第207節
對!瑾王對她好! 韓雅之的腦中像是頓時被人疏通了一般,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父親對瑾王說過,她一定要做正妻,絕不為妾的。 瑾王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從他這些年一直對她極好便證明了這一點,那么她**給了御鳳松,再攀扯檀哥哥太不理智了。 她轉眸望著御鳳檀和他身邊的云卿,兩個人并排站在一起,是那樣的賞心悅目,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一般,當然,若是喚作韓雅之自己,她覺得更好看,更加配。但是現在,世子妃一位已經被人霸占了,她就算今天成功了也不過是個側妃,但是御鳳松不一樣啊,雖然他有通房小妾,但是他沒有正妻。 而瑾王妃很偏心御鳳松,一直都想將世子改為御鳳松,就算嫁給御鳳松,也比她為了保全清白,而到廟中與青燈相伴一輩子要好。 韓雅之心內有些微微的矛盾,她戀戀不舍的看著御鳳檀玉秀俊美的面容,暗道,檀哥哥,不是雅之不喜歡你,是形勢所逼,我一直很喜歡你的,可我現在是沒辦法啊。 她在心內默默的說著對不起后,為自己做出這種事而尋到了一個十分好的借口,就像是她自己恬不知恥跑到這里要破壞別人的婚禮,不顧廉恥的與人同眠都是迫不得已,都是有人逼著她一般。她得到了心靈上的安慰,她不是不愛御鳳檀了,只是沒有辦法啊。 于是她抬起了臉,眸子里又盛了兩汪淚水,猛然的搖著頭,那散亂的發髻,經過整理后依舊微亂的衣裳使她顯得格外的束手無措,微微抖著略失血色的唇,道:“我,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她說著,淚水一滴滴的從眼眸里墜下來,苦聲道:“王爺,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雅之的錯,你不要責怪松哥哥了,雅之愿意以死謝罪……” 說罷,她就對著一面墻壁狠狠的撞了過去。屋子里這么多人,又哪里會有人真看著她這么去撞死呢?就算是瑾王妃巴不得韓雅之干脆就撞死在這里,有瑾王在這,她也不得不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眼睜睜的看著韓雅之被人拉住身子,攔了下來。 瑾王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扶著韓雅之,手中的力道使得韓雅之暗中皺眉,又不得不忍耐?!把胖?,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做出這樣的舉動,難道就不怕我,不怕王爺心痛嗎?” 韓雅之無力的靠在一個嬤嬤的身邊,此時的她顧不得手中的疼痛,泣不成聲抬起淚眼,凄凄中帶著歉意的道:“王妃,實在是……雅之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件事情,也再也沒有臉面見人了……” 此話中有兩個意思,一來是向瑾王妃說明,她實在是不清楚在書房里的人是御鳳松,二來,便是在向瑾王暗示她已經**給了御鳳松。 瑾王妃眼皮一跳,忍著性子急忙道:“雅之,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你素日里都是潔身自在的人,怎么偏偏就在在今日發生了這里的事情呢?昨天又是鳳檀的大婚之日,你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和鳳松一起呢?還是好好想一想你怎么來到這里,是不是故意有人陷害你呢?” 御鳳檀狹眸微瞇,瀲滟的眸子十分的平靜,然而在他轉動的時候才可以感受到那寒冰一般的光芒,他望著瑾王妃露出一個十分冷淡的笑意,“母妃,昨日是我的大婚,二弟年歲也不早了,他想要娶一個新娘子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兒。府中上下的人也知道,二弟和韓小姐之間的關系十分之好,他們一起在府中長大,素日里經常一起出進,也許是情不自禁?!?/br> 瑾王妃眸光一閃,還要開口辯解,瑾王望著她望了一眼,眉頭深重,目光在韓雅之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上掠過,沉緩的開口道:“今日的事不用再查了。如今府中這么多人看到他們二人在一起,再怎么查,也不過是把事情鬧的越來越大,越難看而已?!彼麌@了口氣,望著韓雅之道:“你父親當年本來就是要你嫁到瑾王府來的,如今你和鳳松一起,本王也未曾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本王自會為你做主,讓鳳松娶你為妻?!?/br> 御鳳松聞言,長方形的眼眸頓時睜大,他立即一臉委屈的抓著瑾王妃的手臂,搖頭道:“母妃,你替兒子做主,替兒子做主,我要娶的不是她,不是韓雅之!” 話語里的輕視傳到韓雅之的耳里,令她瞳眸頓時緊瞇了起來,越發哭的傷心絕望。 瑾王妃當然知道瑾王剛才所說的是什么意思,她心頭一緊,立領的華服使得她容色更加端肅,朝著瑾王道:“王爺,今日之事就像你所說的,已經發生了,既然王爺你說不要追究,我也不好再說。但是雅之與鳳松從小在一府內長大,現在娶了雅之,只怕讓外人聽了以為我們王府仗勢欺人,逼迫女子嫁入?!?/br> 聞言,御鳳檀勾唇一笑,朱紅的唇如窗外盛開的海棠,卻有一種冰冷的弧度,“母妃如此說倒顯得奇怪了。韓將軍臨死之前便和父王許下了婚事,雅之無父無母,無親無戚才在我們府中寄住,這一起難道母妃你不知道嗎?我還記得數天前,母妃曾跟我說,要將雅之納為兒媳,怎么此時又覺得不可了?” 御鳳檀難得用這樣微諷的語氣和瑾王妃說話,與他平日里的俊秀有禮的模樣有著很大的區別,瑾王妃不由的一愣,臉色卻發白,道:“那是我讓雅之做你的側妃,她畢竟等了你這么多年……” “母妃!”御鳳檀拔高了音量打斷了瑾王妃的話,眉宇間帶著一絲戾氣,“今日是我新婚第一日,我的妻子還站在身旁,母妃此時此刻提起其他女子,試問這是對新來的兒媳有尊重之情嗎?若是母妃看重我,就請看重我的妻子,不要做出讓人覺得難看的事情來!” 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看著世子和王妃突然之間緊張了起來,這一切的源頭只是因為瑾王妃提了側妃的事。 原本以為世子娶韻寧郡主是因為陛下的旨意,現在看兩人站在一起,那般的合襯和秀美的模樣,男的容顏如玉,女的嬌艷如花,只怕世子對世子妃是十分看重的了。 御鳳檀是在表明一個態度,讓闔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被他重視的。 這樣的態度會讓云卿以后在府中無論是做事還是處理事務的時候,都會不被人輕易輕視了去。 瑾王微瞇了眼看著瑾王妃,她的臉色看起來如平常一般,可眸中卻透出深深的眸光,那光芒朝著御鳳檀射去,有一種難言的恨意,他皺眉,看了一眼還靠著瑾王妃一臉倒霉不甘的御鳳松,肅聲道:“事情已經定下。本王早就答應了韓將軍的事,絕不會悔改!王妃你就趕緊將兩人的婚事準備了,以免節外生枝!” 這句話似重錘敲下,將今日之事定下了結果。屋中的人大多是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的,但是瑾王已經定下,那便無可更改。 云卿聞言,睨了御鳳檀一眼,望見他眸子里藏著的一點淡冷笑意,知道如今這個結果,必然是御鳳檀早就料到了的。 此時就算御鳳檀不跟她說,她也能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這樣的手段并不是多么的高明,但是卻很有效。只是韓雅之看起來如此癡情的人,等待了御鳳檀這么多年,好似非卿不嫁一般。 在出了此事后,卻露出了真相。到底在利益的兩相比較之下,還是選擇了傾向有利的選擇?;蛟S她心中喜歡御鳳檀,但是喜歡的不單單是御鳳檀這個人,還有他顯赫的世子身份吧。 只是今日屋中的這幾個人里,瑾王妃和御鳳松都失策了,唯一得益就只有韓雅之。她本意肯定是想要設計御鳳檀做個側妃的,現在機緣巧合,做了御鳳松的正妃,相比較下來,雖然睡錯了人,但是韓雅之并沒有損失。 云卿微微一笑,眼眸里如同噙了兩枚冰珠,心中怒極。這些人就這么不消停,就連她大婚的晚上,都要被人陷害算計,新婚的第一天,睜開眼就要迎接這么一出好戲,真當她嫁到王府里就只能任人欺負嗎?! 她看著正被人扶著出去的韓雅之,淡淡的一笑,冷聲道:“父王,母妃,兒媳從剛才進來后便發現有一事不大妥當,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何事,你說!”瑾王的臉色并不大好,只想去處理了此事,莫對長子傳出什么不利的影響。但是大婚第一日就讓兒媳看到這樣的場面,又覺得微微愧疚。 云卿淡淡的道:“據我聽母妃身邊的丫鬟綠蕊所言,韓小姐在屋中不見,則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事情。一個未婚女子一夜未歸,作為她院中的丫鬟,難道是第二日早晨才能發現去稟報的嗎?” 瑾王妃轉眸望著云卿,她的臉上還帶著隱忍的怒氣,一張臉顯得格外的嚴肅,保養得當的肌膚透出青色,更顯得擦了粉的面容白的可怕,厲聲道:“韻寧郡主,王爺已經說了此事不再重提了,你還要再提起做什么!” 云卿微微一笑,語氣里充滿了真誠,“母妃,我只是覺得,韓小姐一夜未見,若是她身邊的丫鬟早一點發現,讓其他人去找,也許今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br> 找?找什么找? 瑾王妃突然覺得意識到,面前這個兒媳,絕不是那些可以一般對付的女子,她剛才站在一旁,一語不出,看起來像是遵守新婦不妄言的規矩,給人留下十分溫和懂事的形象,實則一直在思索著這其中的漏洞。 瑾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瑾王妃一眼,又在韓雅之身上停留,那雙看起來非常柔和的眼眸中帶著一種威懾,肅聲道:“昨夜,你們沒有一個人發現小姐不在屋中了嗎?” 碾玉是韓雅之的貼身丫鬟,聞言雙膝一跪,她一跪下,其他伺候韓雅之的丫鬟也都跪了下來,碾玉垂頭道:“王爺,奴婢發現了!” “你們既然發現了,難道沒有想到去尋找或者通知王妃嗎?”云卿挑眉驚訝的問道,“這可是任何一個丫鬟都應該會做的事情啊?!?/br> 碾玉心猛然的縮了起來,她是受了韓雅之的吩咐,當然不會到處亂嚷前去打擾韓雅之的好事,但是此時瑾王追究了起來,她這個做丫鬟的讓主子出了這樣大的丑事,追究起來的話,她們也只有都被打死賣出去的份兒了。 但是王妃……想到王妃的手段,碾玉思量再三,自己若是招出來了,沒有及時通報的罪名也洗不脫,事后也肯定會被王妃除掉,還不如直接認了這份罪,保得家里人周全, 她手指緊緊的握住,細聲道:“回王爺的話,是奴婢疏忽了,奴婢當時陪著小姐進了院子,當時奴婢也貪嘴喝了幾杯,便有些頭暈,沒有好好的照看小姐,待等到天光之時再到小姐的屋子里,才發現她不在了,于是急忙去通知了王妃。是奴婢擅離職守了?!?/br> 瑾王妃并不擔心碾玉將她說出來,她所在意的是云卿說出此話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她以為牽扯出一個奴婢,就可以將自己招供出來嗎?那也太小看她了。 云卿卻是淺淺一笑,“碾玉是因為貪杯,難道謝小姐的院子里只有碾玉一個丫鬟嗎?主子出去后有沒有回來,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云卿的語氣里含著驚訝,目光里卻是冷笑,今日她不給這些人立一個下馬威,只怕所有人以后都會當她好欺負,本來她的出身就會被人拿來詬病,后宅的事情御鳳檀縱使能給她支持,但是男人也不好好時時刻刻的插手女人之間的矛盾,她今日能不能做的好,就意味以后府里面的人會怎么看她。 如果說碾玉一個人沒發現也就罷了,若是整個院子的丫鬟都看不到自家小姐的身影,這件事便變得很奇怪了起來。 在屋中發現的御鳳檀的紅色喜袍,韓雅之無故的失蹤而全院子的丫鬟視而不見,瑾王想到了一個可能,當時的韓雅之想要設計的人明明就是御鳳檀,而王妃很有可能也是配合著韓雅之的想法,因為御鳳檀曾說過,瑾王妃想要御鳳檀娶韓雅之…… 這也是一大早為何王妃喊了這么多下人圍在此處,本來她的目的是要讓人看看鳳檀的丑事,可最后出事的沒想到是鳳松。 大婚之夜要將御鳳檀拉著和韓雅之一起,這讓御鳳檀以后怎么見人,將明帝的賜婚置于什么地步! 想到這里,他眼眸里升起了一股怒氣,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一片丫鬟,怒道:“你們這么多人就看不好一個小姐,讓她跑出去就沒有想過要找她回去嗎?你們若是都這樣在王府里做事,不如拖出去打死算了!” 那些丫鬟個個都低著頭,但是臉色卻各不相同,有的一臉明白,有的級別不高的,卻是一臉迷茫,她們是注意了,可是碾玉說不用管,她們雖然有疑慮,但是肯定不敢管! 瑾王妃此時已經明白了云卿的意思,她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責罰這些丫鬟,而是要讓瑾王看清楚,昨晚的事實究竟是怎么回事,能cao縱王府這么多人的,自然第一個都會想到她,想到這里,她眼眸朝著一側掃過,瞳眸里反射出冰冷的光澤。 “王妃,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在瑾王妃院子里的陳mama啪的一下跪了下來,埋一臉悔恨道:“昨晚是老奴值夜,因為整個府中喜氣洋洋的,王妃又陪著客人喝了兩杯,早早的就睡下了。半夜的時候,老奴喝了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個小丫鬟過來通報,說是什么小姐不見了,說是要通知王妃,老奴那時想,這王府里守的嚴實,還會丟了人,人又乏的緊,一巴掌扇了那丫鬟,讓她走開……如今想來,只怕是那時候就是報的韓小姐不見了的……” 讓下人出來頂罪,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看來王妃在府中的嚴厲是深入人心了,不出聲就能讓丫鬟認罪,一個眼神就讓身邊的mama出來頂了罪名。 這個陳mama,看她一身裝扮,應該是王妃身邊的得力的人兒吧。云卿垂低了眼,掃了一眼陳mama,不知道為什么,陳mama被那么淡然的一眼看得全身一冷,渾身都不對勁,不由的趕緊低下頭,一副服罪的樣子。 瑾王妃此時方慢慢的開口道:“昨日府中事情也實在太多太忙,又是鳳檀的婚事,我許她們吃些酒席,誰知道就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是雅之和鳳松兩人太情不自禁了?!?/br> 這會子,又承認兩人是情不自禁了。 云卿可不打算就讓她在這里說兩句云淡風輕的話,今日的事就這么過去了,不給點實際的東西,沒有人會把她當回事。于是她的笑意更深,道:“昨日人員眾多,府中最是忙碌的時候,有人趁著時候偷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了?!?/br> 這話聽著像是幫著瑾王妃,實則是充滿了指責。越是忙的時候就越是要注意,人多手亂,最容易出現意外,瑾王妃還讓下人吃酒,這不是變相不想讓人管這事,希望越亂越好嗎? 望著瑾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瑾王妃終于知道什么是越說越錯,她的面色微微一變,隨后恢復如常,道:“這的確我的疏忽,沒有管束好院子里的下人,讓她們尋了空子,造成了此事。好在王爺覺得鳳松和雅之適合,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話?!?/br> 她話里的服軟并沒有讓瑾王的臉色變得有半毫松動,他的目光凝起,落到了陳mama的身上,眸光中含有一種殺伐果斷,是久經沙場的人才有的那種魄力,“來人啊,將陳mama和碾玉拖下去各打六十大板,雅之院子里的所有丫鬟責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妃,救救老奴??!”陳mama本以為不過就是十到二十板子的事,哪知道是六十大板,這打下去能生生要了一條人命啊。 瑾王妃的臉色也煞白,陳mama是她身邊的老人兒,是她從歐陽家出嫁就陪著她的,素來是她的心腹,這打陳mama就如同打了她的臉一般,但是她看了一眼瑾王的臉色,那陰晴不定的模樣,代表著此時不能再惹他。 可是御鳳松卻覺得十分的難堪,算計人不成,反而被人算計,此時還要看自己母親身邊的人被處罰,這個御鳳檀和他娶的這個女人一樣都可恨到了極點!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自己! 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意,目光里迸射出一絲忿恨,拉長脖子喊道:“父王,你不能打母妃身邊的老人,這讓母妃有何里面,以后又怎么管理王府!” ------題外話------ 明天兩口子回門,哦累累…… ☆、175 他的話是為了維護瑾王妃,卻讓瑾王妃的眉頭一下幾乎打成了結,就在這時,御鳳檀挑起眉頭,長長的眉毛斜飛入鬢,帶起一抹不悅之色,“二弟!今日的事情并不是母妃的錯,父王在這里只是為了給下人一個警告,以后不可以如此疏忽,此事已經不是一個小錯,日后若再釀成大禍,可不比今日能私下解決,傳到外人的口中就為時已晚!” 御鳳松眉心攢動,含著一腔怒意反駁即將噴薄而出,在對上瑾王妃不贊同的眼神后,生生的吞到了肚子中。 瑾王妃見御鳳松終于沒有再說話,才緩緩的收回目光。今日這步算是走的徹徹底底的失敗了,她用手撥開陳mama的手,冷眼望著云卿,眸光中透出一絲恨意,一字字道:“既然世子妃都這樣說了,王爺自然是要處置你的,陳mama,昨夜之事是你所為不對,怨不得別人。等你回來后,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你的?!?/br> “是啊。陳mama,這可不是小事,好在王妃仁慈,也只要你打六十大板就過了呢?!痹魄渎曇艉臀?,面容上的笑容像是梨花般純潔,絲毫不在意瑾王妃話里話外的挑撥之意,心中卻是冰冷道:想讓下人們怨恨她,她也不是傻子呢。 幫誰做事才挨打,這些下人自然是要明明白白知曉的。 陳mama和碾玉聞言眸中露出一絲驚訝,隨即抬眼望著瑾王妃,但見她雙目遠望,根本就不打算求情的模樣,也知道再沒有辦法改變,渾身顫抖著被人拖著拉到了院子里,開始執刑。 啪啪啪……木杖打在rou上的聲音讓人聽了心驚膽顫,云卿眼底帶著一絲冰冷笑意,瑾王行刑,自然是他身邊的人去做,那些板子打的可是一點水分都沒有,光聽那慘叫聲,可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了,云卿覺得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初在揚州時的日子,家里有刁奴的時候,可不都是這么收拾的嗎?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柔,落在了周圍奴仆的眼中,卻沒有半點敢輕視的感覺,這個世子妃,不是個好欺的人啊。 瑾王在吩咐了處置下人之后,目光便移到了云卿的面上,昨晚拜堂時她蓋了頭巾,今日一早他因為找不到韓雅之,也沒有來得及細看這個兒媳,此時望去,果真是有美一人,瑩瑩**。 這個兒媳除了美貌之外,另外一點也和他之前的看法一般。進門第一天就顯示了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識大體,又不是軟弱可欺,該說話時便說話,雖然他已經看出來今天這件事的始末,但是這些年對于御鳳松,他的確是有不足的地方,比起御鳳檀來,也許他過多的傾心了,所以今次,他也不想讓瑾王妃難看。 瑾王與御鳳檀在半空中交接了一瞬,算是對云卿的認可,一旁的瑾王妃恍若沒有看到這一眼,面上的驚色和怒色變成了微笑,望著云卿。 云卿看瑾王妃的笑容,但見她面上和氣,然那長方形的雙眸里依舊不減凌厲之氣,唇角扯出來一抹笑容:“這個時辰本應該拜見父王和王妃的才是?!?/br> 瑾王點了點頭,陰沉的面容這一刻才如云消散,緩緩道:“你進門第一日就讓你看笑話了?!?/br> 云卿溫婉的一笑,“云卿嫁給了世子,自然會將瑾王府當作自己的家看待的?!毖酝庵饩褪?,她都是瑾王府的人了,這些事自然不會當作笑話看的,自家人的事自家人知道就好了。 瑾王很滿意這個回答,也不管外面那受杖刑的兩人,雙眸如劍的在瑾王妃和御鳳松的面上掠過,“今日的媳婦茶,還沒喝吧?!?/br> 新娘子結婚的第二日要喝媳婦茶,有首詩是叫——新羅帳,喜登科,喚起嬌兒慵無力,日上三竿。青綠葉,媳婦茶,敬上公婆羞煞臉,紅袖遮攔。新娘敬茶給夫君的父母,意思就是自己成為了夫君家中的一份子,像是女兒一般。 云卿端著水中的茶,看著帶著得體適宜的笑容的瑾王妃,這位婆婆會將她當女兒看嗎?看今天的事兒,是絕對沒有可能,不過她也不需要別人再將她當作女兒,她有自己的母親疼愛就夠了。 雖然出了早晨的那一幕,但是王府的下人手腳還是很麻利,很快就將一切都處理好。御鳳松和韓雅之兩人出了那樣的事,也實在是無臉到人前,瑾王吩咐他們回了院子里。 瑾王將茶接了過來,深深的抿了一口,瑾王妃也同樣接到唇邊微微一抿,然后遞了將茶擺到了一旁,笑吟吟的從身邊丫鬟碧玥的手中拿了兩只翠玉臘梅枝鑲嵌金珠的手鐲放在云卿的手中,“你今日嫁到了瑾王府,雖說是陛下賜婚的,又是郡主之尊,但希望你能好好的陪伴著鳳檀,早日為王府開枝散葉?!?/br> 她話里話外諷刺云卿仗著身份高,倨傲無禮這也就罷了,畢竟云卿知道瑾王妃對她不歡迎,但是這送的禮物,卻是讓人太過意外了一點。 就連瑾王都在那臘梅枝上淡淡的瞥了一眼,眉頭皺了皺。 梅花是四君子之一,聽起來梅花精神是好的,可是送禮的時候,因為梅花和“霉”、“沒”諧音,所以一般人都會選擇避開含有梅花的禮物的。瑾王妃作為王府主母,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 尤其是剛才瑾王妃強調了‘開枝散葉’,再配合著‘沒’字的手鐲,真是意味深長了。 云卿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手鐲,顯然瑾王妃這一舉動,就是在給她下馬威了。 欺負她沒有是商家女,不懂詞文嗎?云卿淡淡的一笑,舉著手鐲和聲道:“謝母妃的禮物??吹侥稿偷呐D梅雙鐲,云卿不禁想起一首詞——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自古梅蘭竹菊被稱為四君子,可見母妃對我寄予了莫大的希望,我一定會有不落于梅花的傲氣,又有梅花堅硬不催的品質,照顧好世子,理好瑾王府的事務?!?/br> 云卿這番話一說出來,瑾王的眼底贊譽就更濃了,既不讓自己難堪,也顧全了瑾王妃的體面,又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顯露了才華,真正是一舉四得。 瑾王妃此時心中的感想卻和瑾王完全不同,她聽到的是云卿所吟的詩詞,寫梅花的詩句有千萬種,而這兩句的意思是指一個人要想達到自己向往的目標,必須要努力,要有與之相配的才華,否則的話就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