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貴順郡主被薛東含推的連連往后推了幾步,一把撞到了旁邊的花瓶高幾上,卻絲毫不覺疼痛,只用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云卿,“是你設計的是不,是你故意設計的對不對?!” “郡主,事情到了如今,你還是將一切推到云卿身上。若郡主能拿出真憑實據,證明云卿與此事有關,云卿自然會承認,但實際上是郡主你自己捏造了一封沒有書名,也認不出字體,更沒有任何人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信,便去了薛大人的別院中,然后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云卿身上。當時薛大人屋內若不是燭滅燈熄,或者說高大人若是晚去了一步,事情可能已經演變到難以挽救的地步了。希望郡主能明白,你如今為西戎的未來太子妃,你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不是你個人,而是大雍的形象,莫要再由得小性子來耍些如此手段!” 貴順郡主本來就氣的狠了,此時再被云卿一番高論,看她臉上掛著高潔的表情,雙眸里一副為國著想,不畏委屈的模樣,雙眸紅的幾乎滴得出血來! 不僅貴順郡主,薛東含此時也是滿眼震驚,他的心內和貴順郡主一般,非常明白此事就是沈云卿一手安排,一手cao演的,可偏偏不能去指證,反而只能跟著她的思維走!這樣的女子,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口齒伶俐,舌繞蓮花,她根本就不需要出多大的力氣,費多大的勁,卻讓局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難怪父親說,此女一定要除掉!薛東含此時還有一個念頭,必須要盡快除掉! 明帝用方才云卿說話的少頃已然恢復了冷靜,貴順郡主是西戎和親的對象,就想云卿說的,她是未來的西戎太子妃,她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大雍,是大雍對結盟的態度。 此時他的雙眸再看貴順郡主的時候,少了一種極致的寵溺,但是多年的寵愛,也不會在這一瞬間消失,主要還是剛才貴順郡主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猙獰,活生生的用手去撓朝臣的臉,只因為薛東含沒有按照她的想法毀掉沈云卿。 他冷冷的看了在場的人,“今夜的事,只是一個誤會?!?/br> 審問了這么久,明帝給出來的結論便是如此,但是薛東含能感覺到明帝銳利冰冷的視線在自己面孔上停頓,顯然明帝在貴順郡主的嘶吼中,覺得薛東含也是幫兇。 薛家所為的目的是什么,明帝冷笑,當時在揚州的時候,皇后看到沈云卿便有意為難,薛家人在害怕什么,他當然清楚。過了這么多年,皇后心內依舊是記得當年的事情,如今看到沈云卿,想要動手也不奇怪。 誰知道事情沒有進行不成功,薛東含只好將自己撇干凈,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了貴順郡主。 對于這樣的行為,明帝當然不悅,他更多的還是偏袒貴順郡主,畢竟多年的疼愛不會霎那間飛灰湮滅,他覺得,是薛家人攛掇貴順郡主,演出今日這幕的。好在沈云卿潔身自愛,沒有掉到這個陷阱里去。 薛家的人最近蠢蠢欲動的厲害??! 明帝斂眸,沉聲道:“高升,此事好好處理了。莫要讓人傳出風言風語?!?/br> “是,臣領旨?!备呱龖?。 御鳳檀,云卿,高升,薛東含告退后,都走出御書房,明帝看了一眼還呆站在原地,目光通紅瞪著云卿背影的貴順郡主,道:“從今日開始,至出嫁西戎之日,再不許出宮一步?!?/br> 貴順郡主的舉動讓明帝知道一件事,他這個侄女沒有想象中乖巧,也許她會為了不嫁到西戎去,做出更瘋狂的舉動,到那時,就真的無法挽救了。 帝王的疼愛,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有對比的,當個人和國家放在一起,他首先考慮的自然是國家,其次是個人。 這個道理貴順郡主明白,所以她在被賜婚的時候沒有大吵大鬧,但這不代表她就甘心情愿,說到底,其實她知道自己不過是無父無母之人,最疼愛她的兩個人,明帝和西太后,都不可能對她傾盡一切的好。所以她在盛宴上看到撫安伯為了自家女兒反駁明帝的時候,其實心內很嫉妒,為什么沈云卿就能父母雙全,受盡寵愛。 他父親甚至可以為了她,反駁至高無上的皇帝,甚至她還有注意,當時沈云卿的母親是做好了準備要沖出來抗旨的,她只是一個商女,為何能得到這樣的父愛母愛。 而她卻要失去父母,在宮中以一種尷尬的身份活著,她不是公主,就如同二公主說的那樣,她是個假公主。所以她比其他人更懂得討好明帝和西太后,學會在他們面前賣乖,去知道他們的底線在哪里。 可是也因此,她的心理變得更加扭曲,她覺得不公平,若是真正的父母,不需要賣乖,不需要討好,也會對自己很好的。所以她面對其他人的時候,會很狠厲,她不僅討厭接近御鳳檀的人,她也討厭那些被父母親愛著的人。 “嗯?!辟F順郡主想著,心內黑色的陰暗之氣如同沼澤里不斷翻滾的氣泡,蒸騰得厲害,表面上卻極為平靜的應下。 明帝看她如此平靜,心內又有些憐愛,這么多年自己也是放任她喜歡御鳳檀,一直都是打算給她指婚御鳳檀的,如今突然出現落差,哪個女子不會難過呢。 于是微咳了一聲,聲音放柔道:“煙彩,你嫁給西戎太子,以后就是西戎王后,他必不敢對你如何,舅舅在大雍會支持你的?!?/br> 明帝此時這話不能說是假話,只是天高皇帝遠,到時候過的如何,明帝管不到。再者西戎太子就算不對她如何,可是嫁的不是喜歡的人,對于貴順郡主來說,也沒有區別。 她點點頭,輕巧的一笑,雙眸暗沉的好似見不到底,安靜的在明帝派出名為護送實則限制她行動的兩名嬤嬤跟隨下往宮殿里走去。 薛國公府。 薛國公料想今晚會發生一樁讓他高興的事情,晚膳過后,便讓府中廚房擺了一桌精致小食,糕點,在府中避風的花園內帶著大兒媳婦海氏,二兒媳婦花氏,以及薛東含所出的孫女薛蓮,小孫子薛荇和二兒子薛東谷所出的小孫女薛芊一起玩耍。 看著面前三個孫子輩的,薛蓮人如其名,猶如一朵空谷幽蓮,清新脫俗,她甚少出現在交際場合,可以說養在深閨中,很少見面,卻是薛家最美麗的孫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一舉一動,莫不帶著大家閨秀之風。 而小孫子薛荇才七歲,正拿著一個竹蜻蜓,逗著三歲的薛芊團團轉,花氏正看著孩子,生怕她跌倒了。 海氏則有些心不在焉,今夜丈夫出去,便是要設計一個美妾回來,雖然知道這個妾室在家里也不過是呆上一小段時間,可她心里怎么想也不舒服。一杯茶端起來好久,都沒送到唇邊。 “娘?!毖ι徢逵某鰤m的容顏看到海氏后,輕柔的喚了一聲。 海氏這才看到薛國公的在看著自己,對著女兒笑了一聲后,端起茶杯放在桌上,一不小心,茶杯磕在漢白玉的石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竟然直接碎掉了。 “嘶……”受傷傳來刺痛,海氏飛快的收回手,食指上儼然一條細細的血痕,雖然不深,但殷紅的血液凝結成一團,在保養的白皙的手指上,顯得很刺目。 薛國公皺了皺眉,旁邊的丫鬟立即將桌上的碎片收走,薛蓮拿了帕子給海氏把手指包好,吩咐人去取藥膏。 好好的杯子,怎么會一碰就碎了呢,俗話說杯碗碎裂,絕不是好兆頭的,海氏此時看到那裂開的玉杯,心里頭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放心,抬頭問道:“爹,東含是不是出去的時間太長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傍晚的時候沈云卿應該就要赴約了,可是此時已經離傍晚的時候有好幾個時辰了,就算高升當場抓住,然后鬧上皇宮,也應該有人送信來通知這件事的進展。 可是到了現在,還沒有人送信過來。薛國公現在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對,按照進度,應該早就鬧起來了,進宮的話也早進了。為何到現在薛東含也沒讓人送信回來,宮里面也沒有人傳消息來,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就在這時,花園一條徑道上出現了兩個急急忙忙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府中內院的管家,還有一個,看著眼生,但是他身上的衣裳,是薛國公府中下人所穿,此時衣衫狼狽,踉蹌慌亂的跟在管家的背后,臉色蒼白如紙。 ------題外話------ ☆、129 薛家出事 告別了薛東含,云卿走到馬車前,除卻一個車夫,還有一道白色的光影斜靠在馬車旁。他的目光在夜色搖晃下,如同兩顆耀眼的星子,讓她準確無誤的能看到他,從而被那星空一樣的雙眸吸引。 御鳳檀看云卿終于和薛東含說完,朝著自己走來,她的身姿窈窕,系著的披風在風中如同柳枝飄逸,額頭的劉海吹的稍微凌亂,讓他忍不住的想伸手將劉海弄整齊。 見到御鳳檀在馬車旁等她,云卿并未有多意外,轉頭看了車夫一眼,御鳳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轉過身來,衣帶當風,飄逸秀挺的站直了身子,示意她不用擔心,車夫是他的人,就算看到兩人在一起也沒有關系。 “高大人要急著趕回去處理差役的事情,說天色已黑,請我親自護送你回去?!?/br> 云卿倒沒想到高升還有這等關心,雖然短短的一句關心,讓她卻覺得很舒服,而御鳳檀顯然是樂于做這等差事,她點點頭,上了馬車,御鳳檀則翻身上馬,兩人并排著同行。 此時的路上很安靜,周圍沒有任何聲音,于是馬蹄落地的聲音便格外響亮,落入云卿耳中的,是馬車側邊傳來的篤篤蹄聲,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仿佛敲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一種安全感。 她不由的掀開窗簾,透過簾子的縫隙望了出去。 棕色的大馬上,坐著的白衣男子,身子秀挺,出類拔萃的容貌如同幽暗之中生出的花,每看一次,便更絕傾城,像是一副顏色越來越美麗的畫像,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美,長長的衣擺在晚風中悠悠清擺,宛若清風自來。 散淡的月華灑下來,照在他純白的衣袂,不沾片塵。 那一身的氣質,那一眼的風華,驚心動魄。 云卿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眼前的這人仿佛就像是一片極美的剪影,存在于她的夢境之中。那時初見,他還曾以為她是攀龍附鳳的人,對她的態度顯然十分不好,然而轉眼年華,他卻成了自己的護花之人,在這寂靜的夜里,伴隨著她在路上,一步一行。 御鳳檀突然轉頭,望到那縫隙里透出來的兩道凝視的目光,先是一怔,然后接著就笑起來,狹長的眼眸不自覺的就帶上了寵溺和溫柔,像是密密麻麻繞出來的絲,要將人包裹在其中。 “怎么,坐在里面悶嗎?” 沒有丫鬟,沒有侍衛,除卻一個趕車的車夫,兩人其實除了在屋中,極少這樣安寧不顧忌的近距離單獨相處。 御鳳檀此時的心情也很愉悅,那呼呼刮來,使得他發絲飄舞的冷風也宛若三月暖意撲面,朱紅的唇益發的上揚。 “有一點吧?!痹魄渌餍詫⒋昂煿丛谛」瓷?,大大方方的露出半張臉來。 月色幽淡,卻不妨礙美人露顏。 云卿皮膚白皙,帶著牛奶般的細膩,比起京城的女子,更為白膩,像是一觸就會陷下去,一松就會彈上來的奶豆腐,淡淡的光只會讓她更好的呈現美麗,一雙眼眸清清明明,像是黑色的琉璃珠子,永遠是透澈到底。 御鳳檀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大多數的話,他不愿意讓車夫聽到,那是只屬于云卿的小情話,于是在馬上緩緩的搖晃著身子,轉頭問道:“你有沒有去過肅北?” 肅北?云卿搖了搖頭,卻知道御鳳檀接下來還有話說。瑾王府便是在肅北一塊,那兒屬于相對貧瘠之地,土地不算肥沃,人員也不算眾多,接鄰落日國,也算的上一個關口。自四王之亂,明帝登基后,就將肅北封為瑾王屬地,讓他守住落日關。 落日國比起大雍來,只是一個小國,居民不算好戰,軍備也并沒有大雍好,而且一直和大雍是友好的關系,數十年未曾動兵,守關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明帝還是不敢讓兄弟留在京都,即便當時的瑾王是平定四王之亂的最大功臣。功臣,很多時候和死亡是掛上等號的。 “我猜你沒有去過?!庇P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頭看著前方,聲音磁性又低沉,揚聲說道:“肅北和揚州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那里水少樹稀,大多數的地方看過去,都是一片黃色,吹起風來的時候,往往是風沙連同著一起而來,若是站在風里吹上一整天,全身上下就如同進了泥土里一般……” “那里的人吃東西,和揚州也不同,沒有那么精細,但是味道也很好……”御鳳檀為了加強云卿的感官,多數時候,都是將肅北和揚州做對比。 云卿聽他說著肅北的事,卻沒有聽到他提起半句瑾王府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多,御鳳檀似乎不想說瑾王府,而他在說話的時候,側抬了頭望去,眸中似乎有著一些淡淡的落寞。 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一直活得光風霽月般的御鳳檀臉上,讓云卿的心有一瞬間的緊縮,然后容不得她多想,馬車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異響。 此時馬車駛到了一處小路中,從皇宮到撫安伯府的路程需要半個時辰,車夫見天色不早,走的是一條較近的捷徑,但并不屬于非常偏僻的地方,只是兩邊有著種植的筆直樹木,將幽淡的月光遮蔽的更加黯淡。 “快停車!”御鳳檀皺眉厲喝,車夫反射性的停下馬車。他一躍跳下馬,疾步上前,一把將云卿從漸漸停下來的馬車里拉了出來,僅僅一瞬間,篤篤篤篤,接連數十只鐵頭長箭從側面射了過來,將車廂釘成了一個刺猬,來不及跳下的車夫已經被兩只長箭扎透,滾落到了地上。不少長箭從雕花的窗口射了進去。 云卿大駭,方才若不是御鳳檀發現端倪,將她拉了出來,此時被箭扎透的一定還有她。 御鳳檀將云卿拉著往懷中護去,手指在腰間一動,一柄軟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與此同時,從兩邊的樹叢中跳出的黑影已經到了他們的周圍。足有二十余人,穿著標志性的夜行衣,行動整齊,兵器統一,全身散發著殺意,很顯然是有目的出現的。 御鳳檀狹眸一掃眼前之人,眸光里掠過血色的紅光,一手執劍,一手摟著云卿,風過衣袂,飄而不亂。 他聲音高揚,清淡中帶著一抹冷意,玉般的容顏在這時仿若蒙了一層血色,“你們是誰派來的?” 這群黑衣人顯然素質很高,在御鳳檀問話之后,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做了一個手勢,立即呈圓形將兩人包圍在了中間,顯然是打算兩人都不放過了。 一人難敵多手,更何況御鳳檀還要保護沒有武功的云卿,黑衣人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底,再次揮手之下。 黑衣人齊齊沖了過來,御鳳檀卻是一聲冷笑,手中軟劍一抖,宛若一道月光,又如一道匹練,與黑衣人的長劍相接,發出金鳴之聲,絡繹不絕,但見御鳳檀一手護著云卿,步履絲毫不亂,手中招式如同蓮花綻放,劍影重重,頃刻之間,已有黑衣人負傷退下。 黑衣人見御鳳檀不如想象中那般好對付,立即將劍鋒轉向云卿,云卿只覺得耳邊一陣寒意襲來,身子本能的往御鳳檀肩膀一靠,在她沒有看到的角度,御鳳檀面色一沉,眸中雪光更甚,一劍反挑而下,生生用軟劍將對方的兵刃斬斷,再破咽喉! 噴薄而出的血液濺出了三尺高的血花,染到了劍身,卻絲毫不沾染,御鳳檀眉間帶著厭惡抽回軟劍,再出手,又是一人亡魂劍下。 云卿看著黑衣人不斷受損,不斷倒下,眼色詫異,她知道御鳳檀的武功極好,但不知道能好到這個地步。 七夕夜時,他真真假假的出手,并未有如此利落嗜殺,此時看他手法,便知他才是真正露出了身手。 劍起劍落,一定會有人受傷。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黑衣人看到御鳳檀的手法,眼中也浮現出驚慌,下手卻更為快狠,每一劍都往云卿身上襲去! 他們的目標是她!云卿立即分析出來,雙眸微沉,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就在這群黑衣人不斷受傷的時候,幽幽的夜色之中,瞬間又出現十余名黑衣人。 接著淡色光影,可以看到他們的裝束雖然和前面這一批差不多,但是手中的武器卻決然不同,頭上也未包著蒙頭巾,突然看到前方已經有一群黑衣人包圍了御鳳檀和沈云卿的時候,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沒有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其中一名黑衣人頗為猶豫,壓低了嗓子問道:“怎么還有一批刺客,瑾王世子也在里面,我們究竟是助他們,還是先護著瑾王世子?” 為首的黑衣人眉頭緊皺,顯然也很為難,定了定神,揮手道:“上去,將瑾王世子他們分開,然后殺了沈云卿!” 命令一下,后來的這十余名黑衣人也一擁而上,好在小道寬度有限,黑衣人不能全部一齊而上,只能分而尋之。 頭一批黑衣人看到突然出來的黑衣人,也是一愣,兵刃停頓之間,又有兩個被御鳳檀刺傷,但是刺客的反應顯然也很快,看到新來的黑衣人刀刃并沒有向自己亮起,轉瞬便知道這些人也是為了被包圍的兩人而來,于是站到了相同的位置。 御鳳檀看到兩批黑衣人全部到來,手臂一揮,一只小巧的翠羽鳥兒從他的袖中展翅飛去,爪中抓著一塊熒塊,在高空飛舞了一圈。 暗色之中,云卿沒有看到那鳥兒,只看空中出現一個光影,知道是御鳳檀用一種方法在召喚自己的人,看著黑衣人的眼眸中也浸出了黑色的光芒。 片刻之后,從道路的旁邊涌出來書名渾身上下都浸潤在黑夜中的人,他們手中的兵器不一,出現之后就以疾快的速度迅速的融入了黑衣人之中,很快的就將黑衣人的注意力分散了過去,只留下幾名與御鳳檀對擊。 “你的人來了?!痹魄淇吹谌霈F的人正和前面兩批出現的黑衣人糾纏在一起,低聲提醒道。 “很快就好!”御鳳檀點頭,那些刺客發現最后出現的黑衣人十分難纏,干脆放棄,直接過來拼死來擊殺云卿。 他們的目標都是云卿。 就算不能回去,也要將任務完成。 數只劍鋒齊齊朝著云卿襲來,而其他人糾纏著御鳳檀的持劍的左手,擺明了是不讓御鳳檀去營救云卿! “沒那么簡單!”御鳳檀一笑,稀疏的樹木透過來的月光照在他嘴角的笑意詭異得難以捉摸。 他反手一起,軟劍突然如同一條蛇般,將襲向他左手的劍齊齊一卷,震力一拉,與右邊的劍鋒撞出鏗鏘之聲,夜色里火花濺起,雙方的內力在瞬間比拼。 然而,云卿卻聽著后方有異響,就似開始她在車廂中聽到的那般,破空之聲呼呼而近,她拉住御鳳檀,幾乎死本能的,轉身便要過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