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可是,那時候,自己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啊,而韋凝紫呢…… 韋凝紫被木板打得面色蒼白,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可是望著云卿,她莫名就來了一股動力,大罵道:“賤人,你不要得意……” 賤人? 那時候,韋凝紫讓人杖斃自己的時候,也是罵她是賤人,如今換做是韋凝紫被打,還是罵她賤人,真是沒一點新鮮勁。 云卿站了起來,端莊溫雅的一笑,吩咐道:“辱罵郡君,按照律例,掌嘴二十,立即執行?!?/br> 婆子立即捋起袖子,沖上前去,一邊一個巴掌的開始扇了起來。 云卿儀態萬方的走出院子,仿若沒有聽到身后行刑的聲音,吩咐道:“流翠,吩咐下去,立即讓菊客院的人收拾東西,在打完板子之前,全部打包丟出去,從此以后,謝素玲和韋凝紫,永遠不許進入沈家大門!” 她一點也不會憐憫韋凝紫,不為上一世,單單就是她埋下的那四個小布人,如果不是自己早早發現了的話,今天在宴會上被搜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家用魘術詛咒明帝,所等待的結果,就只有滿門抄斬的結果了。 云卿到了院子,卻聽到丫鬟說,潁川侯府的大小姐一直在等她。 章瀅還沒回去,有什么事嗎? 進了屋后,云卿將斗篷脫了下來遞給青蓮,走到羅漢床前,道:“你怎么沒回去?” “不急了,倒是你,年后就去京城了,以后就難得見面了,我以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闭聻]感嘆道。 云卿知道是她母親的病越來越重,說不定那天就要油盡燈枯,到時候章瀅只能在家守孝,不能出門。 十五歲的章瀅,面容越發的美艷,五官更加精致,穿著一襲淡水色的長裙,散發出屬于女子的獨特韻味,臉頰也比之前瘦削了許多,更顯得臉如瓜子,容色鮮艷,只是眉間始終帶著一點愁色。 問兒將暖爐里添了炭,遞給云卿,她雙手抱著暖爐取暖,一邊問道:“怎么今日宴會你會出來的?” 章瀅朱唇彎了彎,側眸看去,不知道是在笑,還是有著諷刺,“章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回去就被禁足了,那個女人想著討好父親,能提前將章洛放出來,但是被那個新來的搞的手忙腳亂,在父親面前犯了兩次大錯了,她再不敢亂動了?!?/br> “你舅母還挺厲害的?!痹魄湫α艘幌?,這半年,章瀅偶爾也給她下帖子,兩人的關系比以前好多了,算的上是朋友。 她們說的這件事,便是章瀅下半年及笄禮上,孟氏的弟弟,章瀅的舅舅和舅媽從京城過來,得知潁川侯側夫人的事情后,舅媽大為生氣,立即送了一個美貌的揚州瘦馬給潁川侯。 潁川侯側夫人襲氏雖然柔美,但到底是生過兩個孩子了,這個揚州瘦馬,是孟舅媽根據潁川侯的喜好,特意選的柔情似水,又嬌媚可人,工于心計,懂得詩詞書畫,溫柔體貼,身段嬌軟,床上又懂得逢迎,年紀才十五歲,樣樣件件都比襲氏強,潁川侯享受了一晚,立即就將這瘦馬抬為了姨娘,原本一個月在襲氏那歇息二十天的,如今變成了七八天。 剛好,襲氏參加皇后宴會,章洛又發生那樣丟臉的事情,襲氏是眼見自己的寵愛被新納的小妾分走大半,女兒又出了這等丑事,潁川侯越發的不喜,如今潁川侯府的章老太君正張羅著找新媳婦,經常有貴婦帶著女兒去走動。 親娘還沒死,就開始找人替代她的位置,任誰看到心里都不會高興的。 “遠水救不了近火,不知道以后會變怎樣,不過,我母親身體是一如不一日了,雖然我不想承認,也只能面對,只希望,到時候娶個厲害的,狠狠的整治那個女人!”章瀅狠狠的說道。 從她的話語里,可以聽出對襲氏有多怨恨,云卿笑道:“太厲害的繼母,只怕你也受不了?!?/br> 繼母進門,要是生下孩子,男孩還好,章瀅母親并沒有生下兒子,嫡子一位是沒人能搶的,若是生了女兒,碰到個心氣窄的,受不了嫡長女的名稱被人占了的,這種人不多,可也不是沒有。 “你以為我喜歡繼母啊,就算是個不厲害的,我也不喜歡,可是我娘現在這樣,又對付不了那個女人,那個揚州瘦馬雖然好,可到底是個妓子,身份上還是差了一截,等那個女人回過神來,又對付我了,你不知道,我上半年的時候,每天睡覺都睡不好,她送過來的東西,我根本就不敢吃,更別提為了不讓父親討厭我,我在他面前做出一副什么都忍讓的樣子……” 章瀅說著說著,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哽咽道:“可我只有這么做才可以,要是爹再不喜歡我,家里的下人就更沒人看得起我了,娘躺在床上,會更傷心的,她一傷心,病就更難好,所以我只有千方百計的去做出溫婉乖順的樣子,和章洛表面上做一副好姐妹的模樣……” 章瀅拿著帕子擦著淚水,云卿默默的聽著她說,章瀅以前是什么樣子,現在又是什么樣子,可能在外人中,她是最清楚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由不得人自己控制的。 說了好一陣子,章瀅才止住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很少哭的,不知怎么,在你面前就有些忍不住……” “哭出來就好了,不過你的眼睛,可得注意下?!痹魄涮崾镜?,隨手拿了一面小圓鏡給她看。 “哎呀,要是回去給她們看到了,肯定背后又要說我?!闭聻]拿著帕子按了按眼下,想要將哭腫的地方按下去。 “行了,我教你吧,把這個茶葉倒出來,用帕子包著……”云卿輕聲教道。 …… 傍晚之時,沈家的偏門打開了來,先是幾個丫鬟低著頭走了出來,然后接連從里面丟了十幾個包袱到地上之后,一個全身染血的人,連同一個擔架,也被從里面扔了出來,丟出了沈府的界限。 薄雪鋪就地面上,一雙黑色靴子突然停在了韋凝紫紫黑交錯的面容之前。 072 碼頭情敵 沈府每年過年的時候,本來就格外的熱鬧,莊子上要送年貨,要報賬,各店鋪的掌柜要來將一年的經營情況匯報,今年更是忙碌,除了要忙這些以前年節的事情,還多了許多人情來往,以及要遷府入京的事情。 雖然聽起來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但是去京城要買宅子,自然顯得時間就有些不足,沈茂忙的可能過年的時候也不會在家中,隨著客船就去了京中,家中的事情,生意上的交給云卿處理,其他的就由謝氏處理。 待到過年的時候,沈茂在大年夜的傍晚終于從京城趕了回來,和家人過了一個痛痛快快的年,然后整理東西,沈家宅院是祖傳的,雖然人不在這里,自然還是不會賣的,請了新立祠堂里的沈氏人,打理照看,另外將李斯留在了揚州。 雖然府宅搬去了京城,但是沈家的染坊,繡房,桑園這些是搬不走的,必須得有人在這里幫忙照看。 沈家雖然人口不算多,但是東西卻不少,整理出來也有五條船那么多,其中還不包括那些舊了的,放在老宅不打算搬動的。 而府中的丫鬟,婆子們也有活動的,她們是沈家的家生子,自然是沈家去哪,她們也跟隨去哪,也有一些不愿意跟隨著去的。 此時謝氏坐在榻上,抱著暖爐,她下頭跪著三個婆子和四五個丫鬟,個個頭垂的低低的,其中一個有點臉面的婆子壯著膽子道:“夫人,如今老爺和夫人升了伯爵,小姐得封了郡君,又做了皇商,沈府遷往京城,這是天大的喜事,老奴本該隨著夫人去京城的,可無奈年事已高,一路顛簸,只怕給夫人惹了麻煩,倒還不便,想留在揚州替沈府守宅子了?!?/br> 謝氏面無表情的聽著,柔白的面上因為房里暖烘烘的,浮起了紅紅的色澤,看著跪在下頭的那些人。 李嬤嬤一聽就皺了眉,“什么守宅子,看宅子的人早就定好了,我看你們是不愿意去京城才是的吧?!?/br> 婆子一聽她說,強笑道:“哪里,老奴說的是真心的?!彼拇_是不想去京城了,自己的兒子,媳婦都在揚州,她去那么遠做什么,雖然京城好,可也沒家人在身邊好啊。 李嬤嬤看婆子那老油條的樣子,還要開口訓斥,謝氏抬了一下眼,制止了她的話,看著另外幾個,問道:“你們也是不想去京城吧?” “夫人,奴婢的哥哥jiejie都在揚州,奴婢不想離開這里?!毙⊙诀哒f話沒有婆子那么拐彎抹角,直接就說出心里的想法。 另外幾個婆子和丫鬟也回答了,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不想離開這片土地。 謝氏嘆了一口氣,“你們的心意我理解,自我嫁來揚州,也有十數年了,離開這里我也舍不得,你們心中不舍也是正常的。你們去找木管事,按照規矩辦吧?!?/br> 那幾個婆子和丫鬟聽了后,大喜不已,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水和淚水的,沒想到謝氏這么快就答應了,果然是好主母,連忙謝恩。 待這些人退了下去,謝氏對著李嬤嬤道:“你吩咐下去,若是有想留在揚州的,就按照府中的規矩,放了他們出去吧?!?/br> 李嬤嬤有些不明白道:“夫人,她們聽到去京城就不去了,這心也太飄了些?!?/br> 謝氏一笑,“嬤嬤,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對我這般的,人都是為自己打算的,去京城雖然是好,可是到底是背井離鄉,他們不愿意也正常,再者,既然他們的心都不在這里了,若是強留了下來,反倒顯得我們沈府不近人情,反正每年都要放一批人出去的,留著這些心不在的人,還不如放了,以免因為此事懷恨,倒給府里添了麻煩?!?/br> 李嬤嬤點頭稱是,轉頭出去處理此事,正巧看到秋姨娘過來。 “李嬤嬤,又要去忙了?”秋姨娘也是二十五的年紀了,倒還是顏色鮮艷,并沒有蒼老的跡象,當初幾個姨娘里,只有她還在府中,幸好當日她站對了位置,沒有參與那些人勾心斗角之中,否則今日還不知道在那等著人祭拜。 這幾個月,府中事務太多,謝氏也分出一部分讓她幫忙處理,她到底做過正室娘子的,處理事務也很干凈利落,又不爭風吃醋,搞那些小動作,李嬤嬤對她也客氣了幾分,“是的,姨娘過來找夫人的嗎?” “還是李嬤嬤眼利,夫人如今可有空?”秋姨娘巧笑著問道。 李嬤嬤看她身后帶著一個穿著鵝黃色小襖的低著頭的少女,眼底閃過一道利光,點頭道:“夫人在里邊?!?/br> 秋姨娘笑道:“這是我娘家的meimei,想求夫人在府中謀個差事呢?!?/br> 李嬤嬤又看了兩眼,見沒什么異常,這才道:“你進去吧?!?/br> 秋姨娘又謝過了一次,才帶著那少女走了進去,打簾的小丫鬟掀開簾子,秋姨娘走了進步,便看到謝氏正在那捧著茶,看打包包裝的冊子,點里頭的東西,聽到腳步聲,謝氏轉過頭,問道:“怎么過來了?” “昨日聽夫人說頭還疼著,今日來看看好些了沒?”秋姨娘站在那笑著,謝氏看到她身后跟著進來的少女,打量了兩眼,開口道:“我沒事了,你坐吧?!?/br> 秋姨娘哪里會坐,她拉著那少女往前走了一步,口氣親昵道:“夫人,這是婢妾的meimei,昨日家中母親帶了她過來,說是讓我在府中給她找個差事,也好看看伯爵府里的光彩,婢妾說這事婢妾做不了主,得夫人說了算??赡赣H一番盛情,將meimei留下就走了,婢妾也沒辦法拒絕,再加上婢妾就只有這么一個meimei,希望她能多長點見識,所以就帶來給夫人看看,能不能留在府中,學點東西?!?/br> 這秋姨娘的確是極為會說話,一番話下來,情有了,理有了,她自己的想法也表達出來了,還充分的尊重了謝氏這個主母。 如今府中就秋姨娘一個妾室,謝氏心里也不是多膈應她,畢竟府中若一個姨娘都沒有,全部都出了事,外面的人看來,還指不定說她手段厲害,不能容夫君身邊有人,再者秋姨娘人也還算不錯。 所以她看也給面子的看了一下那少女,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和秋姨娘眉目間有三分的相似,垂著頭,不怎么敢看人的樣子,看起來還行。 “她許了人家沒?” 大雍女子十五歲及笄后,便開始尋親訂親,一般十八歲之前嫁出去,十八歲之后的,就要被成為老姑娘了,而眼前這個少女,很明顯還是梳著少女頭,所以,謝氏有此一問。 “之前許了一個,可是男方家里去年出了事,這門親事也就沒了?!鼻镆棠锘卮鸬?。 沒許親就沒什么麻煩了,謝氏點頭道:“既然是你meimei,那就放在你院子里吧,你也該添個貼身丫頭了?!?/br> 秋姨娘的院子一直都只有楓兒一個二等丫鬟,此時再添一個也是合理的,而且meimei放在自己身邊,她也可以照看著,不讓人欺負了,秋姨娘大喜,拉著那少女連忙謝恩。 待一進了她的院子里,本來滿臉笑容的秋姨娘便被那少女一下甩出去老遠,剛才那低頭善眉的樣子也被另外一種語氣所取代,“秋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娘讓你帶著我去京城,找門好親事,你就拉著我做丫鬟,還做你的丫鬟,我要去告訴娘!” 看著少女滿臉的不耐,秋姨娘拉著她拽進房里,才道:“秋水,你想無緣無故的留在沈府,是不可能的,沈家怎么可能帶著你去京城呢?” “怎么不可以,我是你meimei,帶著我去有什么了不得!”秋水嘟著嘴,從桌上的盤子里拿了一塊糕點吃了。 秋紋看著自己meimei吃東西的樣子,滿心無奈,娘以為自己到沈府做姨娘,就是天大的主子了,昨兒個帶著meimei上門,說要去京城找個富貴人家嫁了,若說以前她不知道,如今她還不知道,她在沈府雖然是個姨娘,可夫人是主子,老爺是主子,小姐也是主子,她說的好聽也算的上半個主子,其實什么都不是,自從韋凝紫和謝姨媽的事情后,沈府是一概不允許親戚借住,借居,那些上門打秋風的全部安排到外面的旅店里去。 因為再怕來個那樣的人,不是爬床,就是下毒,陷害。 可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可能跟還沒出嫁的meimei說,不過自家meimei倒也不蠢,至少剛才在謝氏那的時候沒有蠢頭蠢腦的發作出來,眼下跟著自己這個jiejie,才沒一點顧忌,到底沒給自己丟臉。 她勸道:“因為你是外人,沈府不比咱們家,以前是商戶規矩就不比平常高門的少多少,如今升了伯爵,規矩更多,外人是不可以借住在沈府的?!?/br> “什么外人,你是沈家的姨娘,我是你meimei,是沈府的親戚!”秋水鼓著眼睛望著秋姨娘,邊吃東西邊道:“你是故意的,你看娘對我比對你好!我要去告訴娘!” 秋姨娘看她的樣子,本來心底就有點煩,這么久她肚子一直沒動靜,她心情就不大好,此時又有秋水到她身邊煩她,一點都不體諒她,加上這些天她也很忙,便甩手道:“你去告,你去告吧,大不了娘罵我一頓怎么樣,我當初還沒被她罵夠嗎?等罵完了,她也好帶著你走,免得你留在沈家做丫鬟了!” 這是說的當年她給沈府做姨娘的時候,被娘戳著罵了好久,后來看到她嫁給沈家,能給家里帶來實惠,倒是再沒罵過了,現在聽到沈茂升了撫安伯,自然更加不敢罵了,昨兒個還一個勁夸她眼光長遠,二嫁都能嫁到伯爵家! 對于娘她不想說什么了,meimei她倒是真心想借著沈家的名頭,找門好點的親事的。 一聽jiejie就要把自己趕回去,剛來兩天就吃了好多在外頭沒吃過東西的秋水又不干了,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使勁搖頭道:“我才不去,你就是想把我趕出去,我才沒那么笨!這里有好吃的,好穿的,我不走,不走!” 秋姨娘一看她小孩子樣,又笑了起來,“你呀!不走就呆在這,jiejie還會對你不好嗎!” 時間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二月初,南方的運河冰水開始融化,沈茂也租了大船,將家當都搬了上去,之前秦氏和韋沉淵也是開春要去京城的,沒想到沈家以外得了封爵,便沾光乘坐沈府的船一起上京。 秦氏覺得太過麻煩沈府,而謝氏十分歡喜,她喜歡秦氏的舉止得宜,又會聊天,一路上可以和秦氏做伴,免得這一路太過悶。 老夫人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休息,偶爾也出來走走,不敢到甲板上,怕風吹入了寒,就是云卿,也極少出來,因為越往北走,天氣就越來越冷。 直到一個難得的太陽天,而船停到了曲陽碼頭進行補給的時候,云卿才到甲板上來透透氣。 “你也在甲板上?!表f沉淵身著天青色素面普棉夾襖,頭上梳著學子髻,身子如竹清朗,相貌俊秀間,帶著一絲儒雅在其中,正對著云卿說話。 “是啊,在船底悶了好些天了,上來換換空氣?!痹魄湫Φ?,“聽說陛下今年開了恩科,你三月下旬,就要參加廷試篩選了?!?/br> 韋沉淵雙手撐在船欄上,面朝著運河的對岸,點頭道:“嗯,要面對來自全國各地的高手了?!?/br> 他的話語里并沒有多少的擔心,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那種自信不由的從音色中流出,讓他整個清秀的眉目,帶上了一層耀目的色彩。 “你那些生意的事,小?,F在已經全部能接手了,他人還是很實誠的,不過那么多田地,你打算一直放在那不做點其他的事情嗎?”韋沉淵顯然對應試不太緊張,轉而將話題拉到云卿的事上來了。 “放那里也可以,這倒不急?!痹魄湫α诵?,“你娘的身子越來越好了,我娘都暈船,她反倒一點事沒有?!?/br> “是的,這倒是奇怪了,也許人的體質不一樣吧,我坐船也沒有頭暈,像了我娘吧?!表f沉淵一笑,滿臉的打趣,“你暈不暈呢?” “多少有一點,不過坐船和坐馬車還是有點像的,坐久了倒也習慣了?!痹魄涮魍h方,“也不知道去京城后是什么樣子?” “去了才知道,路總得走,多用心就好了,我覺得你一定沒問題?!表f沉淵眼里波光粼粼,笑容真誠且帶著鼓勵,云卿望著他的眉眼,想著上一世自己和他之間,不過是點頭的交情,誰知道這一世,兩人之間的關系完全變了。 “有你這么鼓勵,我倒是多了幾分信心了?!痹魄湟舱嬲\的一笑,倒覺得韋沉淵這囑咐,有點像哥哥安慰meimei。 那邊有水手開始喊,船上的人要注意,準備開船了,兩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