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安知府事先的安排里并沒有這一出,他之前的確是故意讓人瞞了老二老三被抓的事,因為這兩年柳啟東跳的太過分,上下打點,到處周旋,那模樣,好似要將他這個知府擠下去了,他心里早就不爽了,借著機會讓他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百姓中間大丟臉面。 可是這兩個老人怎么來的? 雖不在預料中,到底他今兒個是審案的,也不介意多審一個,便拍木問道:“臺下何人,狀告何人?可有訴狀???” “回大老爺,民婦和丈夫都不識字,沒有訴狀?!?/br> “那你口訴可會?”安知府是有心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面前表現一番,也頗為有耐心。 老婦人點頭道:“民婦叫趙杏花,和丈夫的是下塘村的農民,三年前丈夫得了病急需錢,就將唯一的女兒美麗送到了柳府做丫鬟,誰知數天前,柳府將美麗的尸體直接丟了回來,扔了五十兩銀子給我們!民婦看到女兒的尸體后……不肯收銀子,那柳家人便將我丈夫打得差點站不起來,大老爺啊,民婦的老來得女,就這么一個女兒,將來等了她養老的,可是,可是……” 老婦人說不下去了,狠狠心,咬緊牙將那塊蓋著的白布一扯,一陣惡臭傳了出來,一具赤裸的女尸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只見那尸體全身青紫的痕跡遍布,隨意一眼,都可以看到尸體的下身爛得不成樣子,而女尸的臉上都是一塊塊的血斑! 安知府看的連連皺眉,柳啟東卻是全身發冷,安初陽則皺眉看了看,吩咐衙役去將那尸體抬下去給仵作驗傷。 半個時辰之后,仵作驗傷出來,道:“尸體乃十八歲的少女,死亡時間七天前,死亡原因,下身被硬物捅進,導致內臟受損,大出血而亡,除去致命傷以外,在其身上發現大小割傷二十一處,腫處八處,嘴角被外力撕裂,唇舌似有硬物傷害,疑似性虐待致死?!?/br> 這一番話說出來,馬上就將所有人的都震驚了! 老婦人和老人聽的更是滿臉淚水,幾乎癱倒:“大老爺啊,我家美麗之前就回來說,讓我和丈夫湊錢將她先贖了出來,我問了好多次,她才告訴我,是柳府的大公子柳易陽下身不舉后,就經常虐待院子的丫鬟,先頭已經死了好幾個了,民婦聽后趕緊去湊錢,卻不料,還是沒趕得及??!” 驚天動地的哭聲在大石坪中傳播中,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老婦人的悲號,其中還有認識這老婦人的,也一起幫忙喊道:“原來名門公子早就不舉了,難怪要設下這等下賤的局去求娶沈府的姑娘!這黑心肝的東西,真是仗著有錢有勢就欺負平民百姓??!” 在場的都是百姓的多,平日里偶爾也可能被有錢有勢的人欺負過,今兒個被人這么一勾起來,也起了同情之心,人群里有人開始跪了下來,一個,兩個,三個,到最后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振聲齊呼:“請知府大人清查兇手!” 柳啟東全身開始發抖,手握成拳,嘴唇發抖,他不用回頭,也可以知道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此時用什么樣的目光在看著他。 毀了,毀了!這一輩子甭說升官發財了,就是還能不能戴上官帽已經是個難題了! 在百姓一陣陣的呼聲下,安知府順水推舟的做了一回青天大老爺,立即派人去齊家將芍藥和柳易青抓了出來,然后又去柳府,將柳易陽也一并扣了下來,關進了牢中,準備下次再來正式審問。 而頭先天在迅速傳播的流言,開始被另外一個段子果斷覆蓋——柳家大公子柳易陽不舉,貪戀沈家小姐美色,和妹子柳易青聯合起來,勾結拐賣婦女的賊人,先是抓了沈家千金,再故意放回來,然后借用此事污了沈家千金的名聲,強迫沈家將千金嫁給柳易陽守活寡,而柳易陽是個變態,先后折磨死五個丫鬟,沈家千金若是嫁過去,只怕不到一月,也會落得香消玉碎的境況。 之前那些什么傳聞說法,通通都淹沒在了其中,沒有人相信柳易陽會讓賊人污了沈云卿,因為沒有男人可以娶一個被別人碰過的女人。 所以關于沈家小姐的種種污穢言語全都散去,剩下的都是對這個好少女的同情,也讓揚州人都對沈云卿的美貌有所期待了,一個可以讓不舉的男人都求娶的美人,究竟是何等美色。 有好事者見過云卿容顏的,開始傳播一首詩詞: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br> 沈家云卿的名聲后來漸漸按照這首詩歌所言而發展,卻也在后來給云卿帶來了相應的麻煩。 而此時的柳家完全亂做了一團,柳老夫人沉著臉看著柳大夫人,雙眸狠狠如刀剮向她,“你當初怎么說的!說是謝文鴛與你私下通好氣的了,說只要上門抬了聘禮就行了!結果,你看,你看如今是什么,不說青兒,陽哥兒這一輩子到了盡頭了,就是啟東這一生都被你毀了??!” 柳老夫人十分清楚,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在場的情況下,掀出了這樣的丑聞,那么多百姓在場,那么多眼睛在,不是可以靠時間和權利可以壓下去的了! “那,那怎么辦!”柳大夫人惶恐的說道,她不相信柳老夫人當初聽了她的話一點疑心都沒有,這個老婦,當初肯定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不過那時候也贊同她的做法,如今出了事,就全部怪在她的頭上。但是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她只有問柳老夫人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完全不懂得那些官場上的事情??! “怎么辦?這事就算是銀子也壓不下去,就算銀子壓的下,你認為我們柳府比沈家有錢嗎!”柳老夫人咬著牙,臉皮子顫抖道:“你強娶的事不成,就等于和沈府徹底決裂了!何況現在這樣鬧開了!你以為沈茂是個好惹的人嗎!” 柳大夫人跪在地上,一臉的驚恐,這樣的后果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簡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驚悚千倍百倍,陽哥兒的事她本來掩藏的很好的,玩死的四個都是賣了死契的丫鬟,只有這個美麗,當初進府的時候是簽了活契,不知怎么被陽哥兒喝醉酒拿去玩了一個晚上,就玩死了,她當初都讓人處理好了的!怎么又會在在眾人面前揭開,雖然那個美麗是個丫鬟,可她簽的是活契,只要契約時間到了,她還是個自由身,本質上是良民的。 那四個丫鬟沒關系,可是殺了良民,按照大雍律法,基本是活不成了。齊家已經將柳易青趕出去了,如今柳易青還坐在牢里,被抓進牢里的的女人出來哪還有別的路,也只有自己投河自盡的下場了,就連老爺,老爺也…… 柳大夫人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她完全理解不了,開始哭著喊了起來,“母親,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要保住老爺的官位啊,要是老爺沒了官位,我們柳家就徹底完蛋啊……” 外面一道身影如風一樣的卷了進來,柳啟東身上的官服都沒有換,抬起穿著皂靴的腳對著柳大夫人就是一腳踢了過去。 “你個賤婦!我就說你和你那敗家子的女兒沒一個好東西!你看看你生的什么東西!一個就未婚先孕跟人先搞得肚子都大了,嫁過去了還不安分,天天回娘家要錢,一個就被個丫鬟下了藥,不舉了還不知道老實,竟然還玩虐待!你看看你生的一個兩個,簡直就是垃圾,畜生!” 柳大夫人被這一腳踢的撞到了花梨木的凳子上,背部撞上了桌腳,好似脊椎咔嚓響了一聲,幾乎是不能動了,柳啟東看她蜷縮在地上,雙眸怒紅道:“你知道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說什么嗎?老子這一輩子的官途都給你毀了!毀了!現在是留職察看!再過不久,老子就要變成了白身了!你個掃把星,什么事都處理不好!還娶沈家女,還跟我說是個好計謀!你個賤婦!賤婦!賤婦!” 柳啟東連罵三句賤婦,連續三腳都踢在了柳大夫人的胸口,直將她踢得口冒鮮血,柳易月進來便看到如此光景,先過來連忙撲在了柳大夫人的身上,“爹,你為什么打娘親啊……” 卻被柳啟東一起遷怒的一腳踢到另外的桌子下,“你個小賤貨!還跑在這干嘛!賤婦教出來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這時候在暴怒的柳啟東的眼底,柳大夫人所生的都沒一個好東西!所有的人都是! 桌上的茶水正燒得guntang,柳易月撞了上去,銅壺翻了下來,高溫茶水全部澆在了柳易月的左臉上,發出滋滋的熱氣,柳易月痛苦的尖叫道:“我的臉……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聲的尖叫傳遍了整個柳府,將所有的下人的心都要穿破,柳老夫人坐在屋中,看著眼前這一連翻的劇變,完全是反應不過來,腦中血壓沖高,她閉上眼,深深呼吸了幾口,將內心的躁動極力的控制下來,如今府中就她一個支柱了,若她還不冷靜下來,柳府就沒救了。 整整一個晚上,柳老夫人沒有休息,翻來覆去到第二天一大早,換上衣裳后,準備出門求援。管家說前門已經被乞丐全部堵死了,給多少錢都不走,全部睡在門前,而捕快們一個個都站在臨近的樹蔭下,笑瞇瞇的看著柳府的方向。只要柳家動手對付乞丐,就準備馬上抓人。 柳老夫人不得已,只得改為后門走。 一打開后門,不遠處角落里站著的人全部蜂擁而至,一輛拉著大木桶的牛車也出現過來,看到里面出來的柳老夫人,趕牛車的老漢勺起一瓢東西就往她臉上灑去。 “賊婦人,讓你和拐賣婦女的賊人勾搭!”那些女兒丟失的人和憤青們都圍在侯門里,手里拿著臭雞蛋,爛白菜,對著門口一邊罵,一邊砸去。 惡臭在空氣里揮灑,黃黑的東西糊在了柳老夫人榮光了一輩子的臉上,一直忍而不發的柳老夫人終于在這種極致的羞辱里,中風癱瘓了。 整個揚州城都知道,柳府,完了! 036 抓出黑手 經過再審了之后,柳易陽的案子罪證確鑿,擇日問斬,柳易青的罪證更是齊全,關進大牢三年。 “這次多謝你了?!痹魄鋵χ渤蹶柕?。 “雖然這事平息了,若以后傳出,對你名聲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卑渤蹶栵@然沒有將道歉放在心上,既然他答應了幫他忙,就沒想過要謝什么,而且此事于他也不是沒有好處。 云卿淡淡的一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你那日怎會知道我在哪里的?”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她心中,不過因為一直忙于對付柳家,而未問出來。 一陣秋風吹來,安初陽薄唇似化開了的冰面,翹出一個弧度,頗有諷刺意味的道:“章瀅告訴我,你進入一條巷子后,好似遇見了什么黑影?!?/br> 當日的情形他騎馬在街上走著,忽然前面有人喊他,他回頭一看,卻是潁川侯府的章瀅,他們兩人素來沒什么交集,不過處于禮貌,他還是停下來聽她叫他為何事。 “她說,她和韋凝紫看到你被個黑影拉進去了,也不知道確定不確定,讓我過去看看?!?/br> 對于韋凝紫的視而不見,云卿一點都不意外,韋凝紫就算親眼看到她被人賣了,只怕也沒有什么同情心理,更會在心內是高聲叫好,巴不得她越慘越好。只是她沒想到竟然是章瀅,云卿想起她在學院里跋扈張揚的模樣,那直來直去的模樣,再想起那日在藥店里看到她素凈的衣著,倒有了幾分改觀??磥磉€不是個壞透了的。 兩人說了幾句,遠遠看到有人過來了,安雪瑩便拉著云卿一起說話,安初陽便沉默了下來,站在一旁,看著meimei和云卿兩人親親熱熱的越走越遠。 天氣已經漸漸變得寒涼起來,深秋里的寒氣讓云卿也覺得臉面清涼,她嘴角微微一勾,笑的很舒心。 這次整個事件一環扣一環,其中關鍵的便是柳易陽的變態嗜好,當初黃氏和螺絲死后,云卿讓人關注柳易陽的舉動,她的想法是看看柳家人有沒有將螺絲下藥的事拉扯到她的身上來,誰知道這一盯就盯出了意外,柳易陽在得知自己下身不舉之后,四處尋醫找藥,不能解開,本來一個好色的男人漸漸心里變態,以虐待女子為樂,滿足他自身不足的心理。 那個美麗的家人本來收了柳府的銀子,抱著民不與官斗的心理,雖然心懷怨恨,也不得不壓下此事,直到云卿派人去告訴他們夫妻,女兒的事情可以告上公堂。 這些環節看起來容易,也需要柳家的人自己給自己造孽,才能達到效果,可惜她們已經給自己挖好了陷阱,若不利用這次完全將他們扳倒,以后柳家再起,對沈府來說,一定是一個非常大的障礙。 前世的時候就是因為云卿拒絕給柳易陽做貴妾,柳家給沈家下了不少的絆子,這一世,柳家因為此事造成的影響,包括柳家二房一樣會受到影響,而柳啟東的柳啟華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自己還面臨著000的考察,更是無暇插手柳啟東的事。 她一直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對于柳家一再寬容,既然人家要撞上槍口,那也怪不得她了。 云卿對柳家人沒有什么感情,柳家倒臺對于她來說,是除掉了一個大患,可是謝氏和她卻是不同的。 謝氏和柳老夫人有感情基礎在,再者她雙親早逝,一直都是把柳老夫人這個姑姑作為最親的親人看待,誰曾想,出手對于自己的,卻是自己的親人。 她用帕子抹著眼淚,滿臉的傷心神色,李嬤嬤見她本來胃口就不好,如今更是粒米難進,勸慰道:“夫人,你何苦為了她們再傷心了,當日柳家做出那等子的事情,有將你和小姐當成親人來看嗎?不管是將小姐嫁進柳家,還是那傳言傳出去,小姐都沒法活在這個世上了啊?!?/br> 李嬤嬤故意把話往嚴重里講,就是要讓謝氏不要再神傷了,雖說是對柳家失望了,可是謝氏也未曾想過柳家有一天會變成這樣衰敗的模樣。 “嬤嬤,我不是為她們傷心,我是為自個兒,這些年,大表哥,二表哥的差事,都是沈家使了銀子才一步步的升上去的,誰知道到了今日,什么都化成了泡影,這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事的原因還是因為親人在背后捅了我的刀子,這讓我以后如何面對老爺啊?!敝x氏眼神有些黯淡,柳府的事情,她知道沈茂在其中肯定是動了手腳的。 否則,000也不會就那么巧的在這個時候來了揚州,剛好就遇見了安知府審查這個案子,還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柳府的事情飛快的呈上了京城。 可這也怨不得沈茂,那都是柳府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們將人逼得沒有辦法,誰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揚州這邊已經將事情處理的完美了,而銘兒的信穿過了千山萬水,終于到了西戎和大雍交界的邊境上了。 北風呼呼的刮著,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上刮下來,給地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被子,遠處一處凹陷處,有多處白饅頭一樣突出,遠遠看到有黑色的小點在快速的移動。 御鳳檀穿著厚軍衣,外頭披著白狐毛鑲邊大氅,狹眸透著和北風一樣冷冽的光,正埋頭在沙盤上劃道。 與西戎的戰役并不順利,敵人的軍隊數量出人意料的多,一批一批的分開來攻,讓大雍兵士疲于應付。 而越來越冷的天氣讓不習慣寒冷氣候的大雍士兵連握緊兵器都有一定的難度,而衣褲和糧草的補給卻越來越慢,這樣相差懸殊的戰役讓人打起來并不痛快。 在御鳳檀之前,已經有三名老將敗給了西戎,屢屢失敗,此時已經延河退了五十里,這一個月靠著御鳳檀,才站穩在這塊一直未曾再退。 外頭守門的兵士拿了一封信進來,稟報道:“將軍,有來信?!?/br> 御鳳檀掃了一眼,點點頭,讓兵士放在一邊,繼續埋頭在沙盤之中,直到將下一個戰役的打法安排好,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放在黑色矮臺上的信。 是銘兒寫來的信! 狹眸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御鳳檀將手中的木棍放到一盤,大步走過去拿起信來,熟練的解開信封,看起了里面的內容。 還是如同往日一樣,這幾日云卿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如今沒有上學了,很少看的到她的人,銘兒給的消息也十分有限,不過沒有消息也等于是好消息。 枯燥的軍營生活里,這信是他心內的一點期盼,三天一次的信,里面的內容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御鳳檀卻會在腦中根據信中的內容補充內容,比如她醫術學的很好,會想起她埋頭配藥的樣子,比如她馬如今騎得也有模有樣,便會想到她小模樣坐在高頭大馬上,柔美中有著堅強的表情…… 不過,御鳳檀目光在信上流連了一會,信上的字似乎是汶老太爺的,他知道讓銘兒寫信的事瞞不過他,可是汶老太爺什么時候有閑心來幫人寫信了,眸光中流過一絲狐疑,御鳳檀將信紙翻轉過來,朱紅的唇抿緊了。 只見信紙背面有一大片黑乎乎的東西,用手一摸,指尖沾染上了黑色的墨,他舉起來對著油燈一照,模模糊糊能辨認出“沈…名…人……了”幾個字。 這個銘兒,難道汶府窮得連筆都沒了嗎?非要用炭在紙上寫字,經過幾次傳輸,在路上顛簸,黑炭的碳粉早就混做一團了,哪里還認得出??? 御鳳檀瞇起狹眸,眸中流露著精銳的光芒,汶老太爺是不會來寫信的,這種無關緊要的信他更不會寫,若是有要緊事,是什么事? 沈,名,人,了,這四個可以得到的消息確實是有限。 沈云卿要成為揚州有名的人了? 沈云卿出名,天下人人知道了? 沈府出事,名動天下了? …… 御鳳檀發現,這幾個字亂七八糟的排版,讓他真的沒有辦法去猜測,究竟是什么事!但是他能察覺,一定不是好事! 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要加快速度,將這場戰事給解決了! 否則若是因為晚回去幾個月,發生什么意外,他不可以接受。 當然,在后面的信內,銘兒還是將這件事寫了出來,已經順利解決,御鳳檀得知后,恨不得馬上披了飛甲能去到揚州,卻知道這個時候只要他一走,瑾王府要面臨的問題將會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走得了,于是只有加快了戰役的速度! 云卿從汶老太爺處也得知了御鳳檀被派到了戰場的事情,難怪她一直都未再見他,原來如此。 倒是現在她才想起來,好像御鳳檀就是在今年打了一場非常漂亮的戰役,大退西戎兵馬,明帝才封的鎮西大將軍,那么如今他便是如同前世一般,開始了人生輝煌的起步處。 想起那個面容絕美的男子,云卿淡淡一笑,重生后很多事情在改變,但是大事卻依舊按照它所運行的軌道在前行,只是不知道,在眾多小事的變化中,是否能影響到大事的改變呢? 比如,沈家的滅門。 她收回漂浮的心思,認真的聽汶老太爺講解今日的針灸之法。 “針灸是針法和灸法的呵成,針法是把毫針按照一定xue位刺入換著體內,運用捻轉和提插等針刺手法來治療疾病。炙法則是把燃燒這的艾絨按一定xue位熏灼皮膚,利用熱的刺激來治療疾病。那么在治療病人的時候,首先通過把脈,診斷出病因,找出疾病的關鍵,辨別疾病的性質,確定病是由哪一部分引起的,然后再判斷,它是屬于表里?寒熱?虛實?中的哪一個類型,再相應的做出診斷。之前我讓你學把脈,經考驗你已有所成,對于經脈的位置,之前給你的看的《靈樞經》,你可記清楚了?” 汶老太爺一面說,一面拿出那個云卿在藥方看到的與真人一般大小的木人出來,不過這個木人上面卻沒有那些經絡名稱,汶老太爺指著一處,要求云卿飛快的說出了。 “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