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半晌,拿起相框,手指摩挲著,想起昨天秘書說的話,心里頓時又惱怒起來,手指忿忿地戳著照片里人的額頭和臉蛋。 他給她的錢一點兒都沒動,是準備餓死在外面嗎? “程安,你可真是”景揚看著照片里笑靨如花的女孩兒,感覺心口陣陣抽疼。 驀地, “咔嗒”一聲辦公室門被人從外面直接推開,進來的男人揚著一張和景揚有八分像的燦爛笑臉,開口道: “我親愛的弟弟,上個季度的項目我們凈利潤超過300個億,多虧了你” 話沒說完,桌上的文件迎面就砸了過來。 景明連忙接了過來,隨手一翻,故意說道:“我正好找這幾份文件,原來在你這里?!?/br> “滾出去?!本皳P冷著臉,看著景明。 景明臉上笑容不減,視線落在景揚手中的相框,心道怪不得脾氣這么暴躁,又在睹物思人呢,忍不住嘲諷道: “你盯著看再久,人也不會從照片里蹦出來,嗯?既然有這心思,就去找人,比你坐在這里看照片強多了?!?/br> 景揚沒說話。 找?他以為他沒找嗎?他都快把江城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從小到大,別的本事沒有,躲他的本事倒是挺大的。 “好了好了,”景明率先岔開話題,“我來找你是提醒你,這周五不要忘了去晏城參加我們新投資項目的奠基儀式,晚上還有他們那邊市領導準備的晚宴,哦,對了,”景明想起來,又補充道:“別忘了和那幾個工程負責人再確認一遍新的設計方案,別最后又像去年那樣,搞出來不倫不類的,還要在宣傳上費大功夫?!?/br> “我?”景揚聞言,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旋轉椅上,眼神不善地看著景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晏城這次游樂場項目應該是景明負責的,要去也應該是景明去。 景明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沒錯,你去?!?/br> “不去?!本皳P頭也沒抬,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這次你替我去,下次我幫你,怎么樣?”景明跟他打著商量。 景揚沒搭理他。 “這個項目做完,”景明狠了狠心,“放你半年假,怎么樣?”這可真是虧大了,“再不然你替要求,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主要是這周五實在是抽不出來時間,你就去一天,晚上就能回來......” 景揚不耐煩地擰著眉,心下煩躁不已,不耐煩地打斷景明的話,“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br> 景明立馬閉了嘴,知道景揚的脾氣,也不廢話,拿起文件就往外走,關門的時候作死地說了一句, “安安離婚了還可以再婚的其實?!比丝蓻]必要為他守身如玉。 “哐當”砸過來的東西,景明連忙把門關緊了,幸好他閃得快,不然真要把他這張俊臉給砸破相了。 第2章 景揚? 程安是第二天才知道為什么蕭經理特意叮囑她周五晚上待在辦公室給她翻譯文件,部門的實習生小美趴在她辦公桌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她,無奈地說道: “安安姐,你肯定又沒認真聽總經理上次開會時候講的話?!?/br> 程安有點兒心虛,上次開會她滿腦子都想著怎么跟朱經理開口說漲工資的事情,哪兒還有心思聽總經理講話。 更何況,他們總經理每次開會至少兩個小時,開場都是大同小異,追憶酒店曾經的輝煌,反思一下如今的情況,著重講述自己創下的“輝煌”業績。 最后......十分鐘才說重點任務。 “就是城東那塊兒地皮不是賣了嗎?”小美解釋道:“聽說是要建一個大型的游樂場,據說投資了幾十個億,今天奠基儀式,投資方來了好幾個高層,都是從江城來的,市政府領導還有咱們晏城好多知名的老板都在咱們酒店,說要宴請江城的投資大佬,市場部那幫女人早一個月都開始準備了,尤其是蕭經理!” 小美說著翻了個白眼,“只要公司長得好看點兒的,職位沒她高的,她都找各種理由去給人家安排工作,就怕今晚誰露了臉,搶了她的風頭!” “安安姐你長得這么漂亮,蕭經理肯定不想讓你出來露臉,哼!誰不知道她的心思?!毙∶榔擦似沧?。 蕭經理這人小心眼兒得狠,但凡公司里長得漂亮點兒的,或多或少都被她罵過,也就安安姐,不怎么在眾人面前露臉,才算勉強躲過幾次,就這樣,蕭經理還不放心,專門跑來他們部門給安安姐安排工作,手伸得可真是夠長的。 程安頓住,喃喃道:“江城來的啊?!?/br> 江城啊......也不知道來的是誰。 程安嘴唇動了下,到底是忍住了。 算了,問這個做什么,程安斂眸,手指無意識地揉捏著,走了這么久,她又刻意去避開網上景氏的消息,說不定人家已經再婚了呢。 想到這兒,程安忍不住拍了拍臉蛋,暗罵自己有些矯情,小美這不過提了一句江城,她都能聯想起來這么一大串,說出去可真是有夠丟人。 “安安姐!”小美忽然握著她的手,猛搖起來,“江城來的肯定都是特別有錢的大佬,你這么漂亮,人又溫柔,肯定能被看上的,你別聽蕭經理的話,今晚找機會跟著朱經理去五樓那邊露個臉,嗯?” 她敢打賭,安安姐的氣質絕對能秒殺市場部那一眾女人! “我不去?!背贪不剡^神來,把手抽了出來,看著小美,“你要是想去就和經理申請一下吧?!?/br> “我要是長你一半兒好看我肯定去!”小美嘟囔道:“你干嘛總是喜歡自己待著不多參加點兒聚會啊?!?/br> 程安笑了笑,沒說什么。 她本來就不喜歡到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不認識的人,她不像小美,膽大嘴甜,別看只是實習生,公司好多小道消息都能打聽到。 她嘴笨,膽子也不夠大,剛嫁給景揚那會兒,景阿姨還嫌棄她不會社交,為了訓練她專門帶她去那種高檔宴會,參加各種富豪太太的交際,最后還是景揚直說她這么笨,再怎么訓練也沒用,景阿姨才放棄了。 沒想到工作這兩年,沒有刻意訓練,反倒比以前好了不少,雖然比不得景瑤和小美這種活潑開朗型的女孩子,但程安自己還是挺滿足的。 畢竟她都敢直接和經理提出漲工資的要求了,實屬不易。 這么一想, 程安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她剛剛大致看了一下蕭曼要她翻譯的文件,感覺都是臨時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東西,沒什么難度,估計很快就能搞定。 要是蕭經理愿意,其實下次也可以再來找她的...... —— 蕭曼是不想讓程安來,程安自己也不想來,可架不住他們經理給她打電話,催著讓她過去。 程安無奈,只好換了身衣服,順帶著把小美也帶上了。 到五樓大廳的時候,領導們都還沒來,大部分部門都是只來了經理和秘書。 唯有市場部,幾乎所有人都來了。 小美拉了拉程安的袖子,小聲吐槽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市場部的人是過來參加選美呢?你瞧瞧蕭經理那衣領,都快開到肚臍了吧?!?/br> 程安看了一眼,連忙把視線收了回來,主要是蕭經理好像...似乎...大概...也許...沒穿...內衣? 看看別人穿的,再看看程安穿的,小美忍不住說道:“安安姐,你穿得也太厚了吧?!?/br> “嗯,天氣涼了,”程安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水藍色的套裝,淡定道:“我怕冷?!?/br> 小美撇撇嘴,沒說什么,這可是在酒店里哎,都開著空調,哪里冷了。 不遠處的蕭曼一看來人,登時擰緊了眉頭,程安怎么來了?身邊坐著的其他幾個人忍不住說道: “程安怎么來了?她不是從來都不參加這種場合的嗎?” “切,之前的看不上唄,聽說這次來的是江城的有錢人,跑得比誰都快,哼!” “她穿那身什么意思?覺得我們穿成這樣也比不上她?” “長得漂亮又怎么樣?離過婚的早就沒身價了,還擺什么架子!” ...... 幾個女人說著看向程安的眼神忍不住嫉妒起來,即便是再怎么不滿,也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確實長得漂亮,皮膚白,五官還精致,沒怎么化妝都漂亮得讓人心動,更不要說那身套裝裙,遮得是嚴嚴實實的,但側面一看身段兒好得讓女人都有些羨慕。 幾人彼此看了看,湊到蕭曼耳邊,鼓吹起來,“蕭經理,你可不能讓程安呆在這兒,不然她肯定都把你的風頭給搶完了?!?/br> 蕭曼冷笑一聲,看向幾人,把她當槍使?以為她是傻子嗎?程安長得漂亮,起碼不會亂說話,不像跟前這幾個蠢貨,整天就跟個八婆似的,沒點兒本事。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蕭曼說著喝了口酒,嘲諷道:“要搶也是搶你們的吧?!庇殖笥执?,還硬要湊上來,簡直就是自取屈辱。 幾人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忍住了,畢竟蕭曼是她們經理,不過市場部向來如此,面和心不和,沒幾個人喜歡蕭曼,就看她還能得意多久。 嘴上說著不在意,到底還是有點兒不喜,沒等幾分鐘,蕭曼就忍不住走到程安跟前,眼神不善地看著她,質問道: “誰讓你跑來的?我不是讓你翻譯文件嗎?你都翻譯完了?” 程安猶豫了一下,“還沒?!闭f不定待會兒可以順勢溜走。 “那你”蕭曼正要訓她幾句,正好被朱經理聽到,立馬不滿了,“蕭曼,你什么意思?背著我給我們部門的人安排工作?你管得了市場部還來管我們采購部的,你想干嘛?” “她不過就是個秘書,我還使喚不動她了?”蕭曼嗤笑道。 這么多經理都在,朱經理自然不會眼看著讓自己部門吃虧,更何況他們采購部門可比她們市場部重要多了,都是部門經理,她蕭曼有什么臉在他面前囂張,朱經理毫不猶豫就懟了回去。 “秘書怎么了?秘書也是我秘書,不是你蕭曼的秘書,你少在我的人面前耍威風!” “你!”蕭曼咬了咬牙,看著程安,意有所指道:“你們經理倒是挺護你的?!?/br> 程安還來不及解釋,朱經理就嘲了回去,“你少陰陽怪氣,你怎么爬到這個位置的,真以為我不知道?別以為都跟你一樣?!?/br> 小美趁機在一旁插了一句嘴,故意問道:“經理,蕭經理怎么爬到這個位置的?不是像我們一樣靠能力嗎?” “哼,”朱經理語氣比先前蕭曼的還怪異,“那就得問蕭經理自己了?!?/br> 以一對二,朱經理又是和蕭曼平級的,蕭曼很快就敗下陣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朱經理轉頭看著程安,恨鐵不成鋼道:“你不會吵她嗎?她給你安排任務你就做?你怕她做什么,她又不是你上司,下次給我吵回去!” 程安:“......好?!彼约赫嬗X得沒什么的。 “吵不贏了就來找我,”朱經理喝了口酒,跟著也走了,臨走時還能聽到不高興的聲音,“被市場部欺負簡直就是在丟我朱科的臉......” “安安姐,你不用在意經理說的,”小美寬慰她,“這種事兒還是讓他們自己吵吧,咱們怎么敢直接和蕭經理吵,是不是?又不是平級......” 程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反正她自己是不怎么在意的。 百無聊賴地在大廳等了有半個多小時,還沒見領導來,程安小聲說道: “不如咱們回去吧?!?/br> 也不知道到底在等誰啊,等得花兒都要謝了,還沒見人影兒。 最重要的是, 在場的除了她之外,竟然都還興致勃勃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