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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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以上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夢是假的。 “唔……”帶著一絲隱秘的雀躍,安吉洛羞恥地、漸漸地放棄了抵抗。 他的臉頰紅透了,不敢與伯爵灼亮的金色眼眸對視。 緊接著…… 他的五指被伯爵緊緊扣住,按在古堡蒼冷的外墻上。 第62章 月蝕(十一)(黑膽汁。) 這靡麗夢境的后半段充斥著紅色。 各種各樣的紅。 酒紅的絲綢,柔膩滑墜,堆疊在阿昂佐手肘彎處,襯得他膚色冷白如霜冰。 以及。 那些紫紅、嫣紅、粉紅、青紅…… 紅,調配一切,渲染勾繪。 筆刷蘸飽顏料,反復描摹、涂抹。 看似硬韌的狼毫根根柔順貼服,筆刷頭懸綴著濃稠的猩紅顏料,劃過細膩光潔的油畫布。 夢境世界漸漸被涂滿了紅。 色塊漣漣融合,盤繞飛旋,安吉洛的意識漸趨混沌。 …… 安吉洛醒了過來。 天已大亮。 暴風雪停歇了,可天色仍陰沉著,一縷灰白雪光自窗簾縫隙漏入,融化在壁爐余燼中。 安吉洛面孔潮紅,眼中殘余著半干的生理淚水。 一陣慌亂襲來,安吉洛掀開鵝絨被查看。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罩、床單與睡衣皆干燥潔凈。 它們異常凌亂,布滿被重物壓過、碾過的折痕……但是很潔凈。 ――當然了,畢竟夢只是夢,他睡糊涂了。 “呼――”安吉洛重重嘆了口氣,仰面載倒,雙手抓狂地揪住頭發,盯著天花板發愣。 他先是感到羞愧。 神志的徹底清醒拔高了他的道德感,他身為醫師,竟對自己負責的病患產生了那些……不該有的妄想。這嚴重違反了職業道德,安吉洛羞恥得想要大喊大叫。 況且……他們才認識一天!一天!他究竟是有多荒唐才會去肖想伯爵?! 就算伯爵是他見過的最英俊、最有魅力的男性……但這不重要,這不是借口! “天哪,我是個禽獸嗎……”安吉洛一翻身,臉朝下,鴕鳥般高高撅起p股,把guntang的腦袋塞進枕頭下面,企圖逃避現實。 他覺得自己該考慮成家了,這些年來清心寡欲的生活好像把他憋成了一個該死的變態! 羞恥過后,接踵而至的,是一種詭異的感覺。 那一切都顯得太清晰、太真實了,五感自夢境延伸入現實,安吉洛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 他懵懵懂懂地撫摸自己的嘴唇。 他有種錯覺,好像口唇部位的粘mo產生了輕度水腫,指腹稍一碰觸,便泛起刺麻的蟻走感。 還有他的尾椎附近,那里酸乏空虛得厲害,使他懨懨的,打不起精神,好像他是什么荒唐的酒色之徒,剛從ji館里出來一樣。 更奇怪的是,他周身都泛著一種微妙的緊繃感,像皮膚表層覆蓋著一層張力微弱的、已干涸的水膜…… 那就像是他曾被一頭食人怪物偷偷舔過…… 安吉洛打了個冷顫,神經質地四處檢查,可是沒發現異狀。 一切都徘徊在“錯覺”與“證據”的分界線上,像是哪里不對勁,又像是他想多了。 安吉洛深呼吸,強迫自己摒棄那些不科學的念頭,他想起自己閱讀過的一篇論文――《論月相改變對人體內部黃膽汁、黑膽汁以及血液等液體帶來的潮汐影響》。論文中列舉了一些例子,稱有些人會在滿月時產生精神波動,變得更神經質……安吉洛努力用科學說服自己。 他獲得了成功。 幾分鐘后,安吉洛換好常服,去用早餐。 長方形餐桌旁,伯爵已就位。 身為專程上山為伯爵治療腿疾的私人醫生,安吉洛獲得了與伯爵同桌用餐的資格,這是一種難得的優待,可安吉洛此時寧可躲在廚房里和下級男仆們一起吃……他根本不敢和伯爵對視!那個夢,安吉洛以為自己已經把它拋在腦后了,可在目光迎上伯爵熔金色雙眼的一剎那,安吉洛的臉紅得就像瞬間被人烤熟了一樣。 “日、日安,伯爵大人?!卑布屙忾W爍,結巴著問安,腳還在椅子腿上絆了一下,與其說是“坐”,倒不如說他是“摔”在椅子上的。 阿昂佐靠著輪椅背,看起來心情極佳,他被安吉洛緊張害羞的模樣取悅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與優雅毫不沾邊的笑容,好在安吉洛根本沒敢看他。 不知為什么,男仆們并不布菜,只垂手侍立著,好像還在等人,餐室中安靜得令人坐立不安,安吉洛面紅耳赤地耷拉著腦袋,感覺伯爵的視線鋼刀般來回刮過自己。 忽然,餐桌另一頭傳來一個散漫的腳步聲。 仆人們紛紛問好。 “少爺?!?/br> “少爺,日安?!?/br> 少爺?伯爵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安吉洛好奇地朝腳步聲來源望去。 一個模樣與阿昂佐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走到安吉洛身旁,拉開椅子坐下了。 他看起來也就比阿昂佐小個四、五歲,沒打領結,襯衫領口半敞,露出結實漂亮的胸肌,微卷的長發在腦后扎成一小把,一副浪蕩子的模樣。 “呃,您好?!卑布妩c頭致意。 阿昂佐擰著眉,陰沉而戒備地瞥向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朝安吉洛笑了笑:“你就是我叔叔的那塊……” “……那‘位’私人醫生,阿圖羅少爺?!钡晗壬遄斓?。 阿圖羅搗亂不成似的,遺憾地聳了聳肩。 迭戈又轉向安吉洛:“請允許我向您介紹,這位是伯爵大人的侄子,阿圖羅少爺?!?/br> 阿圖羅鼻翼翕動,狠狠嗅了嗅空氣:“唔,真香?!?/br> 第63章 月蝕(十二)(復健。) 或許阿圖羅在夸贊那盤新上桌的點心,安吉洛想。昨天晚餐時他沒見到阿圖羅少爺,而對方不可能是在雪勢轉大后上山的……當然,這不值得奇怪,也許這位少爺昨晚沒胃口。 餐盤中,幾張圓潤討喜的金色松餅摞在一起,蓬軟、guntang,頂著一小塊搖搖欲墜的方形黃油,楓糖淋漓,確實甜香誘人。 開飯了。 安吉洛仍沉浸在夢境帶來的尷尬中,他垂著眼,心不在焉地切下一角松餅,蘸飽融漣的黃油與楓糖,埋頭吃著。 一口松餅還沒咽下,他忽然意識到餐室中氛圍詭異。 “呃……”安吉洛捏銀叉的手驀地僵住,抬起眼皮。 前方,右側,伯爵和阿圖羅都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火藥味兒。 不……不能吃?安吉洛的而頰被松餅撐得鼓起一個小包,不敢咽,也不敢吐,可憐地含著。 他正打算放下刀叉學兩位叔侄正襟危坐,迭戈卻忽然湊上來,溫聲道:“紅茶還是咖啡,先生?” 怪異的氣氛霎時恢復了正常。 “咕?!币宦?,安吉洛狼狽地咽下松餅,得救般道:“紅茶,謝謝您?!?/br> 阿圖羅勾了勾嘴角,懶懶地用叉子戳松餅,戳了幾下,忽然叫道:“醫生?!?/br> 安吉洛側轉身,微一點頭:“少爺?” “……”阿圖羅稍作沉吟,“我也有病?!?/br> “呃,”安吉洛撩起餐巾,拭去唇角的楓糖漿,“您哪里不舒服?” 阿圖羅淺金色的眼珠一轉,朝安吉洛狎昵地眨了眨眼:“和我叔叔一樣……我也需要一個香噴噴的小醫生圍著我轉?!?/br> 安吉洛擰起眉頭,瞥向阿圖羅蹺起的腿。 “……原諒我的冒犯,阿圖羅少爺?!卑布迳裆蓪擂无D至慍怒,他挺直腰桿,壓平天然微翹的唇角,認真道,“但我認為您的言辭對病患缺乏基本的尊重,伯爵大人正在勇敢地與疾病抗爭,我不認為這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事情?!?/br> “我的私人醫生說得沒錯?!辈艉鋈晦D動輪椅,而無表情地插進二人之間,把他們隔開了。 他屈起食指與中指,用指關節輕敲桌沿,示意男仆他要在這個位置用餐。 “而且我不香噴噴,”安吉洛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襯衫,嘟囔道,“我身上只有消毒水的味道?!?/br> 餐室再次陷入靜寂。 阿圖羅沒因安吉洛的冒犯而惱羞成怒,他厚著臉皮動來動去,前傾后仰,想和安吉洛搭話,而伯爵而目陰沉,用上半身遮擋侄子投向安吉洛的視線。 “嘿,叔叔,這不公平?!薄爱斷ァ币宦?,阿圖羅丟開銀叉與餐刀,忿忿道,“我們的契合度也很高,我能感覺到,可是你卻想獨占那塊蛋糕,我父親遺留下的領地和爵位你搶得毫不手軟,難道你不該給我些其他的補償……” 他抱怨著一些安吉洛聽不懂的事情,大概是家族內部的利益斗爭。出于禮節,安吉洛盡量讓那些音節成為耳邊風,不去過多揣測,他埋頭狂吃以示自己置身事外。 “我承擔家族賦予我的責任?!辈衾淠?。 “我也一樣,承擔責任……”阿圖羅說著,忽然沉默了片刻,隨即輕佻地聳了聳肩,“好吧,我疏忽了一次,但只因為那么一次我就被你奪走了一切,這公平嗎,叔叔?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我手里搶過去的?!?/br> “你的疏忽使家族蒙羞?!?/br> “而且險些使你喪命?!卑D羅咧了咧嘴,金眼珠充滿惡意,“叔叔,我很遺憾?!?/br> “遺憾我活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