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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血夜鳳凰在線閱讀 - 第71節

第71節

    就像眼下,眼前閃現出門外敲門人的模樣這樣的事,就連方榕自己私心里,真正也判斷不出究竟是否真實。盡管他也隱約的相信,門外的人肯定就是吳冷泉。

    “吳老,這么早?請進?!崩_門,門外站的果然就是獨眼的吳冷泉。

    “你也一夜沒睡?”進到屋內,臉色真的有些憔悴的吳冷泉用微紅的獨眼上下打量著方榕,有點奇怪的問道。

    “坐了一夜。怎么,吳老一夜沒睡?”方榕看到他臉上的疲態,在心里暗驚的同時,反問到。

    “坐了一夜?難怪這幾天你讓人覺得有些不同了?!眳抢淙淮?,再次仔細打量了方榕半天之后,忽然又說道:“來,我給你切切脈?!薄皡抢?,如何?”仔細琢磨著凝神切脈的吳冷泉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方榕的心也不爭氣的霍霍亂跳了起來。

    方榕身上昨晚的那些不輕不重的傷,現在竟然全好了!

    “有點奇怪,不過應該沒什么大事。你自己小心點就是了?!本従彵犻_獨眼,吳冷泉慢慢一個字,一個字的斟酌著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狈介呕艋魜y跳的心一下子輕松了下來。

    “小方,昨晚怎么又和茅山派的人對上了?”擺手攔住了要去泡茶的方榕,心中有事的吳冷泉開口直奔主題。

    昨晚,因為知道方榕身上有傷,所以眾人盡管心里奇怪,但都很知趣的沒有細問他為何會那么狼狽的坐在開發區的荒地里,一回來便直接勸他回房間休息了。

    “吳老察覺了?”方榕并沒覺得意外。他自己也明白,昨晚和茅山派的沖突可能會瞞過自己身邊的其他人,但絕對瞞不過眼前這一臉陰沉的吳冷泉。

    當然,對他,方榕也沒想著要隱瞞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我去那里的時候,他們忽然冒出來偷襲?!薄芭??”吳冷泉目光一凝,神情更加專注了起來。

    于是,方榕便把在開發區荒地內發生的事很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后,他苦笑著搖頭:“我硬是不明白他們為何要一再的這么針對我?難道就因為我身上有巫門的朱雀鏡和五鳳???”“那你準備怎么應付他們的再三挑釁?”似乎沒聽到方榕的感慨,吳冷泉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我沒那么多的閑時間去計較這些,只要他們不再相逼,我就準備不去理會?!狈介趴嘈χ?,輕輕嘆道。

    “道巫之爭沒那么簡單,茅山派也不是那么好應付的。方榕,我勸你還是準備全力應付的好?!甭犃朔介诺脑?,吳冷泉低頭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頭,在獨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奇異的光芒中,冷冷說道。

    “哦?”方榕心下一驚。因為就在這轉眼的瞬間,他已經注意到吳冷泉身上散發出的nongnong寒意和眼神中閃過的那一抹悲愴,這使得這一刻的吳冷泉看上去竟是分外的蒼老和陰森。

    “近兩百年前,明里為了一本書,實質上為了道巫理念的不同,京城白云觀伙同其他的道門宗派連根拔起了和朱雀宗一起名列巫門六宗的玄武宗,致使這傳承了數千年的古老宗門在中原消失的無影無蹤。

    五十年前,我祝由宗的上代宗主,也就是我師父因為交了幾位巫門中的朋友,只不過在私下里說了一些同情巫門的話,便被當時的茅山掌門宗主在一年一次的派中盛會上,絲毫不顧千百年來祝由宗和茅山派的淵源以及對他們的貢獻,竟在眾多的同道面前、大庭廣眾之下極盡羞辱之能事,最后竟硬生生的當眾將我師父趕出了殿門,并且聲言此后永不許我祝由宗的門人再踏上茅山的地界半步?!罢f到這里,微微有些喘息的吳冷泉臉上肌rou痙攣,獨眼中怒火四燃,整個人看上去又是激動又是可怕,這讓方榕在不解之余,有些擔心了起來:”吳老,冷靜點?!啊蔽覜]事!“抬眼看了一臉擔心的方榕一眼,吳冷泉長出了口悶氣后,又繼續說道:”下了茅山之后,我師父回到家便一病不起,在病榻上掙扎了三個月之后,終于郁郁而終。臨死前,他在將祝由宗宗主之位傳給當時只有二十歲的我之后,大叫了三聲茅山便吐血而亡。到死的時候他眼睛都未曾閉上?!罢f到這里,吳冷泉痛苦的合上獨眼。方榕看到,有一滴渾濁的老淚緩緩從他緊閉的眼簾之下搶了出來,掛在了他皺紋累累的面頰之上。

    “吳老,吳老?!弊炖镙p聲安慰的叫著,方榕只能輕輕拍著他略帶顫抖的胳膊,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可說。

    因為到現在,他都還不清楚祝由宗和茅山派之間的具體關系。按理,一個宗派的宗主是不應該,也不可能對另一個宗派的宗主做出那些事情的。

    不過,對茅山派的那位掌門,方榕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連帶著,對整個茅山派的感覺也進一步惡劣了起來。

    畢竟,他自己剛剛也接連遭受過他們無緣無故的挑釁。

    “謝謝,我沒事?!钡皖^極快的擦去臉上的那滴老淚,已經逐漸控制住了心神的吳冷泉臉上擠出了一個略覺尷尬的微笑。

    “吳老,那后來呢?”方榕起身過去倒了一杯茶,剛好躲開了他抹淚的動作。

    “后來,悲憤莫名的我帶著師父的骨灰,直接上了茅山?!眳抢淙殖聊税肷?,開口說到這里,這才注意到了方榕眼中的迷惑和不解,于是便在臉上浮現的那末慘淡笑容里低聲解釋道:“我祝由宗原本是下茅山的一個支派,歷屆宗主的骨灰都安葬在下茅山。所以,盡管我這輩子,不,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踏上他們茅山半步,但為了師父,我還是要把師父的骨灰給送到茅山宗祠里去?!薄芭?,那后來呢?他們讓你上去了沒有?”方榕聽了這話,便整個明白了。想想也是,要不是這樣的關系,那茅山的掌門宗主又憑什么敢對另一個門派的宗主做出那樣難堪的羞辱呢?

    不過眼下,方榕更關心的是吳冷泉究竟上去了茅山沒有。不知怎得,這一刻,他隱隱有種很奇特的感覺,似乎,吳冷泉變成眼下的這番陰冷模樣,似乎就和這次茅山之行有關。

    “上去了,不過代價便是我這顆眼睛?!逼嗳灰恍?,此時已經平靜的有些嚇人的吳冷泉指著自己被黑布遮擋著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方榕大驚,緊接著便覺得心頭有一股暴烈的怒火不可抑止的翻騰了起來。

    “這也太過分了吧!”“不是他們要弄瞎我眼睛的,是我自己挖出來的?!鄙焓州p拍了怒火上臉的方榕手臂幾下,平靜的有些陰冷的吳冷泉獨眼中閃過了一抹溫暖的顏色。

    身為當事人的他,明顯能感覺到方榕心中的怒意和不平。同樣,對特異的事物有著深刻體會的他也清晰的感應到了房間內,由于方榕的怒氣,而瞬間變得有些凝固和異樣了的空氣。

    “嗯?”方榕一愣,心中勃發的怒意被驚訝和不解給化解了開去。

    “因為我不想聽他們的羞辱,不想給他們落下日后奚落的口實。因為我當初隨著師父被趕下茅山的時候,就當著當時所有的人發過誓,如果以后我再不知羞恥的踏上他們茅山半步,就讓我瞎了我這只天生的陰陽眼?!陛p輕撫摸著黑布罩子下深陷的凹處,吳冷泉臉上有淡淡的神傷在流動。

    “天生的陰陽眼?”方榕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吳冷泉當時立下誓言時的激憤和決絕,同時也對他隨后挖眼應誓的狠勁和此時的淡漠有些暗自驚心。

    他不知道,如果當年的吳冷泉換做是自己,自己是否能有他這股狠勁和勇氣。這點他真的不知道。

    因為在他這些年浪蕩游離的顛簸生涯和博覽群書后相對駁雜的認知中,他知道吳冷泉剛剛說起的那只天生的陰陽眼對主要靠驅邪,符咒等形式的祝由宗門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而他,當年竟會為了一句誓言,便真的將它挖了出去。就算那不是一顆數百萬人中才會出現一例的天生陰陽眼,即便是最普通的人眼,又有幾個人能挖的下手?那可是自己的眼睛啊。

    方榕越想越覺得驚心,同時也隱隱有些不安和慚愧。

    驚心就不去說它了,自然是因為吳冷泉對他自己的狠。那隱隱泛起的不安和慚愧卻是方榕由吳冷泉的挖眼應誓,想起了自己當年曾經和葉楓一起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

    如果,如果當年的自己要是能像他這么信守誓言的話,自己和葉楓的感情,還有自己的人生就是否會和現在不一樣了呢?

    不安和慚愧就像箭雨一般的連綿不斷的拷打著他的內心,迅速的將他帶進了神傷不已的困境。只是此刻,他還是絲毫未曾意識到,當年一起在月光下呢喃出那些誓言的,并不只是他一個人。

    “嗯,只有這顆已經沒了的左眼是。從那以后,我就遠走他鄉,到了這偏僻的西北,本想著這輩子不會再遇上茅山派的人了,可是沒想到現在你又遇上了他們?!庇行K淡的微笑了一下,說到這里又打住了話題,沉吟了一下后,吳冷泉面色一正,正色說道:“我說這些是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很多時候,事情一旦牽扯到道、巫兩門,許多在你看來非常細小的事情都會變成引發巨變的導火索。

    而韓老的為人和個性你也知道,如果昨晚的事再次傳到他耳朵里的話,接下來的肯定是一番慘烈到不能想象的斗爭,所以你要謹慎處置。必要的時候,也不妨用霹靂手段,將這場禍事消弭在萌芽的時候。方榕你明白么?“眼中厲光一閃,吳冷泉淡漠的語氣中隱隱有中冰冷的東西在流淌。

    “吳老放心,我明白了?!狈介叛壑幸彩钱惷⒁婚W,慎重的點了點。

    “那我回房間了,你去忙吧,這幾天肯定有你受的?!焙币姷?,帶著溫暖味道的笑容在吳冷泉蒼老凄苦的臉上閃現,笑容還沒落盡,他的人已經出了房門。

    “難道今天說的這些,就是令他臉上神色變色如此凄苦的原因么?”方榕呆呆的看著關上的門,在心里暗暗琢磨到。

    “應該不是全部!”聽到走廊里傳來的急促腳步響起,方榕在站起身過去開門的瞬間,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個非常明確的肯定就掠過了他的心頭。

    這令他心中,對吳冷泉這個人的過往和將來更加的期待了。

    接下來的三天,張振和羅發榮這兩個有些不對的冤家聯袂去了省城辦事。

    單獨留下的方榕帶著小蔣、小林,還有黃毛他們幾個在全力為七星圖書公司的成立而奔忙的同時,也暗暗對同樣繼續住在聊城賓館的丁若癡他們留上了心。

    可是三天過去了,難得一見的丁若癡好似忘記了和他的糾葛,即便是見了面,也如同陌生人一樣的擦肩而過,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一點敵意。

    可是越是這樣,方榕心里不對勁的感覺也就越發的濃烈。

    因為按理,像丁若癡這樣的人,如果在和人斗法的過程中失了手的話,一般鐵定會立刻消失,不是去搬人回來報復,就是心里認了栽,走得遠遠的避開這個地界和自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的讒著臉留在這里裝佯。

    更何況,那晚,和丁若癡同時出現的那個老道這幾天也干脆不見了蹤影,而和他們一起來的另一個半老的中年人更是從頭到尾都未曾公開出現過。而根據黃毛他們調查得來的消息,那老道和那半老的中年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聊城。

    那么,他們兩個人整天躲在賓館里在干嗎?

    可是不管心里如何的不安,眼下的方榕卻不愿,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撩撥人家。因為他現在真的非常的不想眼下的自己再被牽扯到那種有些不可理喻的宗派的之爭中去,也非常的不想給遠在韓家寨的韓遠山帶來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寧愿自己硬忍著,寧愿在心里一個勁的騙著自己說是自己多疑,也不愿意自己先去挑起爭端。

    畢竟,這不安還只是一片平靜中的不安。

    “楊總,這是”七星“那邊傍晚送來的請貼?!遍_發區荒地斗法后的第四天深夜,龍翔集團臨時租賃的小二樓中,最大的那間辦公室里,正在碩大的辦公桌后面埋頭寫東西的楊芊被手下遞過來的一張大紅請貼給叫停了。

    “他們的連鎖書店這么快就開起了?有意思?!焙仙鲜种械奶?,楊芊的嘴角爬上了一縷微帶嘲諷的微笑。

    她有些不明白在和自己代表的龍翔在洽談會上經過那么激烈的對抗之后,僥幸獲得了開發參與權的方榕和羅發榮他們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放著好好的開發區和那些等待收購、整編的工廠不去cao心,卻在這邊心急火燎的趕著開什么連鎖書店。

    就眼下聊城這么大一點的規模,就算他們的那八家連鎖書店每家都能盈利,那一年下來又能獲得多少回報呢?

    擁有那么大筆的資金,他們七星的開場竟然是這么不起眼的一筆,難道真是自己高估他們了?

    可是再一想方榕在洽談會上的表現和最后散會時,面對自己的突然襲擊流露出來的那種冰冷和鎮靜,楊芊臉上的譏笑又變成了皺眉的深思。

    因為她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方榕絕對不會是那種好對付的人。那么,這么一個人為何會這么急著開這個圖書公司呢?

    饒是以楊芊這樣被龍翔這種大集團特意請來的商場精英,一時之間都想不透方榕他們此舉背后的真正意義。

    因為這時的楊芊還不知道,方榕急著首先要開這間圖書公司,商業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考慮,而只是個在不得已的情況和一時的激憤下,略帶象征意義的產物罷了。

    說不得已,是因為方榕和他的七星公司內部除了羅發榮和趙三之外,再沒有哪怕一個真正意義上懂投資和經商的人,即便是方榕自己,除了開過書店和其他幾個類似的小店鋪之外,并沒有一點這么大規模投資的從業經驗。

    而眼下,這幾個人里,最明白這些的趙三還躺在韓家寨養傷。其實方榕他們也明白,即便是趙三的傷現在好了,他也未必方便公開再在聊城露面。這種情況下,這么大的投資和那么多的企化要全砸在羅發榮身上,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的最大問題,也就是促成方榕上手就開圖書公司的不得已,因為他們在其他項目上,沒有專業的人才可用。

    而激憤,則完全是因為方榕的個人情緒。

    從依靠黃毛的威脅解決了書店被封事件,從在韓家寨決定改變自己的活法,重新雄起的那一刻起,一定要在短時間盡快重開書店的念頭就在方榕的心中暗暗扎下了根。

    與重開書店一起,被他下了死決心一定要盡快開起來的另一個項目,就是趙三的聊城酒樓。

    這兩個決定盡管對于羅發榮他們來說,覺得很難理解??墒菍τ诜介艁碚f,卻在一種層面上代表著另一種屬于男人和尊嚴的東西,所以他是根本不管其他的人的反對,鐵了心要先做的就是這兩件事情。

    書店因為是熟行,再加上有小蔣,場地的事情也能用錢和黃毛他們那些人去解決,所以先被他列到了第一,而這個項目在眾人的努力下,也還真沒超出他的估算,僅僅只用了三天,就已經大體準備就緒,開業在即了。

    至于聊城酒樓的重建,因為還牽扯到需要重新破土動功修建,所以被他列到了第二。

    眼下,跑到省城的羅發榮和張振就是去辦工程招標和招攬人才這兩件事情的。

    但是這一切的細節,作為對手的楊芊并不知道,所以,在接到請貼的這一刻,她就開始了大傷腦筋。

    這才剛開始,自己就已經完全猜不到對手的真實意圖。那以后,叫她還如何面對即將來到的激烈競爭?

    “楊總,楊總!”“哦,什么?”耳邊傳來的叫聲拉回了楊芊的思緒,一時間,面對著自己手下的員工,楊芊有些發楞。

    “楊總,您沒事吧?”“沒事?!薄澳敲魈炷鷽Q定去還是不去?需要我作些什么準備嗎?”“明天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定一個花籃送過去就可以?!睏钴仿砸怀烈?,便有了決定。

    “怎么,還有事?”看到接過請貼的員工還站在桌前不走,楊芊奇怪的抬起了自己的頭。

    “楊總,這個,這個,據我所知,聊城內好像沒有花店?!弊炖锿掏碌恼f著,年輕小職員的臉上有紅色在慢慢的升騰。

    “沒有花店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嗎?乘現在還有時間,多動動你的腦子,如果明天中午你按時送不到花籃,你也就不用回來了。去吧!”瞬間斂去笑容的她橫了臉色已經開始變白的年輕職員一眼,漂亮的紅唇之間說出的話帶上了淡淡的漠然。

    “叮鈴鈴!”桌子這頭,忽然間響起的電話鈴聲拉住了年輕職員正要踉蹌而去的腳步,蒼白著臉的他在楊芊的示意下拿起電話聽了幾句,他蒼白的臉上那一絲最后的血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楊總,工地上出事了,他們說是在鬧鬼!”“什么?鬧鬼?”楊芊猛的一抬頭,怒火也同時涌上心頭。

    “是真的,不信你聽!”臉上再無血色,連嘴唇都開始發顫了的年輕職員注意到了她臉上的不信和憤怒,搶在她說話之前,便將話筒塞進了她的手心。

    “快點通知楊總啊,工地上鬧鬼,工人都快炸窩了,快點!”電話還沒拿到耳邊,里面就傳來了工地負責人驚恐的喊叫聲。

    “龍叔,工地出了點麻煩,咱們得趕緊去一趟?!狈畔率种械碾娫?,楊芊強忍著心頭那種怪異的憤怒和不解,對著剛好推門進來的龍叔急急說道。

    這時,她身邊剛剛接完電話的年輕職員連全身都在簌簌的發抖了。

    “工地上出事故了嗎?傷到人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神色不對,又注意到她身邊猶在發抖的職員,龍叔的臉上也有些微微的變色。

    “工地上鬧鬼!”從接完電話就一肚子不痛快的楊芊沒好氣的答了一句后,起身就要出門。

    “鬧鬼?咱們龍翔的工地上鬧鬼?”她的腳步隨即被龍叔臉上過于夸張的驚容和不能置信語氣給拉住了。

    “是啊龍叔,工地上的人報告說是在鬧鬼!”臉上流露出頗有同感的苦笑,楊芊說到鬧鬼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她以為,龍叔和她自己一樣,都為時至科學昌明的今日,還有人相信有鬼這種東西的存在而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馬上,她就發現自己似乎理會錯了。

    “楊總,你和小張先下去等車,我打個電話后馬上下來。對了,楊總,一定要等我下來后咱們一起去,免得遇上不必要的危險?!饼埵迥樕系捏@容斂去,開口說話的語氣中似乎有些與平日不同的味道。這一刻給楊芊的感覺,竟好像他也相信了這世界有鬼的存在。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心頭的疑問暫時擱置到了一邊的楊芊帶著年輕的職員出了門。

    看到她們出了門,手拿著電話的龍叔微微躊躇了一下后,撥下了他并沒有撥過多少次的那一串電話號碼:“喂,是老太爺嗎?我是大海呀,這么晚了打擾您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事態緊急,小少爺又在養傷,所以不得不驚動您老人家。嗯,是這樣的,咱們在聊城的工地上出事了,管事的剛打來電話,說是工地上鬧鬼。

    對!就是鬧鬼!老太爺您說要怎么辦呢?哦,哦,嗯,好的我明白了,明白了。那我們就等著了。好的好的,老太爺再見?!胺畔码娫?,龍大海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素來還算溫和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個頗見猙獰的微笑:”奶奶的,竟然鬧鬼鬧到咱劉家頭上了,嘿嘿!“得意的獰笑著,他快步往門外走去。不過他似乎忘了,他說最后那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還并不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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