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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血夜鳳凰在線閱讀 - 第60節

第60節

    “丁兄也不慢啊,昨晚跑得那么快!哈哈。剛才明珠樓那邊回來吧?”同樣一臉微笑的楊冰也毫不退縮的打著哈哈,低聲揭著對方的老底。

    “走走,上去陪老哥我喝一杯,我這次正好帶了一瓶好酒?!倍∪舭V聽了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在那一瞬微微一寒,隨即又好似若無其事的熱情了起來。

    “有好酒?那我就一定要去喝一杯了,丁兄請!”笑容不變的楊冰也很配合的跟著他往樓上走去。

    “丁天師怎么會有空跑到聊城這種偏遠的小地方?”一進丁若癡的房間關上門,楊冰口中的稱呼就變了,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哈,那老弟你又為何會來到這里???”伸手虛引,請楊冰過去坐的丁若癡卻不答反問,同時還忙著準備換拖鞋。

    “我來自有我的原因,天師你還是不要問的好?!?/br>
    “呵呵,我來也有我的原因,老弟你也就不要多問了。來,喝水?!?/br>
    古銅色的臉上帶著笑容,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丁若癡伸手送過一只茶杯,拿起幾上的茶壺,就要給楊冰倒水。

    “這里已經夠亂了,天師又何必再來趟這混水?謝謝!”楊冰嘴里說著,伸手拿過茶杯接水。

    “呵呵,這里要是不亂,恐怕也不用老弟出面了??勺蛲砟侵骼系茏远饶塥毩Ω睹??”說著話,丁若癡舉壺倒水。

    “可我還是覺得天師不要插手的好,不然怕是最后不容易脫手,四海集團的錢并不好賺啊,丁兄!”楊冰臉上的笑容斂去,握著茶杯的手穩若磐石,閃著精光的雙眼只管誠懇的盯著丁若癡的臉,視若無睹的任由杯中的水慢慢高過杯口,玄之又玄的在一無所有的空中緩緩升起,沒讓一滴水落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修道人不管世俗事,我只為邪門而來,老弟又何必苦苦相逼?像上次一樣,多個盟友不好么?”

    大名鼎鼎的茅山天師說話間,繼續握壺倒水的手也不見絲毫顫抖,逐漸凝重起來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抹真誠的堅持。

    此時,小小的電水壺中水已見低,可水嘴中依舊不停有guntang的水流出,不停的倒在楊冰手中茶杯的上方,一點一點的迅速加高著懸空凝住的水面,空氣中無形的茶杯彷佛也在隨著水面不停的升高,依舊沒讓任何一滴開水落地。

    “既然天師堅持,那小弟也就不強求了。不過丑話說前頭,如果期間或者事后有什么得罪,天師不要后悔就是!”說著話,楊冰手中杯子里的水迅速化為一股熱氣升騰而起,轉眼散入空氣中不見。與此同時,彷佛早知道他要如此的丁若癡手中的水壺也輕輕一動,停住了倒水。

    “不打擾天師休息了,告辭!”楊冰面色一沉,將空杯放回茶幾,站起了身子。

    “好說,好說。老弟走好,我就不遠送了?!狈畔虏鑹?,似笑非笑的丁若癡也跟著站起了身子,不過眼眸深處已經有一抹怒意升起。

    “我呸,敢來威脅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東西!” 等楊冰出去門一關上,丁若癡剛剛勉強壓下的怒火就全面的爆發在了臉上,他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的非常猙獰。

    身為這一代茅山正宗的嫡傳弟子,常州金陽觀赫赫有名的護法天師,這些年來,不管走到那里,知道點底細的行內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禮待有加,還從沒人敢像楊冰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的直接來威脅他。

    要不是還對楊冰的特殊身份有顧忌,當時在暗中叫勁占中占了上風的他會立刻就和楊冰翻臉,好好教訓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輩小子。

    可他還是忍住了,盡管心里氣的要死,怒潮像惡浪一般的涌起,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還要留著全部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在去做這些事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那就是打電話向請他來的人要求成倍的加錢。

    因為現在的聊城,自己將要面對的這些已經遠遠超出了當時自己答應來看看時的條件,起碼他要是提前知道楊冰也在聊城,他就會再多跟事主要上五十萬。

    而現在,在經過昨晚那事之后,他決定除非四海那邊肯再加上兩百萬,不然他就立馬拍屁股走人,不再沾手這邊的任何事。

    因為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區區五十萬,而肯把命也搭上的淺薄之徒。

    六七月的天說變就變,就在暮色漸濃天色將晚的時分,聊城的上空卻響起了隱隱的雷聲。不過轉眼之間,沉悶的雷聲便驅趕著滿天的烏云,迅速的讓聊城提前進入了漆黑的夜晚,隨即天上就開始下起了一陣暴雨。

    “糟糕,我等下還約了招商局的官員喝酒,這鬼天氣變的真不是時候。小方你這邊有傘么?”揭開窗簾,望著窗外暴雨如注的景象,羅發榮叫了起來。

    “羅頭你約的是幾點?”方榕一聽也有些著急,現在的羅發榮可承擔著不輕的任務,這種事可耽擱不得。

    “八點!”羅發榮抬眼望了手上的金表一眼,眼看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那還有半個小時,這種雷陣雨一會就能停,等下雨停了正好黃毛陪你過去,不要急?!狈介派焓掷^黃毛的手,看了眼他手上的電子表后說道。

    “但愿會停,這鬼天氣?!绷_發榮一聽就知道方榕猜到自己埋怨背后的真實意思了,所以也嘟囔著安了點心。

    以前的他可做事時,可不會怕淋點雨,就是外面下冰雹,有事要做的時候他都會毫無顧忌的沖出去??勺詮谋荒墙殿^師一嚇之后,白天還好,一到晚上他就提心吊膽的不敢出去,更別說這種惡劣天氣下的夜晚了。

    不過現在自己身負重任,而且事關巨大的經濟利益,所以他盡管心里害怕,他知道自己肯定還是按時去。嘴上的牢sao和擔心無非是希望方榕能陪自己過去而已。

    現在這點心思既然被方榕看穿,而且也有黃毛可以相陪,他也就稍微安了點心。因為方榕當初再三給他保證過,和韓老再韓家寨一斗之后,那降頭師近期絕對沒有能力再次對自己的展開襲擊。所以他心中盡管還不無顧忌,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信任,信任方榕不會拿他的老命開玩笑,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也就過了十分鐘,被窗外的暴雨聲停住了,于是羅發榮就在黃毛的陪同下,在方榕點著頭的微笑里,惴惴不安的走了。

    他們一走,方榕便立刻關了電視,將屋內可能礙手礙腳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隨即開窗關燈,換好衣服后,靜靜的坐在了沙發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就在靜悄悄的暗夜里慢慢流逝,敞開的窗戶外,漆黑的夜色中雷雨時停時起,短短的兩個多小時內下下停停的竟反復六次,最后才在一聲刺破天幕的霹靂聲中再次轉為長時間的瓢潑大雨。

    這伴隨著霹靂閃電的肆虐的大雨整整下了近一個小時,這才又隨著滾滾而逝的雷聲和霹靂緩緩停住。

    枯等了半夜的方榕傾聽著樓前樓后潑水般聲音,扭頭望窗外望去,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此時竟微微的有些發亮,天際那邊的盡頭,一大片詭異的桔紅色云幕中夾雜著青藍色的斑痕,就那么散發著一種朦朦的光影,掀起了這黑沉沉天幕的一角,看上去要怎么詭異就怎么詭異。

    “莫非不來了么?”出神的望著這罕見的天色,枯等了半宿的方榕此時也覺得納悶了起來。

    今天買完衣服回來的時候,在上前的一瞬,他忽然奇怪的有了被人窺探著的感覺,而且引起他這種感覺的地方還不止一處。

    在他的感應中,一強一弱的兩道感覺中,強的一處是從從自己所住的樓上傳來的,幾乎就在被對方窺探到自己的時候,他自己就有了感應,而那道弱的感覺則是在他全神感應那道強的窺探的時候,才反覺是從樓對面馬路中間的人流中傳來的。

    這當下就讓他警惕了起來。

    按照方榕自己的感應,這一弱一強兩個窺探者都不是普通人,因為能讓他距離這么近才有感應,而且找不到具體窺探者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但這兩個人卻又絕對不是楊冰,對于這一點方榕在感應到的同時就發覺了。

    但是眼下的聊城,除了楊冰,方榕還猜不出還有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能給昨晚突變過的自己帶來這種讓本能感覺到不安的窺探和壓力。所以他當時也警惕了起來。

    不過因為知道不是楊冰,而且跟楊冰一起來的那些人方榕也曾在警局門口都見過,知道除了楊冰,再沒有別人具有那種能里,所以他在警惕的同時,也放下了提懸的心,不過在放下心的同時,轉過念頭的他也不免開始有淡淡的怒氣在心頭升起。

    他自問在聊城除了和劉英奇動過手外,并沒有跟其他任何修行者發生過沖突,但現在除了自己頗有顧忌的楊冰之外,竟又有修行者跑來窺探,難道現在的自己就真的那么好欺負么???

    正因為心里有了這個想法,所以怒上心頭的他當時并沒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應,即沒刻意像面對楊冰那樣的收斂氣機,也沒像一般發覺這類窺探者的修行人一樣予以還擊,就那么笑鬧著和黃毛他們上了樓。

    樓上自然看不到窺探者的蹤跡,早在方榕決定任由他們窺探,自己照樣上樓的腳步邁開的瞬間,那兩道窺探著的感覺就已經消失不見。但是方榕知道這兩個窺探者十有**當天夜里可能還會再來,畢竟有了黑夜的遮掩,修行出來的那些東西才會更具有隱匿和威力。這點方榕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了,因為當年他自己每每發作的時候,也會把發作的時間盡可能的選在夜里。

    可他沒想了幾乎枯等了半夜,還是沒見有任何動靜,所以自己也不免懷疑起自己的推斷和感覺來。

    就在他剛想起身關窗的時候,異變突起。

    先是窗外涼爽的風速開始明顯加劇,盤旋著嗚咽著在開著的窗戶前形成一個逐漸深陷的宛若黑洞一般的漩渦,洞口慢慢的擴大,越來越急的風旋中夾雜著的濕氣此時競像被什么東西蒸發或者甩干了一般,幻化成朦朦的霧氣,使整個漩渦就像一個有形的張著大口的怪物一般,緩緩的將整個窗外的夜空吞下。

    窗前,除了愈來愈見深邃的無底漩渦之外,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耳畔,高速旋風帶出的尖利嘯聲也在渦洞堵上窗外的夜空之后忽然的齊齊消失,剛還有若百鬼夜哭的凄厲和飄渺立時就被一陣可怖的死寂所包圍。

    巨大的渦洞在周圍繚繞在風中的霧氣映襯下越來越深,盤旋的風和霧的轉速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深到一定程度,快到一定程度,那漩渦中央就像有一股再也不能抵擋的吸力一刻不停的吸引著方榕堅若磐石的神識,不過奇怪的是此刻方榕身在的房中,并沒有任何東西被吸進去,盡管它們從漩渦初成之時起,就開始了不停的震動和搖擺,但至今都沒發出一絲聲響,也沒一件物品離開原地。

    房屋的中央,距離深不可測的漩渦不到三米的地方,一身黑衣的方榕拉開馬步,雙腳牢牢的踏在地上,雙手虛空環抱如球,整個身形就像一座永不動搖的大山,穩穩的挺立在那里,胸口隱隱有璀璨的赤色光華流轉,越來越多的透衣而出。

    他鐵鑄一般動也不動的臉上,除了有細密的汗珠緩緩滲出外,圓睜的雙眸之中瞳孔微微張開,森冷如電而又幽深莫名的寒光牢牢鎖住漩渦的中心一瞬不離。一時間,這窗內窗外的一切就好像凝固住了一般,陷入了死寂。

    就在這時,一抹淡到可有可無的暗綠色輕煙就在方榕身后不遠處的門前空地上憑空幻顯,無聲無息的輕煙就像一縷來自九幽的孤魂,就那么飄渺而又虛幻的往上冉冉升起三尺,隨即就像一線掠空而過的電光,猛地就往方榕背心處射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方榕不動如山的身影猛地往地下一仆,忽然之間就從原地爆起了一蓬赤紅色的奪目光影。

    暗綠色的淡芒如電,爆起的光影如球,“蓬!”一聲相撞的悶響中,淡芒光影就相撞在了漩渦入口處,隨即又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卻被掩蓋在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雷聲中不復聽聞,只是隨著那聲巨響,方榕房間內的書桌,書架等物應聲散架,無數的書本也在那聲悶響中化為紛飛的紙屑,被那忽然應聲四散的狂風卷飛了出去,飄飄揚揚中四處飛去。

    沒過幾分鐘,聊城的天空又再次被瓢潑的大雨占據。滾滾雷聲中,利劍似的青藍色霹靂再次不停的劃破沉沉的天幕,一閃一閃的映照出方榕房間內的一片狼藉。也照出房間內已經沒有了方榕這個人。

    大雨如注,密如急箭的大片雨滴敲打在隨風亂晃的窗戶玻璃上,發出噗噗的聲響。一陣狂風吹過,猛烈撞擊下的窗戶玻璃就在一聲清脆的“哐啷!”聲里碎了好幾塊落到了樓下,可在這大雨滂沱的深夜,這聲響并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第四十章 戰意

    第六集 第四十章 戰意

    又一聲震天的驚雷伴隨著劃過空際的霹靂震動著大地,斷續不停的瓢潑大雨終于使有著聊城貧民區之稱的雙城巷一家大雜院的外墻,在這聲驚雷霹靂的震動下轟然倒地。

    被雨淋透了的土墻并沒有掀起多大的動靜,倒是墻皮中的一粒小石子被墻倒下的壓力擠飛,重重的敲在不遠處墻角邊一團黑影上,微微的發出了一點聲響后,又滾落在黑影前一尺外的墻邊,繼續承受起了雨水的洗刷。

    石子滾落后不久,那團黑影在雨水無情的擊打下開始慢慢的伸展,蠕動。又是一道破天的霹靂閃過,就在這霹靂電光照亮大地的瞬間,跪爬在地的方榕終于堅強的擺脫了眼前的黑暗,勉強的伸手扶墻站穩了身子。

    滂沱大雨依舊無止無休的落下,已經被渾身的疼痛和冰涼幾乎徹底弄麻木了的身軀并沒有什么難受的感覺,只是全身各處僵僵的似乎不怎么聽指揮,抬一下腳,邁一下步的想法,都要過好一會后,才能被身體貫徹到完成。

    頭就像被灌了鉛一般的重,都過好半天了,方榕發覺自己還是沒辦法完全想起自己剛才到底做過些什么,自己為什么回忽然會暈倒在這陌生的巷子里。自己剛剛明明不是還在自己房間內么???

    就在這時,又一陣狂暴的雷聲滾過空際,隨著雷聲,又是連續三道電蛇閃過漆黑的天空,自然也照的方榕眼前的大地一片光明。

    隨著巷口那三顆巨大柳樹的軀干入目,方榕被雷震的有些發懵的腦海忽然想起了這里是那里,隨即也就在眼前重新陷入的那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的漆黑里想起了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

    自己正在和那窗前的侵入者斗法到關鍵的時候,忽然身體本能的感應到了身后襲來的奪命危機,那是正好自己胸前的朱雀鏡也已經開始即將發威,于是自己就將全身僅存的精力和神意都灌注到了朱雀鏡上,隨即就在朱雀鏡忽然爆發的奪目光華里眼前一黑,再醒來已經是到了這里。

    天!短短兩天,我競已經能將朱雀鏡和巫琺應用到如此的地步,難道真如昨晚那天妖說的,我還有化掉他的機會???剛才全神灌入朱雀鏡的那一瞬間多奇妙啊,我竟會有它一定能將我用光遁帶出危境的感應,難道它真像韓老說的那樣,有通靈的能力?

    閉著眼,就是傾盆大雨的澆淋下出神的亂想到這里,方榕忽然伸手摸向胸前,破爛不堪的衣衫下,硬邦邦的朱雀鏡此刻依然緊緊的貼在冰涼的肌膚之上,完整如初,方榕這才放下心來。

    深吸了口,一多半的精神內斂,返觀體內,渾身濕透的方榕這才緩緩的踏出了繼續前行的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等有若平時走路的踏出第三十二步時,已經走出巷口的他邁開腳步狂奔了起來。頭上雷聲滾滾,霹靂電光閃爍,就在這狂風暴雨的暗夜中,一路狂奔著的他越跑越快,終于轉瞬拐入什字的暗影里不見。

    一大早,天還未完全大亮,羅發榮就乘著暴雨初歇的空隙離開了他在聊城賓館內的包房,一路小跑中來到了明珠樓上。

    他估計方榕還在睡覺,所以門也沒敲,就直接拿出方榕給他的鑰匙,開了鎖輕輕推開了房門。結果房間內狼藉的模樣差點就讓他大叫了起來,還好讓他也在這第一眼中看到了盤做在床上的方榕,這才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房間內稍微有點黑,應為缺了幾塊玻璃的窗戶被一大塊木板擋著,地上實在亂,成堆的書本夾雜著書架的殘骸拋灑的滿地都是,他昨天剛買來的新電視機屏幕上,也斜插著坍塌的書架上的一塊板子,顯然電視機又變成了廢品。

    窗戶那邊的墻上,沾滿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紙片,窗前本該放著的書桌此時也成了一堆碎木,總之要說前一夜這房間內的凌亂是來過一個強盜洗劫的話,那么現在的房間就像是慘遭過一群強盜的蹂躪,慘不忍睹。

    要說好,現在也只有閉目盤膝而坐的方榕身下的那張床還稍微好些,盡管整個床鋪上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全是濕乎乎的雨水敲打出的泥水印,但畢竟方榕坐著的這小半截還算保留住了原樣。

    忍著一肚子的驚訝和迷惑,踮著腳尖的羅發榮小心的尋找著空地往方榕所在的床邊走去,他盡管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這種時候方榕自己不睜眼和自己說話,自己是絕對不可以去叫醒方榕的,畢竟沒吃過豬rou,也還算見過殺豬的。起碼,那么多電影電視還有傳說也不是白看的白聽的。

    走到床前經過仔細觀察后,發現現在的方榕和那些電視電影中的高人一樣,對自己的光臨閉目沒有絲毫的反應,于是羅發榮盡管心里著急,但還是決定坐下來等他醒來再說??蓻]想到他剛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沙發就隨著他的身子在嘩啦一聲里散了開來。

    “??!”驚叫聲出口,他身子都站起了,才又想起剛才的這些聲響對此時的方榕可能發生的影響,慌亂之中扭頭望去,正好看到方榕緩緩的睜開的眼睛,嘴角有一抹古怪的笑意正逐漸在他臉上蕩漾開始,終于變成了一片沒有絲毫掩飾的大笑:“羅頭你沒事吧?哈哈哈……”

    此時聊城賓館丁若癡的房間里,赤身裸體用道門正宗五岳朝天式盤坐在地的丁若癡也猛地張開眼睛,一張嘴連著兩口污血箭一般的往面前不遠處的床單上噴去。

    鮮血出口,他古銅色的方臉上,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蒼白和萎靡,這讓他眉目間看上去忽然就好像老了許多,不再像三十多歲的樣子。

    其實就現在這副模樣才符合他的年齡,今年已經四十八歲的他作為一個修為有成修行人,加上他在多年前已開始悄悄修練華而不實的長春術,因而使年近五十的他一直看上就像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自然,這也是讓他在江浙那片區域聲名大噪的原因之一,畢竟不是每個五十歲的人看上去都有像三十歲的人一樣健康和外貌的。

    可是今天,就在這小小的聊城,他修行了多年的長春術就在一夜之間被他隨著這兩口污血破去,代價不可謂不大,不過因此也使得他身上的重傷得以穩定。

    緩緩的活動著手腳站起,他蒼白萎靡的臉上露出一抹兇光, “朱雀鏡,噬魂絲!該死的巫門余孽你們給我等著!”惡狠狠的嘴里嘟囔了一會,忽然他臉上的濃眉又再次打成結:“這兩大巫門怎么會忽然都來到這里?而且還敢聯手對付自己,莫非是和前晚的那物事有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嘿嘿……”

    一想到這里,他嘿嘿獰笑著的臉上那些蒼白被泛起的些許紅潤所代替。

    同一時間,聊城另一所再也尋常不過的小四合院內一間窗戶被厚厚的窗簾完全遮住的房間內,被孟勝藍視為可疑人物、被楊冰認定是大巫師的苗疆老人云霧山,也從地下的蒲團上緩緩站起了身子,雙手在胸前結成少見的一個印訣后閉目默立了半晌,這才緩緩睜開了略顯黯淡的眼睛。

    他個子不高,身體也很削瘦,可是挺直著腰板站在那里,渾身上下在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種蒼松般的精神勁來,再加上他一頭的花白頭發下,那雙冷森森的雙眸之上,雪白到不帶絲毫雜色的nongnong雙眉和略帶鷹勾的高鼻梁,配合著除了寬寬的額頭和臉頰之上幾條深深的皺紋外,再沒有任何皺紋的黑臉和如刀般薄薄的嘴唇,任誰都不敢隨便說他老邁。

    “進來!”

    就在他睜開眼睛后不久,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無聲的默立。誰說他不會說漢話?盡管有些生硬,可這進來兩個字還是說的清晰無比。

    推門進來的是個五十歲左右,一看就是干部模樣的中年人,一進門就點頭哈腰的笑著說道:“莫亞長老您回醒了? 前面您老臉色蒼白的可真讓人擔心,現在看上去好多了,呵呵?!?/br>
    “我讓你問的你問了沒有?”顯然這個被稱為莫亞長老的苗族老人并不怎么喜歡他的問候,在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冷著臉,等他說完了后向他問話的時候也沒什么好臉色。

    “我們賀總在電話里說了,他敢對天發誓,我們長風真的沒得罪過任何您老說的那個什么朱雀門的人,這么多年來,也絕對沒和聊城任何的巫門弟子或者其他修行人打過交道,所以也絕對不可能結下像朱雀門這樣的仇家?!?/br>
    “這就奇怪了,來到聊城以后,除了前天那晚上出現的那股驚天魔氣外,我在聊城用搜靈秘術整整搜過三遍,都沒找到一個有絲毫像你們所說的那個“血夜鳳凰”那般能力的人,會不會是你們的情報有誤,那個“血夜鳳凰”并不在聊城?”沉吟了半晌之后,莫亞長老又開口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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