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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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對聊城人物的了解,眼下除了至今深淺難明的方榕之外,他還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再加上在附近發現了方榕碎掉的眼鏡,所以當初他才會那么肯定的斷定就是方榕干的。 蒼狼的實力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就是自己單獨對上,要取勝還有希望,要想這么俐落的解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何況當時現場還有阿龍阿海那兩個硬手。 要想無聲無息的一舉解決掉這樣的三個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根據他對現場和尸體的觀察,竟然找不到拼斗的痕跡和明顯的致命傷。 盡管當時尸體表面已經有了明顯腐爛的痕跡,而且整個尸體也好像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的萎縮著,變成了一具具似乎只是披著人皮的骷髏,可是憑著他多少年來對蒼狼的熟悉,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尸體就是他們,當時只覺得怒火狂涌上了腦頂,只想著趕緊找到兇手方榕給他們報仇,沒想到別的。 當最后知道不是方榕干的以后,這問題便成了他回來需要想明白的首要問題。隨即,冷靜下來的他便發現這件事整個透著一股子詭秘的蹊蹺味。 人一般死去幾天后,才會開始腐爛?盡管對于這點趙三也說不上具體的了解,可是根據經驗,他知道一般至少要好多天。而且三個那樣實力強橫的高手怎么會連搏斗都不曾搏斗過,就那么被人給滅了?再想想那尸體的模樣,就連以他自己的見識和膽量,現在想起來都覺不免有些膽寒,人怎么可能經過一夜就變成那般的模樣? 人一旦有了疑問了,很多被忽略了的事便都會慢慢浮出記憶的水面。趙三猛的又想起了王小明昨夜在那里離奇的昏睡和失憶,隨后又猛然想起了方榕的去而復返。 所以他才會趕緊安排人去查那個劉英奇的來路和背景。因為他像野獸一般靈敏的嗅覺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方榕昨夜的離去和他們有莫大的關系。 一個能讓血夜鳳凰都要連夜逃避的人絕對有實力做出無聲無息的干掉蒼狼他們幾個高手的事,更何況趙三在有了這個猜疑的同時,還同時想起了當時在書店里發生的那一幕。加上剛剛又聽到他們昨天來,今天就走,而且走前又去書店那里等了半天,這種感覺便濃了。 現在是“五一”假期,從那般繁華的都市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里,只住了一夜就又急急忙忙的走了,這事還真的很難叫人不起懷疑。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想到這里,趙三猛地坐起身子:“福清,去,趕緊叫人查他們那些人在本城逗留期間的詳細行蹤,特別是那個叫劉英奇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要給我查明白。另外,去找小明回來見我?!?/br> “三哥,你找我?”王小明有些大咧咧的推門進來了??墒且惶а?,看到三哥正繃著臉盯著自己,便馬上小心了起來。 “去,抓緊時間找你蓮姐打聽一下昨天那個叫劉英奇的人為什么要找方榕,記住要問的技巧一些。還有,記得回來之前去給你那醉鬼老爸說一聲,你要出幾天遠門?!?/br> “我要出遠門?去哪里啊三哥?”盡管有些不解,可是一聽到能出去轉轉,王小明的興趣就來了。自從跟個趙三,他還沒被趙三派出去過呢。 “回來你就知道了。趕緊去?!壁w三當然明白少年人的心性,不由的露出了點笑容。 ※※※ “原來那個女人是方榕以前的戀人!”等聽完王小明打聽來的消息,趙三的臉色就變了。 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很肯定的確定蒼狼的死和劉英奇他們有莫大的關系了,盡管一時間他還不明白他們和蒼狼到底有什么仇。 “方榕,原來你這個在蒼兄口中像魔神一般恐怖的血夜鳳凰,用自己的胸膛來掩護的竟然只是自己以前戀人今后的幸福,你究竟是個怎么樣的男人,你究竟是聰明還是個傻糊涂呢?”盡管心里這么百感交集的慨嘆著,但要做的事,要報的仇,趙三還是絲毫不曾馬虎。 “小明,這里有五萬元,你現在就動身去省城,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把這幾個人給我找出來。特別是這個叫劉英奇的,一定要找到他,而且要一直跟著他到他的家里。必要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尋求道上朋友的幫助?!毖劬镩W著仿佛要嗜血的寒光,趙三冷冷地吩咐道。 “三哥你放心吧,一定不會叫你失望?!彼坪跏芰粟w三語氣和神情的影響,王小明竟有些興奮了起來。 “那就去吧,不過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只要一探到他家的所在,就馬上掉頭回來,千萬別多事?!壁w三點點頭,又吩咐道。 “知道了三哥,那我走了?!蓖跣∶魇箘劈c著頭答應著,站起身往外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住,轉身有些扭捏地問道:“三哥,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快滾吧,你那點小肚雞腸三哥還不明白?我保證你蓮姐不會有事,也不會被別人拐跑的。趕緊去吧!”似笑非笑的盯著臉瞬間紅透了的王小明,趙三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等王小明出門,趙三的笑聲就忽然停住了:“福清,你進來?!?/br> “有事嗎三哥?” “福清,你馬上收拾一下去省城,把這封信送到四??偛咳?。記住,不管他們的老大看完信后問什么,你都說不知道,要他無論如何等我七天之后去向他親自解釋。明白了?”趙三在說話的同時,推了一封信過來。 “三哥,你是怕?”倒抽了一口涼氣,福清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嗯!希望他們那邊還沒收到蒼兄他們出事的消息,不然你這一去,就很危險了。福清你怕嗎?”抬起頭,趙三瞬間變得像刀子一般鋒利雙眼盯著福清。 “怕!但我還是要去的?!备G宓碾p眼也閃爍著精光,無畏的迎接著趙三的目光。 “好兄弟!去吧?!弊旖情W現出一抹笑容的趙三伸手重重的拍了拍福清的肩膀,目送著福清出了門。 隨即,他神情百變的站在那里出了一會神后,仿佛做了什么決定般的大踏步也出了門。 從這天夜里開始,聊城的街頭便少了許多混混的身影,就連城西被人們戲稱為紅燈區的西河巷,燈紅酒綠的夜幕里,都少見了他們的蹤跡,似乎一夜之間,他們全都消失了。 這種現象當然不會引起大多數普通聊城人的注意,但有些有心人,卻在當天夜里,便注意到了這點不尋常的痕跡。于是,他們便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也忙活了起來。其實不止他們,就連相隔幾百里的另一個城市中,也有一些人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里的變化,也用他們特有的方式活動了起來。 省城里赫赫有名的長風集團總裁賀明,此時便正在聽手下的保安部長匯報聊城的這一消息,同時在心里暗暗琢磨這件事背后真正的含意。 “你說早上的時候在聊城南郊發現了三具干癟萎縮的腐尸?”猛的睜開半瞇著的眼睛,清瘦的賀明用與他身體不相稱的大嗓門發出了急促的聲音。 “沒錯,剛開始我還以為就是四海派去的那三個人,可報來的消息上寫明是腐尸,反正這世上什么樣的怪事都有,我看八成就是四海的那三人??墒沁@也不對,按照我知道的蒼狼和隨他一起去的那兩人的實力,聊城的趙三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收拾的了他們。再說,聽說蒼狼和那趙三又有過命的交情,這事好像有點不對?!痹跀嗳淮驍嗔耸窒碌脑捴?,賀明說著說著卻又自己陷入了迷惑。 “老大的意思是?”摸著自己并沒有多少胡子的下巴,保衛部長在困惑中忘記了他們長風成立之時的戒律,忘形的叫出了已經在他心里扎根了的稱呼,老大。 “聊城那邊最近肯定有大動靜,叫咱們在那邊的兄弟眼光放亮點,給我仔細盯緊了,一有變化立即報上來。我總覺的這次是我們壓倒四海的機會來了?!辟R明的眼中放射著一股類似猛獸發現獵物時特有的光芒。 “那我還是干脆再多派幾個機靈點的人過去吧,這樣穩妥點?!北Pl部長的眼里也發出了類似的光芒。 ※※※ “方先生,身體還吃的消吧?”韓家寨的中年山民韓二一邊在崎嶇蜿蜒而又似乎看不到盡頭的狹窄的山道上賣力的往前走著,一邊關切的回頭問著跟在身后已經被汗濕透了肩胛的方榕。 “還行,還行,大叔你不用管我,只管往前走,落不下我的?!狈介乓贿吥ㄖ⑴值念^臉上大量滲出的汗水,一邊微微有些喘息的繼續賣力走著,回答著。 “方先生,要不咱們還是歇歇吧,咱們已經走了兩個多鐘頭了,后面還有二十多里更難走的山道要走,不能著急的?!鄙埔獾囊巹裰?,韓二首先在山道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大叔還是你厲害,一天之內居然能走這么一個來回?,F在連汗都沒見怎么出,你瞧我這汗出的?!狈介乓苍谙噜彽囊粔K圓石頭上坐下,順手脫下了已經被汗浸濕的外衣。 “都走了一輩子習慣了。呀,方先生,可千萬別脫外衣,山風厲害,小心感冒了。原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韓二一看方榕脫下了外套,急了。 “大叔沒關系,沒看我這一身的肥rou嗎?不礙事的?!狈介鸥糁鴿窈鹾醯暮谏L袖t恤,輕輕拍打著微凸的肚皮,笑了。 在這只有山風輕盈陽光燦爛的群山之間,汗水淋漓的他竟有種分外輕松的感覺。就連一直壓著心頭的沉重,似乎也淡漠了不少。因此,感覺不錯的他和韓二開起了玩笑。 “真是辛苦方先生了,讓您跟著我走這么難走的山路去見我們老太爺,汗都流成這樣了,您還能笑出來,以前那些人,大多走到半路就開始叫苦和埋怨了。難怪我們老太爺這么急著要見你?!甭犃朔介诺幕卮?,韓二忽然感嘆了起來。 這一說,方榕倒好奇了起來:“以前那些人?難道大叔是專門帶人進山的嗎?” “不是,我主要是帶一些老太爺要見的人進山,除了那些人,要進山的城里人一年里也沒幾個,根本不需要專門的帶路人?!被卮鸬耐瑫r,韓二黝黑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茫然。 “哦?老太爺經常見外人?”方榕自然注意到了韓二臉上的細微變化,不過沒往心里去,倒是韓二的話引起了他很大的好奇。 在當年注意到聊城范圍內有名這個韓家寨的老太爺時,坊間關于他特立獨行的各種五花八門的傳說就給方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仔細過濾之后,當時的方榕發現最后呈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連他的閱歷和經驗都無法理解的怪人。 有誰自小就幾乎不出自己家的院門?有誰自小到大能每天把二十一二個小時消磨在自己的炕上?而且就這樣一過就是近八十年?要是殘疾人,自然可以理解,可這是個絕對健康的人啊。 要是光這樣,還可以認為這是這世上不多見的可以被稱為廢人的超級懶人??删褪沁@個人,在二十歲的時候便以他的詩文壓垮了當時聊城最有名的一群文人;三十歲的時候,竟躺在家里,約見并收服了當時那兵荒馬亂的年代里聊城周圍三百里內最大的土匪頭子黑鷹,不但使黑鷹解散了號稱有三千之眾的匪幫,還讓洗心革面的黑鷹拜倒在他炕前成了伺候他近三十年的侍者。 最具有神奇色彩的就是在他四十歲前后,一場罕見的瘟疫席卷了整個聊城周圍的山里,那瘟疫來勢之兇猛,死人的速度之快,引起了整個聊城周圍方圓好幾百里的人的高度恐慌。 剛開始還有聊城和聊城附近的醫生進山想控制疫情,可在他們自己都相繼斃命于瘟疫之后,疫情被渲染到了讓人不能置信的境地。 聊城相鄰的村鎮開始武力驅趕凡是聊城方向過來的路人,拒絕他們入境。聊城城內,陷入恐慌的人們為了自保,都自發的聯合了起來約定,杜絕一切的山里人,動物和東西進入城內,疫情最嚴重的時節,甚至都有聊城人自發組成的護城隊二十四小時把守著一切從山里通往聊城城內的路,拒絕一切外人入境。 就在這個危機的關頭,就是他派已經跟了他十年的黑鷹往疫情最嚴重的各處送出了一張奇怪的藥方,就靠著他這張又是藥草又是符咒的藥方,來若洪水的瘟疫悄悄的褪卻了。 當幸存的那些感恩戴德的山民們一波一波的涌向韓家寨表達他們的謝意的時候,他的門卻緊緊的閉著,門口只有面目猙獰猶如山神的黑鷹按照他的吩咐,不停的阻攔著越來越多的山民。 成千上萬的山民整整圍了他的院子七天,而他的院門也硬是七天沒有打開。 最后,在黑鷹的勸說下,實在沒有辦法的山民們只好裝著一肚子從韓家寨人的嘴里挖掘來的,關于他的種種或真或假的傳聞離開了。 因為就算在韓家寨,也沒有幾個人見過他這個人。所以他們得到的,也只能是傳聞。 自此,他成了韓家寨,乃至整個聊城方圓數百里山里人心里口中公認的,也是唯一的老太爺。 在聊城地界,以前只有傳說里那種據說具有無上神通,能夠救苦救難的密宗俗家修行的高人才能被稱為當地的人們稱為老太爺。 后來也曾有不少聊城聽聞了他傳說的達官貴人們不辭勞苦的遠上韓家寨去見他,可統統都都吃了閉門羹。在韓家寨人的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只好癟著一肚子的悶氣打道回府。 就是這樣一個傳說中神秘叵測的老人,怎能不引起初到聊城的方榕的注意? 當時因為他自己有太多的顧忌,所以才強行壓下了潛入韓家寨一會的念頭。后來隨著平靜生活的慢慢延續,當初的那些想法也便慢慢淡了。 所以他今天一聽到韓二說這位神秘的老人還在悄悄約見外人,所以便忍不住有些驚奇了。 “不是,老太爺也就是這兩年,約見了四個人。其實也沒見面,他們一到老太爺的門外,老太爺就打發他們走了?!表n二撓著頭,有些困惑的答道。 “哦?”方榕盡管表現的只是簡單的驚訝了一下但心里卻暗暗點頭:“看來自己感應的不錯,這位老太爺果然很不簡單?!?/br> “我也不大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每回一出老太爺的院門,我都被那些約見的人罵的半死,唉!”有些郁悶的,韓二嘆了口氣。 “大叔你放心了,這次就算我也是那樣被打發走,卻絕對不會怪你半句的。其實在城市里呆太久了,就當活動一下筋骨,飽覽一下山色也好啊?!狈介藕呛堑妮p笑著給韓二吃定心丸。 “我想這次不會的,雖然我說不上來原因,但我覺得方先生一定能見到老太爺的?!备惺艿搅朔介判闹猩埔獾捻n二連忙睜大眼睛,很認真的急急道。 “呵呵,但愿如大叔所言了。對了大叔,有個事我一直挺好奇的,我記得我好像并不認識韓家寨的人呀,再說老太爺也不出門,他是怎么知道有我這個人的?”笑著笑著方榕忽然心里一動,問道。 “老太爺是聽我說的?!贝鹪挼捻n二有些扭捏的半紅了臉。 “哦?”方榕這下倒是真的愣了。 “方先生事忙,可能沒注意過,這些年來經常有個半大的山里娃去你那里買些別的書店不會賣的書,那是我大兒子。我是經常聽他說起你,所以才在和老太爺說話的時候提起了你。老太爺把我買的那些書全都要了去翻過之后,又聽我說起那些書都是你半價給推薦的,所以才說要見你?!?/br> “哦?我想起來了?!狈介拍褚幌?,這才恍然。 這些年是有一個半大的山里小孩隔上好久,就來買一兩本被小蔣戲稱為迷信專柜那里的書。方榕還記得他第一次掏出的錢全都是一些銅板,當時心一軟,便只收了他半價,還吩咐小蔣以后凡是那孩子來買書,一律半價。沒想到那日的一絲憐憫,竟換來了今日和這老太爺相遇。 “方先生歇的差不多了吧?咱們還的趕幾步,不然到了上面天就黑了?!笨吹椒介胚€記得自己的兒子,韓二便開心的笑著站了起來。 “嗯,現在又是滿身力氣了,韓大叔,咱們走,不然到時候這天就真的要黑了?!闭酒鹕?,方榕也笑呵呵地道。 過了一山又一山,崎嶇的山道延伸著似乎永遠到不了盡頭。 此時,帶路的韓二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沉默好久了。蜿蜒的山道上,方榕望著他默默前行的背影,忽然在心中閃過一抹微帶蒼涼的心酸。而方榕自己最初的那點興致,也慢慢的被一種說不出來的空曠和沉寂所代替。 那是一種只有在連綿不絕的大山里,特別是在北方裸露荒涼的大山里才有的感覺。和南方放眼望去滿目青翠,層巒疊嶂的大山不同,北方的山完全是另一種味道。 在這些即便是五月里,被一蓬蓬散亂而又不高的野草叢的綠色點綴的山上,放眼看去,占了主色調的還是那種代表了原始和粗獷的青灰色。那似乎就是北方這些大山亙古以來就有的顏色。 在這樣一座座原始而又單調的山里,人穿行其中,時間久了,大多都會和方榕一樣,被一種難以言說的空曠和沉寂所控制,那是因為在那樣的情形下,人就會感受到這些恒久存在著的大山,散發出的那種無名的雄渾壓力和一絲絲潛在的獸性。 “大叔,快到了吧?”忽然覺得應該說些什么的方榕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山里的寂靜。 不知怎的,他本能的不太喜歡這種在群山之間穿行的沉默。 “再翻過兩座山就到了,方先生累了吧?再忍忍就到了?!甭劼暬仡^的韓二給了方榕一個樸實的笑臉。 “大叔,經常在山里這么一個人來回,會不會覺得寂寞?”方榕不想再陷入那種空曠和沉寂的感覺里,那感覺于他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寂寞?不會啊,走慣了反倒覺得安靜,什么煩心的事都不用想?!表n二回顧的臉上有種認真的平靜。 方榕一時語塞。山道上再次陷入沉寂。 當太陽西移到前面那座山的山頭的時候,鼎鼎有名的韓家寨終于出現在吃驚的方榕眼前。 “好地方!”幾乎在反應過來的同時,方榕的贊嘆脫口而出。 在浪蕩天涯的這十年時間里,他自問去過不少稀奇古怪的地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山寨和村子,但像韓家寨這樣能給他震撼的,還真是頭一次。 在走過了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塊超過三尺平地的高山之后,無論誰眼前忽然出現一塊夾在山谷之間,像韓家寨這樣的巨大平地可能都會感覺到驚嘆。更何況,特別是這巨大的平地之上布滿了一塊塊整齊的,在蒼茫裸露的群山之間罕有的那種奪目的青翠! “老太爺就住在那里?!甭劼曋皇呛┖竦男α诵?,韓二指著山下綠茵茵的麥田之間的一個小院子道。 “怎么那院子比周圍的房子都低半頭?”方榕順著韓二的指點望去,卻發現那座小小的院落不管是里面的房子還是外面的院墻,都要比周圍的那些建筑低上半頭,所以不免就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