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樺聽懂了李嬸的弦外之音,知道這事是成了,她的小飯桌迎來了第二位顧客。 白樺卻并沒有多么開心,因為她還沉浸在李嬸的故事里。 李嬸向她道別后,便要帶著李響回家清洗。白樺卻在李嬸出門之前,對著李嬸的背影說道:“就算他回不來,也會一直有人陪伴著你?!?/br> 李嬸沒有回頭,白樺卻看到李嬸明顯一頓的腳步,知道她一定是聽見了。 李嬸讀懂了白樺的意思。 就算丈夫戰死沙場,她年幼的稚子還需要她,她不能倒下。更何況,萬一丈夫還能回來呢,到時候她哭哭啼啼的,反倒是成了笑話。 李嬸重新找回了少女時期孤注一擲的勇氣,內心深處前所未有的釋懷。 送走了李嬸,白樺這才想起來去給楚慕送飯。 楚慕的身體恢復能力實在驚人,短短幾日便已經能夠正常下床走動,望向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初見時的冷漠,反倒是有了一絲哀怨。 誰能受得了美男子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白樺心知他這是餓慘了,連忙把餐盤遞與他。 楚慕風卷殘云般炫完了餐盤里那少得可憐的吃食,抬眸問白樺:“還有嗎?” 自是沒了的,一點都沒了。今天先后接待了五個小朋友和過來試菜的李嬸,如今別說是做好的飯食了,就連原材料都一點不剩了。 “只能等明天了?!卑讟逑肓讼胙a充道:“你要是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話,明天飯點可以直接過來打飯?!?/br> 這是把他當孩子一樣養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會甘愿受這種委屈。緊接著楚慕回味起了剛剛嘴邊的味道,飯菜冷了都這么好吃,剛出鍋時得是一番什么滋味? “幾點開飯?” 楚慕在心里為自己辯解,自己絕對不是向美食低頭,他只是不稀罕跟女人計較。 “到時候會喊你的?!卑讟搴鋈幌肫饋?,自己還沒問過這個男人的身份,便開口問道:“兄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可有親人住在白毛村?” 楚慕把自己的名字拆開,回答道:“我叫林小?!?/br> 白樺還沒細細盤問,房梁上的異動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那個聲響太過透亮,不像是鳥類的無意碰撞,更像是什么人走在了上面。 上房揭瓦,非jian即盜。 白樺抬頭去看,房梁上的瓦片不知道被誰掏空了一塊。若不是今日他們正好在屋里,這人的小動作估計要很久才能發現。 還沒等白樺反應過來,楚慕便已經追了出去。 第7章 五香鹵豆干 楚慕追到了外面的土路上,卻只看到塵土飛揚中,一個老男人的背影。 楚慕如今身體只恢復了五成,疾跑下傷口被撕裂,疼痛使他放緩了腳步。楚慕自知無力再追,只能等傷口痊愈后再做打算。 根據楚慕的觀察,這個男人大約四五十歲,頭發半白。從他身上濃重的汗臭味可以判斷,這個人大約在從事重體力勞動。他的腳有點跛,步速卻不慢,這一點非常奇怪。 再往前走兩步,楚慕撿到了男人掉落的一只舊鞋,他逃得倉促,連鞋掉落都顧不上回頭去撿。楚慕看到這雙鞋底綁住的一塊石塊,若有所思。 “如何?”白樺問道。 其實看到楚慕空手而歸,白樺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人大約是跟丟了。但事關自己的人身安危,白樺還是想問問,看看他跟出去有沒有什么收獲。 楚慕回道:“剛剛房梁上揭瓦之人應是慣犯,逃跑線路明確。他的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從事重體力勞動。最關鍵的一點,他出于某種原因,必須要裝瘸?!?/br> 在鞋里放上異物,走路時營造出一種行動不便的假象,是一種常見的裝瘸方法。這個男人就算是來白家行不軌之事都要如此,想必是出于某種特殊原因。 對于找到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來說,這是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白樺沒有想到他追出去一趟就能獲得這么多信息,但心下卻焦慮更甚:“若是找不到他,該如何?若是他下次再來,又該如何?” 白樺聯想到之前背后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頓時毛骨悚然。原來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她真的被一個變態給盯上了! 白樺心下凄苦,如今家里只有一位老母、兩位稚童,她一個弱女子和加上一個受傷的男人。在律法并不健全的胤朝,如何抵御這變態滔天的惡意?今日他都敢上房揭瓦,明日又該當如何? “放心,我乃習武之人,定會護你周全的?!?/br> 楚慕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自幼習武,制服幾個小毛賊自然不在話下。他日身體痊愈,若是這賊人再來,定要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白樺卻沒有得到多少安慰,心事重重地做飯去了。 今天李響從家里帶來了老豆腐,老豆腐沒有鮮豆腐鮮嫩,白樺打算用它來做個五香鹵豆干。 白樺先調制好了一碗鹽水,將老豆腐切小塊,依次裹上鹽水后,放在太陽底下晾曬成豆干。將曬好的豆干改花刀便于入味,下入鍋中煸香備用。 然后,便是豆干的“上色工作”。 家里的香辛料雖然有限,但白樺配比精確,調制出來的五香料香而不膩。白樺將配好的五香料下入鍋中,加入適量清水,先小火入味,后大火收汁,讓香料的全部精華都融入豆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