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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金枝以自己為介找出了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將金石的工錢花了小一半,他們手上也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金石掂了掂明顯癟下去的錢袋,卻什么也沒說,反倒沖金枝憨厚地笑了笑。 哥,娘呆會兒會罵你吧?金枝有些心虛地看著金石,但轉念一想,她又何必顧慮王氏呢?要將父兄賺的錢用在自家人身上,這一遭早晚要走,而且該虧心的是王氏,而不是她。 于是,金枝又信誓旦旦保證道:放心吧,哥,娘呆會兒要是罵你了,我一定頂在前頭,才不讓她那么囂張! 王氏對金石將工錢買了一堆紀香用不上的東西果然很不高興,當場就要發作。 但是金枝這個指使者哪能看著金石被她罵啊,當即就擋在她哥前面,對王氏道:我哥買這些東西咋了,哥哥給體弱的meimei買些補給品有錯嗎? 經歷了上午的事,王氏現在是見著這個女兒便頭痛。 當著金父的面她還是有所顧忌,雖說她是厭惡極了金父這個一棍子打不出一記悶響的窩囊廢,但她也深知她和紀香在回紀府之前不得不仰仗這個男人,金父這個人你對他怎么過分他都不會反抗,但那是在有金枝之前。 金枝這個總是忤逆王氏的女兒,金父卻寶貝得不行,剛出生幾個月,王氏有一次因著紀香夜里受驚,連續幾天對金枝疏于照顧,讓金枝受了寒發起了燒差一點兒就去了。 當時不論她怎么跟金父解釋,金父也不聽,甚而這個一向不懂得反抗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她說了你走!你走!這樣的話。 王氏是斷不會離開金家的,除了金父,誰愿意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還要委屈自家人,像個奴仆一樣供養紀香? 說起來,當初要不是金氏族長多管閑事不滿她不侍丈夫兒子,反而一切都緊著紀香,她也不會想著生一個孩子作為身在金家的憑仗。 枉費她忍著惡心讓那個丑陋的男人觸碰,竟然生出這么一個事事與自己作對的女兒,當真是生來克自己的。 第8章 發作 王氏不敢對金枝太過了,卻也不想就此示弱,否則助長了金枝的囂張氣焰,她家小姐可就要受委屈了。 這是王氏斷不能忍的。 王氏冷眼看著頤指氣使地站在金氏父子二人面前的金枝,越發看這個女兒不順眼了,剛想說什么,目光卻落在金枝穿著的衣物上。 作為曾經一個從三品官員的家仆,又是江南一代的富庶地方,王氏的眼界也是有的,那衣物的布料一看就不俗,價格對于普通百姓更是高昂,就連王氏想為紀香置辦,也得掂量掂量荷包,現在竟然穿在了金枝身上。 王氏怒了: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小小的臭丫頭,竟然妄想高過小姐,賤皮子,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 說著便走向金枝,意圖扯下她身上的衣物。 這發作的方向有些詭異,金枝有些懵,但還是下意識躲過了王氏的動作。 順著王氏的目光望向自己身上的衣物,金枝悟了,感情還是邢掌柜給的衣物太過打眼惹得錯。 娘,你怎么能這么說meimei?金石擋在了金枝前頭,頂住了王氏的怒火。 王氏對他可就沒那么客氣了,又捶又打,極盡撒潑之能事,那模樣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出自大家的管事娘子。 沒辦法,王氏那也是怕了,找了十多年的紀府毫無音訊,她內心越發焦躁不安,并隱隱生出一絲絕望。 毋庸置疑,紀香在她眼里是高她一等的小姐,她也一直在金家要求眾人以小姐的禮儀待她。 但是在外人眼里呢?紀香不過就是個找不到家人的落魄小姐,短時間里這些鄉民還能接受她的說辭,但時間一長,這些愚昧的人就只看表象,看不出小姐內里的高貴,只把紀香當一個拖油瓶,她的身份在那些膚淺的人眼里竟然連金枝這個丫頭片子都不如。 一時之間鄉里流言四起,甚至還有些村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竟然敢恬不知恥地前來提親。 王氏怕了,更害怕金家父子聽信了村民的言語,真真不把紀香當小姐養了,所以才鬧著搬到了鎮上。 這事她一直藏在心頭,原本看金家父子依舊如往日般讓她支使著銀錢,也未起二心,才略略心安。 沒想到這天金枝竟然一言不語地穿上了紀香都穿不上的衣服,往日的隱患再一次露出矛頭,要是金家習慣了金枝吃穿都不比紀香差,甚至更好,紀香真的還能被像個小姐般嬌養著嗎? 于是,王氏瘋了,捶打金石已經不能滿足她發泄怒火與不安,她必須讓金枝受到教訓,歇了那大逆不道的念頭。 金枝原本是躲著的,但是看到王氏對金石又打又罵,又心疼了,于是拉開金石,自己頂了上去。 王氏是她母親,她不能還手,只能躲躲閃閃不讓自己受太多的傷。 這可把金父與金石心疼壞了,金枝見了反倒覺得受點兒皮外傷能讓父兄更加認清王氏的真面目,偏向她這一邊,也還不錯。 但是也窩火透頂! 門外的聲響終于驚動了姍姍來遲的紀大小姐,那聘婷的身子與優雅的步伐與雞飛狗跳的幾人格格不入。 王嬤嬤,這是怎么了?紀香柔柔的嗓音在這傍晚仿若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