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臧山恭敬的垂頭,卻不打算將酒還給她。 那公子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臧侍衛,是否管的太多了?!?/br> 若是旁人,他定會直接呵斥,可臧山他不能,雖然對外只是個侍衛,但他不僅領著三品散職,還是太子殿下最親近的心腹,在京中敢得罪臧山的人并不多。 臧山抬頭看了那公子一眼,冷聲道:“我奉我家殿下之命照看三公主,梁公子可是覺得不妥?” 那梁公子一滯,反駁的話頓時咽了回去,看向賀北妱,似在等她的意思。 賀北妱此時正偏頭看著臧山。 良久后,才笑了聲:“原來是小山山啊,本宮就說,誰這么大膽敢從本宮手里搶杯子!” 臧山頷首:“三公主恕罪?!?/br> 賀北妱也不知到底醉沒醉,只見她輕哼了聲了:“恕罪可以?!?/br> “接下來的酒,你都替本宮接了吧?!?/br> 臧山抿了抿唇:“微臣遵命?!?/br> 后來,一直到宴席結束,賀北妱的酒都是由臧山一人喝的。 天子攜皇后離席后,臧山才恭敬道:“三公主,該回宮了?!?/br> 賀北妱看著他眼底的清明,嘆了口氣:“還是沒能將你灌醉?!?/br> “回宮啊,回宮可以,你送本宮?!?/br> 臧山面色平靜道:“三公主,云侍衛在,微臣不敢逾越?!?/br> 南慶的嫡公主歷來都尊貴,幾乎與太子享受著平等的地位。 與庶出的公主是完全不一樣的。 比如,嫡公主身邊可以光明正大的放貼身侍衛,庶出的公主不可以,嫡公主的駙馬可以入朝為官,庶出公主的駙馬不可以。 這也是為什么盡管賀北妱脾氣再差,也還是有不少的公子前赴后繼,因為只要攀上這位南慶唯一的嫡公主,后半輩子就注定是平步青云。 但是,也有人不愿攀這根高枝兒。 因為嫡公主身邊自小就會養一個侍衛。 雖說是侍衛,但眾人心知肚明,那不僅僅是侍衛,亦是公主的入幕之賓。 不論是有駙馬前還是有駙馬后,這位侍衛都會形影不離的伴在公主身側,就是死了,也會藏在公主陵墓里頭。 歷朝以來,不少嫡公主對貼身侍衛的親近信任比駙馬更甚,當然,也有與駙馬恩愛不疑,一生都沒碰過貼身侍衛的。 但不論碰不碰,這個人都是公主身邊,有名有份的人。 云眠于賀北妱,便是這樣的存在。 若剛剛攔下公主的是云眠,絕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上次太子殿下接風宴,云眠有任務出了宮,否則也輪不到宋嶠去送。 賀北妱哦了聲,沉默一瞬才轉頭看向云眠:“那便云眠送吧?!?/br> 臧山垂眸不語。 云眠恭敬頷首:“是?!?/br> 賀北妱起身時還有些不穩,一旁的貼身侍女采蕙剛要上前,便見臧山已經伸手扶住了公主。 “三公主小心?!?/br> 賀北妱看了眼他規規矩矩扶著她手臂的手,冷笑了聲,甩開他:“不勞你費心?!?/br> 采蕙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攙扶時,公主已經靠在了云眠的身側:“本宮有些暈,你抱本宮回去?!?/br> 不止采蕙,就連云眠身子都一僵。 云眠繃著唇看了眼臧山,卻見后者垂著頭一言不發。 “云眠?” 賀北妱不耐的喚了聲。 云眠忙收回視線,回道:“是?!?/br> 云眠彎腰抱起賀北妱,轉身前往妱月殿。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臧山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回了東宮。 妱月殿。 云眠將賀北妱抱進寢房,正要讓采蕙上前伺候時,卻見公主睜開雙眼,眼里雖有醉意,但更多的是清明。 他愣了愣,猶豫片刻后將賀北妱放在床上,采蕙立在門口,沒進沒退,等著里頭的意思。 云眠等了半晌,沒等到公主讓他退下的話,只得抿了抿唇,問:“殿下可是要屬下伺候?!?/br> 這話他問的小心翼翼,卻也格外溫柔。 賀北妱抬眸看著他,看了許久,才道:“回去早些休息?!?/br> 云眠握緊的手徒然松開:“是?!?/br> 采蕙無聲嘆了口氣,這才吩咐殿外的宮女打熱水進去伺候。 _ 賀北城將唐嬌嬌抱回了清竹殿。 懷里的人很不老實,將他的衣襟都拱的松動了許多。 銀川一路跟著,見這陣仗,忙踩著小碎步屏退了寢殿外的宮人,想了想,又讓宮人燒好熱水備著。 寢殿里,唐嬌嬌雙手緊緊圈住太子的腰身,嘴里還嘟囔妖精的腰真細。 賀北城聽見那聲妖精,著實愣了半晌。 而后氣笑了。 在她心里,他就是妖精? 因腰被緊緊圈住,賀北城也無法將人放下來,他又不敢用力怕弄傷了她,只得溫聲哄著:“阿梨,松手?!?/br> 唐嬌嬌非但沒松,還抱的更緊了,最后也不知是怎么蹭的,整個人硬是又掛在了賀北城身上。 溫香軟玉在懷,太子用盡了生平所有的自制力,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阿梨乖,先松手?!?/br> 唐嬌嬌將頭埋在他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氣:“好香?!?/br> “夫君好好聞?!?/br> 所有的冷靜瞬間化為灰燼。 賀北城眼底一片郁色,聲音沙啞的不像話:“阿梨,孤不是圣人?!?/br> 在心愛的人面前,即使是清冷如謫仙的太子,也只是個凡夫俗子,會動情,動欲。 更何況,還是失而復得的珍寶。 可就因為是捧在手心的寶,他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所以,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要她。 脖子處傳來一陣酥麻,竟是唐嬌嬌張嘴咬了一口,太子眸光更暗了。 不能要,但收點利息,合情合理。 第46章 挨打 唐嬌嬌一覺睡到了午時。 屏珠幾人顯然早已習慣, 看著時辰備好熱水,膳食。 “唔……”唐嬌嬌捂著額頭翻了個身。 頭怎么這么疼。 聽見里頭的動靜, 屏珠拉開紗帳,輕聲道:“主子醒了?!?/br> 唐嬌嬌將頭埋在枕頭上磨蹭了一會兒才爬起來,沖屏珠道:“頭疼?!?/br> 姑娘剛剛醒來,語氣里還帶著些朦朧迷惑,似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頭疼。 屏珠看的又心疼又好笑:“主子昨日貪杯,今日才會頭疼?!?/br> “奴婢備了蜂蜜水, 主子洗漱完再用?!?/br> 唐嬌嬌揉了揉眉心。 貪杯? 某些記憶逐漸蘇醒。 “阿梨松手?!?/br> “好香,夫君好好聞?!?/br> “阿梨,孤不是圣人?!?/br> 然后,然后…… 唐嬌嬌整個人慢慢開始僵硬。 “主子?” 屏珠見她突然呆滯, 試探的喚了聲。 唐嬌嬌回神, 眼神不自然的轉了轉:“夫君呢?!?/br> 屏珠:“回主子, 殿下一早便離開了?!?/br> 唐嬌嬌抿著唇,果然, 那不是做夢, 她昨夜真的跟賀妖精滾一起了。 銅鏡里, 美人面若桃花, 紅唇微腫, 唐嬌嬌只瞥了一眼就垂下頭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