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柳貴妃想要她做九殿下的側妃?李明芯怦然心動:“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碧荷用力地點點頭,見李明芯果然上鉤,便又故意嘆息道,“可惜,如今皇上下了賜婚的圣旨,李小姐不日就要和荊國五皇子大婚了,貴妃娘娘這番心思怕是要落空了?!?/br> 李明芯心中一沉,頓時又覺得悲從中來。 碧荷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李小姐,說句實話,如果您真的喜歡九殿下,奴婢倒是能夠想辦法,只是怕要委屈李小姐您先做側妃。如果李小姐沒這個心思,就當奴婢沒說過好了!” 李明芯訝然看向碧荷,又驚又喜:“你有什么辦法?” “雖然說如今已經下了圣旨,已經是回天無力,可是……”碧荷越發壓低了聲音,悄聲道,“如果這段時間里,李小姐您和九殿下成就了好事,荊國五皇子總不能強人所難吧?強扭的瓜終究不甜!雖然說這樣做有些冒險,李小姐也要受些委屈,可是貴妃娘娘素來喜歡您,一定會為您做主,讓九殿下娶您做側妃。了不起到時候給荊國五皇子配個不是,再給他另選個名門貴女聯姻也就是了?!?/br> 聽她說得有理,李明芯頓時意動,但隨即又覺得羞澀,滿面飛霞,羞答答地道:“這樣……不太好吧!” 嘴里雖然說的是推脫的言辭,但看她的神態,任誰也知道她心動了。 碧荷心中鄙夷,神情卻是由衷的誠懇:“若是平時,自然不能這樣做,現在不是有圣旨在嗎?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是沒辦法違背圣旨的,這不是事急從權嗎?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辦法能夠退掉和荊國五皇子的聯姻呢?” 李明芯沉思了會兒,咬咬牙道:“可是……可是九殿下他……” 她雖然覺得宇泓墨對裴元歌只是一時新鮮,但總有一天會迷途知返,知道她的好處,再也不看裴元歌。但她也沒有自以為是到這種地步,如果想要弄出些什么,讓她不用再嫁給商郁瑾,恐怕以她眼下在九殿下心中的地位,還有些為難…。 “放心!”碧荷倒是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思慮,悄悄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瓶,卻并沒有交給李明芯,而只是給她看了看,又收起來道,“這是奴婢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迷藥。待會兒宴席快開始的時候,奴婢找個借口把九殿下引到旁邊的偏殿去,在茶水中下了藥,等到時候了,李小姐只管進去就是……?!?/br> 李明芯這次倒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又是一陣通紅,卻又覺得十分欣喜。 如果她和九殿下成就好事,有貴妃娘娘為她說情,她哥哥又是七殿下,總不可能會殺了她,最多也就訓斥幾句,甚至打幾戒尺,最終還是要把他許給九殿下做側妃的。只要能夠嫁給九殿下,耳鬢廝磨之下,九殿下自然會明白她的好,對她全心全意,再也不會理會裴元歌那個賤人! 她怎么就這么笨,之前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見李明芯一臉的憧憬向往,眼眸如醉,碧荷心中越發瞧不起這個狂妄自大又愚蠢的人。 貴妃娘娘顧慮得很對,李樹杰能夠趁著七殿下被禁足,柳尚書閉門思過這個空隙,搭上荊國五皇子,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怎么能夠忍受?而李樹杰有這樣銳利的眼,又有這樣行事的魄力,將來必定成為柳氏的心腹大患。與其等到將來尾大不掉,不如趁著現在截斷李明芯和商郁瑾的婚事。 碧荷是柳氏的家生子,自然會站在柳氏的立場上想事情,對李府絕無好感。 而且,如果計劃能夠順利進行的話,到時候被眾人察覺到九殿下和李明芯出了事端,李明芯固然不能夠再嫁給商郁瑾,九殿下也會因此蒙羞,和商郁瑾反目成仇。再者,有了李明芯插進九殿下和裴元歌之間,兩人必定會離心離德,到時候就是柳氏和七殿下的機會…… 李明芯跑出小偏殿后,裴元歌卻又坐了下來,接過紫苑的茶,輕輕啜了一口,沉思不語。 “紫苑,到承德宮外去找寒冰,讓他給九殿下傳個消息,就說柳貴妃很可能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讓他小心些!”裴元歌緩緩地道。 官員和女眷的宴席是分開的,分別在承德宮的兩個宮殿里。 李明芯和商郁瑾的婚事已定,按理說現在她應該在李府備嫁,怎么會跑到宴席上找她麻煩?這件事實在不合常理。而且看李明芯的模樣,顯然有些瘋狂了,再想想最近柳貴妃常常宣召李明芯到長春宮,說不定攛掇了李明芯些事情。而以李明芯的愚鈍和妄為,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稀奇……。 她可不想為了截斷李明芯的婚事,將泓墨賠了進去。 一百個李明芯加起來,也比不上泓墨的分量。 不過泓墨素來謹慎小心,應該不會那么容易上李明芯的當,再加上她的提醒,問題不大。想到這里,裴元歌稍稍舒心,看看時候,離宴席開始沒剩多少時間,她也該出去了,裴元歌便站起身來,朝著設宴的正殿走過去,才走到月亮門口,正好看到溫逸蘭從另一邊的月亮門過來,便駐足等她。 “我不耐煩跟那些貴妃打交道,因此躲了起來,難不成溫jiejie也是這樣?”裴元歌笑著打趣道。 溫逸蘭的神色卻不太好:“不是,是我闖禍了!” 沒想到這么久沒到皇宮,這次一來就惹了麻煩。 “???怎么了?”裴元歌微微一怔,神色頓時銳利起來。溫逸蘭的性子她很清楚,雖然性情爽直,但也是知道規矩的人,輕易不會闖禍。最多就是心地善良,喜歡打抱不平,若說她因此言行不當惹得誰不喜歡,那倒是尋常,但是闖禍……除非是有人故意刁難。 “我不小心撞到了走動的宮女,將一壺茶水弄灑到一位小姐身上,還好是冬天,她穿得厚,那茶水又是涼了要舀去換的,這才沒有燙傷?!睖匾萏m有些郁郁地道,“可衣裳濕了總要換掉,不能這樣狼狽著赴宴,但一時半會兒卻又找不到跟隨她前來的丫鬟,我帶的備用衣裳她又不合身,正急得沒辦法,好在若蘭的昭華宮離得不遠,若蘭和她身材又相渀,去找了若蘭的衣裳這才過關?!?/br> 裴元歌這才松了口氣,安慰道:“你不小心而已,只是意外嘛!那位小姐沒有怪你吧?” “可我就是覺得倒霉,明明我跟那個提水壺的宮女離得有段距離,卻莫名其妙地撞到了一起,害得那位小姐出丑!”溫逸蘭撅著嘴道,但隨即又振作起來,笑著道,“好在柳小姐人很好,倒是一點都沒怪我,說我只是不小心,人倒是很和氣,倒讓我更覺得對不起她了?!?/br> “既然那位小姐也沒有怪你,你就別放在心上了?!迸嵩铚卣Z安慰道。 溫逸蘭點點頭,道:“嗯,不過她人這么好,能夠結交也很好,說起來也算不打不相識。待會兒她歡好衣裳來赴宴,我介紹你們認識吧?” “好??!”裴元歌笑著道,正慢慢走著,忽然頓足,猛地問道:“你說那位小姐姓柳?” 能夠參加今天的宴席,又姓柳,難道是柳氏的人? “是啊,她姓柳,叫做柳冰依,聽說是柳氏的人。原本以為,柳氏會出柳貴妃那樣壞,專門針對你的人,柳冰眉又是那樣的名聲,柳氏沒有好人呢!沒想到柳冰依人倒是很溫和,跟柳冰眉截然不同呢!”身為裴元歌的好友,知道芍藥花宴上的事情后,溫逸蘭自然而然地將柳貴妃歸類為惡婆婆,故意刁難針對元歌。 柳冰依?怎么會這么巧? 若說溫jiejie不小心將茶水撞到柳冰依身上倒也算了,可是小姐出門,丫鬟都帶有備用的衣裳,以免出現事端好更換,偏偏柳冰依的丫鬟就找不到了?而且杜若蘭……昭華宮……想到宇泓墨說過的話,想到柳冰依和昭華宮微妙的關系,再想想這件事,不知怎地,裴元歌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溫逸蘭也察覺到裴元歌的異常,不由問道:“怎么了?難道元歌你認識柳冰依嗎?” “嗯,打過交道?!迸嵩桦S口道,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柳冰依可能會嫁入昭華宮這件事,杜若蘭是知道的,而且十分忌憚,她會這么好心,為出丑的柳冰依遮掩,給她找衣服穿嗎?這件事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 泓墨警告過她,讓她不要插手宇泓瀚的家事,原本裴元歌也不想理會杜若蘭和柳冰依之間的明爭暗斗,但是……。柳冰依如今又很得柳貴妃青眼,這其中也關系到泓墨和宇泓瀚的謀劃,尤其柳冰依是柳恒一的女兒,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端,影響到柳恒一,進而影響到泓墨和宇泓瀚的話…… “溫jiejie,柳冰依現在在哪里?”裴元歌有些急切地問道。 見她這樣,溫逸蘭也有些慌了:“那個宮女去昭華宮取衣服,讓柳冰依在那邊的偏殿等候。我原本要陪她的,可是若蘭使人來找我,說有急事要跟我說,我只好跟柳冰依賠了不是,先回來了。她現在應該還在那座偏殿里吧?怎么了,元歌,是不是出事了?” 這么說,如今柳冰依是獨自一人? 裴元歌越發心驚,當機立斷道:“你先別管六皇嫂,帶我去柳冰依在的偏殿!” 見她神情凝重,溫逸蘭也知道事情只怕不妙,點點頭,拉著裴元歌朝著來時的方向奔過去。跑了大概有一刻鐘左右,溫逸蘭指著前面一座宮殿道:“就是那里了!” 四周幽僻,似乎少有人經過,裴元歌不由得更加憂心。 好在四周顯得十分幽靜,似乎沒有什么動靜,裴元歌懸著心事,上前問道:“柳小姐在里面嗎?” “咦?”殿內傳來一聲輕咦,隨即一道柔潤的女聲響起,“是九皇子妃嗎?冰依正在更衣,暫時不方便見您,請您稍候!” 聽柳冰依聲音自若,似乎還沒有遇到什么事端,裴元歌微微放心,事情似乎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難道說是她猜錯了杜若蘭的心思?或許杜若蘭是想到柳冰依日后要進昭華宮,因此找機會示好,想要收服柳冰依的心嗎? 裴元歌正思索著,柳冰依已經換好了衣裳,裊裊娜娜地從屏風后面轉出來,對著裴元歌盈盈福身道:“小女柳冰依,拜見九皇子妃!剛才因為小女正在更衣,無法立刻拜見您,失禮之處,還請九皇子妃多多恕罪!” 見柳冰依安然無恙,溫逸蘭這才松了口氣,道:“沒事的,元歌人很好,不會因為這個見怪你的!”說著又笑著向裴元歌道,“怎么樣?元歌,我說了冰依人很好,沒有錯——” 才說到一半,便看到裴元歌神情驚愕,死死地盯著柳冰依,久久不語,無形之中帶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陰霾和冰寒,溫逸蘭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元歌,怎么了?” 看到柳冰依的裝束,裴元歌終于知道杜若蘭打的什么主意,頓時滿心怒火。 這身裝束,她不算熟悉,但是也不算陌生。 水藍色的對襟軟羅上襦,下身是淺碧色的羅裙,顏色淺淡飄渺,雖然是冬裝,卻有著一種飄逸輕柔的感覺,宛如輕紗籠月般的幽淡寧雅。腰身束著水碧色的軟羅紗,垂下長長的衣結,打成攢心梅花的絡子,隨著柳冰依裊裊的行走而飄搖不定,越發顯得身礀柔軟飄逸。 她頭上戴的也不是赤金首飾,而是水碧色的翡翠簪花,垂著水滴狀的流蘇,透潤溫雅。 這身裝扮,和景芫當初最喜歡的打扮有八成類似,尤其是打成攢心梅花的長長衣結,以及水滴狀流蘇的翡翠簪花,更是景芫當時的標志性裝束。 景芫過世時,裴元歌還未出生,她當然不可能知道,但是因為她的容貌和景芫相似,太后想要用她來拉攏皇帝,衣飾裝扮都是渀照景芫當初的喜好而打造的。杜若蘭只怕未必知道景芫的事情,她給柳冰依的這身裝扮,是照著裴元歌當初在萱暉宮的裝束來的,用意可想而知…… 當初的裴元歌極得帝寵,眾所周知,杜若蘭想必也是知道的。 因為知道這是景芫常作的裝束,所以為了避嫌,葉氏倒臺后,裴元歌就再也沒有穿過這樣的裝束,甚至連水藍色和淺碧色的衣裳都很少穿。杜若蘭只怕是察覺到了什么,認為皇帝喜歡這樣的裝束,所以設計讓柳冰依穿上這一身衣裳,想要讓柳冰依引起皇帝的注意。 裴元歌深吸一口氣,緊緊咬著牙齒,心頭又酸又澀又憤怒。 柳冰依也察覺到了什么,微微不安:“九皇子妃,可是小女這身裝扮有所不妥?” “這套衣服有些違制,你穿不合適?!迸嵩璨淮蛩銓⑹虑檎f清楚,含糊地道,“我們兩個的身材也差不多,正巧我前些日子剛做了幾件新衣,你放心,不是皇子妃規制的,就是尋常衣裳。紫苑,帶柳小姐到春陽宮去,為她找套合適的衣裳?!?/br> 紫苑雖然不知道詳情,但看裴元歌的神色就知道不好,急忙帶柳冰依離開。 柳冰依眼眸微垂,隱約猜到這套衣飾有所不妥,只是九皇子妃不愿多講,便也不追問,順從地跟著紫苑離開。 “青黛,去請六皇子妃過來,就說我有事要找她!”裴元歌淡淡地道,神情卻冷寒如冰。 聽說裴元歌要找她,杜若蘭心中一跳,隱約覺得不妙,想了想便推了身旁的貴婦,跟著青黛過來。見裴元歌是約她在這座偏僻的宮殿見面,杜若蘭更加確定心頭的猜想,難免忐忑起來,轉念一想,神情又平靜起來,緩步踏入殿內,青黛隨即識趣地離開,為兩人掩上了殿門。 殿內只有裴元歌一人,正冷冷地看著她。 “你想做什么?” 杜若蘭心中暗暗懊惱,她的設計很隱秘,唯一可能撞破的人就是裴元歌,因此特意看準了裴元歌不在宮殿時著手,又特意挑的宴席快開始時,沒想到種種防范,還是被裴元歌撞破了。既然如此,她索性也不隱瞞,道:“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又何必問我呢?” 聲音中也帶著三分冰冷,三分不悅。 “你好像很理直氣壯,難道一點也不覺得愧疚?”裴元歌緩緩地道,眼眸中全是冰霜。 “我為什么要愧疚?我根本就沒有做錯任何事!”杜若蘭迎上裴元歌的眼眸,振振有詞,“是,我是設計的柳冰依,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上次流產后,六殿下對我非但沒有憐惜,反而越發冷落,而我流產傷了身體,一兩年內恐怕不能懷孕了。而柳冰依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如果我再不動手,將來死的人就是我!我做錯了什么?我為什么要愧疚?” 裴元歌凝視著她,眼眸中掠過了一抹傷感。 “柳冰依有心機有手段,背后又有柳恒一,將來還可能有柳氏撐腰,這樣的人如果進了昭華宮,還會有我的立足之地嗎?我也只是反擊而已!”杜若蘭也看著裴元歌,咬牙道,“我知道柳恒一和六殿下的關系眼下不能曝光,而且也不能傷到柳冰依的名譽,那會影響到柳恒一,進而影響到六殿下,否則的話,我只怕想辦法毀掉柳冰依的清譽,她就絕不可能嫁進昭華宮!可我沒有這樣做,我只是想要將她送入父皇的后宮而已,柳冰依這么聰明,如果能夠在后宮固寵,對柳恒一,對六殿下,乃至對九殿下和元歌你都有好處,不是嗎?” 裴元歌依然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你在這里,柳冰依卻沒有出現在宴席,你讓她換了別的衣服,是不是?”杜若蘭也已經猜測到。 “你以為你做對了?錯了!你大錯特錯!”裴元歌冷聲道。 面對裴元歌全盤的否定,杜若蘭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裴元歌,不要跟我說什么我這樣做會毀了柳冰依的一生之類的話,皇宮之中只有勝負,沒有對錯!不過也對,裴元歌你現在當然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指責我,說我殘忍,說我狠毒,因為你和九殿下恩愛情篤,九殿下對你如珠似寶,連個通房都沒有,你永遠都不會了解我的處境,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你憑什么來指責我?” 有時候,杜若蘭真的很不服氣。 原本是一起的三個朋友,又都嫁進了皇室,原本李纖柔聲名狼藉,裴元歌也沒有好到那里,三人之中她名譽最為清白,可是到頭來,李纖柔流產而死,她也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六殿下的寵愛,卻是裴元歌一枝獨秀,占盡了九殿下的寵愛,兩人夫妻恩愛,在整個京城都聞名遐邇。 憑什么? 不過就是裴元歌運氣好,在秋獵上賽馬,一時意氣用事,結果卻被九殿下認為是大孝,因此傾慕不已,執意要娶回春陽宮!這根本就不公平!同樣都是皇子妃,看著裴元歌和九殿下如膠似漆,她已經很傷心了,可是她也忍了,沒有說什么,為什么現在裴元歌卻還要指責她? 她沒有裴元歌那樣好的運氣,所以只能靠自己,難道這也有錯嗎? 如果她能夠像裴元歌一樣,占盡六殿下的寵愛,她又何必這般下作地算計人? 裴元歌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做朋友?如果是朋友,裴元歌不是應該站在她這邊嗎?有著九殿下的庇護和寵愛,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所有的幸福和榮耀,然后轉過身來指責別人狠毒,殘忍,這根本就是虛偽! “你還把所有的重點都放在你的委屈上,根本就沒有明白我在說什么?!迸嵩璧攘嗽S久,卻沒有等到她想聽的話,終于心灰意冷,慢慢地開口道,“你要和柳冰依斗法,我不想理會,可是你為什么要把溫jiejie牽扯進來?” 杜若蘭一怔:“你在說什么?” “你要對付柳冰依我不管,可為什么要設計溫jiejie把茶水撞到柳冰依身上?”裴元歌的聲音淺淡從容,卻有著一股心灰意冷的味道,“溫jiejie和我們不一樣,她嫁給秦灝君,生活平靜幸福,和我們周圍的是非圈完全沒有關系,她也沒有卷入任何**,你為什么要把她牽扯進來?她對你很好,她沒有對不起過你,你為什么要連她一起設計?” “你不要把事情說得那么嚴重!”杜若蘭有些心虛地道,“溫逸蘭不過是不小心撞灑了茶水,這只是個意外而已?!?/br> “你這番話能夠騙得過你自己嗎?”裴元歌聲調微微揚高,“如果事發的話,先不管你的謀算能不能成,溫jiejie撞灑了茶水,她才要換衣裳,然后穿了那套衣飾引起事端,而溫jiejie和你素來有交情,柳冰依又不是傻子,她難道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溫jiejie和你是一伙的,一同設計的她嗎?你以為柳恒一和柳冰依會撇清了溫jiejie,認為她跟這件事完全沒有關系嗎?” “我……柳冰依……?!睖匾萏m一時結舌,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的,或許你還在想,如果柳冰依因為這件事跟溫jiejie結仇更好,因為溫jiejie雖然沒有顯赫的夫婿,但是還有個做首輔的祖父,如果柳氏和溫首輔結了冤仇,就算將來柳氏再有女兒入宮,你也能夠聯合溫首輔的勢力來對付柳氏,對不對?”裴元歌冷冷地道,“六皇子妃,好算計??!我是不是應該為你鼓掌?為你喝彩?” 當時在場那么多人,甚至杜若蘭也有人手,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為什么要選定溫jiejie撞灑茶水? 面對裴元歌尖銳的譏諷,杜若蘭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確有這樣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