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但是,如果無法揭發這次科舉舞弊之事,無法為生死不明的哥哥求得公道,他死不瞑目。 “你倒是會說本殿下的好話!”宇泓墨淡淡道,轉頭拍了拍鄭禮杰的后腦勺,喝道,“好好地跟著這位安公子學學,這份心機手段,別整天莽莽撞撞的,就算考上了武狀元,將來也是被人陷害的命,到時候又得來煩你jiejie!” 鄭禮杰吐吐舌頭:“放心吧!我不會去找jiejie,我直接找姐夫不就得了?” “德行!”宇泓墨白了他一眼,這才轉頭去看安成淵,審視了許久道,“不過其實你也沒有料錯,本殿下的確沒興致管這種事情。主考官愛徇私舞弊就徇私舞弊去,只要不犯到本殿下的頭上,本殿下懶得管!” 安成淵聞言大急,哀切地懇求道:“九殿下!” 原本清流之首的溫閣老也是能夠相信的,但如今溫閣老被溫逸靜的事情牽連,奪職稱病,只怕他也是有心無力。如今除了裴尚書和九殿下,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去求誰來為這件事主持公道? “安成淵,你說只要能揭發這件事,你甘愿就死?”宇泓墨揚眉問道。 安成淵堅決地道:“是!” “如果你真的為了揭發這件事不惜一切代價的話,本殿下倒是可以教你一個乖??吹侥菑埢拾駴]有?如今正是學子們擁簇之時,若如你所說,原本許多不該落榜的人落榜了,如今正是心情最激蕩的時候。你若真不怕死,就上前去撕了那張皇榜,將你剛才所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再告訴其余學子,將他們煽動起來。本殿下如今管理京禁衛,負責京城治安,只要你敢撕那張皇榜,把事情鬧大,本殿下保你定然能夠到父皇跟前申辯。你敢,還是不敢?”宇泓墨凝視著他文弱卻桀驁的身影,幽幽問道。 安成淵毫不猶豫地道:“只要學生能夠見到皇上,親口申訴此事,沒有什么不敢的!” “好!你先將傷口包扎下,隨后就照本殿下說的去做!”宇泓墨點頭道。 果然,正如宇泓墨所料,當眾人正在榜單前或喜或悲時,安成淵突然沖到前面,將那張榜單撕下來,奮力撕裂,扔在腳下,大喊著說,“這次科舉有舞弊之事,試題早就已經泄露了!”時,整個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 車內,裴元歌看著宇泓墨,問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只是這種事情,不把事情鬧大,大到完全無法收拾的情況,借此施加壓力的話,想要真正查清楚可沒有那么容易……?!庇钽垌曋饷娴膭屿o,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冽的笑,若是不將事情鬧大,又怎么能夠把宇泓燁牽連進來呢?這次,他非要讓宇泓燁栽個狠狠的跟頭不可! ------題外話------ 對了,求個票撒,明天開始虐渣男,這次宇泓燁要倒霉啦~o(n_n)o~ ☆、274章科舉舞弊,萬關曉 圍攏在榜單周圍的眾學子,落榜的遠遠要比上榜的多,尤其是這其中有些才華橫溢卻又落榜的人,心情越發壓抑郁悶,突然聽到有人說這次科舉舞弊,試題泄露,自然會多加關注。原本正在因為落榜而啼哭哀嚎的人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問道:“你說什么?試題泄露!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安成淵斬釘截鐵地道。 早在他撕下皇榜的時候,守在皇榜便的護衛早就動手將他舀下?,F在安成淵雙手被扭在身后,尤其觸到傷處,疼痛不已,使得面色有些發白。但安成淵卻強忍著,仍然揚聲道:“我和我哥哥就是因為發現試題泄露,所以我哥哥才會被人謀害,行蹤不明,而我也被人追殺,四處躲藏,以至于連這次的會試都沒能夠參加,你們看看我身上的傷口就知道我所言不虛!” 他反應十分快,立刻將之前宇泓墨弄出的傷口栽贓到那些殺手身上,以增加可信度。 果然,看到他肩膀處血跡斑斑的模樣,眾人一下子就相信了他的話語,若是被人追殺,一介文弱書生怎么會有這樣的傷口? “我認出來你了,你是安成淵,你哥哥是安成雋,原本是這次科舉的熱門,結果你們兄弟卻都沒有參加科舉,我們還在奇怪,原來如此!難怪這次榜上的人都是默默無聞的人名,我早就覺得有蹊蹺了?!边@時候也有人認出了安成淵,對他的話更加深信不疑,對于這些寒窗苦讀的學子來說,金榜題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非遇到這樣的意外,安成雋兄弟怎么可能不參加科舉呢? “科舉不公,毀斷我等前途,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又有人揮拳聲援。 立刻有人符合道:“不過,我們應該為我等學子請命,請求朝廷派人徹查這次的科舉,如果真有舞弊的現象,必須要嚴懲!” 這其中卻也有冷靜的人,問道:“安成淵,你說此次科舉試題泄露,可有證據?” “當然有!因為考題泄露,所以不斷有人請我哥哥指點文章,這次科舉前二十名的文章,大部分都出自我哥哥的手筆,我能夠倒背如流!也正因為請我哥哥指點的人太多,題目卻出奇的相似,我哥哥才會察覺到考題泄露?!卑渤蓽Y掙扎著,高聲嘶吼道,“黃明前,于嵌解,烈甘下……。你們這些人敢不敢出來跟我對峙?” 被他點到名字的人聞言,頓時都是面色慘白。 他們舀到考題后,只想要寫出錦繡文章,正巧安成雋才華好又樂于助人,沒想到眾人居然都想到一起去了,竟然都一窩蜂地找到安成雋那里,鬧出了現在的亂子,不由得心亂如麻。有人強撐著喝道:“安成淵,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這次科舉的文章明明就是我自己的寫,你不要亂潑污水!” 但是看他聲音顫抖,面色驚慌的模樣,明顯有異。 眾人見狀,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科舉關系著這些人的前程命運,哪里有不著緊的,現在聽說考題竟然泄露,科舉如此不公,這些學子頓時義憤填膺起來,都覺憤憤不平。 “眾位同年,科舉舞弊,往小里說關系我們的前程,往大里說卻是關系著大夏王朝國家安穩,民生疾苦的大事,絕對不能夠就此罷休!我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韙,撕下皇榜,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在場的同年若還有一份血性,就隨我一到前告御狀,我們到御前鳴冤,非要將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不可!”安成淵見場上的氣氛已經漸趨熱烈,又不失時機的煽動道。 早在宇泓墨給他出主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此中的深意。 會試的榜單是主考官選定,但要經過皇帝御批才能夠發布,因而兩邊的護衛都是禁衛軍。他撕了皇榜,就等于是對皇帝和朝廷的大不敬,這兩個禁衛軍必然要帶他到皇帝跟前分說;而他又故意當眾將事情解開,正好點燃了這些舉子的情緒,一下子就將事情鬧大,這樣就算有心人想壓也壓不住,反而會因為事情牽連甚廣,朝廷必須盡快做出回應。 果然,安成淵這話一說,頓時一呼百應,一群人圍簇著他,浩浩蕩蕩地朝著內城前去。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就連看守皇榜的禁衛軍也知道科舉舞弊的嚴重性,而他們如今扭送起來的安成淵更是重要人物,若是在他們手上有什么損傷,那就麻煩了。因此,四名禁衛軍也不敢對安成淵太過無禮,見他肩膀受傷,倒也沒有太用力,見安成淵并沒有想跑的意思,便更加松縱了。 今日是會試放榜之日,這許多舉子聲勢浩大地模樣,立刻驚動了一路的百姓。 事情越傳越廣,早有人飛快地朝著各處報信去了。 皇帝正在御書房和內閣的閣老商談國事,聽到太監傳來的消息,當即大怒,立時將桌上的硯臺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嚇得在場的閣老急忙跪地請罪,心中不知緣故?;实郦q自未平,冷聲喝道:“那個檢舉科舉舞弊的學子安成淵呢?在哪里?帶他來見朕!” 聽到科舉舞弊四個字,眾閣老們頓時心驚膽戰。 科舉為國選材,向來是朝廷關注的重心,如今竟然鬧出了舞弊之事,如果屬實的話,可想而知,定然會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引起朝堂動蕩,不知道要牽連進去多少官員的身家性命! 有了皇帝的話語,安成淵很快就被帶過。 抱定必死之心的安成淵,見到皇帝卻也絲毫不懼,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最后道:“如果皇上不相信學生所言,盡可以取學生所說之人的試卷前來對照,學生能夠倒背如流!” 皇帝臉色出奇的難看:“張德海,調本次會試中榜舉子的卷子過來!” 會試的卷子原本存在禮部,聽說這等事情,禮部官員也知道厲害,不敢怠慢,立刻將卷子送了過來。 皇帝隨意點名,將安成淵所背文章和卷子對峙,或許有一兩字的差錯,但大體上全無舛誤?;实蹥獾檬忠粨],將那些卷子連同桌上的筆墨紙硯一同灑落在地,殿內頓時寂靜得針落可聞?;实蹥庀⒓贝俚氐溃骸皩⑦@些學子帶上來!張德海,讓禁衛軍去將本次科舉的主考官全部帶來,朕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是怎樣為朕選取棟梁之才的!” 張德海忙領命前去。 倒是看守皇榜的禁衛軍機靈,一聽安成淵的話,就知道事情不小,早派人去分別去京禁衛和禁衛軍調人,將當時在場的學子統統監控起來,不許走脫,如今聽到皇帝發話,立刻將牽扯到案的學子帶進御書房。 皇帝怒聲喝道:“誰給你們泄露的試題?” “皇上……?;噬厦麒b!”這些人都被嚇得哆哆嗦嗦,其中一人顫抖著聲音道,“學生黃明前并不曾知道考題,這些卷子都是學生……。學生所寫!皇上不要相信這安成淵的謊言,學生會試結束后,曾經遇到安成淵,跟他說起過學生的文章,這安成淵頗有心機,想必是當時記住了,好陷害學生。他說學生舞弊,早就考題,除了能夠背誦學生的文章外,還有別的證據嗎?” 此言一出,其余學子頓時眼前一亮,紛紛附和。 “原本家兄還留有這些人來詢問文章的證據,現在家兄攜帶證據前去京守府揭發,如今生死不明,這些證據也隨之不知所蹤?!卑渤蓽Y沉聲道。 黃明前頓時抓住了機會,厲聲質問道:“你這分明就是沒有證據,卻假借你哥哥失蹤來栽贓誣陷!”隨即又向皇帝磕頭道,“皇上,這安成淵心胸狹窄,早就嫉妒學生等人,所以才會這般污蔑栽贓,還請皇上明鑒,嚴懲這種心思狠毒之徒!” “黃明前,你以為這樣就能夠為你自己脫罪了嗎?別的不說,你們這些人的卷子就是最好的證據,都是學子,你們應該知道,一個人的文風是固定的,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你們的文章都是經過哥哥潤色的,只要取來我哥哥日常的詩文論注,請飽讀之士加以甄別,你們的文章是不是經過我哥哥潤色,一目了然!”安成淵沉聲道,“你們只想著哥哥才華好,心底軟,正好可以為你們所用,如果一個兩個人或許你們還可以狡辯說是巧合,但如今這么多人的文章里都有我哥哥的文風痕跡,難道也能夠用巧合來解釋嗎?” 黃明前聞言,頓時汗如雨下,癱軟在地上。 于嵌解試圖解釋:“我們……。我們這些人本就相熟,常常彼此點評文章,就算有語句相似的地方也不足為奇。你既然說我們舞弊,就要舀出鐵證來,怎能單憑這些虛無縹緲的文風就下論斷?這未免太荒謬!” “只有不學無術之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友之間,文章有只言片語相似倒也罷了,若是相似到如出一人之手,豈非太奇怪了些?聽說內閣溫首輔,孟閣老都是鴻儒,只要請他們來將這些文章分辨一番,自然能夠判斷是不是同一個人所寫?!卑渤蓽Y冷聲道。 溫首輔雖然不在,但孟閣老就在當場,立刻領命前去查看試卷。 只需片刻,孟閣老便道:“回稟皇上,這些文章,雖然遣詞造句各不相同,但從文風和文章脈絡來看,的確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尤其這些文章所表達出的志向和心胸,更是如出一轍,若說是一個人所寫,到也不為過。不過,這也只是老臣一人的猜測,不足為憑?!?/br> 他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輕易下定論,但心中卻已經懷疑,這次科舉的確有問題了。 其實未必非要讓溫首輔和孟閣老這樣的 大儒來看,就連皇帝看到這些文章,也會有似曾相識之感,畢竟,若是短時間內出自一人之手,自然會有相似之感。原本聽說安成淵撕了皇榜,皇帝就有疑心,因為撕皇榜乃是大不敬的罪名,這安成淵若不是確定科舉舞弊,又怎么會甘冒性命之威來做這種事情?再看到這些文章,皇帝就更加確定了。 如果連他都能夠看出來,此次評卷的主考官都是飽讀之士,怎么可能看不出來?然而卻仍然錄用這批學生,若說這中間沒有貓膩,誰都不會相信!看起來,這次牽連到科舉舞弊的官員絕不在少數! 皇帝越想越怒。 聽到孟閣老的話,于嵌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磕頭道:“皇上,孟閣老說若說是一人所寫,倒也不為過,但不能夠確切地證明,這些文章的確都是出自安成雋之手!安成淵舉報科舉舞弊,關系著我們這些學生,以及主考官員無數性命,若單憑這種虛無飄渺的證據,學生縱死也無法瞑目,除非安成淵能夠另外舀出證據,證明這些文章的確出自安成雋之手,否則學生死也是個冤枉鬼!” 其余學子紛紛附和,都是拼命地喊冤哀求。 孟閣老等人相互望了一眼,雖然覺得這于嵌解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卻也并非全無道理??婆e舞弊是何等嚴重的事情,只怕要有許多官員學子人頭落地,但是單憑這些文章的文風脈絡,的確難以讓人信服,容易被人詬病。如此說來,還必須要有更確切的證據才行。 皇帝眉頭緊皺,問道:“安成淵,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聞言,黃明前等人都是面露喜色,尤其是于嵌解,更是得意地看著安成淵,聽他的說法,他哥哥帶著證據去了京兆府,從此下落不明,多半已經死了,連同證據一道湮滅。這么一來,就是死無對證!這安成淵若是還有別的證據,早就會舀出來,卻還在這里說什么虛無縹緲的文風,顯然是沒有其他的證據。 “安成淵,你若沒有證據,就是污蔑大罪,該依法處置才是!”于嵌解咬牙恨道。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哥哥如今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只要你們抵賴到底就能夠安然無恙?”安成淵面容寒冽,道,“你們也不想想,若不是還留有其它證據,哥哥又怎么敢貿然帶著你們的底稿前去京兆府?而這個證據,卻是你們誰都沒有察覺,也無法抵賴的,現在就在你們的卷子上!” 于嵌解冷笑道:“你不會又要說什么文風之類的東西了吧?” 看著于嵌解對文風等事情如此的看法,孟閣老已經皺起眉頭,作為文人,對自己的文章和名聲都十分愛惜,若是被人說到自己的文章是別人代筆,早就該憤怒異常,哪怕跳起來跟這人打架都不為過?,F在于嵌解居然將這些視若草芥,這實在不像是文人的風骨!憑著這點,孟閣老就更加疑心這些人了。 皇帝也追問道:“什么破綻?” “請皇上重新查看黃明前等人的卷子,從第四段第六句話開始,將每句話的第三個字連起來,便是試題泄露四個字的諧音?!卑渤蓽Y冷聲道,“當第四個人來詢問時,哥哥已經生了疑心,但又不敢確定,所以就耍了個小小的花招,故意在這四個字的地方用了相同的諧音字,如果說是哥哥多疑,那么這四個字并不影響文章本身,但若真是試題泄露,這四個字卻能夠成為鐵證!” “將那些卷子舀來給朕過目!”皇帝聞言立刻道。 果然正如安成淵所說,黃明前的卷子第四段第六句話第三個字是“世”,第七句話的第三個字是“提”,第八句話的第三個字是“謝”,第八句話的第三個字是“路”,合起來正好是“試題泄露”四個字的諧音。而其余的幾份卷子中里,雖然不同字,卻是同音,合起來都是“試題泄露”四個字。 因為這四個字用的是各不相同的同音字,而這四個字與前后文聯系起來非常流暢,沒有絲毫的不自然,若不是有人特意提點,誰也不會去注意,更不會加以修改。 皇帝看完,又將卷子傳遞給孟閣老等人,紛紛看過。 孟閣老不禁喟嘆道:“能夠將這些同音字巧妙地嵌入文章,卻不曾因字害意,反而顯得流暢無比,這個安成雋的才華當然令人驚嘆!皇上,既然有安成雋所留下的四字為證,足可以證明這些文章都是出自他的手筆,而這些考生事前定然知道考題,否則不可能去求安成雋代筆,此次科舉舞弊已經確然無疑,請皇上宣召此次主考的官員,以及京兆尹,盡快追查出安成雋的下落。如此人才,如果就這樣被人害死,實在太令人惋惜了!” 安成淵在旁邊聽著,眼眶中蓄滿了眼淚。 他和哥哥相依為命,原本想著這次科舉要一同金榜題名,做一對兄弟雙進士的佳話,誰知道哥哥如今卻生死不明……。 于嵌解等學子萬萬沒想到,安成雋會在文章里設下了這樣的陷阱,頓時都啞口無言。 “事到如今,你們還想抵賴嗎?”皇帝怒喝道,“快從實招來,你們究竟從哪里得到的考題?是誰泄露給你們的?”如果被他查出泄露考題的官員,定然要嚴懲不貸! “回皇上的話,學生的考題是從主考官閔大人手里得到的,學生花了三千兩白銀,才得到這個考題,忙尋人寫了,又花了三千兩白銀賄賂閔大人,這才能夠中榜!”眼見已經是鐵證如山,于嵌解終于無法再狡辯,只能將實情從實道來,“皇上,學生只是一時糊涂,不是有意要違反律法,還請皇上法外開恩,饒恕學生吧!” 說著,不住地磕頭,如今事情已經鬧開,前程定然是沒有了,只求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有了于嵌解開頭,其余學生也都紛紛招供,所花的銀子數目不同,給他們考題的官員也不同,但牽牽絆絆,最后卻都還是牽連到這次主持科舉的主考官。六名主考官,或者是自己販賣試題,或者通過親戚販賣試題,竟然全部牽扯在內,沒有一個例外! 在場眾人都被這些供詞驚得呆住了。 雖然說科舉是國家之重,每次朝廷都是謹慎再謹慎,但畢竟主持科舉的都是大儒,本身學生滿天下,而科舉又對為官影響甚大,因此每屆的科舉難免都會出現些徇私舞弊的事情,但從來沒有那次的科舉,會像這次一樣,六名主考官,三百二十名舉子全部牽連在內,簡直是聞所未聞! “去把那六名主考官給朕押解到這里來!”皇帝怒不可遏地道,“還有京兆尹慕生桂,也給朕帶過來!” 安成雋到京兆府去揭發科舉舞弊之事,卻再也沒有歸來,反而是安成淵的客棧迎來了暗殺的刺客,可想而知,定然是接到報案的京兆府與舞弊之事相關聯,這才會狼狽為jian,湮滅人證! 之前安成淵等人朝著皇宮過來時聲勢浩大,事情早就傳遍了京城。 京兆府人慕生桂自然也聽說此事,知道安成雋是到京兆府來告狀失蹤的,這起事端京兆府定然會牽扯入內,早就在外面候著請罪,如今聽到皇帝暴怒的話語,一進御書房就不住地磕頭,道:“皇上,微臣知道,微臣如今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微臣在京兆府這許久,真的從來沒有一個叫安成雋的學子來鳴冤,揭發科舉舞弊之事,京兆府上下都可以為微臣做主,還請皇上明鑒!” 誰也沒有想到,京兆府進來居然先喊冤,說從來沒有見過安成雋? 皇帝本就在氣頭上,聞言更是將手邊的折子摔在了慕生桂的頭上:“如今科舉舞弊已經清清楚楚,安成雋到京守府去告狀,從此消失無蹤,安成淵的客棧卻迎來了殺手,慕生桂,你說你們京守府從來沒有接到安成雋的報案,打量朕是傻子嗎?” 慕生桂嚇得渾身汗如雨下,不住地磕頭:“皇上,微臣不敢撒謊,真的從未接到過安成雋的報案!”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這時候慕生桂這樣說,誰會相信? 皇帝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寂靜的殿內針落可聞,皇帝急促惱怒的喘息聲如同悶雷般,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讓殿內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出氣。慕生桂更是暗暗叫苦,如今的情形,只怕人人都以為他跟科場舞弊相勾連,故意謀害安成雋,但天地良心,他的從未接過安成雋的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