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舒雪玉也氣得很,但今天畢竟是元歌回門的日子,若是鬧得太大終究不好看,也有些晦氣。想了想卻也只能忍下,勸道:“老爺,元歌和九殿下就快要到門前了,若是真鬧出事端,豈不是給元歌添了晦氣?畢竟他們的確是裴府的女兒女婿,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不如先讓他們進來,家務事咱們慢慢再處置,無論如何,別讓元歌掃了顏面才是!” 裴諸城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只是忍不下這口氣。 不一會兒,護衛又飛跑著出來,道:“我家老爺說了,請三小姐和三姑爺進去吧!” 哼,裴諸城若早這樣識趣,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嗎?非要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萬關曉見目的達到,心中暗暗得意。不過,剛才他還表現得那般有骨氣,如今裴諸城雖然讓他進去,他卻也不能答應得太快,否則難免引人疑竇,便故意面色冷寒,道:“不必了,我萬關曉身為卑微,怕污了裴府的地,不敢入內!” 神情孤傲,再加上眉目俊秀,倒也顯得頗有骨氣,引人好感,一時間聲援者無數。 而就在這時,宇泓墨和裴元歌的馬車也到了裴府附近,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裴元歌和宇泓墨心中皆感奇怪。宇泓墨掀開窗簾,見裴府外面圍著一圈的人,似乎熙熙攘攘地在爭執些什么,眉頭微皺,道:“寒麟,去打聽打聽怎么回事?” 寒麟領命離去。 而裴元歌盈盈如水的眼眸卻是瞬間看到了裴府門前慷慨激昂的萬關曉,在看看周圍的情形,便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緣由,心中暗自冷笑。當初萬關曉為了攀附裴府,千方百計地和裴元容勾搭上,結果卻因為父親被貶職失寵而冷落疏遠,如今見裴府興旺,又想貼上來討要好處,還要把自己裝得品格高潔,盡是裴府對不住他! 天地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而不一會兒寒麟的稟告更證實了她的猜測。 對于萬關曉的事情,宇泓墨還是知道一二的,甚至有些事情還是他從中推動,現在聽說萬關曉這般顛倒黑白,將污水都潑到裴府的身上,尤其,居然特意挑元歌回門的時候鬧事,故意給元歌添堵,存心觸元歌的眉頭,想要借機逼迫,讓他和裴府承認這門親戚……。哼,這天底下招惹了他的晦氣,還能從他這里占便宜的人,只怕還沒出生! 宇泓墨心中冷笑,對裴元歌道:“元歌,你先等著,我很快就收拾了他!” “不用,泓墨,你去豈不是太給他面子了嗎?”裴元歌冷冷地道。 她苦心謀劃那么久,就是為了讓萬關曉失意落魄,眼睜睜看著和他同屆的進士步步高升,他卻連差事都領不了,最想要的東西明明離得那么近,卻偏偏就是讓他得不到!她本是這樣的目的,又怎么可能會讓萬關曉攀附裴府的親事,借著她的名頭飛黃騰達? 哼,以為隨口幾句話,就能夠顛倒黑白?父親不過是顧忌我的顏面,不想鬧大罷了,但既然讓我看到了,你萬關曉想要鬧事,那就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誰顏面掃地? ------題外話------ 今天有點事,所以更新少了點,親們見諒~明天開始修理萬渣男~他的好日子快到來嘍~o(n_n)o~ 248章萬渣男被辱 裴府門前似乎成為一團亂麻,萬關曉口齒伶俐地將事情顛倒黑白,護衛則不知所以,圍觀的群眾見裴元容的確是裴府三小姐,而萬關曉的身份比起裴府來似乎很卑微,而這種嫌貧愛富的事情再尋常不過,便都被萬關曉的言辭所蒙蔽,忍不住輕聲議論起來,嗡嗡紛紛嘈雜不已。 就在這時,旁邊一道剛冽冷靜的聲音道:“這是怎么回事?” 在眾人的嘈雜聲中,此人的聲音卻仍然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眾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色繡松竹暗紋的勁裝男子立在當場,眉目陽剛,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勢,淡淡掃去,便讓周圍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這里是刑部尚書裴尚書的府邸,為何如此喧囂?”目光緩緩地落在朱門前的萬關曉身上,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何在裴府門前鬧事?” 這人正是寒麟,他跟隨宇泓墨時日久了,尤其是這三年,已經成為暗衛之首,言行舉止自有一股氣度,開口便將眾人威懾下來。 見對方衣著氣度不俗,萬關曉心中暗暗猜測,不知道這是什么人? “這位兄臺,在下萬關曉,這位是拙荊裴元容,是裴府的三小姐。今日是裴府四小姐回門之期,我和拙荊特意前來道賀,沒想到卻被裴府護衛欺辱,因此才會出現爭執,以至于引來這許多人圍觀?!比f關曉言辭倒還是靈活的,并不直指裴諸城。畢竟他是要來攀親的,若是真把裴諸城得罪徹底了,對他也沒有好處,將事情的罪責都歸在裴府護衛身上,等到事情鬧大,裴諸城不得不出來善后時,只要將護衛好生呵斥,嚴明是場誤會,也就皆大歡喜,他正好可以順理成章地攀上裴府和九殿下。 寒麟淡淡道:“這么說起來,你就是裴府的三姑爺了!” “正是!”聽對方的話語似乎相信他,萬關曉心中更喜,眼前這人身份顯然不同尋常,這件事鬧得越大,為了裴元歌和九殿下,以及裴府的聲譽,裴諸城就只能認下他這個女婿,好聲好氣地請他入府,免得顏面無光。 寒麟臉上卻浮現出奇怪的表情:“這就怪了,若你真是裴府的三姑爺,為何我沒有見過你?” 聞言萬關曉面色微變,心頭猛地一跳,問道:“敢問閣下是……” “在下寒麟,乃是九殿下身邊的暗衛,今日護送九殿下和九皇子妃回門歸省,卻見門前喧鬧,因此九殿下特意命我前來查問事由?!焙牒唵蔚貙⒆约荷矸菡f明,繼續追問道,“按理說,裴四小姐,哦,也就是九皇子妃大婚之事繁雜,身為女婿自然應該前來相幫。裴府的二姑爺遠在關州,都千里迢迢地趕來,前后張羅,我隨九殿下迎親時,倒是見過,卻對萬公子毫無印象,不知道萬公子能夠解我疑惑?” 俗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尤其裴府幾位都是小姐,遇到大事,自然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女婿,尤其婚娶大事,瑣碎繁雜,更需要人手。萬關曉若真是裴府的三姑爺,為何連婚娶大事都不來幫忙?這未免太奇怪了吧!難道說這中間有什么蹊蹺不成? 聞言,周圍的群眾心中暗暗生了疑心,疑惑地看著萬關曉。 萬關曉心中暗暗叫糟,早在知道裴諸城升遷,裴元歌賜婚九殿下的時候,他就想要來攀裴府這門親戚了。只是當時和裴元容水火不容,安撫裴元容需要時間,而裴元容又死活不肯參加裴元歌的大婚,他總不能把人強綁了來。再者,大婚的時候人多口雜,若是裴諸城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斷了兩家的聯系,那他想要再挽回可就更加渺茫了。 因此,前思后想,才選定了裴元歌回門之日。 卻不想一時耽擱,竟然正撞上九殿下的人,心中頓時一團亂麻,努力地想要遮掩過去。 “哦,我知道了,想必是三姑爺地處偏遠,日夜兼程趕過來,卻仍然錯過了九皇子妃的大婚,直到今日才趕到裴府,所以有此誤會。不知道我說得可對?”正在他焦慮關頭,寒麟卻很好心地為他找到了理由,就連聲音也變得恭敬起來,口口聲聲稱著“三姑爺”。 大喜之下,萬關曉不及細想,便點頭道:“寒公子不愧是九殿下身邊的暗衛,果然聰敏!” 這么一說,周圍眾人倒是恍然大悟,畢竟如今交通不便,若是這位裴府三姑爺住得遠,裴四小姐大婚的消息傳到他那邊去,他再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倒也未必就能夠趕得及,畢竟裴四小姐這樁賜婚還是有些突然的。 “哼,萬關曉,你還敢胡亂應承!”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清脆爽利的女聲橫插了進來,卻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年輕女子,發束雙鬟,身著青緞比甲,雨過天青色綢裙,眉眼鮮活生動,頓時令眾人眼前一亮,“什么家住偏遠,趕來不及?萬關曉,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你是三年前中的武進士,在京禁衛任職了一段時候,后來卸職,一直在京城待職,就住在青葉胡同里,那棟房子還是當初裴老爺替你置辦的呢!” 裴府的護衛看到青衣丫鬟,紛紛招呼道:“青黛姑娘!” 這女子正是裴元歌的貼身丫鬟之一的青黛,人最美貌,口齒也最伶俐,性子最潑辣。眼下的事情,但寒麟點出可疑之處還不夠,需得有知道萬關曉的裴府舊人出面,將萬關曉的事情都掀出來,青黛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聞言,眾皆嘩然。 若是這萬關曉真住在京城青葉胡同,身為裴府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岳家若遇到事情,自然應該來幫忙,怎么會連裴四小姐大婚這樣的事情都不參加呢?而且,他住的房子還是裴尚書幫忙置辦的,這又是怎么回事?若真是如此,能夠幫忙置辦房產,又怎么會不讓這個女婿入門呢? 青黛人才出眾,萬關曉自然認得,知道她是裴元歌身邊的丫鬟。 她和寒麟都在這里,九殿下和裴元歌想必也在附近,這樣一來,事情就棘手了。萬關曉心中暗暗焦慮,更不敢回答青黛的話,只能暗自拉了拉裴元容的手,輕聲說了幾句話。 眼下的局面,應該由裴元容出面最好。 “青黛,你既然是四meimei身邊的丫鬟,應該還認得我吧?”裴元容開口道,神情嚴厲而惱怒,“我可是裴府的三小姐,你見到我竟然連禮都不行,這算哪門子的規矩?就算裴元歌現在是九皇子妃,也不能這樣囂張,讓你這么一個丫鬟欺辱到我頭上來,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卻是暗指青黛仗著裴元歌的勢欺負裴元容這個主子,好將事情的焦點模糊到裴府和裴元歌的嫌貧愛富,仗勢欺人上。 只要青黛承認這點,就不能對裴元容無禮,否則就是沒規矩,連帶也會影響裴元歌的聲譽。 “不錯,我青黛原本的確是裴府的丫鬟,見到三小姐自然應該行禮??墒?,九皇子妃出嫁的時候,我是陪房丫鬟,連帶賣身契也都帶到了皇宮,如今名字在春陽宮的名冊上錄著,正正經經是正六品的恭侍宮女,腰牌名錄一應俱全,不知道萬夫人是幾品的誥命?”青黛卻絲毫也不弱勢,針芒對麥芒地道。 說著,還從腰間解下腰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刻著六品恭侍的字樣。 而裴元容的品級自然是隨萬關曉,萬關曉是從六品的散職,她便是從六品的誥命,不多不少,剛剛好比青黛差一級。若真要計較起來,她和萬關曉還得向青黛行禮。 “好你個青黛,仗著裴元歌成了九皇子妃,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敢這樣囂張,簡直反了天了!”雖然裴元歌是嫡女,但裴元容在章姨娘的嬌寵下長大,素來連裴元歌都不放在眼里的。想到原本都是裴府的小姐,如今就連裴元歌身邊的丫鬟品級都要比她高,哪里能夠忍得住這口氣,當即怒氣沖沖地沖下去,狠狠地推了青黛一把。 若不是當初嫁給了萬關曉這個窮酸書生,她又怎么會這樣顏面盡失? 都是父親偏心,給裴元巧找的都是正五品的官員,裴元歌更是嫁給皇子,偏偏她卻嫁給萬關曉! 一時間,對自身處境的不滿,對裴諸城的怨憎,對裴元歌的嫉恨,交織在一起爆炸開來,裴元容再也顧不得多想,伸手就朝著青黛的臉上打過去:“你這個目無主子的丫鬟,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今天我就來教教你,什么叫做主仆之別!” 青黛故意沒有避開她的推搡,卻沒打算接她這計耳光,輕輕閃過,正色地道:“萬夫人,按理說,你品級沒我高,應該要對我行禮才對??墒?,因為您是九皇子妃的三jiejie,給您體面,我處處禮讓,將這份尷尬掩過,已經很留情面了。您非但沒有理會我的苦心,反而說我目無主子,還想要伸手打我,要知道,若是按照律法來論,你這就是犯上,在宮里是要打死耳光而,以儆效尤的!” 在皇宮里,規矩是最能殺人的,因此紫苑等人都將宮規背得爛熟,時刻銘記,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這時候,青黛自然順口就來。 見裴元容伸手去打青黛,萬關曉就知道事情糟糕了,偏偏沒能攔阻住裴元容,心中懊惱至極。這個裴元容真是豬腦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卻不想想,若不是裴元容如此愚鈍沖動,當初又豈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不過,您畢竟是九皇子妃的jiejie,我不會讓您這樣難堪,就不跟你計較了!” 青黛知道,逛她這幾句話,就足夠讓裴元容氣得吐血,若真是出手教訓,反而坐實了仗勢欺人的名聲,連九皇子妃都會落得欺辱庶姐的指責,因此輕輕帶過,反而指著萬關曉道:“說起來,萬夫人是九皇子妃的jiejie,我是九皇子妃的丫鬟,不該妄自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墒?,方才聽著萬公子的話語,如此顛倒黑白,恩將仇報,反而將污水都潑到裴老爺和九皇子妃身上,實在忍不住,這才要出來說句公道話!” 見青黛出面,裴元容的身份又壓不住她,萬關曉就知道事情要糟糕,偏又無法攔阻。 “萬公子,當初你是寒門子弟,入京趕考,裴老爺欣賞你的才華,覺得你人品高潔,因此和你素昧平生,卻對你諸多照顧,常常邀請你入府相聚,裴府上上下下都把你當做貴客,就連你如今居住的房子,都是當年裴老爺為你置辦的,等你中榜后,又為你奔走,教導你官場行事。裴老爺甚至不在乎門第之別,將三小姐許配給你。萬關曉,我這番話可有半點舛誤?”青黛咄咄逼人地道。 當然,這中間還是有舛誤的,裴元容的婚事,是因為兩人做下了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但這種事情,萬關曉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宣之于口,那豈不是更坐實了他人品卑劣,品行敗壞?因此半點也辯駁不得,只能啞口無言。 “裴老爺對你這般深情厚誼,可你又是如何回報的?”青黛言辭凌厲,“當初你和三小姐的親事已經定下,裴老爺被貶官到關州,你竟然因為裴老爺失寵而想要悔婚,另結高門。你原本中榜后,在京禁衛任職,好好地為何會沒了差事,只能在家等待?就是因為你的頂頭上司聽說了你悔婚的事情,認為你人品卑劣,這才削掉了你的差事。你若說我胡說,咱們可以找你以前的上司對質。你敢是不敢?” 這種鐵板釘釘的事情,萬關曉哪里敢去對質? 當初他以為萬關曉失了圣寵,裴元歌又觸怒了皇帝,裴府已經徹底衰敗,再也指望不上。誰曾想他的頂頭上司,正好是裴諸城的老部下,得了裴諸城的信,得知事情原委,十分震怒,當即就讓他回家吃自己。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娶了裴元容,原本想著親事過后,裴諸城自然會讓他官復原職,沒想到就這樣擱置下來,再也不曾有任職委派給他。 青黛言之鑿鑿,萬關曉面色異常,半句都不敢反駁,孰真孰假,已經再清楚不過。 裴尚書對萬關曉一介寒微子弟如此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甚至將親生女兒許配給他,結果萬關曉居然攀高踩低,以為裴尚書失寵,想要悔婚。自己忘恩負義,人品卑劣,居然還想要將臟水潑到恩人身上,當著卑鄙無恥! 眾人聽著,想著,情緒立時逆轉,對萬關曉極為不屑。 “還有你,三小姐,當初萬關曉悔婚,裴老爺大怒之下,說他人品卑劣,不是良配,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原本是一片慈父之心,為你著想,你卻非要嫁,氣得裴老爺病倒。而婚后兩年,你連一封書信都不曾報給裴老爺;這次裴老爺入京,你明明知道,卻不來拜見;九皇子妃添妝大婚,連遠嫁關州的二小姐都趕了回來,你就在京城,近在咫尺,卻不聞不問。為人子女,最重孝道,你怎能如此薄涼?” 青黛矛頭一轉,將話鋒又對準了裴元容。 這世道最重孝道,若非父母實在不慈,子女都應該盡孝道,不孝是十分嚴重的罪名。裴尚書見萬關曉人品不堪,為裴元容著想,想要退掉這門親事,裴元容卻執意要嫁,以至于裴尚書氣得病倒,這絕對能夠算上不孝。而婚后數年不同音訊,連父親回京都不來拜見,meimei添妝大婚都不參加……。 這樣不孝不義的女子,難怪剛才會舉手就打人! 眾人看向裴元容的目光都充滿了指責。 裴元容見狀,也知道不孝是很大的罪名,緊張地道:“你別胡說八道,光憑一張嘴,就想定我不孝的罪名。裴元歌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卻還是想要將這一切都推到裴元歌惡意陷害上。 “我并不是空口白牙,裴老爺回京已經三個多月了,你若是顧念父女情意,曾經回府拜見老爺,裴府的護衛又怎么會不認得你和三姑爺?又怎么會不讓你們進去?”青黛冷笑道,“別的不說,剛才這萬關曉那般往老爺身上潑污水,你身為人女,居然半句話都不做聲,難道我還冤枉你了不成?” 若說方才青黛的話只算片面之詞的話,這番話卻是眾人親眼目睹。 明明是萬關曉恩將仇報,卻將污水潑到裴尚書身上,而這位裴三小姐卻半點也不反駁,反而跟萬關曉一個鼻孔出氣,只顧跟裴府的護衛糾纏不清。就算嫁夫隨夫,也不能這樣欺辱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她不孝,半點也不為過。 “萬公子,萬夫人,裴老爺被貶職的時候,你們不聞不問,還想要落井下石,現在裴老爺官復原職,九皇子妃又大婚,你們倒又上門說是親戚。如果你們真心悔過,誠心誠意地向裴老爺認錯,裴老爺未必就不能原諒你們??墒?,你們既想要攀附裴府,有想要把污水往裴老爺身上潑,甚至也不理會今天是九皇子妃回門的好日子,就這樣在門口大吵大鬧,污蔑裴老爺和九皇子妃,這樣不忠不孝不義,連我這都替你們臉紅!”青黛振振有詞地數落著兩人,贏得了圍觀群眾的一致叫好。 “還說什么?”寒麟在旁邊冷冷道,“這樣的人,早該打出去了!” 說著,對著旁邊一揮手,立刻有暗衛竄了出來,上前將萬關曉和裴元容推搡著推了出去。 經過群眾身邊時,早有性情暴烈的忍不住揮著拳頭上來,往萬關曉身上招呼,這樣恩將仇報的畜生,剛才還巧言令色地欺騙他們,讓他們認為裴尚書才是嫌貧愛富的那個,若不是這位宮女姑娘出來說明,豈不是要被他蒙蔽了? 萬關曉算計不成,反而落得千夫所指,早就憋著一心的火,見連圍觀的平頭百姓都想欺到他頭上,哪里還能忍耐得???當即還擊了過去。他本事武舉出身,豈是尋常百姓所能敵的?這般含怒出手,當即就將那身狠狠地甩在地上,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旁邊立刻有人喊道:“這樣忘恩負義的畜生,居然還敢打人?大伙一起揍他!” 眾人一看,這種爛人居然還這么囂張,簡直沒天理!見旁邊那位暗衛也不攔阻,便都圍攏了過來,紛紛往萬關曉身上揍去,踢著。萬關曉縱然有武藝,卻也雙全難敵四手,而且還不知道哪里飛來一顆石子,好巧不巧地打在他的xue道上,雙腿一麻,頓時跌倒在地,更被眾人居高臨下地狂毆不止。 等到萬關曉和裴元容好不容易脫身,早就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原本簇新的衣裳被扯得破破爛爛,還帶著許多腳印,頭發凌亂不堪,乍一看簡直像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叫花子?;靵y中更有好事之徒趁機揩油,裴元容只覺得脖子,身上和臉上被摸了好幾下,又驚又怒,卻又不敢聲張,哭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更加凄慘落魄。 兩人慌亂地上轎,連聲命轎夫趕緊離開,一溜煙兒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看這事情的發展,馬車內的宇泓墨笑著對裴元歌道:“你這個丫鬟真是伶牙俐齒,說起話來跟炒豆子似的往外冒,連萬關曉那樣的人都半句話也插不上,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起來,往后在九皇子妃面前,我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免得惹怒了九皇子妃,沒我的好果子吃!” 嘴里說著要小心,手卻很不小心地攬住裴元歌纖細的腰,就想要親吻過來。 “九殿下,九皇子妃——”就在這時,青黛欣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眼前光線一亮,卻是青黛掀開了車簾,正巧看到兩人親昵的模樣,頓時大為尷尬,面色通紅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裴元歌面色驟紅,拍掉宇泓墨的手,瞪了他一眼。 宇泓墨卻愛煞了她這種似嗔似喜的薄怒模樣,再加上臉皮又厚,因此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反而笑吟吟地對青黛道:“你這丫頭,才剛夸你伶俐,怎么這會兒又發傻了?還不把車簾放下,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地若無其事?這樣伶俐的丫頭,你家主子才會喜歡嘛!” “九殿下和九皇子妃請繼續,奴婢什么都沒看到?!鼻圜爝@才忙將車簾放下,隨手拉過旁邊的楚葵,假裝跟她說話。 這丫頭,居然還說什么請繼續?裴元歌面色通紅,又羞又氣。 “放心,她什么都沒看到,我們繼續!”偏宇泓墨還就把這話當做真的,居然又把臉湊過來。 厚臉皮的宇泓墨!裴元歌心中暗罵,將他的臉推過去,低聲喝道:“宇泓墨,別鬧了,都快要到裴府了,被人看到成什么樣子?” “有什么關系?暗衛和丫鬟看到,只會當做沒看到,要是岳父岳母看到,只會欣慰你我恩愛,才不會計較!”宇泓墨笑著道,卻也知道元歌畢竟新婚,臉皮還薄,倒不敢真的把她惹怒了,只能占占嘴上的便宜,心頭暗自懊惱,原本以為元歌已經十六歲,已經長成,他定然能夠得償所愿。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