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她到底是誰? “哼,你們父女這般顛倒黑白,難道真當旁邊船上的大人都是瞎子嗎?”李樹杰色厲內荏地道,“方才那女子偷襲我,想必周圍諸位都看在眼里,還請替我說句公道話,我李樹杰感激不盡!你們不要以為我好欺負,此事我定然要請七殿下轉告皇上,絕不容你們這般囂張放肆!” 這卻是赤一裸一裸的威脅! “就算李大人曾經撫養過我七皇兄,但現在七皇兄身份已經大白于天下,是我父皇的七皇子,母妃是柳貴妃,不知道李大人這般口口聲聲將我七皇兄掛在嘴上,是何道理?”就在這時候,宇泓墨掀簾而出,火紅的衣衫,絕美的容顏,立刻成為全場的焦點,“這件事本殿下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紅纓姑娘不過是不忿鄭大人被冤枉,這才沖出來想要嚇嚇李大人,也是她中心為主。但畢竟是個柔弱女子,李大人下這樣的狠手,未免太過分了!至于李大人說的匕首,本殿下可并沒有看到,而且這事也容易查,只要到刑部,讓人搜檢紅英姑娘的尸體,有沒有匕首自然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個屁!李樹杰心中已經在爆粗口了。 不說這一路到刑部被做手腳的可能性,但就方才那小姑娘撲在那女子尸體上,也早就有足夠的時間將匕首藏起來了!偏偏這是位千金小姐,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搜身,只要找個空隙將匕首丟掉,那就是死無對證! 聽著宇泓墨的稱謂,李樹杰心中暗自警惕:“閣下是……?!?/br> “九殿下!”裴諸城立刻明白宇泓墨在這時候出場的用意,故意揚高聲音道。 宇泓墨忙還禮,神色極為恭敬:“裴大人千萬別這么多禮,太折煞我了!”對著裴諸城,他立刻自稱為“我”,言行舉止都十分謙遜,表明了是對裴諸城十分恭敬。 眼見這番情形,周圍的人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殿下這是擺明了要替這位裴大人說話嘛! 原本就是個撞船的事件,沒想到兩邊的來頭都這么大,一邊是七殿下的養父,一遍則是九殿下擺明了袒護,兩邊他們都得罪不起,招惹不起,再待下去,誰知道還要扯出什么事端來?說不定就得夾在兩位殿下當眾受氣,還是早走為妙!于是,周圍的船紛紛起航,飛一般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碼頭正被那位李大人占著,這些船干脆就停在了岸邊,直接上岸。 這撇清的姿態再明白不過,這會兒一走,想要再把人找出來可就千難萬難,想要找個證人那是難比登天。而如今九殿下擺明站在對方的陣營,故意跟他過不去!李樹杰想起宇泓燁曾經寫信給他,透漏出來跟這位九殿下很不對勁的模樣,難道說今天這事情是九殿下故意設計,就是為了逮他的錯處,借此來打擊昊兒? 若是如此,他可不能因小失大! 也或許對方的意思,不過是為了之前的沉船事件,為今之計,只有盡快地將這件事壓下來,免得鬧得更大!打定主意,李樹杰的姿態立刻低了下來,聲音很緩和地道:“這位裴大人,還有鄭大人,大家都是在朝為官,為了一點小事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又是何必呢?在下之前有冒犯之處,在此向諸位賠個不是!” “剛才不是很張揚嗎?”鄭巢譏諷道,“怎么這會兒李大人的脊梁骨就軟了?” “方才的確是在下不對,的確是小女先挑釁,先撞船,這才導致了現在的事端,船毀是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閣下船只的毀損維修的費用,在下愿意全部承擔。這里是一萬兩銀票,權作賠償之費,在下也在這里向諸位道歉,是我教女不嚴,往后定然會嚴加管教,免得再生事端!”李樹杰半點也不辯解,拿出了最大的誠意。 雖然一萬兩不是小數目,但若能夠就此了結此事,免得牽連更多,也是值得的。 裴諸城和鄭巢都是為李樹杰方才的顛倒黑白而惱怒,眼下見他前倨后恭,更加不屑,但紅纓的“死”也有待商榷,還是見好就收的好。反正,看到李樹杰眼下這番嘴臉,也夠出氣的了!裴諸城開口道:“算了,我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既然李大人這么快就能想明白,認錯賠禮,銀票就——” 雖然不想多計較,但話語中卻還是透漏出濃郁的譏諷之意。 “既然李大人這般有誠意,那我們也卻之不恭!”見父親有意拒絕,裴元歌立刻截斷他的話語,派人到對面船上去取銀票,拿到手,見果然是運通錢莊在靖州的分點所開出的銀票,有著錢莊的印章,以及李府的私章,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過,方才貴府的船上桅桿差點砸到碼頭眾人,雖然僥幸沒有人傷亡,但也有些碎屑飛濺到岸上,多半有人受傷,李大人是不是也應該處理下?” “應該的!”李樹杰咬牙道,回頭立刻吩咐管家李忠,到碼頭去查探,如果有人受傷,就立刻送去醫館診治,所有費用都由李府承擔。 “哎,李大人,剛才桅桿砸過來,多虧本殿下應變及時,才沒有造成人傷亡,李大人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見狀,宇泓墨也橫插一腳,道,“要知道,之前桅桿掉下來的地方,有好幾位京城官員的馬車在,要是被桅桿砸死了,這事情可就鬧大了,李大人說是不是?” 李樹杰心中惱火不已,一個接一個,得寸進尺,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如果說方才岸上人員的診治,他還掏得利落,畢竟這種事情也能宣揚李府的名聲,但眼下這位九殿下卻是在明目張膽地敲竹杠了!有宇泓燁這層關系在,他壓根就沒必要再去搭九殿下這根線,再者,從昊兒信里透漏出來的意思,只怕搭也搭不上,這錢若是給了九殿下,那絕對就是打水漂的份兒! 而且聽九殿下話里的意思,顯然這數目還得多于方才的一萬兩! 李樹杰心中真是后悔,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給錢給得那么痛快!但是到如今,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再者,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平息這件事,沒必要為這點銀子得罪九殿下!李樹杰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勉強從袖中又取出一萬五的銀票,遞了過去,道:“多謝九殿下及時搭救,沒有釀成大禍,一點心意,請九殿下不要推辭!” 這錢不用別人去取,宇泓墨自個飛身過去,拿了錢看也不看就塞進袖袋,笑吟吟地道:“李大人隨身就帶著幾萬兩的銀票,真是有錢!” “九殿下說笑了!”李樹杰陪著笑臉,心卻在滴血。 這可都是錢??! 眼見這竹杠敲得這么順利,連鄭巢都忍不住想要入伙,就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借口,忽然看到地上的紅纓,靈機一動,道:“李大人,紅纓是我妻子的愛婢,我妻子實在很喜歡她,所以才要消了她的奴籍,原本是想要認作干女兒的,現如今這干女兒沒了,我怎么向妻子交代?李大人總要給我個說法吧!” 李樹杰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這人太無恥了! 說什么關系好,什么要認干女兒,現如今你干女兒的尸體就在眼前,你居然就舔著臉拿她的尸體來訛詐錢財,還好意思說什么喜歡?什么干女兒?簡直是厚顏無恥,卑鄙齷齪,陰險狠毒……。李樹杰把所知道的貶義詞全部用在鄭巢的身上,這才平靜了下情緒,道:“應該的,俗話說得好,千金小姐千金小姐,這一千兩銀票,就當時處理這位姑娘的后事之用,算是我的一點心意?!?/br>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李樹杰反復地告誡自己。 生怕這個無恥的家伙漫天要價,李樹杰刻意強調了“千金”! 甚至還把抖抖衣襟和袖袋,表示再也沒有了。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反正紅纓也沒死!鄭巢倒很能想得開,上前躍身過了橋,將錢取過來,當著李樹杰的面點了一遍,道:“嗯,是一千兩,沒錯!” 媽的,難道我還會黑你的錢不成?李樹杰看著眼前可惡的臉,恨不得一拳過去揍他個鼻青臉腫。 看到九殿下朝自己微微一笑,似乎并沒有鄙夷他這般趁機敲詐的行為,鄭巢心中大喜,深為自己能夠追隨偶像九殿下的行為而感到驕傲,眼珠一轉,道:“九殿下,咱們回船繼續聊吧!” 宇泓墨點點頭:“好!” 哇塞,九殿下跟我說話了,九殿下跟我說話了!鄭巢激動不已。 兩人回到船上,鄭巢回頭看看李樹杰,再摸摸袖袋里的銀票,反正錢已經到手,他李樹杰休想要回去!當即道:“好了好了,李大人已經知錯了,也誠懇的賠禮道歉了,紅纓丫頭你就別再嚇唬他了,快起來回去洗洗吧,這一頭血,還真夠嚇人的!” 元歌侄女聰明,但并不狠毒,紅纓八成是裝死,這點鄭巢肯定得很。 果然,聞言紅纓立刻起身。她完全是按照元歌小姐的話語行事,料想到她突然偷襲,又悄悄亮出匕首,李樹杰慌亂之下,定然會全力反擊,竭力讓她遠離,出手絕不會輕,因此早在衣裳里做了手腳,她本身又深諳卸力技巧,李樹杰那狠狠的一腳,被她借來飛回船身,已經全部卸掉,因此根本就沒有受傷。至于那攤血跡…… 船上有活雞活鴨用來做飯,她照元歌小姐的吩咐,到廚房殺雞取血,包括在頭發里,趁著落地的空隙將血弄出來,就造成了流血的假相。 “老爺,人家李大人可說了,這錢是給我的,你可不能獨吞!”知道自家老爺不計較規矩,紅纓便也歪著頭,俏皮地開著玩笑。 “胡說八道,人家說了是給你處理后事的,你這不沒事嗎?敢跟你家老爺我搶錢,你活得不耐煩了!”鄭巢厲聲呵斥道,“快回去船艙,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能這么大咧咧地露面,成何體統?快回去快回去!” 紅纓笑著回去船艙梳洗。 李樹杰在自家船上,遙遙地看見這副場景,目瞪口呆之后,立刻明白自己上當了,頓時差點瘋了!他原本好好的優勢,能夠將責任全部推倒這兩個人的身上,結果卻要低聲下氣地跟那兩個家伙賠不是,承擔所有責任,還賠出去了兩萬六千兩銀子!兩萬六千兩??!就是以為這女的被自己弄死了,不想把事情鬧大,牽連到七殿下,結果……。他媽的居然是假的! 這女的根本就好好的沒事,從頭到尾都是圈套,故意要陰他! 媽的! “你們——”李樹杰氣得雙眼冒火,目眥欲裂地嘶喊著,“居然耍這種手段!” “怎么?李大人還有什么要指教的嗎?”裴元歌笑吟吟地看著他,揚聲道,“方才你可是已經承認,這次沉船事件,全是令愛的錯,怎么現在要反悔嗎?有九殿下在,說出去的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收回來的吧?再者,我們手中可是有這些銀票,上面蓋著你們李府的私章,如果你不是心虛的話,為什么要給我們銀票賠禮道歉?別再說七殿下,就算要鬧到皇上跟前,我也敢跟你對峙!” 裴諸城和鄭巢這才明白裴元歌方才那番話的用意,原來不是為了拿錢讓李樹杰心痛,而是為了留證。 至于派人到岸上給眾人看傷,自然也是同樣的用意。 如果不是李府的錯,為什么李樹杰要給他們賠償銀子,還要去給岸上受到波及的人善后呢? “元歌侄女這招高明,以后我老鄭得跟著學學!”鄭巢一拍大腿,翹著大拇指夸贊道,再回頭去看李樹杰那副又急又恨又不敢輕啟事端的模樣,頓時覺得什么氣都解了!讓李樹杰吃了大大的悶虧,出血賠銀子,又被氣得吐血,卻又無可奈何,還有比這更解氣的結果嗎? 至于因此得罪七殿下的事情,鄭巢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有這樣的爹,估計也養不出多好的兒子,這樣的人居然是皇子,那危害更大,更應該加把勁兒把他拉下來,免得他去禍害大夏王朝!再者,反正還有裴大哥在,凡事他肯定會頂在前面,反正最糟糕的結果不過是兩人一塊回家去種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眼前還有九殿下是同伙……。 “要是別人,認錯了多半不會反悔,不過,看這位李大人能屈能伸的模樣,我覺得還是防一手的好,免得他又折騰!”裴元歌努努嘴,不屑地道,結果還真被她猜對了,果然不要臉,難怪會養出宇泓燁那樣的性子! “就你古靈精怪!”裴諸城笑著道,也不再提那一萬兩銀子的事情,讓元歌自己支配,想了想,拍拍鄭巢的肩膀道,“咱們進去吧!弟妹和我夫人還在等著,正好回去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她們掛心!”卻是和他搶先進去,留給裴元歌和宇泓墨片刻的獨處時間。 宇泓墨哪里會放過這機會,當即湊到裴元歌跟前,道:“好了,打賭我輸了,我給元歌你吃豆腐!” 說著,閉著眼睛,一副任君處置,絕不反抗的模樣。 “沒正經!”裴元歌嗔道,臉卻不爭氣地紅了,急忙轉過話題,伸手到宇泓墨跟前,“九殿下,如果不是我及時攔住父親的話語,九殿下這一萬五千兩的銀票只怕也不好要到手,是不是該分我一點?” “哎,元歌你急什么?我的銀票,還不就是你的?等到你嫁給我,我的私房錢還不是給你,何必急在一時呢?”宇泓墨笑吟吟地調笑著道。 “你就愛說瘋話!”裴元歌有些惱羞成怒。 “這可不是瘋話,是認真的!”宇泓墨臉上再沒有方才的嬉笑輕浮,認真地道,“我已經向父皇請旨了,父皇說知道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有八成的把握,父皇會答應的!元歌,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成為宇泓墨名正言順的妻子!” ——分界線—— 經過幾日的沉思,皇帝來到沉香宮,和柳貴妃閑聊幾句,漫不經心地道:“泓燁也不小了,該是娶親的時候,你也為他相看著,如果有合適的就告訴朕。當然,也要看看泓燁的意思,不過,也不能太縱容他了!” 柳貴妃心中一沉。 那日明明燁兒和宇泓墨都向皇上請旨,請求賜婚裴元歌,但現在皇上卻單單提起燁兒,還讓她為燁兒相看,顯然實在委婉地拒絕燁兒請旨賜婚的意思。這么說,皇上是決定把裴元歌賜婚給宇泓墨了嗎?柳貴妃一時心亂如麻,拿捏不定皇帝此舉究竟是抬舉燁兒,還是更抬舉宇泓墨。 雖然說皇帝駁回了燁兒的意思,但裴元歌之前為了給宇泓墨求情觸怒了皇上,這幾年來,皇上壓根就不讓任何人提起她;再者,裴元歌原本曾經是要入宮的,雖然是太后的大力促成,但當初皇帝對裴元歌也真的另眼相看,裴元歌為宇泓墨請求觸怒皇上,未必就沒有皇上的死心在作怪。 這樣的女子,皇上不愿意配給燁兒,也是正常。 柳貴妃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但無論如何,皇上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顯然已經做出決定,沒有必要再讓燁兒為了一個女人觸怒皇上,畢竟裴元歌的身份如此敏感,不能不慎重!想著,柳貴妃立刻道:“妾身知道了,皇上放心,妾身會好好勸說燁兒,不會再讓他這般胡鬧了!” “嗯?!被实埸c點頭,離開沉香宮,仰望著蒼穹,沉默不語。 雖然時隔三年,雖然他也在努力地查探著兩人的動靜,但是世事無絕對,他也不敢斷言,這般決定對裴元歌是否真正是好的。但是……。裴元歌,既然你肯用朕那般珍貴的允諾,為宇泓墨博得一線轉圜余地,既然,你已經付出這么多,鐵了心地認定了宇泓墨,那朕就成全你。 但愿……。將來你和朕都不會后悔! 等到皇帝離開,柳貴妃立刻將宇泓燁叫來,將皇帝的決定告訴了他。 果然不出所料,聽到這個消息后,宇泓燁立刻暴怒起來,猛地將手邊的杯子摔在地上,砸個粉碎。同時他也暴躁地站起身來,走來走去,終于忍不住怒氣沖沖地開口:“為什么父皇會應允宇泓墨,卻駁斥了我的i意思?母妃,明明父皇比較疼我,難道不應該更看重我的意思嗎?為什么卻是宇泓墨?這到底是為什么?” 想到裴元歌就這樣成為宇泓墨的妻子,他就從心底感到一陣憤怒。 “母妃,你不是說,當年冷翠宮那樣的布置是最好的嗎?不用十足證據,只要讓父皇有了疑心,自然會漸漸疏遠宇泓墨,到時候整個皇宮就都是我的,為什么現在父皇一樣還是重用宇泓墨?”宇泓燁不甘地道,居然將他和宇泓墨并稱京城雙杰!宇泓墨他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和他并稱? 明明就是個小偷,偷走了屬于他的一切,包括裴元歌! 宇泓墨不過是母妃痛失他的情況下尋找的替身,只是他的影子而已,現在他回來了,影子就該消失!消失! “你冷靜點!”聽他這般嚷嚷出三年前的時候,柳貴妃嚇了一跳,急忙喝止他,將他拉過來,細細地道,“燁兒,雖然皇上駁斥了你的意思,可能會賜婚給宇泓墨,但這并不代表皇上更看重宇泓墨!你要知道,你是皇子,你的婚配可以說影響著整個朝堂的局勢,皇上不能單純因為你想娶裴元歌,他就應允,總要從大局考慮,她本人的聰明,她的家族,她身后的勢力,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母妃的意思是……?!庇钽鼰畎櫭嫉?。 柳貴妃柔聲道:“你這么聰明,難道還不明白你父皇的意思嗎?裴元歌本人固然不錯,但她終究名聲有礙,有著太多的是非,如果你娶了她,會有種種事端?;蛘哌@還不算什么,可是要想想裴府!裴諸城鎮守邊疆幾十年,軍功赫赫,可是,到現在連爵位都沒有,反而武將轉文職,即使在平定葉氏中立下功勞,到最后反而被貶職,可見是失了圣心的。這樣的岳父,怎么能夠成為你的助力?再說裴府,裴府完全沒有根基,都是裴諸城一手撐起來的,完全沒有家族勢力,裴諸城又是個倔性子,到時候妻族可是一點都借不上力!” “母妃,葉氏已倒,現在宮里是母妃你掌宮,又有柳氏,而我也是父皇疼愛的孩子,哪里還需要這些東西?”宇泓燁咬牙道,無論如何,他就是要得到裴元歌,尤其不能容忍她嫁給宇泓墨。 “傻孩子,我知道你生性高傲,但有的事情總還是要考慮的,除非你甘心只做個閑散王爺,將皇位拱手讓給宇泓墨!”柳貴妃柔聲道,故意激將道,“至于裴元歌,如果你真這么喜歡她,等到你將來繼位,成為皇帝,坐擁四海,想要得到她還不容易嗎?” 宇泓墨咬牙,思考著柳貴妃的話。 雖然不甘心,但父皇既然透漏出這樣的意思,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與其在這種事情上觸怒父皇,還不如暫時按捺,等到他登上大寶,找個借口處死宇泓墨,再隨便捏造個身份讓裴元歌入宮,豈不是更好?畢竟,那時候裴府也在他手心里,裴元歌和父親母親感情那么好,總不能絲毫不顧及裴府吧! 見宇泓燁漸漸平靜下來,柳貴妃就知道他已經心動,繼續道:“雖然皇上駁回了你的請旨,但并沒有因此就決定你的婚事,而是讓母妃相看,也就等于還是讓你拿主意,可見皇上還是很顧慮你的心情的?,F在,你別犯執拗,好生選個名門閨秀,我就請皇上為你賜婚!” “……。我知道了!” 宇泓燁窩著滿心的火回到德昭宮,貼身的喬公公也聽到了他和柳貴妃的對話,知道七殿下是為婚事郁郁,捏了捏袖袋里的銀票,悄聲道:“七殿下,奴才覺得貴妃娘娘字字珠璣,現在皇上那里已經難以逆轉,不如靜下心思,好生為以后打算,找個乖巧聽話,完全以九殿下您為天的女子,這樣就算日后您要宣召裴四小姐入宮,她也不敢做聲不是?” 宇泓燁轉頭,凝眸看著喬公公,挑眉道:“哦?這么說,你是不是還有人選?” “七殿下真是英明!”喬公公悄悄地在宇泓燁耳邊說出了一個名字,“而且,那人為了表示誠意,在外城的醉湖樓訂了雅間,請七殿下您明日午時相見,說是有重要的話要當面和七殿下講,七殿下您不妨親眼見見,畢竟這七皇子妃以后也要成為七殿下您的助力,總得您親自認可才行!” 宇泓燁淡淡聽著,點頭道:“好,你去給那人消息,本殿下明日會去!” “奴才這就去!”喬公公冷呵呵地去了。 等到喬公公走得遠了,宇泓墨才將德昭宮的副總管王公公叫過來,冷眸道:“王茗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德昭宮的大總管,回頭告訴母妃一聲,本殿下下的旨意,讓喬公公到尚薪司去!”哼,好端端的,喬公公會替毫不相識的人說話?分明是受了對方的賄賂,這樣的奴才,在身邊只會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