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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待幾時,便體會了荀大主編的……不親和寬厚。 洋洋灑灑三篇兩千字的書評,荀雯嶠兩分鐘掃完后丟回桌上,“重寫?!?/br> 秦寒有點懵:“主編,《篆緣》這本書我看過了,我覺得作為合集雖然每篇文章都是精良之作,但不同的作者不同的篆刻家們寫出來的東西都有不一樣的味道,我很難概述,但又不能以偏概全,所以……” “秦寒,”荀雯嶠嚴肅地打斷她,“如果推薦語或是筆記是你這樣寫的話,那還要出版社做什么?直接找幾家雜志連載幾篇不就結了?” “你根本只是翻了下前言和目錄,再斷章取義地摘抄了幾段就湊足這六千字了吧?” “還有,”荀雯嶠頓了頓,“以你的筆力,寫兩千字還不夠格,寫得越多只會越把你的缺陷暴露出來?!?/br> 秦寒幾乎是掩面而逃。 荀雯嶠把筆扔回筆筒,靠在椅背上轉了九十度,側身抬手按下內線。 秦寒是名校碩士畢業,論年紀,只比雯嶠小了一歲,也不算是小姑娘了,可論社會、工作經驗,當真是一窮二白。寫出來的東西還帶著學校應試教育的稚氣,做事也一樣。 邵漣進來得很快,荀雯嶠直截了當地問:“你怎么回事?” “小姑娘不懂規矩,想讓她吃點苦頭?!鄙蹪i坦誠。 雯嶠挑眉:“拿我當刀使?” “誰說的,我這是給你機會報仇呢!”邵漣微昂著頭比了個拳頭。 雯嶠忍俊不禁,“還真是……不知該謝你還是怪你讓我壞了形象?!?/br> “呵,你有那玩意兒嗎?” “不過有件事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秦寒好像是我高中小一屆的學妹啊?!宾e的本事沒有,唯有記臉這事兒,只要她在封閉場所內見過的人,她都能記住人家的臉。 “這么神奇?看來是開罪不得了?!?/br> “你給我適可而止點!” 也不知后來邵漣給秦寒說了什么,第二天她竟還吃飯時跑到雯嶠邊上請她別遷怒邵漣,雯嶠瞥瞥不遠處還在打湯的邵漣,靜觀全局的她沖雯嶠笑得很是jian詐。 周六,遲北徵及荀雯嶠的一眾狐朋狗友約好說要去遠郊的俱樂部玩,遲北徵不太情愿,雯嶠卻很想去打槍。 “行吧行吧,那容我再睡兒,祖宗?!边t北翻了個身,蒙上被子繼續睡大覺。 等來兩人到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調侃,遲北四兩撥千斤,掃了一圈后揚聲:“怎么沒見小號的車?” “誰知道他!”說話的是和遲北關系最鐵的華寬,人稱“大款”。 他們這群人個個都是玩兒和耍寶的行家,遲北更是個中高手,幾乎只要是能玩的就沒有難得倒他的,華寬也差不多這德性,所以兩人關系好得跟穿同條褲衩似的。 從高中起雯嶠就經常數落他們倆是臭味相投,這時總有一個先跳出來諷雯嶠一句,另一個就接話繼續損,弄到后來荀雯嶠直想掐死他們倆。 但這一大幫子人對雯嶠都挺好的,平日里玩都會叫上她,也沒把她當女人看,有時純“男人幫”聚會的時候,雯嶠不來反倒少了點樂子。 然而今天的情況,就有點特殊了。 在場的男士除了李騰躍和遲北徵都還未婚,或是沒定下來,這回沒人帶女伴來,方筠在家帶孩子也沒來,滿場只剩下雯嶠一個“性別女”的情況不是沒有過,只是這回…… “小號你丫再不來天都黑了!” “喲!小號這還帶了美女來,美女,你和俺家號哥哈關系???!” “號哥帶來的,你說哈關系?” 一陣又一陣的調笑聲中,雯嶠穩穩地打完最后一槍,七環。她脫下護目鏡回頭,便見著秦寒一身價值不菲的剛在時裝周上溜過的時裝,臉上化了彩妝,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倒有點24歲女人的韻味了。 邊上遲北和華寬的槍聲也停了,遲北轉頭掃了眼便又若無其事地轉回去卸槍,華寬卻像是被定住般雙眼都直了。 雯嶠覺得古怪,大款從來都不是什么見了美女就兩眼發直雙腿定住的浪子,現下他這反應……雯嶠捅捅遲北,示意他看大款,遲北后知后覺地瞄了秦寒一眼,對雯嶠搖頭聳肩。 這時秦寒卻看到了雯嶠,正要邁過來,雯嶠從未在私人場合和下屬相處過,如今秦寒一看又是這副“大戶人家”出來 的打扮,她怕尷尬,只對她隔著人群淡漠地頷首,秦寒便識趣地沒再上前。 遲北湊了過來,雯嶠低聲告訴他:“這是雜志社新來的?!闭蛇@時小號大叫:“都閉嘴!這是我表妹!” “哦,原來是表妹啊~” “你寶哥哥咋就把你投狼窩里來了?” 一片陰陽怪氣的鬼叫中,遲北近在耳旁的聲音格外清晰:“投毒的那個?” 雯嶠以為他也要給自己“報仇”,忙說:“邵漣給報過仇了,你別亂來!” 遲北揚眉浪笑:“你想多了,我謝謝她還來不及呢,讓我看了晚這么精彩的球賽!” “遲、北、徵!” 中午太陽暖,適合戶外運動,男人們都去打高爾夫了,雯嶠午覺醒來去草坪走動時,撞見球場外有一花甲老人據理力爭地和球童說著什么。 雯嶠走過去,球童指著地上的成片綠色植物告知這老先生想摘這些菜,可是球場規定不是俱樂部VIP不能進來。 “哎喲,我道什么事兒呢,不就點菜么,行了你去開個門,我也想摘點?!?/br> 球童開了門,老先生也不道謝,從電瓶車上拿下一菜筐,蹲下身就開始摘菜,雯嶠覺得這傲氣的小老頭有趣,便也陪他蹲下來摘。 “這是什么菜???” “蒿菜!就是茼蒿,你沒吃過?” “吃過吧應該,就是不大認識?!?/br> “小姑娘家家的!”老先生感慨完這句就不說話了,手勢干脆利落,看得出來是常做家務的人。 雯嶠幫著他一起摘,不一會兒草地就顯禿了,老先生起身,身形踉蹌了下,雯嶠慌忙扶住他:“您不會還沒吃飯吧?我帶您去里邊吃點東西吧!” 老先生愣怔片刻,然后也不客氣:“好?!?/br>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胃口倒還不錯,兩大碗魚湯下肚還能吃兩碗飯。雯嶠本說要人廚房把那些蒿菜煮了吃,老先生不肯,還說這是他兒子給他下的任務。 “退休了以后兒子怕我沒事兒做閑不住,就給我畫了張地圖,上面標的都是他種的菜,這塊高爾夫場地的菜就是他讓人種的?!?/br> “他沒吩咐人帶你進來摘?”雯嶠邊問邊思忖,這老先生的兒子估摸也是個有錢人。 “我懶得走前門。我又不是VIP!” 雯嶠笑,老先生又問她是和誰一起來的,雯嶠答:“和先生還有朋友?!?/br> “你結婚了?”老先生目光犀利地落在雯嶠空無一物的左手上。 “是,我結婚還挺早的呢?!?/br> 老先生聽了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二十多結婚都算早,像我們那時候,十七八歲娶媳婦兒都很正常?!?/br> 兩人又胡天海地的聊了會兒,老先生便又起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