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他咬牙切齒,果然禍從他起!那會兒皇上肯定聽到了! 現在自己怎么辦? 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皇上的什么私生子??!皇上這是覺得自己又在他跟前說自己好龍陽,必定戀慕他已久,昨晚自己又在胡言亂語爭寵,這好了,爭寵爭到龍床上了! 云禎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啊啊又叫了兩聲,看著自己帳頂上的蚱蜢追蜻蜓,忽然不由自主回味起昨夜的那場顛倒來。 皇上在他耳朵邊叫著他皇后,握著他的雙手,手把手教他…… 雖然好像也沒做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所有男人都干過的事,但是,和皇上一起互相做,自己當時到底是酒壯狗膽,還是,其實就——還是喜歡的吧。 云禎耳朵燒得不行,決心不能再這么胡思亂想了——反正自己也活不長……皇上好像也挺喜歡的,昨晚……自己也挺快意的,就,爽快就行了唄,想那么多干嘛?;噬蠍墼趺礃泳驮趺礃影?,反正皇上也不會害自己。 和朱絳那一世,朱絳也哄著他過幾次,但他也笨手笨腳的不太懂,那時候兩人都年少,什么都不懂,刺激冒險好玩大過于身體本身的感覺,昨晚的那種……卻又完全不一樣,仿佛一直被引導著,幾乎可以說是極樂一般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對象是皇上的原因? 高高在上的天子,他一貫的孺慕,崇拜,愿意為他效死,結果最后他沒讓他死,他讓他上了龍床…… 云禎摸了摸自己快要燒熟的耳朵,發現再想起下去自己除了不?;匚兑酝?,什么用都沒有,那種羞愧無地的感覺一點兒沒消散,反而再沒辦法再面對昨晚蠢鈍如豬的自己。 他起了身來,先去了書房,赫然看到令狐翊:“你怎么在這里?沒跟在章先生旁?” 令狐翊道:“章先生叫我盯緊你,這些日子,不許你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幾個書童也都給跟緊了,但凡有縱著侯爺去那些亂七八糟地方胡鬧的,一律大板子敲斷腿再發賣了?!?/br> 云禎:…… 我不是十八了嗎!為什么章先生反而還要管我?難道一日不成親,侯爺我就一日不能自在玩了? 令狐翊問:“侯爺要寫字嗎?辦差完了,這字還是要寫的吧?皇上不要看?” 云禎聽到皇上二字,耳朵又開始熱,拔腿轉身就走,簡直是落荒而逃。 出來穿過院子,看天氣也漸漸涼了,便去了忠義院,大多數老哥哥們帶著年輕力壯的少年們都已經撒去了各地的鏢局,只剩下幾個傷殘和年老體衰的老哥哥們在外邊聽戲吃酒。 偌大的校場空蕩蕩的,昔日那些少年們熱火朝天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不過倒是能看到老于還在那里兢兢業業的遛著馬,看到他過來走過來行禮道:“侯爺今兒有空?不用去大理寺?” 云禎道:“剛出了趟外差,大理寺長官讓我歇幾天?!?/br> 老于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外差是辛苦,合該歇幾天,我看侯爺這馬在船上也沒喂好,都瘦了,可憐,你這幾天就別騎這匹馬了,換一匹,養一養他?!?/br> 云禎看他儼然心疼馬多過心疼他,也只好笑,問老于:“于伯,你說當初我娘一個女子之身,帶著你們這么多男將領男兵士,有沒有人說閑話的?!?/br> 老于道:“嗐,要說早說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不理他們,自然就沒人說了,你娘又不是天仙一般的嬌滴滴的閨秀,戰場上打一場,血糊滿面塵土的,和咱們也只一般,你娘又正氣又爽利,和大家伙稱兄道弟的,又舍得給大家吃得飽,又能給我們弄好的軍需來,大家服她,有什么好說的?!?/br> 云禎點了點頭:“我從小,心里就有點納悶,我覺得……我爹好像不大喜歡我……雖然外邊人看了也都說我爹寵我,我爹在外人跟前,在我娘跟前,也是滿口總是我怎么怎么好,天天只讓我吃好玩好。但是背著人,我阿爹好像就不太搭理我,都是給我點糖或者給我幾個銅板,讓別人帶我去玩了?!?/br> 老于道:“你娘是公主呢,他又拗不過你娘,他堂堂一個探花,娶了你娘這土匪女當家,心里不自在罷,不過還有一樁,別人不知道,那天卻是我趕了馬跟著駙馬和公主去的廟里,就京郊那個大慈悲寺,有個老主持,聽說挺會算卦批命的。 “你娘當時生了你很高興,出了月子沒多久,帶了你和駙馬一起去那邊還愿,又添了好些香火,還把你帶去去給老主持看,結果當時老主持好像批的命不太好,回來云駙馬和公主在馬車上爭執了幾句?!?/br> “因為我當時也擔心么,畢竟云駙馬平日里待公主也甚體貼,好端端怎么和個剛生了娃兒的婦人生起氣來?我就也覺得云駙馬太不厚道了,就聽了一下他們吵什么?!?/br> “其實全怪那老禿驢,好像說公主常年征戰,殺伐之氣太重,以至于兒孫緣淺,給你批的命是什么六親無靠,福壽不永的命,想要化解,要么就讓你出家,要么就得讓你與身負大氣運的人在一起生活,否則不僅是個夭折之相,便是勉強長成,也是刑偶欠子,二十有一大劫,若是能得大氣運之人替你渡劫,便可安享富貴晚年,衣祿無虧?!?/br> “你說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看他就是想誆我們長公主把你舍在寺里養著,大賺我們一筆罷了!結果云探花當時就想著把你舍出家了,公主當然不愿意,和云探花吵了之后,卻不知想出了個辦法,時時帶你進宮去讓皇上抱一抱,皇上可是真龍天子!氣運誰能大過他去?嘿嘿,果然!你這不是平平安安長大了?我看這長得結實著呢!可見那老禿驢安心挑唆,不懷好意?!?/br> 云禎沉默了許久,勉強笑了下:“這……興許還真的是刑克父母……”還他媽真的是兩世都沒有活過二十! 老于道:“嗐!哥兒哎!您不能這么想!當初長公主和我們困守長灘的時候,星夜打仗的時候,我們那會子每一天都覺得是最后一天了!每多活過一天,都是賺的!那時候長公主還說,若是來日能夠不用打仗了,天天吃rou喝酒,還能和人成個安穩家庭,生個孩子,那得是多么夢寐以求的生活??!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哪怕只過一天都好!” “哥兒你說是不是?你娘他開心著呢!這命數天定,關鍵是每一天咱們都開開心心過好了!” “再說回你爹,你爹雖然混蛋些吧,但你娘駁回了,他也沒再說過讓你出家的話了。他天天那風花雪月,辦文會賞花吃酒的,我看他日子過得也是極暢快的,足夠了!” 老于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記恨著你爹啊,你沒見過咱們這些被爹娘親手賣了的呢,你記得老李少了一根指頭不?就是他爹好賭,他娘要帶著他回娘家,不和他爹過了,他爹直接抱過他一指頭砍下去,告訴他娘若是再回娘家,就把兒子生剁了。那世界上的混蛋爹娘多著呢,咱們啊,得惜福!他也就冷淡點,多半讀書人,被那老禿驢給蠱惑了,心里有點過不去,大面兒上待你還是很不錯的?!?/br> 云禎解開了心底多年的困惑,卻忽然豁然開朗,想出了一個解決屈太傅提親的好辦法。屈太傅乃是帝師,他去和皇上提親,皇上也為難,這事兒還得一勞永逸了。 他這就去那什么大慈悲寺,讓那什么老主持,再好好給自己批一回命,甭管這回他批的啥,回來就把這短命活不過及冠的讖語到處給一宣揚,嘿嘿!這下永絕后患,再沒有一家子敢把女兒嫁給他了吧?自然不會再有人來提親了。 云禎心也大,也沒把那什么早夭的命放在心上,反正幾世都這么過了,好過歹過都一世,當下自在就好,他自覺找到了最好的辦法解決這婚事問題,渾身輕松,找老于要了另外一匹馬,溜溜達達的,真往京郊大慈悲寺去了。 宮里姬冰原午膳后議事后看了看時間,找了丁岱道:“叫人去撿幾樣新得的寶石,再選幾簍時鮮水果,命人送去昭信侯府,順便看看昭信侯在做什么,若是晚上無事,進宮來朕和他用晚膳?!?/br> 丁岱笑道:“好的?!?/br> 姬冰原卻又想起一事道:“說到晚宴朕竟忘了,昨夜承恩伯的宴會,倒是晾著他們了,后來如何處置了?” 丁岱道:“高信后來說您有國事,他親自護送著回府了,平安著呢?!?/br> 姬冰原道:“倒是白讓他們跑了一次,內庫里頭也選幾匹緞子,你看著賞了吧?!?/br> 丁岱笑著道:“好,小的立刻去辦?!?/br> 出來果然細細自己挑了一匣子寶石,又選了剛貢進來最好的水果,再又挑了幾匹上好貢緞,找了墨菊來親自送去昭信侯府,墨菊笑道:“既然都要出宮,公公怎不把承恩伯府的賞一塊兒給我帶去了,省得一會兒回來了又使喚我去?!?/br> 丁岱撇了下嘴:“呵呵,那些隨便賞點得了,你跟了我這幾年,也別眼皮子淺得只知道看那賞銀,我讓別人去辦就行,你趕緊把這要緊的辦了,最重要的是看看侯爺在做什么,聽好了?皇上口諭是,看看侯爺在做什么。辦完差使趕緊回話,不許在外逗留了?!?/br> 墨菊嘿嘿一笑,連忙一溜煙領了東西出去了,不多時果然利索回來:“侯爺和章大人都不在家,令狐翊代為領了賞,也問了話,說侯爺騎馬去大慈悲寺散心去了?!?/br> 丁岱連忙進去回了姬冰原。 姬冰原心道,想來已冷靜了下來,自己想開了,但也不能縱著他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他孩子家,由著性情借著酒意大膽了一回,如今雖然遂愿了,若是鉆了牛角尖就不好了,這也冷靜了大半日了,合該去好好開解安慰一番。 打定主意,他便道:“備馬,朕也微服去大慈恩寺散散心去?!?/br> 第84章 呈祥 云禎一路去大慈悲寺,也沒帶從人。一人倒也不急,溜溜噠噠騎著馬上了山道,看到地勢漸漸高了,風景也開始闊曠,黃葉堆在山階上,一路十分怡然,待到廟門外邊,卻見好些高車大馬歇著,想來今日廟里也有不少人。 廟門外的廣場好些雜耍攤子吃食攤子,又有不少書生結隊行進。 他頑心起了,在外邊好生逛了一番,買了些趣致玩意兒塞在馬里,將馬交給知客僧人寄存了,自走進了廟內,看殿壁墻上墨跡淋漓,許多文人在此留書,他左右無聊,便也一一又看過了一次。 各處都好生賞玩過了,連銀杏樹下都上過香,這才走了進去,找了那負責解簽批命的僧人,供奉了香火錢,請他批命。 卻見那負責批命的僧人拿了生辰八字,一番掐算后道:“施主這是大富大貴,福祿雙全之命,命中有貴人,逢兇化吉,恭喜恭喜?!?/br> 云禎一聽就心里暗忖這僧人定然是看我衣著華貴,自然就信口胡說哄些香火錢,便又拿了一錠銀子放在那僧人跟前,笑道:“不對???師父您再好好看看?!?/br> 那僧人卻十分伶俐,早知不少人來批命,卻是要拿回去搪塞長輩的,多半是想納個妾,或是想挪挪房舍之類的,一般這些小要求,他們也很樂于滿足,看了眼笑道:“施主慷慨,樂善好施,不知施主覺得這命哪里不對?或是小僧算得不好,施主只管指教?!?/br> 云禎道:“你再仔細算算,你看看這命,是不是個早夭之相,刑偶欠子,六親不靠,及冠前必有大劫難……” “胡說什么?”身后傳來一聲威嚴的低斥,云禎轉頭,看到姬冰原穿著身深藍色袍子,正從壁后轉了出來,身旁跟著一個仙風道骨白眉白須的老和尚,笑吟吟唱了一聲長諾:“阿彌陀佛?!?/br> 云禎吐了吐舌頭,姬冰原原本生氣他胡說八道咒自己,但一看到他想到昨夜,心又軟了,只斥了聲:“佛門凈地,你豈可如此妄言?無緣無故咒自己做甚?” 云禎被當面抓個正著,正心虛,不敢說話,姬冰原道:“過來見過弘虛大師?!?/br> 云禎過來老老實實行了個禮,弘虛大師笑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性情跳脫,老衲一見心喜,可見是有佛緣的?!?/br> 姬冰原笑道:“這是昭信候,定襄長公主的獨子,大師您也是見過的,當初定襄長公主往生,也是您主持的法會?!?/br> 弘虛禪師一怔,又仔細看了看云禎面目,再看了看姬冰原,笑道:“原來如此,想來是老衲和這位小施主有緣,難怪如此面善?!闭f著便將手里拿著的佛珠給他:“這佛珠卻是老衲用了多年,持著可安神助眠?!?/br> 云禎拿過那念珠,道了謝,姬冰原帶著他隨著弘虛禪師去了凈室,又說了幾句閑話禪理,這才起了身告辭出來,廟里卻已安排下了素齋,姬冰原帶著他自去用了齋飯不提。 這邊弘虛禪師卻又去了批命解簽那里要看剛才的八字,那僧人看他來,連忙起身剖白道:“祖師爺,我方才并未打算答應他的,這也確實是個大富大貴的命?!?/br> 弘虛禪師拿了那八字起來一看,果然是當初自己批的那六親不靠刑偶欠子的孤星命,長長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是孤鳳遇了真龍,遇難呈祥,龍鳳和鳴了”。 僧人們不解,但看弘虛禪師一副敬畏,也忙笑道:“看祖師爺的意思,這是得了大造化,改了命了?” 弘虛禪師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br> 卻見姬冰原帶著云禎先去了碧云山房,命他坐下,看素齋上來了,先自己嘗了嘗那甜酒,覺得味道還行,才倒了點給他:“稍稍喝點潤潤喉就行了,你這酒量,朕實不敢再給你喝酒了?!?/br> 云禎心里正有鬼,聽他這么一說,臉忽然燒得通紅,拿著那杯子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低著頭。 姬冰原看他耳朵紅透,料不到這孩子于這情事上竟如此害羞,倒不好再打趣他了,便道:“好端端的來批什么命?做什么又自己咒自己?佛門之地,自有靈性,豈可如此胡說八道的?!?/br> 云禎正是極懼他之時,只能老老實實道:“章先生說,屈老太傅前些日子文會專門找了他去對弈,應是有意要將他家孫女兒嫁進來。叫我這些日子好好的不許再胡鬧。我想著人家好端端的一姑娘,我這好龍陽的,何必禍害了人家呢?但是他是帝師嘛,到時候他求到您跟前,您也不好做,不如我批個不好的命來,也好一勞永逸,絕了其他提親也好?!?/br> 姬冰原料不到原來屈太傅已事先和章琰透過風了,果然一日不管束著,這孩子一天就能把天捅出來個窟窿。 他微微嘆氣道:“屈太傅這事,朕已替你回絕了,你放心,他家閨女不愁嫁,耽誤不了,這也還小呢?!?/br> 云禎吃了一驚,又松了口氣,偷偷看了眼姬冰原:“回了?您怎么回的?” 姬冰原道:“屈太傅是個通達明理之人,又是朕的老師,自然不能欺瞞,朕對他說,老師不是希望朕身邊有個知心人嗎?朕半輩子,就只留昭信候這一個知心人,打算長長久久的,實在割愛不得,請老師諒解?!?/br> 云禎才剛剛放松下來,卻忽然聽到姬冰原這么一番表白出來,驚得一口酒嗆咳起來,咳嗽了好幾聲,抬眼看姬冰原一直凝視著他,不敢置信:“皇上和我開玩笑的吧?您真的這么說了?” 姬冰原道:“君無戲言?!?/br> 云禎臉色一言難盡,姬冰原卻道:“朕說了你是皇后,自然心里就當你是皇后了,帝師當年教導我,如師如父,自然是不能欺瞞他,再說婚姻大事,依你這般胡鬧,弄個什么瞎批的命出去傳揚,那才真是得罪了屈家整族呢!” 那是真的命來著,才不是瞎批,云禎低聲嘀咕,姬冰原沒聽清,斥他:“下次不許胡鬧,今后再有人提親,你讓他們來找朕就是了,朕自然會替你解決?!?/br> 云禎只得老老實實應了,姬冰原看他臉上紅暈未退,眼含秋水,不由心下又微漾,笑道: “今晚再進宮陪陪朕吧?” 然后他滿意看著云禎又再次漲紅了臉。 第85章 憐惜 云禎也不知道怎么把那餐素齋吃完的,吃完后姬冰原還特別體貼問他:“是打算回城呢還是再逛逛?” 云禎以為皇上應該會趕著回宮,畢竟微服出來,多不安全??!看皇上只帶了幾個侍衛還有丁公公,連忙道:“我在山下隨便逛逛……我剛才看到山門下邊有雜耍廟會,沒細看?!?/br> 姬冰原溫和道:“好?!?/br> 云禎這下放心了,于是還喝了碗湯才起了身。 然后他發現好的意思是,皇上居然真的跟著他緩緩走在人來人往的廟會中! 云禎看著一旁高信對著他使眼色的臉,頭也開始痛起來,這人來人往的,皇上的安全難以保障??!他連忙道:“算了算了,這沒什么好看的,咱們還是山后邊走走看看風景就回去吧?!?/br> 姬冰原本就是來陪他的,人少自然更好,于是一行人轉入了后山,漸漸人煙不見,只聽到鳥聲聒碎,樹影紛批,再看遠處一帶波光,河水潺潺猶如碎銀,流過樓閣,宛如畫一般。也覺得心曠神怡,滌盡塵心。 姬冰原和云禎并肩而行,丁岱拉了高信遠遠跟在后頭。 高信不解道:“不走近些怕皇上一會召喚應答不及?!?/br> 丁岱道:“我是想給你看一種稀世奇鳥,你看到沒?在那邊銀杏樹枝子上棲著,黃燦燦的那就是,還喳喳喳叫著呢?!?/br> 高信連忙凝目望去,望了一會兒不見問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