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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蘇澤回來了,而且人在醫院。 老爹喝湯嗆了幾口,老媽又念上了。 “哎呀,你慢點吃好了呀,又沒人和你搶?!?/br> 老爹,“……” “媽,阿澤回來了?” 老媽見到我先是吃驚,緊接著扔下手里的活就來迎我。 “不是叫你不要回來的嗎?”老媽收起我背上的書包,“沒走嚴巷那條路吧,前幾天他們村子有人被隔離了,你回學??蓜e走那條路?!?/br> “在哪家醫院?!?/br> 我問的是老媽,老爹卻發話了,“你問了干嘛?明天就給我滾回學校?!?/br> 好不容易滾出來,哪有再滾回去的道理。他們不說我也知道,鎮上不就一家醫院嘛。 “我去送飯?!?/br> 也不等他們同意,我拎起桌上的飯盒就出了門。 老媽也馬上跟了出來,告訴我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 “把口罩戴上,進了醫院也別摘啊?!?/br> “知道了?!?/br> “你蘇爸爸也在醫院陪阿澤,叫他們一起多吃點?!?/br> “曉得了?!?/br> “飯盒吃完了不要洗啊,留給我就好了?!?/br> “媽!人家要餓死了?!?/br> “去吧去吧?!?/br> 后來聽老媽說,蘇澤從北京回來的那天晚上,剛下火車就發現自己發燒了,他連家都沒回直接去了醫院。這種敏感時期,咳兩聲都恨不得把你關起來,蘇澤自然是立馬被隔離了。 所幸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退燒之后又觀察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大好。本來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還有些咳嗽,蘇爸爸堅持多養幾天。別看我說得是如此輕描淡寫,這種經歷就算放在一個成年人身上,都未必能有蘇澤的沉著冷靜。 醫院探病這塊管得挺嚴,登記完姓名和聯系方式我才進得了病房。 我剛上樓就看見了坐在走廊里的蘇爸爸,這才多久沒見,他人都憔悴了不少。我叫了聲叔叔他才注意到是我,先是一愣又趕緊站起來。 “怎么是你啊,你爸爸呢?!?/br> “我知道阿澤住院了,來看看?!?/br> 蘇爸爸接過我手里的飯盒,“阿澤不讓告訴你的,”卻又展顏道,“不過他看見你肯定高興?!?/br> “阿澤吃飯了?!碧K爸爸喊他。 都這種時候了蘇澤還不忘學習呢,可見他后來的成功絕非偶然。 蘇澤答應了一聲也沒往我們這邊看,“等會?!?/br> “淼淼來看你了?!?/br> 蘇澤這才抬起頭,我倆眼神正好撞上。那是一雙我日思夜盼的黑色眸子,如今帶了些倦意,卻溫柔了很多。 “蘇澤,吃飯啊?!蔽倚∨苓^去。 “嗯?!彼掌饡?。 聽老媽說蘇爸爸這幾天都睡在走廊的長椅里,時間久了人肯定是吃不消的。我勸他回家睡一晚明天再來,蘇爸爸不放心非要留下來。 “叔叔你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覺,我陪阿澤?!?/br> “不行的不行的,晚上涼,你睡在這要生病的?!?/br> 不想蘇澤也勸他爸回去,“爸,你回去吧,淼淼陪我就行?!?/br> 我和蘇澤你一句我一句還是把蘇爸爸勸了回去。 等人走了,蘇澤才繃起臉對我說,“不是說了不準來看我嗎?” “想你了?!蔽液裰樒ぶ毖圆恢M。 蘇澤卻不為所動,“你再坐一會就回去吧?!?/br> “你剛還讓我陪你呢?!?/br> “我是想讓我爸回去睡覺?!?/br> 看來蘇澤也知道他爸睡在走廊里,想必之前一直沒能勸回去,這次我來才正好當個借口。蘇爸爸這么多年又當爹又當媽的,也是不容易了。 “那我晚點回去吧,不然就被你爸發現了?!?/br> 蘇澤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我和蘇澤講了許多學校里的趣事,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偶爾哦一聲算是回應。我問他這次比賽拿獎了沒,他說因為北京的疫情突然惡化,比賽臨時推遲了。 其實這次蘇澤住院已經讓我有些后悔,當初我要是勸他一句也不會發生這么多折磨人的事。所以現在我索性任性一回,叫蘇澤下次的比賽就別去了。反正我也不記得他那年還去過北京,也許比賽推遲推遲就取消了。 蘇澤也沒說去不去了,只是催著我趕緊回家。 我是要走的,人都已經出醫院了卻還是彈了回去。我有一點點能理解蘇爸爸的心情了,就是那種明知道不會有事,卻還是擔心得一刻都不敢走開。 等再回去病房里已經熄燈了,只剩最外面一盞還亮著。就著微弱的燈光我貓腰悉悉索索走到蘇澤床前,生怕把周圍人吵醒。 蘇澤還沒睡,回頭見冒出人難免有些驚訝。他壓著聲音罵了我一句,叫我趕緊回家。 我難得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倒讓我想欺負欺負他。 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蘇澤的,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當年我改了蘇澤的高考志愿,真的只是因為嫉妒和厭惡嗎? “蘇澤,我喜歡你?!边@句話,我都不知道對他講過多少遍了,但我發誓這次我說得是無比虔誠。 “我不喜歡你?!碧K澤淡淡回道。 “我不信,除非你親我一下?!碑敃r我真的只是脫口而出了一句后來的網絡流行語。 不想蘇澤驀然起身,伸手勾住我的脖子,猛地拉近我和他的距離,猝不及防,他的嘴印上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