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這是怎么回事?蕭老太君不解地問。 蕭四郎看過傷口,道:這些都是割傷,不像旁人所為,怕是任懷風自己弄的。 他做了什么?蕭老太君聰明之至,卻又不敢深想。 結合蕭延禮唇上新鮮的血跡,有些真相不難猜測。 蕭四郎道:他們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二哥的傷我看過,受傷時間很長,怕是在進欺搖山之前就已然受傷,倘若任懷風不用這法子,恐怕二哥堅持不到現在。 什么法子?蕭老太君下意識要問個清楚明白,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攥著。 蕭四郎道:以血飼人。 任懷風知道蕭延禮不吃不喝又身受重傷,是堅持不下去的,無奈在欺搖山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把自己的血喂到蕭延禮的嘴里。只因他失血過多,身體便愈發削弱,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后來下了欺搖山,風陽關去不了,其他地方他更不信任,再加上當初的執念,他一定得把蕭延禮帶回去,恍恍惚惚間便直奔京城而去。途中自然也用了老法子,想來幾個時辰前,任懷風還給蕭延禮喂了一次血。 蕭老太君幾近落淚,倉皇地背過身,她想不到究竟是怎樣情深義重的心思,才能待另一個人如此不惜一切。 之前便有傳說,老夫原嗤之以鼻,不曾想任小伯爺癡情之至,實屬罕見??!大夫感慨一聲,又幫任懷風檢查身體,忽然咦了一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何事如此驚訝?蕭四郎問。 大夫驚得連連搖頭:這任小伯爺不是在以血飼人,而是在以血飼毒??! 蕭四郎不明白,什么意思? 大夫道:宣寧侯恐怕有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不更新,捉蟲。更新時間在早上八點半之前,以及晚上不定時。堅持日更到完結。求一波留言~按個爪也好~ 第24章 第 24 章 說著大夫便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番,他精通醫術,乃京城第一大夫,人稱神醫。 他說行就行,說不行就不行。 就連旁邊的御醫都得讓著他三分。 只是任三公子,便要受罪了。大夫嘆了一口氣。 如何受罪卻是沒說,但抽皮扒骨必然免不了一通,晚些時候,任懷風醒來過一次,拉著神醫大夫說了幾句話。 大夫出門的時候,抹了抹眼淚,朝守在門口的蕭四郎說:世間有情人如此,宣寧侯大幸也! 蕭四郎一言不發,進了門,見任懷風臉色蒼白,費力地張著嘴皮子喊他:蕭四郎! 他湊近了些,問:你想說什么? 任懷風勉強笑了笑,我若死了,煩請蕭四公子照應任府三百余口人,此事便拜托給蕭四公子了。 你若真為我二哥而死,二哥必不會棄任家于不顧,何必拜托我? 任懷風道:你忍心把這等事告知你二哥,讓他后半輩子忍受愧疚與煎熬? 蕭四郎默不作聲。 隔一會兒,應了,我知道了。 你當真這么喜歡我二哥,愿為他死?蕭四郎問。 任懷風答:大約不止是喜歡,是愛慕吧。喜歡一個人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脫離了這種習慣,便也活不下去了。 蕭四郎搖了搖頭,你能為二哥爭取一段時間,我蕭家也免不了葬身戰場,何不如你自己茍且偷生?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蕭四郎道:也是,你這人就是個瘋子! 任懷風閉上眼睛,腦海里回想起的是在欺搖山上,蕭延禮那般虛弱將死的模樣。 他問:蕭延禮,你敢不敢承認喜歡我? 蕭延禮好像什么也沒回答,可好像又什么都回答了。 一月之后,蕭延禮能下地走動了,被蕭四郎陪著在院子里曬太陽。 任懷風早被奉安伯府的人接回去修養了,蕭四郎仍記得大夫說的那句話,任三公子原本身體就沒養好,經此一次底子怕是廢了,后半生到老的時候,會遭許多罪的。 蕭四郎沒跟蕭延禮提這些,蕭延禮好像也沒問。 慎郡王逼宮不成,被我們扣押了,雙方在拉鋸戰當中,又到了年關時節,想來還能安穩度過一些時日。至于沈氏,城外尼姑庵看管不嚴,叫她跑了。 蕭延禮嗯了一聲。 蕭四郎繼續道:她也不是真瘋。 蕭延禮沒說話,蕭四郎總感覺這人好像有些悲傷,便說起一些高興的話。 析秋快要生了,御醫看過,母子都很健康。我之前跟你提過,想將這個孩子過繼到你名下,析秋也知道的,她不反對。 蕭延禮淡淡地問:不反對,便是同意么? 蕭四郎道:終究是我們蕭家的后輩,有什么問題? 蕭延禮搖了搖頭。 遠處走來一道人影,沒走近便開口:我家兒子那么多,二爺想要,隨便拿一個去便是了。 竟是任懷風又來了。 蕭延禮彎了彎嘴角,說得如此輕松? 來人雖顯得有些瘦削,但精氣神還是挺足的,還是以往咋咋呼呼的模樣,如同冬日中的暖陽。 可不是,他們一個個反了天了,巴不得來你宣寧侯府,做你蕭侯爺的兒子呢。我想著,既然這些臭小子連爹都不認了,干脆趕出家門,二爺若是不嫌棄便收留了他們,不過實在太鬧騰,擾了你們的清凈。 蕭延禮笑道:你這爹當得也太隨性了。四弟,你可別向他學。 任懷風擠開蕭四郎,自個兒湊在蕭延禮的旁邊,蕭四公子,你寶貝兒子就自己揣著吧,你二哥可是要當我兒子的爹,曉得不?瞎湊什么熱鬧啊你! 蕭四郎一臉莫名,轉而怒道:任懷風,你別瞎嘚瑟! 任懷風哼道:再怎么著,你兒子也沒我多。 你蕭四郎被人懟了這么一著,氣笑了,我現在只有一個,比不上你,但我以后還能再生,你呢,你能嗎你? 任懷風張口就道:怎么不能了?我跟你二哥生??! 話一出,全場安靜。 蕭四郎看看任懷風,又看看蕭延禮,任懷風說這話也挺虛的,偷眼瞅著蕭延禮。 蕭延禮輕輕說了一句:任三,你越發沒腦子了,兩個男人生不出孩子的。 這話什么意思,承認了? 沒等任懷風歡喜,蕭四郎就劈頭一句:任懷風,你也忒不要臉了! 任懷風瞪了一眼蕭四郎,哎哎哎,你還要打我不成?想以下犯上嗎? 蕭四郎道:什么以下犯下?論爵位品級,你見了我得行禮! 可我是你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