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她眼光精準,清楚市場心態又善于營銷,三十多歲就打造出了自己的護膚品牌,并在短短四五年成功上市。 許舒影握上阮芷音的手,笑盈盈道:“阮小姐真漂亮,尤欣不說,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司新簽的藝人呢?!?/br> 能獨自打拼到現在,許舒影自然也是個八面玲瓏的性格。 “其實我該叫許小姐一聲師姐?!比钴埔粜α诵?,“克魯斯教授是我研究生時期的導師,還曾提起過您?!?/br> 雖然只是想先搭個線,但她不會毫無成算就找上許舒影。對方是導師當年的得意門生,叫聲師姐也沒錯。 果然,許舒影聽罷,驚訝張了張嘴:“你是……alva?” “是我?!比钴埔粜χc下頭。 “那真是巧?!痹S舒影少了假面的客套,言辭真切,“說來慚愧,工作太忙,每次出國行程都很緊張,很久沒去看教授了?!?/br> 話畢,她掏出手機,主動道:“加個微信吧,既然我擔了你這聲師姐,以后常聯系?!?/br> 目的達成,阮芷音和許舒影交換了聯系方式。 又隨意聊了幾句,瞥見助理過來同許舒影說話,她笑著說了句:“師姐先忙,我去趟洗手間?!?/br> 誰知剛和許舒影作別,又被一個眼熟的人攔住。 “阮小姐,請留步?!?/br> 抬起頭,是柳喬靜。 “柳小姐有事?” 柳喬靜頓了頓,懇切道:“之前的緋聞,是經紀人見我拿下yt的代言,生了誤會。我被前夫捏著把柄,他不肯離婚,麗姐沒了其他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br> “我現在丟了臺里的節目,之前談好的戲約也出了問題,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br> 經紀人見她拿下yt的代言,有意無意問了她一句是不是認識霖恒的誰,又起了猜測。 她想起在尤欣工作室時阮芷音孤零零去取補拍的婚紗照,發覺麗姐可能生了誤會,也鬼迷心竅地沒多解釋。 那時的她,只想趕緊擺脫嗜賭如命的丈夫。阮芷音瞧著溫柔和善,柳喬靜沒有想到會觸怒對方,賠了夫人又折兵。 阮芷音靜瞧對方一眼,勾唇笑了笑:“且不說為難你的人不是我,就算是我,你現在找我是想怎樣呢?讓你重新拿回節目和戲約?” 柳喬靜既然能來今天的晚宴,就說明她雖然丟了些資源,但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所有人都認為阮芷音脾氣好,可她不過是對陌生人投以疏離的禮貌,真正的好脾氣,只會留給親近的人。 柳喬靜聞言,怔然數秒。 阮芷音不再等待對方回答,轉身離去。 對于心藏算計的人,哪怕對方有可憐之處,她也從來都不是會施以援手的圣母。 —— 撇開了柳喬靜,阮芷音見程越霖那邊被眾人圍著,于是去了洗手間補妝。 等再回到宴會廳時,還沒尋見程越霖的身影,居然又碰到了位老熟人。 也是奇了怪了,仿佛今天所有人都愛往她跟前扎堆。 正想要避開,秦玦已經撇了身邊的人,走到阮芷音跟前,低聲道:“芷音,好久不見?!?/br> 自從兩人分手,似乎每一次見面時的開口,都只能是這句話。 秦玦說完,竟從中品出些苦澀。 阮芷音凝眉看向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搭話。 秦玦倒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垂著眼睫,溫聲道:“我知道,張淳和他手下的人去了你新開的公司?!?/br> 聞言,阮芷音輕蹙下眉,沉了口氣:“你很清楚張淳想做的是什么,我們也只是一拍即合?!?/br> “芷音,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鼻孬i怕她誤會,放緩了聲線,又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robert先生的名片,既然挖走了張淳,你應該也會準備競爭cf下一年度的合作?!?/br> cf是國際一線護膚品牌,與別家不同的是,他們每年都會在全球范圍內重新考量合作供應商。 見阮芷音沒接,秦玦有些無奈:“只是一個面談的機會,成敗在你身上。我說過,在這些事情上,你不需要拒絕我?!?/br> “秦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幫你?!鼻孬i頓了頓,眼神里滿是認真,“芷音,我們認識快十年,即便分了手,也不需要這么冷漠?!?/br> 再次察覺秦玦和自己分手后截然不同的態度,阮芷音突然想到顧琳瑯上回在電話里無意提起的事。 “你屢屢拒絕秦爺爺的訂婚要求,就不怕被人鉆了空子?” 許是因為爺爺的臨終囑托,秦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想讓秦玦娶林菁菲??汕孬i拒絕的態度很堅決,前不久還氣得秦老爺子罵了他一頓。 阮芷音倒不關心秦玦會不會娶林菁菲,但她知道秦家關系復雜,惹惱了秦老爺子,沒準就會被他的堂弟們撿了便宜。 在她看來,如果秦玦選擇妥協,應當就不會再想著來找她了。 秦玦見她毫不在意地提及他的婚事,心底驟然一痛。 他繃緊了臉色看她,聲線帶著些?。骸澳銘撝赖?,我不會娶別人?!?/br> 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他無法就此放下過去的一切,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阮芷音回心轉意的時候。 “我說過,都結束了?!比钴埔魮u了搖頭,已經不想再看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秦玦,分手就應該毫無瓜葛,我不可能和你平和相處?!?/br> 秦玦還想再說什么,可抬眸間,視線逐漸降溫,進而變得冷若冰霜。 緊接著,阮芷音被人從身后攬住。 聞到那陣熟悉的松木香,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緩了神色。 程越霖眼瞼微耷,掃了秦玦一眼。 視線落在對方手中燙金的名片上,像是明白了什么,閑散挑了下眉:“呦,秦總還真是心善?!?/br> 言畢,他牽起阮芷音的手,又朝秦玦伸出手掌:“既然秦總好心好意送上了門,這張名片呢,我就替音音收下了?!?/br> 端的是毫不客氣的姿態。 秦玦緊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那對銀色的婚戒過于顯眼,他眼眸發黯,握緊了拳,努力穩下心神。 要不是被程越霖使暗招絆住手腳,他這兩個月不可能被秦志澤逼得這么緊。接連往返于國外,勻不出一點的時間。 明白對方是故意這么說,可他到底還要維持風度。 “程總言重了?!鼻孬i壓下情緒,將名片遞給對方,繼而輕笑道,“回國前,我和芷音曾在慶功酒會上見過robert先生和他的夫人,我想對方應該還有印象?!?/br> 莫名其妙提了這么一句,不過是在提醒程越霖,他和阮芷音始終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阮芷音聽到秦玦的話,頓時有些無語。 她確實曾和robert先生打過照面,但那是因為她當時在td任職,需要代表公司出席。后來她和秦玦就公司的發展方向產生分歧,不想上升到爭吵,便退出了公司的決策。 她剛想說些什么反駁,身邊的男人卻率先開了口。 “是么?”程越霖微哂一聲,隨后低下眼瞼:“既然如此,音音,改天不如也幫我引薦引薦?” 秦玦:“……” —— 這場生了些波折的慈善宴會,終于在兩個多小時后結束。 回去的路上,阮芷音打量著男人的神情,幾次想要開口,卻都礙于司機的存在而作罷。 一路回到別墅。 程越霖摁了指紋鎖進門,還沒開打,她便抱住了男人的腰,柔聲安撫道:“阿霖,別生氣了?!?/br> 剛才他在秦玦跟前表演的人模狗樣,可只有阮芷音知道,那會兒程越霖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 飛來橫禍,繞是她脾氣不錯,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了秦玦幾句。 見程越霖只是眼眸沉靜看了她一眼,依舊默不作聲。 阮芷音試探著在他側臉親了下,然后笑著說了句:“犯不著吃醋,我只喜歡你?!?/br> 男人挑了挑眉:“哦?還有呢?” “還有什么?”阮芷音微愣看他。 程越霖伸出手,指了下側臉,理直氣壯道:“秦玦跑到我跟前來炫耀,你就這么哄人,覺得夠嗎?” 他這么一說,阮芷音突然就覺得有些理虧。 頓了頓,她又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印上男人微涼的薄唇。 剛要離開,對方卻桎梏住她的后腦,就著剛才的姿勢,順勢來了一個深吻。 腦袋逐漸昏沉。 親到最后,阮芷音整個人都被他架在了半人高的鞋柜上。 等她終于回籠了理智,瞥見男人饜足的神采,才覺出幾分不對。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裝作生氣,讓她理虧哄他。 程越霖笑了笑,在她額間輕敲一下:“阮嚶嚶,你這可是誣陷?!?/br> 說完,見她拖鞋掉在地上光著個腳,又直接抱著她坐上了沙發。 男人取過拖鞋給她換上。 發著呆沉默片晌,阮芷音這才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柳喬靜剛剛也來找了我,說你給平臺施壓,取消了她的節目主持,還影響了戲約?!?/br> 程越霖低眼看她,語氣不咸不淡:“怎么,難不成你要給她求情?” 阮芷音隨即搖頭。 她沒必要替人求情。 “這就對了?!背淘搅孛忌逸p楊,“阮嚶嚶,對于試圖破壞我們堅固夫妻關系的人呢,你也應該秉持零容忍的態度?!?/br> 說完,見她眉眼間似有疲憊,又淡淡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br> 阮芷音點了點頭,關了客廳的燈,和他一起走上二樓。 路過主臥時,程越霖摁下門鎖,打開了門。 人沒進去,卻突然瞥了她一眼,指指臥室里的床,輕飄飄地說了句:“主臥這張床,是不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