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這不拘小節的跋扈問話此時聽在舒刃的耳中,無異于炸雷。 還未待舒刃思慮好回答的話,嘴巴便被兩片微涼的唇瓣貼上,輕輕碾磨一下,又含住她的下唇,小心翼翼地吮吸。 舒刃下意識地雙手推到他的胸口,正要發力,卻被懷頌捏住兩只手腕,大力按在了他的胸前動彈不得。 來人的睫毛掃在她的眼尾,生澀又局促。 兩人露骨的舉動讓未經人事的秦茵羞紅了臉,捂著眼睛便跑下了芙蓉亭,臨走時還未拎起桌上的食盒。 星河燦爛,夜色闌珊。 月色里小侍衛眼下的疤痕更為殷紅,似乎憑空添了幾分妖媚。 懷頌微微松了幾分力,手掌仍舊握著舒刃的手腕,目光在他臉上游移。 “小侍衛,你真的很像是個姑娘……” 如果她有罪,請讓云國的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讓她整日面對一個傻子的霸凌卻無法還擊。 “屬下是宦官,自是沒有男子氣概?!?/br> 她發現每次說出這句話之后,懷頌任何的意亂情迷都會變得正常,甚至有些狂躁。 “你又說這話?!?/br> 果然不出舒刃所料,懷頌蹙起眉頭,負氣地松開了舒刃的肩膀,轉身朝向另一邊。 即便懷頌背對著她,舒刃也照舊抱拳行了禮,借著月色從屋頂上騰躍著離去。 聽到身后衣袂翻飛的聲音,懷頌未再回頭,只在指尖摩挲著舒刃手腕上殘留的溫度。 他現在,好像真的不太對勁了。 捂著撲通直跳的胸口蹲在膳堂院門口的樹下平復呼吸,舒刃半闔著眼睛靠在粗壯的榕樹干上。 瘋了,真是瘋了。 心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速度。 冰涼的指尖顫抖著按向脈搏,舒刃在心中計算著時間,她的心跳一分鐘左右竟然達到了一百一十下。 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舒侍衛,你在這里做什么?” 注意力未集中,竟然沒有發現武田走過來的腳步聲。 “舒侍衛,你的嘴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嗎,這樹下的蚊子確實多,惱人得很?!?/br> 直到他開口又說了句話,舒刃才猛然地發現他的到來,捂住嘴唇看向他,“啊,武田啊,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怕嚇到你,就將腳步放輕了些,”武田撓撓腦袋,發現還是嚇到了舒刃,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還是嚇了你一跳?!?/br> “沒事,沒有,鍋中的雞rou你可是撈出來了?” 舒刃不放心那點食材,急忙扶著樹干站起身來朝膳堂里走。 [亥時到,死亡時間倒計時:一個時辰。] cao。 這時候讓她怎么去見他? “……武田,我給你講一遍黃燜雞的做法,你可千萬別浪費了這食材?!?/br> 內心的悲戚化為讓武田吃飽的動力,舒刃大義凜然地揮手,示意武田抬筆記錄。 武田自是樂得不行,洋洋灑灑地在紙上畫了一頓飯。 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離開膳堂,舒刃不敢再耽誤時間,腳尖點起跳上房頂回了水木芳華。 還未落到地面,便看到青梔正挎著一個小竹籃站在她房門口猶豫。 另一邊,懷頌的屋子又暗著,往常的這個時辰,他是不會安歇的,定會在桌案前看書作畫。 他不在? 那她的命不就完犢子了? “青梔,”舒刃急急地奔到青梔身邊,扯扯她的衣角,“殿下呢?” “舒侍衛,你不在屋子里呀,”估摸著是被懷頌慣得久了,青梔沒個侍女的樣子,問話也不積極回答,“奴婢還以為你……” “我問你殿下在哪里?!?/br> 舒刃向來不想對青梔冷言相向,可此刻實屬無奈,分秒必爭。 “殿下他……方才回來之后心情很不好,說是到城外騎騎馬……” 被舒刃的語氣弄得有些緊張,看他眼下的那兩抹紅也無端有些畏懼起來,青梔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大半夜。 騎馬? 不怕有刺客他雙拳難敵章魚手? “殿下離開多久了?” “半柱香還不到,舒侍衛若是想追,還來得及……” “抱歉,多謝?!?/br> 舒刃不敢含糊,對青梔抱了下拳便匆匆離開流云閣,直奔向馬圈。 想來懷頌優哉游哉地也并未走得很急,舒刃大老遠瞧見他的時候,看他正倚著湖邊的欄桿自言自語,庸人自擾。 “聘禮多少才好?” “向來秦太師不會獅子大開口,他又不缺錢?!?/br> “不過茵茵嫁給我一回,總不能委屈了她?!?/br> “不行,那顆南海明珠還得找小侍衛要回來?!?/br> “如果茵茵要是不喜歡南海明珠怎么辦?” “那就去找長公主將這明珠換成那西域的紅寶石?” “秦太師應該會有陪嫁吧……” 舒刃放輕腳步,將氣息盡數斂收,藏在樹后,默默為自己的南海明珠捏了把汗。 “小侍衛?” 對懷頌這耳力,舒刃算是心悅誠服。 “殿下……” 從樹后走出來,舒刃紅著耳朵躬身抱拳。 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了,一見到懷頌,就想起那些旖旎之事,偏生還是最顯眼地耳朵發熱發紅。 “你怎知我在這里?” 似是忘了先前的事,懷頌背靠欄桿,拍拍身邊的柱子,示意舒刃也靠過來倚著。 “殿下在此所為何事?”舒刃順從地走到懷頌身邊,離了他有半丈的距離靠在欄桿上,“屬下問了青梔,她告訴屬下殿下在此?!?/br> 四周寂靜無聲,兩人都未再說話。 身邊的懷頌呼吸微微粗重,似乎是在生氣。 “殿下?” 有困難的苗頭就要積極解決,一旦這個祖宗認真起來的事情,那就不太好對付了。 “我很臭嗎?” ??? 這又是什么奇妙言論。 “回殿下,殿下很香?!?/br> “那你為何離我那么遠?” 懷頌側頭看她,雖是迷蒙夜色,眼中的光亮卻仍清晰可見。 當然是怕你管不住那張豬嘴。 不過既然被這樣挑明了,此時若是再不識抬舉地站在原地,她恐怕就要被自家主子先于系統將她處死了。 “聽青梔說,殿下心情不是很好?!?/br> 剛說完這話,舒刃便在心里給了自己一耳光。 傻逼,好端端的提這些做什么? “我覺得還是應該重新給茵茵采購些西域的新鮮玩意兒……” 懷頌摸摸下巴,沒再打舒刃手中那顆玩意的主意。 她的南海明珠總算是保住了。 “我要去城中看看那些珠寶胭脂鋪,”懷頌整理一下衣冠,作勢要走向馬圈的方向,“隨我出去一趟吧?!?/br> 想著她的任務,又想著但凡這祖宗出去一旦有了危險,不論生死,都是她的鍋。 能勸就勸勸吧。 “屬下遵命,敢問殿下想騎烏云踏雪還是照夜玉獅子,馬鞍要玄色的還是棕色的,烏云踏雪今日有些鬧肚子,但屬下也不建議殿下騎照夜玉獅子,緣由是它今日吃的草料有些枯黃干燥,如若在陪伴殿下的途中不慎出了虛恭,恐會影響殿下的心情……” “停,我還是騎盜驪?!?/br> “遵命,但是殿下,方才屬下已經先去了馬圈看過,盜驪也……” “回去睡覺?!?/br> “好嘞殿下~” “那你將南海明珠還給我?!?/br> 舒刃大驚失色:“殿下這邊請,屬下為您在盜驪的屁股后套上一個袋子,您仍可策馬奔騰!” 作者有話要說: 舒刃:這不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