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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貴財勞教的這一個月里,心里最恨的就是陳年年,他一直覺得那天晚上若不是陳年年大聲嚷嚷,他一定能像以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到許美麗家的雞蛋。 聽到陳天祿這么一說,他哪里還能忍。 脫下自己的鞋子就要揍人。 見陳貴財怒氣沖沖的湊了上來,陳年年連忙捂著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兩步。 “爹啊,我求求你先去洗個澡行不行,你這臭得跟掉進糞坑里似的,我們哪能受得了,我現在不僅想吐,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br> 說著,陳年年還十分夸張的做出了一個想吐的動作,然后陳貴財就看著她往茅坑的方向跑,老遠都能聽到她嘔吐的聲音。 雖然陳天祿很想看陳年年被揍,可陳貴財身上這味,他也受不了。 “對對對,爹你先去洗澡,反正陳年年也跑不了,你洗完澡再出來收拾她也不遲?!?/br> 一股無言的尷尬漫延在陳貴財的心頭,他一個月沒洗手沒洗腳,能不臭嗎,就剛才回來的時候,他都害怕看到這灣里的人。 天祿說得對,有什么事等他洗完澡再說也不遲。 等到院子里沒了聲音時,陳年年才停止了裝腔作勢,偷偷摸摸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陳安/邦的小兒子陳豐平站在墻邊聽了很久,等到陳安/邦和許美麗回來之后,他就繪聲繪色描述了剛才陳貴財家里的鬧劇。 許美麗冷冷地笑了笑:“這一家子就沒個好的,也不知道咱家是倒了什么霉,竟然和她們是鄰居?!?/br> 陳安/邦關注點倒是不一樣:“你看見陳貴財了嗎?他啥樣啊,我聽說勞教很苦,不認真干活還要被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陳豐平搖了搖頭:“我就站在院子里聽了聽,沒看見人?!?/br> “算了,算了,別人家的事我們少cao心,以后別和他們家來往就行?!?/br> “不來往也行,可陳貴財偷我的那幾個雞蛋必須得還我?!?/br> 前些時候,許美麗找孫慧芳要了幾次雞蛋,每次孫慧芳都說自己做不了主,得等陳貴財回來再說。 若這事放在別人身上,許美麗可能還會覺得那人是在找借口推脫,不過這話從孫慧芳嘴里說出來,她倒是相信這是實話。 就那女人膽小如鼠的樣子,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做主的。 想了想,她又說:“當家的,我跟你說,等會兒吃完飯你就和我一起去她們家把雞蛋要回來?!?/br> 陳安/邦不是很贊同:“這陳貴財才勞教回來,要不我們再等兩天吧?” 許美麗伸手扯著陳安/邦的耳朵怒罵道:“你說你怎么就這么笨呢,他陳貴財平時多厲害的一個人,要是等他緩過勁來,那雞蛋我們還能要回來嗎?趁他病,要他命,這話你沒聽說過嗎?” 許美麗說的話在理,這雞蛋今天去要是最合適的。 于是,在吃完午飯后,陳安/邦就陪著她踏進了陳貴財家的院子。 怕陳貴財耍賴不認賬,許美麗又讓陳豐平把陳富國給叫來了。 果然,原本還想抵賴的陳貴財在看見陳富國之后,就立馬變得老實了。 這陳富國一點兒也不講鄉親之間的情面,得罪誰也不能去得罪他,勞教的滋味陳貴財可不想再受一次。 許美麗好好算了算,根據她家母親的下蛋個數來看,這陳貴財一共偷了她們家五次,也就是偷了五個雞蛋。 她也沒有夸大事實,只讓孫慧芳還她五個。 這年頭喂個家禽很不容易,這雞蛋是要拿到供銷社去換錢的,孫慧芳她們平時一個都舍不得吃。 但這是陳貴財欠的債,再怎么舍不得都要還回去。 等人走后,陳天祿突然問道:“我說爹,你把偷的雞蛋都藏到哪去了,怎么連我媽都沒有見過?” “怎么,藏到哪里還要我給你報告不成?”陳貴財沒好氣地說道。 偏偏陳天祿是個不識趣的,明顯陳貴財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卻不死心的繼續追問:“我好奇一下不行嗎,這些雞蛋不會是你一個人吃了吧?” 見陳貴財沒有反駁,陳天祿氣呼呼地說道:“這么多雞蛋你都不分我一個,爹,你可真是太自私了?!?/br> 若不是場合不對,陳年年都要笑出聲。 陳天祿這樣的人居然好意思指責陳貴財自私,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自私的陳貴財老臉一紅,隨手抄起一根木棍就往陳天祿身上招呼。 “你個白眼狼,敢說老子自私,看老子不打死你?!?/br> 陳天祿手腳利索,見勢不對就趕緊跑,邊跑還邊嚷嚷:“本來就是,吃獨食,你就是自私?!?/br> 原本只是做做樣子的陳貴財這下是真的氣著了,追了陳天祿跑了好幾里地,有好幾次木棍都打在了陳天祿的身上。 陳年年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陳貴財剛回來,就鬧得家里雞犬不寧,她真是越來越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 陳天弘心里也不好受,愁眉苦臉的坐在一旁,嘆氣聲就沒有停過。 陳年年趁勢說道:“大哥,我們勸媽離婚吧?!?/br> 第22章 勸說 有那么一瞬間,陳天弘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聽了。 他腦袋里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響,隔了好久才喃喃的問道:“年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說,讓咱媽和爹離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