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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他人品如何,便是他三番五次的來尋大小姐來便讓葉晗月心生警惕。若當真只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也罷,可葉晗月見方才大小姐那依依不舍的模樣。著實無法想象這長久下去,大小姐怕是會對皇甫修日久生情。大小姐命中早已有良人,這皇甫修萬萬是不可摻合進來的。 再論方才她侍奉一旁,這皇甫修有意為難她,這令葉晗月很是無解,分明同這小王爺半點瓜葛也沒有,他為何有意針對自己?而且,方才那副無意掉出來被他發現的畫作不曾勾起舒清瓷的興趣,葉晗月見皇甫修恍恍惚惚的模樣,分明是上心了。這于她,絕非是件好事兒。 葉晗月心中忌諱著這些事兒,自是腳下生風,恨不得多同這皇甫修隔開一些距離來。 皇甫修見前頭的人像是趕著去投胎一般,知曉她有意避著自己,便一個縱身來到葉晗月跟前。葉晗月只顧著悶頭往前頭走,自是沒有注意到,竟直直的撞上一個溫暖的胸膛。 她渾身一怔,頷首看去,竟是皇甫修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孔。她慌忙后退一步,心中暗道真是見了鬼了,一個羊腸小道也勞煩著這小王爺興致高漲的施展輕功嗎? 雖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還是客客氣氣的,奴婢該死,不知小王爺突然起了興趣跑到跟前來,奴婢一時走神沖撞了小王爺,望小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次罷。 哦?可為何我不曾見你面上有半點慚愧悔過之意?皇甫修聽著葉晗月大說一通,卻發現她雙眸清明,絲毫沒有恐慌神色。 見被皇甫修當場拆穿,葉晗月只是置之一笑,王爺說得哪里的話?我不過一個奴婢,錯了就是錯了,多有不是,還望王爺見諒。說罷又轉身快步而去,皇甫修的雙眸晦明難辨,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方才在舒大小姐跟前不是還待我彬彬有禮的么?怎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這丫鬟著實是有趣。 葉晗月柳眉倒豎,這是說的什么話?什么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不過是礙于雙方身份懸殊再三。退讓罷了,畢竟對方是個小王爺的身份,她若真是惹惱了他,怕是自己這么個小丫鬟擔當不起的。 想到這里,葉晗月長嘆一聲,面上笑意卻是不減。她只盼望著趕緊將跟前這尊佛給送走便是,莫要在她跟前吵吵嚷嚷的了。人人都道這三王府的小王爺脾性古怪得很,向來寡言少語的,可為何葉晗月卻覺得這皇甫修在自己倒同個話嘮子似的?著實叫她扎心的很。 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小王爺莫要計較此事了,不然奴婢一介丫鬟亦是為難的。且這天色已然不早了,小王爺若是晚歸了怕也不好,奴婢還是盡快送小王爺出府吧。言罷便快步在前頭走著,可她卻發現這皇甫修半點沒有著急的意思,一路慢慢悠悠的,就差沒有席地而坐賞賞花哼哼小曲了。她心中惱怒,恨不得快步上前拎起這男子便走,可偏偏這小王爺像是存心的一般,悠哉悠哉的,面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慌張。 葉晗月恨不得就此飛到舒府正門去,可若是她就此快步而去,落下皇甫修一人,怕是他又會嚷嚷著自己這個丫鬟不合規矩,竟走著走著就沒了蹤影了。到時候,這一個怠慢小王爺的罪名給扣下來,她一個小丫鬟可擔當不起。舒老爺自然是對皇甫修敬重有加,若是知曉自己有意怠慢他,非得剝了自己一層皮不可。 葉晗月心有余悸,便順勢放慢腳步,可皇甫修似要同她作對一般,見她放慢了腳步,便故意將腳下的步子放的愈加緩慢了。還不忘說一句,小月姑娘,你這步子未免太急了些,我身子不好,慢慢來,莫要急。 葉晗月的嘴角抽了抽,身子不好?方才輕松一躍施展輕功的也不知道是誰呢。她連連附和著,是,奴婢走慢一些。 二人龜速前進,葉晗月心中惱怒卻又礙于對方的身份不得發泄,只得極力隱忍著。而皇甫修見她這似惱非惱的模樣,面上笑容更甚,他最喜看到這丫頭生悶氣的模樣,著實可人的緊呢。 方才那副美人畫作,你可否說說你的心得?皇甫修突然打破沉寂的空氣,葉晗月不情不愿的抬起頭,對上皇甫修幽深的雙眸,淡淡然道:奴婢方才便說過了,那畫作不過奴婢信手畫的,哪里有什么心得?小王爺真是抬舉奴婢了。 皇甫修眉宇微蹙,這左一句奴婢,右一句王爺的,聽得他心里著實有些不痛快,在我跟前,你不必以奴婢自稱。 葉晗月眼眸微頓,主仆之分奴婢心中自是有數的,小王爺莫要如此抬舉奴婢了。說罷又道:那畫作不過信手胡畫的,還請王爺將那畫作還給奴婢,免得玷污了王爺的雙眼才是。 這邊兩廂對峙著,另一邊,舒初柔亦是大發脾氣。她將掌心茶盞狠狠的扔在地上,只聽得啪一聲脆響,那茶盞便已然四分五裂的散至各處。 小蘭嚇得后退一步,有一塊飛濺的碎片劃傷了她的腳踝,她暗自隱忍著,便聽得舒初柔叫罵道:那個賤人!小王爺為何三番五次的過來尋她?果真是個有手段的賤女人!她狠狠的咒罵著,隨即瞪一眼身側的小蘭,他們現下在何處?我決不能任由他們如此下去,我必須得去看看去! 正文 第一卷 作者變炮灰女配 第二十章 故作巧遇來詆毀 小蘭見舒初柔這急不可耐之相,自然不敢多加懈怠,忙回答道:方才聽添茶水的若雪說小王爺要出府了,是讓小月去送的。 小月?又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舒初柔怒氣更甚,憤憤然踢開地上的瓷碗碎片,看來上次打的板子還不夠重,這丫頭竟又厚著臉皮出來撒野了!看我不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去!說罷就快步而去,小蘭自是忙不迭的跟上。 正出了院子,竟碰上過來看自己的二姨娘。舒初柔斂下怒色,帶著幾分委屈道:娘,小王爺這幾日都往舒清瓷那賤人那里跑,若是再這樣下去,女兒可怎么辦??! 舒初柔自皇甫修初次來到府上時,便已然對他芳心暗許。那次雖無緣同他說上幾句話,然舒初柔心中早已是將皇甫修認定為自己的心上人了。本想著來日方長,皇甫修同父親關系不錯,想必日后還會再過來的。到時候她便可伺機接近,獲得皇甫修對自己的側目。舒初柔自以為自己生得也算是傾國傾城,若是她再溫婉柔弱一些,想必皇甫修自然會漸漸對她上心。而后便兩情相悅,相守到老。豈不妙哉! 然不料舒清瓷卻給她當頭一棒。自那次舒清瓷畫龍點睛之筆名揚京城后,皇甫修便時常過來同她一道探討字畫一事。舒初柔看在眼里,早已是又急又氣,恨不得讓自己代替舒清瓷過去同皇甫修眉來眼去??伤湃A薄淺,若是執意厚著臉皮過去,怕是只會惹了笑話讓皇甫修對自己失望不已。她雖暴跳如雷,然為了以免在心上人跟前出糗,舒初柔只得咬碎了銀牙奮力隱忍著。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舒清瓷竟得寸進尺,有意勾引著皇甫修三番五次的來尋她,二人花前月下,暗送秋波,好不快活!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次兩次便罷,若是長久下去,二人難免會暗生情愫,到時候,當真是覆水難收,她便只有癡心錯付后悔不已的份兒!舒初柔自然是個不甘心的,故而方才聽得小蘭同自己說起二人在后花園里聊天說地,儼然一對登對璧人兒的模樣。即便舒初柔非親眼所見,她心中早已是按耐不住怒氣,恨不得此刻便至到二人跟前生生的將他們給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