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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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馳文摸摸鼻子,在后面撞了撞譚桐的胳膊:“我們這是在拍電視???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老謝家豪富到這種程度啊?!?/br> “我也不知道。我叔叔跟他爸做過生意,聽說也就是一般公司老總啊……” “這是他姥姥家呢,估計老謝他媽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吧?!?/br> “這種人為什么要窩在暨安當地頭蛇?老老實實住大別野不快樂嗎?”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富二代怎么想的,我至于還在這里苦逼讀書?” …… 他們在后面小聲地念八卦,紀棗原也被謝姥姥熱情地拉進了屋子里。 屋內的裝修也是中式風格,木質的地板偏唐風,餐廳很開闊,擺了一只長桌,上面琳瑯滿目地盛了很多盤菜,熱氣蒸騰,散發著讓人難耐的香味。 “期待”兩個字,已經寫在了所有人的眼睛里。 只除了紀棗原。 因為她看見了長桌那一頭坐著的一位陌生少年。 長相不差,打扮很潮,年紀看上去應該和謝夏諺差不多大小。 聽到他們的動靜,立刻從手機里抬起頭來,笑著揮了揮手:“喲,來啦?!?/br> 紀棗原立刻回過頭去看謝夏諺。 男生挑了挑眉:“謝元洲?” “是我,我回來了?!?/br> 對方維持著那副笑容,眼神稱不上是惡意,但也絕對不是友好。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好久不見啊小侄兒,怎么,這是又來我們家蹭飯了?” 第76章 宇宙級浪漫 紀棗原本來是很警惕的。 她覺得這個叫謝元洲的家伙,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的局里,渾身帶著一種來者不善的氣場,一定是在謀劃著什么惡毒的壞事。 說不準,就是想當著大家的面給謝夏諺難堪。 所以,整場晚宴,紀棗原根本沒有好好吃。 她戒備地提著一顆心,緊密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在對方發難的時候站出來保衛己方隊友。 ——然而沒想到,一整頓飯吃下來,氣氛竟然異常的和諧,完全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和尷尬場面。 謝姥姥不停地追問謝夏諺上學時候的事,仿佛要一口氣彌補完這這些年分離的記憶,魏馳文他們一唱一和的,也很熱鬧。 至于謝元洲,偶爾開個玩笑,不時關心幾句,以不明真相的旁觀者視角,真的就像是一個和侄子年紀相仿,關系還不錯的好舅舅。 但這種和常理不符的融洽,反而讓紀棗原感到不安。 她甚至還沒忍住偷偷給謝夏諺發了條短信:“沒事吧?他是不是在盤算著什么大陰謀?” 謝夏諺回復:“沒事的。他不敢?!?/br> 他不敢? 為什么不敢? 紀棗原不太明白。 從謝夏諺之前跟她講的那些故事里,她能總結出來的一個關于謝元洲的形象就是:脾氣暴躁,愛鬧騰又沒禮貌,心思極多但智商奇低的,一個又蠢又壞的二世祖。 有點像是慕煊p露s。 基本上和電視劇里那種低級男反派無異。 然而,從今天短暫的接觸來看,她發現這個人居然出乎意料的好交流。 會主動跟謝夏諺寒暄,友好地和謝夏諺的朋友們說笑,吃飯時幫謝姥姥夾菜,噓寒問暖,盛湯盛飯,活脫脫一個大孝子。 對家里養的狗也很好,狗狗過來扒謝夏諺的腿,謝夏諺根本不理它,是謝元洲又挑rou又剔骨頭地喂它,摸著它的大腦袋笑瞇瞇地同它玩耍。 如果不是足夠了解謝夏諺,紀棗原恐怕都要懷疑謝夏諺嘴里的那個謝元洲是不是他虛構編造的了。 ——不過這種疑惑,只持續到了晚飯結束。 因為很快,道別的時候,紀棗原就發現了這家伙的猥瑣真面目。 他們這頓盛宴,結束在夜晚九點來鐘,推開內屋的門,庭院里涼風習習,月影綽綽。 說是晚飯,其實當做夜宵都可以。 謝姥姥一直在盛情邀請他們留下來住,這邊房間很夠,住宿條件也比酒店好很多,網速流暢被褥高級,甚至可以享受全按摩式大浴缸。 但紀棗原他們最終還是婉拒了。 一來是酒店都訂好了,就一個晚上的時間,沒必要麻煩人家特地收拾七八個房間出來。 說不定人家只是假裝客氣呢,其實巴不得他們趕緊走,好單獨和外孫敘敘舊呢。 二來他們明天就要回去了,但行李還沒收拾,也想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買點特產什么的,在別人家住,總歸是有些不方便。 所以綜合考慮下來,大家還是選擇了回酒店。 ——當然,除了謝夏諺。 他都回到家了,肯定得留下來陪長輩,而且就算想跟他們一起回酒店,謝姥姥也不會放他走。 于是大家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紛紛跟謝姥姥道別。 這種高檔小區,出租車一般很難開進來。 謝姥姥一邊讓謝夏諺送送他的同學們,一邊著急忙慌地讓人把準備好的特產拿出來。 紀棗原就靠在庭院圍欄的木門邊上等待,順便有一搭沒一搭跟謝夏諺聊著天。 “你明天要直接去機場嗎?還是要先來酒店跟我們匯合?” “先匯合吧,行李還放著沒拿?!?/br> “哦,也是……不過你其實可以讓魏馳文他們幫你收拾好,然后直接拎去機場的,省的你轉來轉去的還麻煩?!?/br> “還好?!?/br> 謝夏諺靠著庭院里的秋千架,長腿懶散,“機場和酒店都在一個方向,順路?!?/br> “順路的話就好多了,不過我們明天早上可能要出去……” 話說到這里,女生忽然頓了一頓,蹙起眉頭。 謝大佬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停頓:“怎么了?” “……沒事?!?/br> 紀棗原站的這個位置,有些微妙。 前面是謝夏諺,左邊是夏剛潔,右邊原本是空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一個謝元洲。 她和謝夏諺說話的時候,謝元洲的手就越過來搭在圍欄上,近看并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但遠遠望著,就像是搭在她肩膀上一樣。 這種微妙的近距離,讓紀棗原本能地感覺不太舒服。 于是她往前走了兩步,后背和圍欄隔空,沒再繼續靠著。 結果,就在剛剛,謝元洲的手臂忽然收了回去——不是高高抬起然后回伸那種,而是豎直垂下來,從她后背和圍欄間的空隙里穿行而下。 實際上,這中間的空隙不小,哪怕是再胖的人,再厚的手,只要稍微注意一點,都不至于產生肢體接觸。 但謝元洲偏偏就碰到了。 不僅碰到了,他的手甚至還是順著她的背脊往下滑的,要不是紀棗原反應的快,估計很快就要落到她的臀部。 ……這絕不可能是不小心。 也不可能是不得已。 這就是一種故意的、油膩的、自以為是的挑逗。 讓人作嘔。 礙于人多,紀棗原什么話都沒說,也沒表現出什么,很自然地拉著謝夏諺的胳膊往旁邊走了兩步,理由是這邊的光線比較亮。 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除了那一瞬的停頓之外,連語氣都感覺不出什么異樣。 但紀棗原從來就不是吃暗虧的人。 有仇必報,是她的人生信條之一。 所以最后拎著特產離開前,路過謝元洲時,借著夜色的掩護,女生抬高腳,用吝了一下他的小腿。 “嘭”的悶悶一聲。 “我草——嘶?!?/br> 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臟話被謝元洲堪堪止住,他捂著小腿在草地上蹦跶兩下,一副突然遭受襲擊痛苦難耐的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沒看見你,天!我是不是踢到你了?” 紀棗原愧疚地手足無措,“你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br> “沒事就好?!?/br> 女生松了一口氣,“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都怪我粗心大意的,這邊太黑了,我剛剛一下沒看見這邊站著個人?!?/br> 謝元洲咬著牙:“沒關系,也是我沒注意?!?/br> “出什么事了這是?” 那邊,謝姥姥正好分完了特產,聽到這邊的動靜,循聲瞧過來,“誰摔了一跤是不是?” …… 有那么半分鐘的寂靜。 紀棗原不知道該怎么說,謝元洲覺得丟臉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