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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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棗原有些疑惑,這真是不小心被摔壞的嗎? 什么樣的摔法能摔成這樣哦。 “不過內存卡沒事?!?/br> 謝夏諺遞給她一張內存卡,“你回去看看,內容應該都齊全?!?/br> 幸好,因為要挑照片處理照片,所以提前把內存卡給取出來了。 不然里面大幾百張的東西,估計都要毀于一旦。 “……好?!?/br>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猶豫,男生又補充了一句:“你不用有心里負擔,我……不差這個錢?!?/br> 嗯。 雖然說得有些直白,但確實是這個道理沒有錯。 對于謝夏諺來說,賠一部數碼相機,跟賠一個本本子,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 更何況前者還不需要他自己出。 親戚可能是怕他真的把自家小孩給弄死,火急火燎就轉了一大筆錢過來,說是賠償他房間里損壞的那些東西。 紀棗原相機的錢……真的是小錢了。 紀棗原也不過遲疑了一會兒,就爽快地把卡接了過來。 她彎彎唇道:“那行,我先買,正好看中了佳能新出的一款機身嘞。到時候買完再跟你報銷,多退少補?!?/br> “好?!?/br> 解決完一樁大事,謝老板終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早餐報答了。 他把吸管扎進豆漿里,想到什么,又從書包里摸出一架相機,遞給她。 “這段時間你先用這個拍吧,等新相機到了再還給我?!?/br> “哦呦?!?/br> 女生笑瞇瞇地接過,“謝老板你很貼心嘛?!?/br> …… 紀棗原覺得謝夏諺很會買東西。 明明都是差不多價格檔位的相機,但謝夏諺買的就是比她買的好用。 她才用了不到兩天,就已經決定要買同款了。 后來她還就這件事情問過謝夏諺:“你是怎么挑相機的???明明我也做過很多功課啊,為什么我買的就又重又難用?” “我不挑?!?/br> 謝夏諺回答道,“我表姐,就是謝星瀚他媽,她喜歡攝影,收藏了很多相機,你手上這個也是她的,她在這方面是專家,你要是真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你問問她?!?/br> “……哦,哦,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br> 原來不是運氣好,而是夠土豪。 收藏相機這種事情,一聽就不是正常家庭,還是不要隨便去叨擾了。 不過紀棗原的相機也早就買好了,就是謝夏諺同款,連配備的鏡頭都是。 爸爸剛好在滬市出差,mama就叫他直接在那邊的店里買,算好了錢,卡第二天就還給了謝夏諺。 “雖然相機被摔壞了是蠻可惜的,但碰到一個善良的兇手也很幸運。哦,甚至連內存卡都沒有壞?!?/br> 紀棗原這樣跟mama說,“而且你看,我還換到了一個更好用的相機,這真是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br> 紀mama懶得理她。 倒是季圓音,在旁邊好奇地問:“表姐,你的相機是被謝夏諺學長給弄壞的嗎?” “……那什么,圓音啊,跟我說的時候,你叫謝夏諺就行,喊學長,總覺得有點別扭?!?/br> “哦,好的。表姐,你說相機是謝夏諺摔壞的嗎?我感覺他不像是那么冒失的人欸?!?/br> “可能是帶回家之后被家里什么人啊貓啊狗啊弄壞的也有可能,他沒說,我就也沒多問?!?/br> “啊,那不是太可憐了。一個相機還挺貴的呢,他要賠這么多錢?!?/br> 季圓音又補充道,“那個,我不是說表姐你不對的意思,我是想說,畢竟他一開始也是好心幫忙洗照片的,結果卻出了這種事?!?/br> “那也沒辦法啊,世事無常嘛。只能以后多請他吃幾頓早餐了,算安慰他?!?/br> “嗯嗯……對了表姐,這個相機,可以借我用一天嗎?我們年級明天合唱表演,到時候會穿禮服,我就想拍一下照片……” 紀棗原愣了一下:“這么不湊巧嗎,我跟謝夏諺說好了明天要還給他欸。因為明天就是一中最后一場籃球賽了,所以我跟他說比賽完就還給他的……唔,要不然我帶你去樓下借一下?教導主任的女兒正好回來了,她也有相機的?!?/br> “……那不用啦。我就是隨口一提?!?/br> 季圓音沖她溫和地笑了笑,“很麻煩的話就算了?!?/br> “抱歉啊,等爸爸把新相機帶回來了,我給你拍寫真?!?/br> …… 其實并沒有和謝夏諺說好。 也從來沒約定過要在什么時候還相機。 紀棗原只是……只是單純的不想把相機借給季圓音而已。 這種來自謝夏諺,經過她的手,她為使用負責人的物品,如果流到了不明變量的手里,她總覺得會很危險。 畢竟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團巨大的漩渦。 不,好幾團巨大的漩渦。好幾個渦眼。而且距離極近,卷起的風暴相互交匯,把周遭一切都搞得亂七八糟。 紀棗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知道其他漩渦究竟要往何處去。 他們的目的、動因、關系網、倚仗點,她通通不清楚。 這種情況下 “我決定不說話?!?/br> 紀棗原對未來的自己這么表達道: “我忽然有點明白了,宋曦西為什么會說我虛偽做作裝無辜——因為我非常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那個肇事者或挑釁的人?!?/br> “哪怕我真是那個肇事者和挑釁人,我也希望獲得輿論的偏愛和保護,而讓對方在無限次的尋釁和得不到回應的無力中,自我毀滅?!?/br> “我對匡正他人三觀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也不想陷入你來我往的紛爭。我喜歡等待對方犯罪,然后直接舉槍?!?/br> “大紀,你比我多活了多么多年,多經歷了那么長的人生,你覺得,這是一種惡嗎?” 如果是的話。 那她已經惡貫滿盈了。 而大紀棗原到最后也沒有回她這句話。 …… . 籃球比賽總共兩周時間,但一中在第一個星期就順利結束了比賽。 嗯,本來實力就一般般,主力隊員還在賽前發生了斗毆事件,能進決賽才有鬼了。 打完最后一場比賽那天,紀棗原是和謝夏諺一起回的教室。 倒不是故意湊一起的,而是正巧在路上碰到了。 男生還穿著球服,披了件校服外套,慢悠悠地走在她前面。 紀棗原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來,謝夏諺,我給你拍張寫真?!?/br> “你別發瘋了?!?/br> “你為什么這么抗拒拍照???是對自己外貌不自信嗎?哎呀謝夏諺同學,你很帥,非常帥,大氣一點,欣賞自己的英俊,好嗎?” 謝夏諺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就拍一張,就一張?!?/br> 紀攝影師愛才心切,不斷懇求,“你就站在那棵銀杏樹下,真的,那里的光影真的絕了,我保證會給你拍的超級無敵好看!” “我為什么要拍這種游客照?!?/br> “不是游客照,我發誓不是游客照,是寫真!就是很藝術很絕的那種寫真?!?/br> …… 因為相機是謝夏諺的,他對相機里的所有照片都擁有一票否決權。 所以最后,在紀棗原的百般勸說下,他終于被磨了下來。 “就拍一張?!?/br>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放心?!?/br> 雖然身為模特的謝夏諺很不情愿,但紀棗原拍的真的是很絕的那種藝術照。 只框進了他半個頭,午后陽光透過銀杏樹落在他臉上,越發襯的睫毛卷曲密長,額頭上躺了一張銀杏葉,銀杏葉下,眼神淡淡落在虛空處。 艸。 紀棗原看著成品,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 她說:“謝夏諺,我覺得你這張照片拿出去,都可以出道了?!?/br> 謝夏諺探過頭來看了一眼,沉默片刻,流露出幾分嫌棄。 “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覺得我拍的不好嗎?” “有點娘?!?/br> “哇你這什么眼光……” “紀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