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好奇一下學霸有沒有早戀對象,”陶枝大大方方地說,旁邊付惜靈還在睡覺,怕吵著她,她聲音放得比平時輕一些,“以及,有沒有在班級里面選妃的打算?!?/br> “沒有,不打算?!?/br> 江起淮一邊說著一邊扯過午休前沒做完的那疊卷子,翻開,然后一頓。 卷子里面夾著一個粉色的信封。 陶枝吹了聲口哨。 江起淮:“……” 她倒著轉過來坐,撐著腦袋故意拖長了聲,慢悠悠地說:“沒有——不打算——” 今天天有些陰,云層很厚,陽光一直到正午才從云端堪堪探出頭來,稀薄的一點兒見了亮。 陶枝有些敬佩地感嘆道:“這meimei什么時候塞的啊,我都沒發現,功力了得?!?/br> 江起淮聽著她不知道在那里佩服些什么,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把信封隨手放在一邊,繼續做卷子。 陶枝瞥他:“你怎么還做得下去題呢?” “我為什么做不下去?!苯鸹创怪?,筆下勾出一個字母。 陶枝沒說話,她腦袋擱在他的桌子邊兒上,看看他,又眼巴巴地看看他桌上的粉色小信封,看看他,又看看他桌上的粉色小信封。 視線就這么來來回回地掃了五分鐘。 江起淮筆尖停了停,終于抬起頭來:“昨天數學小測的五道題弄明白了?” 陶枝看著他眨巴了下眼,搖搖腦袋。 “練習冊寫完了?” 陶枝又搖搖腦袋。 “那你在這兒看著我能看明白?練習冊能自己寫完么?!?/br> “無情?!碧罩ε吭谧雷由现肛熕?。 “……” “冷酷?!?/br> “……” “毫無人性?!?/br> “人家小姑娘的心意,你連看都不看,”陶枝嘆了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這李淑妃哪哪兒都好,偏偏一雙眼睛是瞎了,看上你這種薄情寡義之人?!?/br> “……” 這小瘋子嘴里天天一套一套的給他編設定,江起淮也不知道李淑妃又是什么玩意兒。 他擱下筆,人往后一靠:“這么好奇么?!?/br> 陶枝:“什么?” “你的這個……”江起淮頓了頓,頭一次順著她的設定往下說,“李淑妃寫了什么,好奇你自己看?!?/br> “那怎么行?這是人家偷偷寫給你的,一片心意呢,你得自己看?!碧罩M臉嚴肅地教育他。 她也沒多想,一時口快繼續道:“再說本宮大權在握也是清心寡欲慣了,無心參與殿下的后宮之爭的?!?/br> 她話說完,忽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話好像哪里不對勁兒。 陶枝定住了。 兩人之間瞬間安靜,空氣里都充滿了尷尬。 江起淮眉梢一挑:“大權在握?” 陶枝張了張嘴,想解釋,又尷尬得腦子短路了似的,沒說出話來。 “不參與我的后宮之爭?” 陶枝擱在他桌面上的腦袋往下縮了縮,眼神躲閃開他的視線,耳尖紅了。 難得看她吃癟,江起淮覺得還怪有意思的。 他指尖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敲了敲,繼續凌遲她:“怎么著,想當皇后?” 第18章 咕嚕嚕 你上次??伎级嗌?。 我當你媽。 陶枝想把桌上的書都朝他那張嘚嘚瑟瑟的臉上丟過去。 她沒想到自己這張神擋殺神的嘴也能有碰壁的一天。 還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的。 她尷尬得想鉆到桌子底下去, 一時間感覺自己說什么都不對,說多了像狡辯,說少了是心虛。 干脆選擇閉嘴, 抿著唇瞪著眼前這個逼逼賴賴不嫌事兒大的討厭鬼, 打算用眼神殺死他。 小姑娘一雙黑眸眼型狹長微挑, 板起臉來的時候確實有那么幾分氣勢逼人, 只是紅紅的耳朵尖沒什么說服力。 她兇巴巴地瞪著他, 那眼神看起來是惱羞成怒到恨不得把他給碎尸萬段了, 江起淮也毫不在意, 身子略往后懶懶一仰, 疏離冷漠卸去幾分:“還想弒君?” 陶枝:“……” “你怎么還沒完沒了上了,”陶枝整個人連帶著氣場一齊塌下去,沒好氣地說, “我這不就是一時口誤,你不要抓著不放, 咱倆都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br> 江起淮點了點頭:“我怎么知道你,畢竟對我的信這么好奇?!?/br> 陶枝一噎:“我也瞎了嗎?” “不要這么詛咒自己?!苯鸹凑f。 “……” 陶枝一口氣噎著差點沒提上來。 午休結束的預備鈴響起, 走廊里傳來厲雙江和季繁說話的聲音,幾個男生抱著球吵吵嚷嚷地回了教室。 季繁一進門, 就看著陶枝人貼在江起淮桌邊, 伸著腦袋跟他說話。 陶枝抬頭看了他一眼,跨出椅子“唰”地轉過頭去:“我才不好奇,你自己留著慢慢欣賞吧?!?/br> 她動作幅度有點兒大, 坐下的時候還撞了一下椅子,江起淮的桌子被撞著又是往后斜著翹了一下,疊得高高的試卷和書往下滑了滑。 陶枝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憋著一口氣吹出來, 鼓了鼓腮幫子。 江起淮這個人,雖然性格非常垃圾,錙銖必較,小氣又討人厭,仗著自己學習好就肆無忌憚瘋狂裝逼。 但是長得確實還是有那么點兒看頭的。 陶枝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心里默默承認。 在加上成績好,永遠都是那么一副冷淡理智高高在上的樣子,很有那么幾分學霸男神的假象,會被小姑娘喜歡其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陶枝在cao場上都看到過好幾次他被別的班的女生主動搭訕。 但那只是她們沒有了解過他,只是被這個人極具欺騙性的皮囊所迷惑了。 而且高中生怎么能早戀? 學生就是要以學習為主! 陶枝鼓著嘴巴隨手從桌上拽了本書過來,裝模作樣地看,然后左邊的臉頰被人輕輕戳了一下。 “噗”的一聲輕響,陶枝嘴巴里憋著的氣兒全數吐了出去。 她轉過頭去。 付惜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睡眼朦朧地看著她,一根食指伸出來,懸在她臉頰邊:“你怎么不高興了?” 陶枝愣了愣,直起身:“我沒有不高興啊?!?/br> “哦,”付惜靈收回手,偷偷地打了個哈欠,“你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br> 陶枝:“我打架打輸了?!?/br> “……你什么時候又去打架了?!?/br> “就剛剛,”陶枝重新趴回桌子上,有些悶悶不樂地說,“是我技不如人,反應慢了半拍,讓對手鉆了空子有可乘之機嘲諷我?!?/br> 付惜靈一共也沒睡多久,算算這十幾分鐘的時間怎么想也都不夠陶枝去打一架,她左左右右地把她看了一遍,還是問道:“那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呀?” “有的,”陶枝說,“我心口疼?!?/br> 付惜靈大驚失色:“你心臟被傷到了嗎?” “是的,”陶枝捂了捂胸口,神色認真,“它被言語重傷了?!?/br> 付惜靈:“……” 付惜靈的表情也跟著認真了起來,她哄著她:“那你要不要跟老師請個假,去醫務室看看?!?/br> 陶枝倒是沒想到還能有這么一招。 去醫務室躺著總比在教室里干坐著蹭到下課好。 “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當然是要去的,”她從善如流道,“那你等我會兒幫我跟老師說一聲?!?/br> 她說著從桌肚里摸出手機,又揣了幾塊奶糖,起身蹦蹦噠噠地出了教室。 季繁剛把校服外套脫掉,額頭上貼著張紙巾擦汗,一抬頭看見陶枝沒了人影。 “喂?!彼峙牧伺母断ъ`。 付惜靈轉過頭來。 “枝枝哪兒去了?”季繁問。 “她去醫務室了,”付惜靈說,“她說她的心臟剛剛被言語重傷了,心口疼?!?/br> 剛剛用言語重傷了某人心臟的江起淮:“……” 這小土撥鼠還真是無論什么事兒都能見縫插針地用來作為逃課的借口。 - 心臟被傷了的陶枝在醫務室舒舒服服地睡了一節課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