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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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自然不能讓紅綢如此胡來,她語氣溫婉地勸著王晞:“我們從蜀中來京城走了快兩個月,等到大爺得了信,再把東西給我們送過來,大半年都過去了。說不定大小姐也準備回家了。與其讓大掌柜帶信給大爺,不如讓大掌柜幫著留意下,看能不能在京城買個跟大爺手里一樣的千里鏡?!?/br> 王晞覺得白果說的有道理,連聲稱贊她心細,改讓她去給王喜傳話。 白果笑瞇瞇地應“是”,出去的時候卻順手把紅綢也給拽了出去,揪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大小姐小孩兒心性,你也跟著起哄!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但凡府里傳出一點點大小姐的不是,我就扒了你的皮!” 來時大太太把她們幾個丫鬟都交給了白果管,要是她們不聽話,白果還真有權力處置她們。 紅綢縮著肩,不敢反抗,只敢小聲地求饒:“白果jiejie,我這不是看著大小姐這幾天不高興,想哄著她高興嗎?”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慫恿著大小姐去窺視別人舞劍??!還敢攀拉上大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白果道。 何況那舞劍的還是個年輕男子。 雖說紅綢是專司陪大小姐玩樂的人,可這樣也太胡鬧了。要是不給她個教訓,以后還不知道要闖出什么禍來。 想到這里,她重重地擰著紅綢的耳朵:“隔壁可是寶慶長公主的府??!那男子既然出現在寶慶長公主的內院,肯定不是等閑之人。你來京城前家里的管教嬤嬤難道沒有跟你說過?寶成長公主是當今皇上唯一的胞妹,嫁的又是五軍都督府前軍都督、鎮國公陳愚,就是永城侯爺遇到他,也要恭恭敬敬,禮讓三分的,你居然還敢讓大小姐去窺視他們家的后院!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我看,不好好收收你這性子,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了!” 紅綢吃疼,知道自己要是答得不好,恐怕不能過關,捂著耳朵辯道:“是大小姐說,我們就當來游山玩水的,看看京城什么樣子就回去了,我這才……”白果大吃一驚。 王家富甲一方,大老爺是王家的話事人,大小姐是大老爺唯一的女兒,蜀中的人都覺得大小姐就是那鑲百寶的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大小姐的主意。大太太被那些層出不窮的求親手段弄得眼花繚亂,疲憊不堪,這才想著京城中藏龍臥虎,權貴如牛毛,大小姐的出身在這里反而不顯,說不定能找到個好人家,索性托了侯府老太太幫忙,給大小姐牽個紅線。 大老爺卻不以為然,覺得憑王家難道還護不住個大小姐不成? 大太太大怒,提起五姑奶奶:“你們要是不幫她出那三千兩黃金,她怕是不能順順利利地和五姑老爺和離吧?” 大老爺還辯道:“那是我二叔父太小氣,給五姑奶奶的陪嫁太少!” 大太太氣得發抖:“要不是因為你這句話,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至于盯著我們家姑娘嗎?” 大老爺不敢再說,只得同意讓大小姐來京城。 白果以為她們會在永城侯府呆到小姐出閣。沒有想到的是,平時總幫著大太太懟大老爺的大小姐這一次卻是站在大老爺這邊的。 她覺得自己當務之急是要和大小姐好好說說這件事,盡快弄清楚大小姐是怎么想的才好。 白果心不在焉地放過了紅綢:“這次暫且信你,若是再犯,絕不輕饒!” 紅綢死里逃生,討好地給白果捏著肩。 白果哭笑不得,叮嚀她:“既然自己領了這個差事,就要把事辦好了,好生幫大小姐看著隔壁的動靜,別惹大小姐不悅?!?/br> 紅綢迭聲應諾。 白果放了她陪王晞去后院玩,自己去找王喜傳話。 只是她剛出了花園的垂花門,迎面卻碰到王嬤嬤和侯夫人身邊那個最得力的潘嬤嬤。 兩人都笑盈盈的,身后還跟著個捧著銅盆的小丫鬟。 那潘嬤嬤更是遠遠地就和她打著招呼:“這不是表小姐身邊的白果姑娘嗎?幾日不見,越發的漂亮了!” 白果心生困惑。 這位潘嬤嬤從前對她們可沒有這樣熱情。 她面上卻不顯,笑著和潘嬤嬤見了禮,一面和她寒暄“您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一面飛快地脧了王嬤嬤一眼。 王嬤嬤笑著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用擔心。 而潘嬤嬤已拉著白果的手說道:“這不正到了吃鰣魚的時節嗎?有人給送了兩條鰣魚,我們家夫人想著表小姐從蜀中來,肯定不太習慣這邊的吃食,特意讓我拿過來給表小姐加道菜,看表小姐想怎么吃,讓我盯著廚房給做了送過來?!?/br> 這是來給她們家大小姐賠不是嗎? 侯府灶上的婆子得了打賞還高高在上,給她們大小姐送來的飯菜依舊不上心,她們干脆讓京城分店的大掌柜幫著買了兩個擅長做川菜的婆子進府服侍。 侯夫人這是聽到了風聲,覺得不好意思了? 白果心里琢磨著,嘴上卻客客氣氣地道:“讓侯夫人費心了。等會您見著侯夫人,還要替我們大小姐道個謝才是。侯夫人對我們家小姐諸多照顧,我們家小姐都放在心上呢,只是這兩天要陪著太夫人,沒空專程去給侯夫人道謝,還請侯夫人不要責怪!” 侯府的幾位當家夫人對她們家大小姐還是挺不錯的,特別是太夫人和遠在金陵的大姑奶奶,一個當成自己親孫女似的處處關心照顧,還帶著去了廟里道觀求神拜佛,保佑大小姐平安順遂,一個千里迢迢還送了很多的東西過來。只是侯府的下人里卻總有逢高踩低,沒有眼色的人。 不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也是鐘鼎之家的通病,不算什么太要緊的事。 白果和潘嬤嬤又應酬了幾句,這才各自散了。 * 晴雪園后院滿樹的梨花,如初雪壓枝,白茫茫一片。 王晞穿了件豆青色織十樣錦暗紋的窄袖小襖,和紅綢在梨樹下踢毽子。 金色的晨光從樹影間漏下,映在她紅撲撲的臉上,比那春日還要明媚幾分。 跟著王嬤嬤拂花穿枝而來的潘嬤嬤看著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王晞的時候,王晞穿著一襲華麗的蜀繡裙衫,披著件玄色貂毛披肩,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從她面前走過。 金燦燦的瓔珞中間墜了顆紅寶石,鵝蛋大小,沉甸甸卻又珠光璀璨,讓人挪不開眼睛。 潘嬤嬤甚至沒能看清楚她的面容。 沒有想到卸下了華服的王晞這么漂亮,像朵嬌花似的。 這么一細瞧,和他們府上的大姑奶奶還真有四、五分相似??! 潘嬤嬤笑著,忙上前和她行禮。 王晞扭身一個反踢,將毽子踢到紅綢身邊,自己卻在梨樹下站定,朝旁邊捧著熱水和帕子的小丫鬟伸了伸手,沖著潘嬤嬤微笑著點了點頭。 旁邊的小丫鬟低眉順眼雙手捧了熱帕子給王晞。 王晞接過帕子,擦了手,這才問潘嬤嬤:“您怎么過來了?找我可有什么要緊事?” 這氣派,不像個小姐倒像個少爺。 潘嬤嬤心中莫名微繃,神色間已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鄭重,笑瞇瞇地將來意重新說了一遍。 王晞倒沒有多想。 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她,一力降十會。 只有等級相同的時候才需要動腦子。 不同的等級,只看誰的力氣大就可以了。 而潘嬤嬤和她,顯然不在一個等級上。 潘嬤嬤字面上怎么說的,她就怎么聽。 她把帕子丟給身邊的小丫鬟,招了捧銅盆的小丫鬟過去。 養在銅盆里的兩條鰣魚都不過半尺長,魚鱗鮮亮光澤,十分精神。 王晞伸出嫩白手指在水里攪了攪。 兩條魚搖頭擺尾,差點跳出銅盆。 王晞抿了嘴笑,接過小丫鬟的熱帕子再次擦了擦手,然后笑著讓潘嬤嬤替她向侯夫人道謝,又道:“盯著做了送過來倒不必。我屋里灶上的婆子做菜還可以,讓她們忙活好了?!?/br> 這是嫌棄他們府里灶上婆子手藝呢?還是覺得受了怠慢呢? 潘嬤嬤臉上火辣辣的,解釋了半天:“全是我的疏忽,侯夫人這才剛知道,已經去和太夫人商量著怎么辦了?!?/br> 那灶上的婆子原是太夫人的陪房,不然也不敢如此地大膽。 第三章 位置 王晞淡然地點了點頭。 不適合就換人。 不過,這是永城侯府的事,與她無關。 她管不著。 她只管自己的事。 所以她給自己找了兩個擅長川菜的婆子。 但侯夫人的善意她收到了,她讓管著屋里衣服首飾的大丫鬟白芷去拿了對金鑲玉的鐲子給侯夫人做了回禮,另有一對銀錁子則是打賞給潘嬤嬤的。 潘嬤嬤完成了任務,又得了賞,謝了又謝,高高興興地由王嬤嬤送出了門。 王晞就讓小丫鬟把兩條鰣魚養在了她屋前葡萄架下的大缸里。 專司她院里花草魚蟲的小丫鬟沒養過鰣魚,怕那兩條鰣魚把原本養在大缸里的金魚給禍害了,叫了其他的小丫鬟幫忙,先將缸里的金魚給撈了出來換缸養著,把兩條鰣魚給放了進去。 王晞換了件茜紅色凈面杭綢窄袖小襖,拿了根青竹哄兩條魚玩。 兩條鰣魚兇得很,啄著竹枝上的葉片不放。 王晞想起竹林里舞劍的那個男子來。 不知道那人是寶慶長公主府的什么人?瞧那位置,那院落應該是在長公主府的西路。 但也不一定。 來時她爹和她大哥都曾仔細打聽過永城侯府的事。 永城侯府所在府左街原本住著三戶人家。西邊的永城侯府,東邊的鎮國公府,中間是先帝時的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劉子庸的府第。永康二十七年,劉子庸卷入科舉舞弊案被抄家后,劉府就荒蕪下來。直到當今圣上登基,寶慶長公主由圣上做主,再醮給鎮國公陳愚做了續弦,重新給寶慶長公主開府,由宗人府出面,從劉子庸后人手中買下了劉府,改成了長公主府,府左街才由三家變成了兩家。 她爹還想辦法弄來了幾家的房屋樣式。 當然,不可能那么準確,但大致的位置是知道的。 主要是怕她一頭霧水的去了永城侯府,被人欺負。 看到那些縮小的景觀,她覺得挺好玩的,還讓她爹把自家的宅子也做個樣式,這樣以后她的兩個侄兒就不會迷路了。 她爹被她氣得直瞪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點著她的額頭道:“怎么有你這么傻的姑娘,把自家的宅子也做個樣式,要是落在別人的手里,豈不是想在我們家偷什么東西就偷什么東西?要是那些小偷看著你這么貴重,把你給偷走了怎么辦?你就不是我們家的姑娘了?你不害怕嗎?” 她哈哈大笑。 她爹還當她是三歲的小孩子。 她當然知道那些宅院樣式的重要性,要不然那些輿圖也不會那么地珍貴了。 只不過是太想知道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宅子到底有多大而已。 這么多年了,她就硬是沒有弄清楚,為什么她站在她們家的正院,她爹的觀山居就成了東邊,她站在后花園的聽濤軒,觀山居就成了在南邊。 她還記得她當時皺著鼻嘟著嘴反駁她爹:“那你還敢派人去永城侯府和長公府、鎮國公府踩點???這樣多危險??!我們家被人知道了,最多不過是偷點東西去,他們這樣的人家被人知道了,會有刺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