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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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廳里,馮大夫由馮高扶著,差點就老淚縱橫,對王晞道:“我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朝云會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從前那些人如何地吹捧他,如今就如何的唾棄他。這可是我做夢都在想的事??!” 王晞忙過去扶了馮大夫另一只胳膊,嘴里說著“有什么事您先坐下來”,眼睛卻朝馮高望去,無聲地問他“出了什么事”。 馮高也有點激動,沒有和王晞打眉眼官司,把馮大夫扶著在太師椅上坐下后就道:“小師妹在寺里住著還不知道。陳大人不知道怎么說動了真武廟的逍遙子,如今外面都在傳,大覺寺的朝云偷了逍遙子的香譜,做出了各種佛香和安神香,如今要大覺寺給真武廟一個交待呢?而且還公布了香方。有些人照著做,還就真做出了朝云做出來的安神香。如今這件事由僧道司鬧到了皇上那里去了,京城里的人都盯著宮里,看宮里怎么說了。 “大覺寺的人據說非常的惱火朝云,但朝云是大覺寺的和尚,從前又打著大覺寺的旗號行事,事到如今,他們就是再惱火朝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幫朝云打這場官司?!?/br> 王晞聽著,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她想到陳珞曾經問她朝云怎么辦?想到他曾經連夜趕往真武廟,想到天天不見蹤影的劉眾。 王晞隱隱覺得,這件事應該是陳珞做的。 但大覺寺是皇家寺廟,真武廟是道觀,自古僧道不相和,他這樣挑起的不是兩寺的爭端,還有兩教的爭端,事情最后會不會變得不可收拾? 他又是怎么說服真武廟攪和進去的呢? 王晞有很多的話要對陳珞說。 馮大夫人卻低聲問:“你這幾天可曾見到陳大人?” 王晞心中一跳,強忍著維系著神色不變地道:“沒有。您找陳大人做什么?” 有些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無關信任不信任,而是每個人都有信任的人,看破不說破才是真道理。 馮大夫感慨:“他曾經去過我的鋪子,說你想讓朝云在京城身敗名裂地被拎回蜀中公開審判,問我覺得怎樣。我當時想公開審判應該不需要陳大人出手,我拼從前的人情也能做到??稍诰┏抢锷頂∶?,大覺寺就第一個不答應。沒想到??!” 沒想到陳珞把這人情算到她身上了。 王晞眼睛睜得大大的。 馮大夫很有感觸,并沒有太留意王晞,壓低了聲音繼續嘆道:“我想了想,這件事只有陳大人能做的到。我去找朝云的事有心人都知道,我這不是怕連累陳大人,所以來你這里探探口風嗎? “他這恩情,我這輩子只怕是報答不了了。希望阿高能記得,有機會能報答陳大人一二?!?/br> 馮高忙朝著馮大夫做揖,鄭重地道:“師傅放心,我記在心里了?!?/br> 馮大夫滿意地頷首,熱淚盈眶地自顧自地說著話:“我這么多年來寢食難安,想著自己年事已高,若是碧落黃泉之下見了師傅和你師娘和師兄,我有什么臉面開口說話。如今好了,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不管以后朝云是流放還是斬立決,我都沒有什么遺憾了……” 兩人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王晞有點走神。 這一次大覺寺會放棄朝云嗎?如果真武廟贏了,皇家第一寺院的名頭又會落在誰家呢?陳珞這個始作俑者會不會被人發現?如果被發現了,又會是怎樣一個下場呢? 因為皇上的喜好,釋、道兩家都很厲害,他得罪了這些方外之人,日子會很艱難的。 如果只能一方贏,她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呢? 王晞的腦子亂糟糟的,猛地覺得永城侯府來給她們送請帖的那嬤嬤說得也有道理,她們這樣住在云居寺的確有些不方便,京城雖熱,她屋里有冰,也不是熱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她還是早點回京的好。 至少不會錯過這些京中的大事件。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花宴 王晞和常珂提前了幾天回京城。 阿黎則被劉眾接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小孩子兩眼淚汪汪的抱著香葉不愿意撒手,就算劉眾承諾給他養只貓,他也直搖頭,說別的貓都不是香葉,把王晞心軟得差點把香葉送給了阿黎。 不過,王晞答應以后若是香葉有了弟妹,就送一只給阿黎,這才把阿黎哄得不哭了,一步三回頭提著王晞送他的點心離開了云居寺。 常珂感嘆:“要是有機會能讓他來家里做客就好了?!?/br> 王晞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她們倒有可能去白石橋探望阿黎。 兩人回府之后,先去梳洗一番,然后去給太夫人問安。 許久不見,太夫人見到她們還是挺高興的,不僅問了她們在云居寺的起居,去江川伯府做客準備的怎樣了,還留了她們用晚膳。 但沒有提及宮里辦賞花宴的事。 這是沒有打算讓她們兩人參加? 王晞和常珂心如明鏡,裝著不知道有這件事的,陪著太夫人說了一會兒話,王晞回了柳蔭園歇了,常珂則去了侯夫人那里——她還沒有給兩位伯母和母親問安。 侯夫人在和管事的嬤嬤說話,簡單的問了常珂幾句就端了茶。 二太太正在見綢布莊的人,見常珂來了,忙換了個地方和常珂寒暄。 常珂心中冷笑,猜著二太太正要給常妍準備進宮的衣飾。 她隨意應付了二太太幾句,就去了杏園。 三太太倒是一直等著女兒,見到常珂先是拉著她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面色紅潤氣色比在家里的時候還好,這才放下心來,笑盈盈地悄聲問她:“你祖母有沒有和你說起宮中花宴的事?” 常珂知道母親一直以來期盼著什么,她從前還覺得母親情有可原,現在卻覺得到了讓父母清醒的時候了。 “沒有!”她冷靜地道,“不僅祖母沒有跟我說什么,就是大伯母和二伯母,也矢口未提?!?/br> 她還把自己去二房的情景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母親,道:“就是三jiejie,也沒有給我送個信。還是王家表妹和祖母屋里的人好,給我們去送江川伯家的請帖的時候提了一句?!?/br> 三太太驚愕地望著常珂,半晌,突然淚如雨下,不甘地低聲道:“你難道還會搶了常妍的風頭不成?!不就是和襄陽侯府的四公子成不了了嗎?全家人就要捧著她不成?有什么好東西都要讓她先選不成?她們怎么能這么對你!二太太向著自己的女兒,不愿意你出面也就罷了,畢竟她這么多年來誰也不讓??珊罘蛉艘膊怀雒鎺湍阏f句話……枉我這么多年來都對她畢恭畢敬的,關鍵時候幫不上,我們家還憑什么要捧著他們家?” 正是這個道理。 常珂長長地舒了口氣。 如果父母因此而有所清醒,那她和弟弟這么多年的忍耐倒也值得了。 她忍不住慫恿母親:“小弟乖順聽話,讀書也聰明。我的婚事還好說,總歸是嫁出去的姑娘??尚〉艿呐e業卻不能耽擱了。還是老話說的好,靠山山倒,靠水水干。我們還是得早做打算才是?!?/br> 三太太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才從女兒的屋里出去。 常珂卻心情很好地上了床,舒舒服服地睡了個覺,起來后看著時間不早了,吩咐丫鬟把在云居寺買的些素點心送去了潘小姐那里,這才去了柳蔭園,約了王晞,一起去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雖說是留了兩人晚膳,可也叫了施珠和常妍。 施珠還和往常一樣,冷冷淡淡的,見兩人過來了,漠然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倒是常妍,看著清減了很多,眉宇間帶著幾分輕愁,就是笑,也帶著幾分勉強。 她關心地問著她們在云居寺的生活起居。 常珂有心和常妍打擂臺,只撿那有意思的,好玩的講給常妍聽。 常妍聽著不免有些不自在,好在是施嬤嬤很快進來問能不能擺飯了,大家笑嘻嘻地扶著太夫人去了用飯的廳堂,也就把這件事給揭了過去。 但永城侯府的氣氛還是因為這件事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大家都在猜測太夫人為何不帶王晞去參加宮里的花宴,覺得王晞再受寵也比不上施珠,施珠到底是太夫人娘家人,關鍵時候,太夫人還是向著娘家人的。 至于常珂,她向來不被看重,大家都圍著常妍轉也就是人之常情了。 談論常珂的甚至沒有王晞的多。 王晞向來懶得理會永城侯府的那些流言蜚語,這次也當不知道。這么熱的天,她除了去給太夫人問安,就在柳蔭園里和香葉玩,或者去春蔭園串個門,看潘小姐畫畫繡花,和常珂聊天閑話,日子過得悠閑又愜意。 等到了江川伯家花宴的日子,她和常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起出了門。 江川伯府也在小時雍坊,和永城侯府差不多大小,卻只住了江川伯一家四口,院子修理的非常致雅不說,陳設也很大氣,后花園除了四季不敗的花木,還有暖房船塢馬場,賞花劃船騎馬都可以。走進去如同走進了山間別院。 王晞挽著陸玲的胳膊驚呼:“這么漂亮的地方,你還眼熱我那里的一個小秋千,你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了!” 偏生陸玲還嘟了嘴道:“我總覺得家里冷冷清清,沒什么好玩的?!?/br> 別人家是住不下,他們家是一個人住幾個院子。 常珂羨慕極了。 陸玲就領了她們去看她新架的秋千,還問王晞:“宮里的賞花宴你去嗎?要不要我幫你說一聲?” 永城侯府可以不帶她,但若是宮里人點了名讓她去,永城侯府就不能不帶上她了。 王晞倒有點想去,她還從來沒有進過宮,可又怕惹出什么事端來。 她問陸玲:“都有些什么人去?” “今天來參加我們家花宴的人應該都會去?!标懥嵴f著,又說了幾個上次在長公主府被淑妃娘娘叫進去的女眷。 王晞苦惱道:“有沒有辦法讓我只是去看看熱鬧?” 陸玲哈哈大笑,道:“除非你扮成我的丫鬟,那倒有可能?!?/br> 王晞當然不愿意啊,她皺著眉猶豫了半天。 吳二小姐和薄六小姐一塊兒過來了,陸玲拉了她們去迎接兩人,暫時把這件事擱了下來。 江川伯府的花宴說的是觀花,實際上就是大家借著這個機會玩鬧一番。有幾個熟面孔,上次在清平侯府的時候王晞曾經見過,再見面,時日又隔得短,大家倒也不陌生,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坐到了一起。 不過,她們都在說去參加宮中花宴的事,其中有一位小姐還提議:“你們去的時候都準備穿什么顏色的衣裳?戴什么樣式的首飾?不如大家說一說,免得進了宮才發現大家穿戴都一樣,像雙胞胎姊妹似的,只能靠拼臉了——我雖對我的臉也有信心,可我還是怕遇到像薄六這樣的,太吃虧了?!?/br> 她態度十分豪爽,大家聽了不僅沒有反感,還覺得她這個人很有意思,哈哈大笑的同時,都紛紛說起自己準備了哪些衣飾。 只有王晞和常珂保持著沉默,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陸玲給她們倆解圍:“她們還沒有想好穿什么衣飾呢!” 吳二小姐聽著神色突然一黯,清聲道:“我還是平時的打扮,反正和你們一樣的可能性很小,就算一樣了,遇到薄六這樣的,我也沒什么優勢,不如老老實實地呆在角落里,聽你們說話好了?!?/br> 之前還高高興興地和那些小姐說著衣飾的薄六聞言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笑道:“你們也不要豎了我做靶子,你們要是有心,不如打聽施小姐都準備穿戴些什么,宮中的宴請,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輸過風頭的?!?/br> 幾位小姐俱是一靜,隨后又嘰嘰喳喳地開始說起施珠的衣飾首飾起來,再也沒有人提及宮中的花宴。 可見這些小姐們個個都是聰明人。 到時候誰打扮的最出眾,誰就是那最有心的人。 王晞喝了口茶,尋思著要不要跟陳珞說一聲。 但女孩子聚在一起,不可能不說話。 她們很快議論起真武廟和大覺寺的官司來。聽這些小姐們的語氣,一半傾向真武廟,一半傾向大覺寺。傾向真武廟的覺得真武廟這些年來韜光養晦,不怎么參與到京城的僧道之爭中去,這次要不是那朝云做得太過份了,真武廟也不會跳出來。傾向大覺寺的覺得真武廟就是眼紅大覺寺這些年香火鼎盛,好不容易抓了個朝云,就拿著雞毛當令箭,要潑大覺寺一身污水。 王晞當然不愿意朝云就這樣被人庇護,她道:“朝云拿了真武廟的香譜是真的,大覺寺收留了朝云也是真的。你們為何總是說真武廟和大覺寺如何,怎么不說那朝云呢?如果沒有他,又怎么會有后面的這些事呢?我覺得最大的問題是朝云。大覺寺也有責任。他們收留僧人也太簡單了,都不問問是什么人的嗎?” 就算有人本來站大覺寺的,也覺得王晞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