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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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見清:“……” 陸見清眼神飄忽,她打了個哈哈:“發都發下去了,不做多浪費啊……” 方鳴:“! 他真傻,真的,求小陸老師有什么用,他單知道陛下是個冷漠無情的加作業狂魔,卻忘了小陸老師跟他們陛下壓根就是站在同一頭的! 不過好在還有最后一點安慰,方鳴拍著胸口慶幸道:“還好這次發下來的作業不像之前的五三那樣,連個參考答案都沒有,大伙兒同學幾個湊一湊錢,應該還能在網上買到相同的練習……”到時候就有答案抄了。 陸見清:“……我聽到了?!?/br> 方鳴:“……” 他顫抖著手,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當然,抄答案是不可能抄的,沒投胎前都是不可能抄的,但小陸老師畢竟是大家的小陸老師,在她的爭取下,一眾鬼學生們的寒假作業終于從一整座大山的分量削去了……一個小山頭。 雖然沒能完全取消,但也足夠令飽受摧殘的鬼們歡欣鼓舞!據說甚至有個鬼學生專門寫了一封長長的感謝信,準備等開學后念給她聽。 陸見清:……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并沒有太想聽的樣子。 年初這幾天過去,來道觀上香的信眾也逐漸少了下去,又恢復成往常冷清的樣子。 這天,陸見清正在房間里準備下學期要用的教案,陸老道卻敲了敲門進來:“見清啊,為師今日有事要與諸位道友出門,你就好好在觀里待著,不用準備我的飯了?!?/br> 陸老道這回接到的差事,是要同其他幾位道長一塊兒,去給附近村子里一位孫姓老大爺敲五七祭日。 人死后每隔七天都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如此循環七七四十九天后,喪儀才算正式結束,其中的“五七”算是最要緊的一天,有傳說在這一天里,死者會在望鄉臺回望在世的家人們,有的甚至會回到陽間與親屬道別,死者生前的親友家人需得到家祭祀,同時也要請道士先生們來家里敲敲打打一番,做個道場,以此安撫亡靈。 只是現在這些儀式講究的人也少了,大多數年輕人根本不信這個,也只有老一輩的還在繼續堅持,諸如孫大爺的五七祭,他們家原本是不打算大辦的,這才連道士都沒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又急急忙忙請起了人來。 正月間要敲道場辦法事的人家多,還有些大道觀,自個兒也有法會要辦,沒有提前預約過,這會兒哪里騰得出人手去孫家,求來求去的,好不容易高價請來了幾位道長,再加上他們清泉觀里的陸老道,才湊齊了敲一回道場所需的人數。 那邊事情托得急,陸老道穿上一身行頭就急匆匆跟著他幾位道友出了門,道場一旦開始,就得持續上一整天的功夫,敲敲打打到半夜才能停下。陸見清想著今天觀里只有她一個在,便沒有另外做些大菜,而是隨便給自己弄了碗炸醬面吃。 面條下鍋煮熟后撈出放在碗里,再淋上一大勺炒好的rou醬,rou醬是用豬rou末做的,她還往里面另加了小塊的豆腐干,濃厚鮮香的豆瓣醬和甜面醬一并摻進去,小火慢慢把油脂全熬了出來,色澤鮮亮誘人,切好的黃瓜絲和花生米碼在另一側,提起筷子拌一拌,清爽的黃瓜不僅看著顏色好看,更能融合了rou醬濃郁的口感,叫人再吃多少口都不會覺得膩。 陸見清吃完飯,正要把剩下的醬拿個小罐子裝起來留著下次直接用,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聽,是陸老道的電話。 “徒兒,你將為師的法尺送來孫家一趟?!标懤系赖拇笊らT從聽筒里傳過來,“你看我這個記性,是越來越不行了?!?/br> “行,我知道了?!标懸娗宕┥贤馓?,又問清了孫家的地址,就從陸老道的抽屜里找出他所說的法尺,動身前往孫家。 陸老道的法尺是漆紅桃木的,上面還刻有一些相關的符篆,陸見清把東西送過去時,沒多久就找到了孫家的位置,畢竟這片村子里也就孫家那么一戶人家在辦道場么,好找得很。 孫家門前有塊空地,這會兒正好拿來給道長們敲道場用,陸見清過去一看,只見陸老道正和另外幾個道長一起圍著張八仙桌抑揚頓挫地唱著些什么,時不時指揮著幾個戴著白花站在一旁抹淚的死者親屬站到案前焚香祭拜。 她本想放下東西給陸老道發個信息就走,誰知才走出兩步,便聽孫家幾個鄰居湊在一塊碎碎念:“唉,人活著的時候沒能好好盡孝,死都死了,再擺這些排場有什么用啊?!?/br> “可不是,不過誰曉得他們擺這一出是為什么,前幾天老孫家人都沒個動靜的,臨了突然鬧這么大一出排面,要我說,沒準是孫大爺半夜里回來找他們,把他們嚇怕了,這才有的今天呢!” “要說孫大爺也是可憐,辛辛苦苦一輩子,兒孫就沒一個成器的,換了是我,我也不甘心……” “誒,對了,他們家這回不還找了村口那個姓錢的神婆嘛,就等著道士先生們敲過了道場,再讓神婆請孫大爺上身,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br> “說來那個神婆好像還有點門道,上次咱們嘮嗑那會兒不是說,她自個兒跟請她那些人怎么說的來著,說她上輩子在陰間那會兒,是地府那個、那個誰的親戚?” 聽到這里,陸見清也來了興趣,她不禁豎起耳朵,悄悄靠近了那幾位聊天的阿婆。 地府有親戚,是黑白無常還是哪個陰差,該不會好巧不巧,是她哪個認識的鬼吧…… 說話的阿婆想了會兒,一臉肯定地道:“這個我記得!錢神婆上回說,她是地府里頭酆都大帝的親孫女投的胎!” 周圍的鄰居“哇”的驚嘆一聲,酆都大帝啊,雖然不知道在地府究竟算個什么官,聽起來也沒有閻羅王之類的來的耳熟,但帶了大帝兩個字的,還是一聽就很了不起! 陸見清:“……” 陸見清:“???” 她怎么不知道,他們陛下還有那么一門大孫女?! 涉及領導的清白,陸見清暫時也不打算走了,她懷著復雜的心情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打趣地給戚晏發了條信息:【……聽說你在陽間還有個姓錢的大孫女?】收到這條信息的戚晏:“! 戚晏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撥了個電話過去:“是誰這么大膽,竟敢污蔑我的清白?!?/br>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單身鬼,向來潔身自好,哪來的什么孫女不孫女的! 膽敢在陸見清面前如此構陷他,此人用心何其歹毒,簡直罪不容赦??! 戚晏咬牙切齒地道:“你現在在哪兒,把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br> 陸見清:“……”沖他這個語氣,她有理由相信,對方其實是要馬上過來抓人下地獄的。 其實錢神婆的心思實在很好猜,陸見清琢磨著她這么說無非是想借著戚晏的名號給自個兒身上鍍一層金,哪能想到有朝一日,這種話還真能傳到被她拿來充門面的另一位當事人……不是,當事鬼身上…… 戚晏執意要來,陸見清勸不住他,只好收起手機,轉身朝孫家走去。 前邊的道場剛好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陸老道喝了幾口水,抬頭一看自家徒兒站在那兒,稍愣了一下,“見清,你怎么還沒走?” “哦,”陸見清隨口找了個理由,“晚上山路太滑了,我怕你一個人不安全,就想等你一起?!?/br> “害,我還以為呢,”陸老道不在意地擺擺手,“你別看我年紀大了,身子骨硬朗著呢,哪能走個山路都能摔了?!?/br> 話是這么說,但徒弟關心他,他還是很高興的,又假裝不在意地提高音量,大聲跟其他幾位道長炫耀了一番自家乖徒兒有多貼心。 頂著相同冷漠臉盯著陸老道的道長們:“……” 真的不能聯合起來套個麻袋把這老頭打一頓嗎? 幾人說話間,孫家人已經集體向那位姓錢的神婆拱去,走在最前面那個孫大爺的兒子孫建軍緊張地在神婆面前坐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神婆,你看能不能請我爸出來,和我們說幾句話?” 錢神婆看模樣也有個六七十歲了,她頂著一頭半百的頭發,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眾人,沒說行或不行,身子卻劇烈地抽動起來,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在念些什么東西,看得陸見清都懷疑這老太太下一秒會不會口吐白沫朝地上厥過去。 神婆原地搖頭晃腦地抽動了半天,忽然全身一定,再開口時已經換了個腔調:“建軍啊——” 孫建軍眼睛一亮,趕忙握住了這神婆顫巍巍伸出的手:“爸,是我,我是建軍!” 錢神婆緊緊握住他的手,張嘴就是一連串囑托兒孫的話,孫建軍含淚應了,場面一度十分和諧。 ——當然,如果不是后面有個陽間一般活人們看不見的鬼老頭在那兒氣得跳腳的話。 這老頭年紀一大把,就沖那張和遺像上一模一樣的臉,一看就知是真·孫大爺的陰魂無疑了,就是這老頭的脾氣…… 隔壁的神婆還在那兒撐著一把滄桑的嗓子一言一語和和氣氣地叮囑兒孫們要好好注意身體保重自己,孫大爺卻在一旁橫眉豎眼,眼珠子瞪得老大,盯著家里這個蠢兒子破口大罵:“你個兔崽子,對誰叫爸爸呢!連你親爹都認不出來,白養你那么大了,早知道你是那么個蠢東西,老子還不如一生下來就把你扔進臭水溝里!” 他機關木倉似的罵了一大串還不解氣,抬腿脫下鞋子氣得咣咣就要往孫建軍腦袋上砸。 孫建軍茫然地抽了抽鼻子:“奇怪,哪來那么大一股怪味兒?” 說著又扭頭問后面的親戚:“是不是家里廚房弄了臭豆腐,不小心給炸過了?” 親戚回以他同樣的茫然眼神:“……沒有啊,不過好像是有股味兒來著?!?/br>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能看到孫大爺的目擊證人,陸見清:“……” 作者有話要說: 戚晏氣急敗壞臉:我清清白白一個鬼,是誰如此用心險惡,竟敢往我身上潑這樣的污水! 請神婆上身這一步是我們家這邊祭祀的習俗,不過小聲說,我覺得可信度不是很高來著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還能嗑9瓶;曇花一現5瓶;紅豆紅3瓶;余小魚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8章 暴躁老鬼 暴躁老鬼抄起鞋子憤憤砸了孫建軍好幾十下也沒能解氣,最后打累了才悻悻把鞋穿上,還不忘啐上這個至今沒能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還在那兒忍著撲鼻惡臭和錢神婆上演父子情深的蠢兒子一口。 孫建軍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思來想去也沒摸清楚這股縈繞鼻尖的臭味是從哪兒來的,不過眼下這個當口,身邊還有那么多村民們看著,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做孝子狀聽面前據說是他親爹上身的神婆訓話。 孫大爺見他那么不開竅,登時更來氣了,看模樣恨不得從棺材里爬出來狠揍這兒子一頓。 “就是那個人,敢說她是我孫女?”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輕飄飄地落下,陸見清回頭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見那么大一只鬼帝站在她身后,目光陰冷地盯著前面坐在孫家人堆里裝神弄鬼的錢神婆。 陸見清:“……”涉及到自己的清白問題,他們校長先生果然來得特別迅速。 見戚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陸見清正打算開口安撫兩句,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戚晏無比嫌棄地道:“我若是有個孫女,憑我跟……的相貌,怎么可能長成她這副樣子,此人面相猥瑣,一看就是虧心事做多了,以后要挨個下十八層地獄的相!” 他說到一半,中途看了陸見清一眼,音量也突然放低下來,陸見清尚未聽清他中間說了句什么,就聽他一臉肯定地批判起了錢神婆的相貌。 陸見清:“……”憑良心講,這個神婆雖然說話離譜了些,但長得也沒有你說的那么面目可憎啊。 她只好艱難地道:“你有所不知,像神婆這種行業,編一個聽上去比較厲害的身份偶爾也是有的,我之前還聽過有算命先生說他上輩子跟玉皇大帝沾親帶故的呢……” 戚晏哼了一聲:“玉帝老兒立身不正,就算真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跟我怎么能比?!?/br> 他可是一向潔身自好的! 陸見清:“……” 戚晏說著話,將目光移到了不遠處那只上躥下跳企圖再抽他兒子一頓的老頭鬼身上,他眉梢一揚,動了動手指,那鬼便騰空而去,啪嗒一下地摔到了他們跟前。 孫大爺哎喲喲地閉著眼躺在地上,嘴里扯著嗓子叫道:“誰呀,誰那么欺負一個老鬼呀,我一把老骨頭了,可不經摔喲……” 陸見清:“……大爺,要碰瓷也得看看你面前的對象是誰吧?!?/br> 再說就您老剛才威風赫赫提鞋揍兒子那樣,一看就不是那種摔一摔就能出事的鬼好么? 孫大爺聞言,把眼皮撐開一條縫,顫巍巍地仰頭朝上看去。 戚晏正雙手抱臂,涼颼颼地注視著他。 孫大爺:“……” 孫大爺一激靈,趕緊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道:“陛下,我、我錯了……” 陸見清道:“大爺,你這都五七了,陰間已死的鬼不宜與陽間家人有太多牽扯,雖然你兒子是那什么了點,但你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差不多也該回去了?!?/br> 孫大爺卻不大甘心,他余怒未消地回頭瞪了眼他兒子,氣憤地對陸見清道:“我也想回去,但看那兔崽子這樣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實在不甘心就這么走了……” 孫大爺老年脾氣拗,越看底下這個年紀明明不小,卻還死不成器的混小子不順眼,父子倆湊在一起,吵吵鬧鬧那都是輕的,一言不合摔門子也是常有的事,兒子嫌他話多啰嗦,再加上平時工作忙,也越發懶得過來看他,除了逢年過節走個面子情外,父子倆少有能碰頭的機會,就連孫大爺的死訊,還是住在隔壁的鄰居給送東西發現沒人開門后覺著不對,才打電話通知的孫建軍。 本來么,人死百事休,孫大爺已經跟了來接他的鬼差去了地府報道,他在地府碰上好些個生前比他先一步去了的老伙計,大家都還沒到投胎的時候,正好能住在一塊兒湊個熱鬧,地府呆了幾天,小日子過得比在陽間還舒坦。 誰成想頭七這天他起了心思,想看看自己的葬禮辦得怎么樣了,卻看到他兒子居然在他靈前打瞌睡,可把老爺子氣得夠嗆,當即捋起袖子給了這臭小子兩下。 孫大爺的兒子孫建軍雖然看不到鬼魂存在,但瞌睡打到一半,突然被一陣冰涼的觸感驚醒這事兒還是能感覺到的,他一個哆嗦,錯愕地睜開眼,往四周掃了一圈,卻發現靈堂里的人該燒紙的燒紙,該哭靈的哭靈,壓根沒人從他身邊經過;再抬頭一看,香案上老父親的黑白照片眼珠圓瞪,竟活像是在惡狠狠地注視著他。 經此一遭,孫建軍是給嚇得夠嗆,頭七過后是越想越怕,人只要一疑心,什么事都會往他心中猜的那個方向想,孫建軍這些天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爸回來找他了,一晃眼人都瘦了不少,原本不打算再花錢給孫大爺辦五七的,一想還是不行,趕緊找道士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起來,還連帶著找了個神婆,就為了能讓自個兒安一安心,也想讓鄰居們看看他并不是個不孝子。 孫大爺怒氣沖沖地道:“那個姓錢的老太婆算什么神婆,見天兒裝模作樣的,連我就在她身邊站著她都看不見,就這還敢扯什么她是陛下您孫女投的胎,我呸,打量著蒙誰呢!” “那天她跟家里人聊天,我都聽見了,她壓根連陛下您是誰都摸不清楚,無非就是想著,反正都是要碰,干脆就碰個大的,方便她出去招搖撞騙!” 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