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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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一開始用法術cao控著切出來的菜的確比戚晏本鬼切的要優秀多了,放在一起簡直兩極分化分明。 不過鑒于身邊某位英俊的鬼先生是多年來第一次下廚,該夸還是要夸一夸的。 陸見清把燙過一遍熱水的土豆片丟進鍋里炸至金黃,肥瘦相間的五花rou切得薄薄的煸出油脂,一塊兒炒的時候,似乎連作為素食的土豆也沾染上了五花rou那股誘人的rou香,她做菜速度很快,大勺翻飛間,一盤干鍋土豆片已經出鍋。 陸見清往上撒了把碎蔥花和白芝麻,又抽出一雙干凈的筷子,夾起片噴香的土豆在燈光下晃了晃,扭頭笑著對戚晏道:“用你切的土豆做的,要不要先來嘗一口?” 她本意是想叫戚晏把筷子接過去夾著吃,然而對方卻無比自然地彎下腰,傾身朝她湊了過來 然后精準地張口,叼走了她筷子上的那一片。 陸見清:“……” 沒記錯的話,你的手好像沒出什么問題吧。 戚晏抬眼無辜地看了她一眼,三兩口將嘴里的土豆片咽下去,隨即朝她揚起一個淡淡的笑臉:“味道很好?!?/br> “……” 廚房位置不大,再加上過年這段時間放進來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空出來的地方就更往里縮小了一圈,平時陸見清獨自站在里頭還好,但當廚房里又多出個人時,里頭的空間便更顯得擁擠了些,以至于她很容易就會不小心碰到站在身邊的另一個人。 陸見清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他們觀里的廚房,的確是有些太小了。 她輕咳一聲,將裝干鍋土豆的碗往戚晏手里一塞:“那什么,這兒太擠了,人多不方便,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幫我把做好的菜先拿出去吧?!?/br> 她態度堅決,戚晏只好遺憾地走出了廚房。 雖然是年夜飯,但他們畢竟人不多,做得菜再多也多不到哪去,陸見清炒了幾樣時蔬,又做了陸老道一向喜歡的干菜扣rou和醬肘子,等她把這幾個菜弄完,鍋里的竹筍排骨湯也煨得差不多了。 竹筍是山下的鄰居老爺爺自家種的,吃起來清脆可口,排骨也早已燉得軟爛,撇去油花后,湯頭更是醇厚鮮香,滋潤無比。 她端著最后一鍋湯出去時,戚晏和陸老道正相顧無言地坐在沙發上,戚晏坐姿筆挺,陸老道則是低著個頭對著山下住戶們送的春聯研究著些什么,只有前面電視里的春晚還在熱熱鬧鬧地演著小品,總算讓氣氛變得不那么死寂。 陸見清:……怪不得大家都說,春晚就是年夜飯里最好的背景音。 滿桌的菜熱氣騰騰,陸見清把湯放在餐桌中央空出來的位置上,側頭對陸陵源道:“今天過年,允許你喝一點酒了?!?/br> “真的?”陸老道聞言大喜,自家徒兒年紀越大,管他管得就越嚴,但凡她在觀里,哪怕他把酒藏得再好再深,也照樣能被她翻出來,一滴都不肯給他喝,任憑他怎么說都不管用。 陸陵源一時喜上眉梢,樂顛顛地站起來就去陸見清指的地兒找酒,陸見清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春聯走到門口,貼完了一張,又比劃著另一張究竟該貼到哪個位置比較整齊。 “再往上一點?!逼蓐滩恢螘r也從屋里走了出來,他站在陸見清身后,上前一步就著她的手把春聯朝上移了移。 春聯是過年前去超市買年貨時店員們送的,上面的字說不上有多好,可紅彤彤的往梁上一掛,就是給整個屋子都平添了幾分喜氣。 屋里的陸老道已經順利把酒找了出來,他興高采烈地打開瓶蓋,樂呵呵地就要把酒往碗里倒:“唉喲我的好酒,下次再見你還不知得是什么時候了,今晚我可得好好喝上幾杯!” 陸見清眉毛一揚,抬腿氣勢洶洶地向屋里走去:“不行,最多只能一杯,不許多喝!” 戚晏站在屋外,定定地看著面前這兩幅對仗工整的春聯。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過年了,一個人呆得太久,過不過年對他來說,似乎變成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和往常的每一天,都沒有什么不同。 但現在…… 他側耳聽著屋里傳來熱鬧的聲音,陸見清不容拒絕地將剩下的酒奪過來,任陸老道怎么討好都不為所動,陸老道拿這個徒兒沒辦法,只好委屈巴巴地落座,捧著酒碗小心地抿上一口,生怕一個沒忍住就把它喝完了。 再然后,是年輕的姑娘從屋里探出頭來,笑著沖他招手:“快進來,可以開飯啦?!?/br> 戚晏勾了勾唇角,大跨步走了進去。 他好像忽然有點意識到,為什么陽間的活人們,都那么喜歡過年了。 有陸見清在,年夜飯時的氛圍總算不像只有戚晏和陸老道兩個人時那么奇怪。 陸老道年紀大了,吃飽喝足就窩在沙發上犯困,他不肯回去睡覺,非要固執地守在電視機前等跨年,陸見清拿他沒辦法,只好給他蓋了張毛毯,回頭對戚晏道:“走吧,我送你出去?!?/br> 她手里還拎著一個小袋子,里面裝著的是她打包好的八寶飯。 八寶飯是她自己做的,香噴噴的糯米黏黏地擠在一起,細豆沙和紅棗均勻地鋪在飯里,每一勺都是香甜軟糯,她晚上蒸了兩份,這份沒動過的剛好能讓戚晏帶回去,明早起來放進微波爐隨便蒸一蒸就能吃。 會來他們道觀的信眾本來就少,這個時間就更沒人了,陸見清仰頭看看漆黑的天空,忍不住感嘆道:“前幾年過年那會兒,大家都會放煙花,雖然是在晚上,但整個天都是亮堂堂的,可惜這兩年都看不到了?!?/br> 禁燃禁放煙花爆竹的條例一下,仿佛過年時都少了那么幾分年味。 戚晏聞言,微微側過頭看她:“你想看?” 陸見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向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有一點吧?!?/br>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而已,且不說自從禁令下達后,市區的商店已經禁止販賣煙花爆竹,就算能找到賣的,估計煙花一點燃,城管小哥們就會聞訊而來,分分鐘給你開出一張罰款單子。 陸見清也就是隨口說說,不想戚晏卻握住了她伸出的手:“這里不能看,那就去個能看的地方?!?/br> ……能看的地方? 陸見清茫然地看著他,就見戚晏伸手往前一拂,眼前的場景瞬間起了變化,道觀和山林飛快地在她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之前來過的,地府。 陽間大部分單位都早已在年前放了假,這會兒人們都聚在家里和家人們開開心心吃著團圓飯,而地府卻沒這樣的規矩,對于陰魂們來說,所謂的過年,也就是多個能收收祭品的日子,哪有陰間法定節假日的清明節對他們來得重要。 更何況生老病死的事可不會因為過年而推遲,即使是新年,鬼差們依然要忙于接受新喪的陰魂,大街小巷上的鬼來來往往,居然比陽間的街道還要熱鬧。 范無咎正站在街上跟手底下的幾個鬼差說話,回頭一見戚晏和陸見清,連忙樂顛顛地跑過來:“陛下,小陸,你們怎么來了?” 說著又聳了聳鼻子,敏銳地聞到了戚晏手中提的八寶飯的香味,范無咎頓時虎軀一震,目光中含著盈盈淚光,又是驚訝又是感動地向戚晏看去:“陛下,想不到您竟然還帶了吃的來看我,我、我真是……” 他在陰陽兩界來回地跑,陽間呆得久了,自然也會看到一些相關的報道,其中不乏有暖心領導在大年夜送慰問品給堅守崗位的員工的,只是看歸看,他卻從沒指望過這樣的好事竟然有一天還能發生在他身上,實在令他大為感動,當下就要去接戚晏手中的袋子。 戚晏皺了皺眉頭,將袋子換了只手拎著,冷眼一睨這個白日做夢的下屬,語氣嫌棄地道:“你在說什么瘋話?!?/br> 范無咎:“……” 原、原來不是給他的啊。 范無咎心碎地揉了把臉,踉踉蹌蹌選擇了告退。 陸見清嘆道:“想不到老范那么想吃八寶飯,下次等上班了弄一份給他好了?!?/br> 戚晏嗯了一聲,不忘告訴她:“買超市的成品讓他自己去熱就好?!辈挥锰氐亟o他準備。 陸見清:“……” 幸好范無咎現在不在這里,不然一準得更心碎了。 戚晏笑著對她道:“陽間有不能燃放煙花的規矩,地府可沒有?!?/br> 他說著抬手,朝地府灰暗的天空打了個響指。 一時間,沿路的燈光盡數暗了下來,不知是從哪個地方開始,一簇簇煙火直直地竄上天空,在半空中炸開,鋪就滿天絢麗的花火,像是無數亮眼的星辰點綴在空中,代替路燈點亮了整片夜幕。 陸見清仰著頭,萬千煙花倒映在她眼中,戚晏深深地凝視著她的側顏,他喉結動了動,終于按捺不住地開口:“我——” “叮鈴鈴……” “等一下,”陸見清忙翻出手機,點開通話鍵,即使沒有開擴音,鬼學生們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從聽筒里跑出來,“老師,新年好呀!” “祝小陸老師新年快樂!” 戚晏:“……” 這群鬼就非得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不可嗎?! 陸見清跟他們說了幾句,終于掛斷了電話,她放下手機,抬眼看向戚晏,發現對方似乎有些郁悶的樣子,“你剛才要跟我說什么?” “……沒什么,”戚晏恨恨道,“來年給他們多加點作業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戚晏:我恨! 鬼學生們:???我們做錯了什么,我們只是想和小陸老師拜個年!【無辜】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還能嗑10瓶;紫陌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4章 有人上香 新年第一天,按照慣例是家家戶戶趕早去道觀或寺廟上香的日子。 那些大的道觀這些天往往是最繁忙的,接待往來上香的信眾們不說,有的還要舉辦新年祈福法會,一來二去又得費上不少功夫。 但他們清泉觀是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幸福的煩惱就是了。 一來他們這清泉觀是在郊區半山上,來來往往多有不便,二來陸老道本身就沒什么名氣,要說市里的幾個大觀,說出去多少總有人聽過,清泉觀這三個字一報出去,迎接他們的恐怕只有信眾們一臉的茫然;因此,每回新年來上香的,多半也只有山下住著為了圖方便不想繞遠路的一些居民。 陸老道在這一方面無甚大志,就算沒有信眾上門,他也能自得其樂,反而還偷摸著為了沒信眾登門他就能正大光明睡個回籠覺而高興。 不過今年,陸老道的懶覺是注定睡不成了。 宋釗遠一早就打來電話,說是要帶著一家老小過來上香。自從那天請大小兩位陸大師到家看過后,不僅他家老太太的病日漸好轉,他工作上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處處碰壁,就連他那個不成器就愛到處野的兒子,居然也學會靜下心來坐在書桌前看書了! ——雖然看的不是什么正經教材,而是諸如風水玄學入門之類的東西……但管他的呢!能看的進去書就是好事,再說萬一這小子真有幾分天分,下回家里再有個什么事,他豈不是也能幫著看看! 大師幫了他家那么大的忙,這香一定得來上,不僅得上,還得大大地捐上一筆香火錢。 陸老道:“……” 陸老道看看電話機旁一個勁對他點頭的寶貝徒兒,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說上句:“成,那你們想來就來吧?!?/br> 年初一,宋家人為表誠意,果然早早地就來了觀里進香。 陸老道昨晚非要等著春晚的難忘今宵唱完才肯去睡覺,今天又去了個大早,難免有些困倦,臉上多多少少也帶出些不對來。宋釗遠見了,上完香往功德箱里塞上厚厚一疊香火錢,又把陸見清拉到一旁,露出擔憂的神色:“我看大師他臉色不好,該不會……” 陸見清心里咯噔一下,心說不是被看出陸老道昨晚熬夜追春晚的事了吧。 只聽宋釗遠繼續憂心忡忡地道:“該不會大師因為替其他人家斬除邪祟時,不慎受了傷,亦或是cao勞過度了?” 陸見清:“……” 這位宋先生真可謂是個替老陸找理由的小天才。 找出來的借口居然比她原先想的還貼切! 既然宋釗遠都這么說了,陸見清當然不會反駁他,她面色一肅,有些無奈地對宋釗遠道:“沒辦法,我師傅他一向好心腸,我幾次勸他要好好休息,他卻跟我說,為了保護信眾們的安危,他個人生死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不遠處的陸老道吸了吸鼻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宋釗遠聽得大為感動,不愧是他當初一眼就認定的真大師啊,這種思想境界,又豈是那些早忘了修行的初衷,一心只惦記著賺錢的假和尚道士可以比擬的。 當即又熱淚盈眶地掃碼捐了一大筆香火錢。 陸見清謙遜地推辭:“使不得,宋先生給的實在太多了?!?/br> “不多不多?!彼吾撨h擺了擺手,又神神秘秘地把她往邊上一拉,“那個,要是陸大師休息好了年后有時間,能不能拜托二位,再去我家瞧瞧?” 陸見清疑惑道:“難道是宋先生家里又出了什么問題?” 不能啊,就沖那女鬼的膽子,已經惹出過一回事,她應當不敢在宋家作祟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