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周京澤只一通電話就把事情處理得穩穩當當,經他們這么一鬧,大家也沒有逛下去的心思,北山比較偏僻,只有固定的幾趟大巴,時間沒到,也不能發車。 周京澤又不知道哪搞來一輛車,把人都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因為胡茜西心情不太好,許隨只好坐在后排陪著胡茜西聊天,聊了沒多久,大小姐就倒在她肩頭睡著了。 刺骨的寒風從窗戶口灌進來,胡茜西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許隨按下車窗按鈕,窗戶徐徐升起,她又出聲喊師傅把溫度調高點。 周京澤長手長腳地束在副駕駛上,手肘撐在車窗邊,司機剛想動手,他傾身把溫度調高了一點,司機笑了一下:“謝謝啊?!?/br> “小事?!?/br> 許隨坐在后排看著副駕駛上的周京澤,他重新坐正了身子,頭發好像長了點,短而硬的黑發有點戳脖頸,指關節撐著額頭,漫不經心地在刷著手機,走馬觀花地劃拉著消息。 忽地,許隨的手機發出“叮咚”一聲,她登進微信一看,被拉進一個群,名字叫北山滑雪小分隊,這名字……看起來像是大劉取的。 果然,下一秒,大劉艾特全體成員:【帥哥美女們,把這次旅途的美照分享出來啊?!?/br> 群消息立刻以99+的方式出現,周京澤的一個簡短的“沒”字出現在消息群里顯得裝逼又欠打。 許隨手指按著屏幕,隨意地看著他們分享的照片,忽地,點開一張照片手指按住不動了,眼底情緒怔然。 是有人順手拍了一張吊橋的照片,正中央掛著無數個情人鎖。 有點可惜,要是能和他一起掛就好了。 這要想著,屏幕消息欄顯示zjz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許隨點開手機。 zjz:【不開心?】 許隨下意識地看向前面的周京澤,可是他低著頭,背像一把弓微抵在后座上。難道他剛才通過后視鏡看見了她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兩人共處一個空間,周京澤為什么還要給她發消息,許隨還是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垂下眼睫回復道:【沒有?!?/br> 發過去后,那邊再無回復。五分鐘后,微信發來消息提醒的聲音,zjz 給你發了一張圖片。 她登進微信,點開圖片,接著微睜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各式各樣的情人鎖中,有一把紅色的古銅鎖,牢牢地扣在那里,上面還刻著字,兩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zjz和 xs 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許隨感覺脖子有些熱,回道:【你什么回去掛的?】 zjz回:【在給大家找車的時候?!?/br> 叮咚,他又回了一條消息,許隨點開一看,zjz發道:【鑰匙我扔了,這樣就解不開了?!?/br> 這樣就解不開了,他在哄她,許隨盯著這行字不由得彎起唇角。 很開心,開心到連空氣都是甜的。 第40章 告白 一直沒回信息 兩天一夜的北山滑雪場的游玩正式結束,許隨累得頭昏腦脹,當晚回去睡了個沉沉的覺,破天荒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許隨一起床,感覺兩條腿還是隱隱作痛,她下床剛洗漱完,就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梁爽。梁爽拎著一個牛皮紙袋,一路哼著歌進門,看起來心情愉悅。 “豁,我這點卡得正好,”粱爽把紙袋放桌上,開始一件件往里拿出食物來,“隨隨,快來吃?!?/br> 許隨看過去,粱爽正在粗暴地撕塑封盒,桌子上的食物擺得滿當當的,有咖喱牛腩飯,金黃的菠蘿包,還有飄香的羅松湯。 這些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 許隨眼神疑惑:“我記得我沒叫你幫我帶飯呀?!?/br> “是周京澤讓我買的,”粱爽拆了筷子給她,聲音爽朗,朝她比了一個數,“他給了我這么厚的小費,我踏馬立刻飛奔出校門去買了,嘿嘿?!?/br> “大神好疼你哦,隨隨?!绷凰f道。 許隨隨手用皮筋扎起身后的頭發,接過筷子,坐下來的時候臉有些熱。梁爽給她送完飯后,接到一個電話又跑了出去。 寢室里只剩許隨一個人,她用勺子盛了一口飯,牛腩燉得很軟,土豆也很綿糯,旁邊還擺著一份熱可可,溫度正好。 他的關心和體貼一切都顯得那么恰如其分。 許隨對著食物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附言:【吃上啦。( ̄▽ ̄)】 一分鐘后,手機屏幕亮起,zjz 回:【好吃嗎?】 許隨回:【好吃,不過你怎么知道我睡懶覺了?!?/br> zjz:【猜的?!?/br> 兩人漫無目地聊了幾句,許隨吃完后飯去上課,空閑時間照舊去圖書館,生活上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細枝末節里變化很多。 經過北山滑雪場,又或者是因為兩人那晚玩的坦白局游戲,他們變得親密了很多。周京澤經常來學校找她,陪她寫作業或吃飯。 許隨在圖書館的角落里寫試卷,周京澤經常玩著手機手就掀開毛衣伸了進來,時輕時重地揉捏,許隨握著筆的手一頓,被刺激得心底一激靈,筆尖在試卷上劃上重重一道。 周京澤很喜歡碰她,一邊吮著她的脖頸,一邊說著放浪的話,帶著一股痞勁,色氣十足。 晚上周京澤送她回寢室,說著說著兩人又親上了,但許隨面薄,容易不好意思,周京澤抵著她在樹邊上,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她,樹影顫抖,晃動一地的白月光。 周京澤趴在她脖頸上,鼻尖嗅了嗅她身上的奶香味,喘著氣啞聲道:“老子遲早會被你磨死?!?/br> 許隨推開他的胸膛,眼睛被欺負得有點紅,急忙整理頭發和衣服,問道:“我身上有沒有什么?” “有?!敝芫煽粗?,語速緩。 “哪里?” 許隨眼神茫然。 周京澤欺身壓了過來,托著她的后腦勺,舌尖直接在她脖子上弄了一個張揚的吻痕,撤離的時候,他笑得懶散,眉眼透著一點邪氣。 許隨立刻拉緊外套拉鏈,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晚……晚安?!?/br> 說完她拔腿就跑,風呼呼地裹在耳邊,身后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周京澤的語調慵懶:“明天見,一一?!?/br> 因為周京澤的這句話,許隨開始期待第二天的到來,可卻沒想到以失落而告終。上了一天的課,許隨回到寢室,摘下圍巾,第一時間就是看周京澤有沒有發消息給她。 結果空空如也。 到底沒忍住,許隨發了條消息過去:【你今天去哪了?】 許隨心情有點郁悶,以至于在晚上刷牙的時候差點把洗面奶當成牙膏在用。換好睡衣,爬上床,許隨一直握著手機,寢室熄燈之后,她仍然拿著手機等周京澤回復。 許隨等到眼皮困倦也沒等來屏幕亮起,最后抱著手機沉沉睡去。 次日,許隨一上午都待在實驗室,等她忙完脫去白大褂換上衣服準備出去時,一摸口袋里的手機,她發現大劉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 許隨回撥過去,電話沒一會兒就接通了,大劉的聲音火急火燎的:“哎呦喂,好meimei,你可算接電話了?!?/br> “上午在實驗室,不方便看手機,”許隨出門的時候順手關掉實驗室里的燈,問道,“找我有什么事嗎?” “是關于周京澤的,”大劉在電話里語氣焦急,問道,“妹子,你方便來校門口一趟嗎?我當面說更快?!?/br> “好,我馬上到?!痹S隨掛掉電話后,不自覺地加快腳下的步伐,向校門口走去。 一出校門口,寒風似冰刃,刮在臉上生疼,許隨下意識地擁緊了身上的外套,走了一段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校門口的大劉,大高子,身材微胖。 許隨走到大劉面前,說話夾著風聲,聽起來含糊不清:“什么事?” 兩人換了地方說話,站在擋風口,風聲立刻變小了,大劉捏了一下冰涼的耳朵,問道:“你這兩天跟周老板有聯系嗎?” 一提起這個,許隨眼睫垂下來,情緒也不自覺地低下來:“沒?!?/br> 明明前一晚兩人還耳畔廝磨,無比親密,下一秒他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消失得干干凈凈。 “我靠,周爺也夠絕的,玩失蹤連女朋友都不管?!贝髣⑦艘豢?。 “失蹤?”許隨微睜大眼。 “我們學飛行技術的,每個階段不是有不同的測試嗎?有時學校還會反復測,昨天我們是心理測試,白天他還做得好好的,無論是速度知覺,還是活動記憶,空間定向,他拿的都是a+,可到晚上的夜間模擬飛行測試他卻直接消失了?!?/br> 聽到“夜間”兩個字,許隨似乎知道了什么,她抬起臉:“盛南洲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嗎?” “洲哥請假了,他親人有點事飛上海了,我也找了,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去他家蹲人,完事一個人影都沒?!?/br> “奎大人差點跑出來咬死我?!?/br> 大劉回想起昨天的場景,嘆了一口氣:“教官和老師都快氣瘋了你知道嗎?關鍵是你有事不來也可以,你得請假啊,打他電話不接,班主任打他留的親屬電話,結果你猜怎么著,他留的空號!” “老師氣得不清,說他態度狂妄,無故曠考又卻缺課,說要將他的——” 話還沒說完,許隨已經一溜煙跑開了,大劉還剩半句話卡在喉嚨里,訕訕地:“就要把他全科成績取消?!?/br> 這句話也被淹沒在風中。 許隨匆匆攔了輛車坐進去,司機笑呵呵地:“姑娘,去哪兒?!?/br> 司機這么一問,許隨扯著安全帶的動作一頓,她和周京澤在一起時間不長,她好像連他平常心情不好會去哪兒都不知道。 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想去找他,許隨報了個地址:“新合區琥珀巷79號,師傅,麻煩你了?!?/br> 車子開了約半個小時抵達目的地,許隨發現自己來得急,什么也沒帶,懷里抱著幾本書就來了,她來到周京澤家門口,發現這一棟樓都靜悄悄地,好像根本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般。 許隨走到大門口,抬起手正準備按門鈴,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門走進院子,里面的自動感應門緊閉著,她摁了幾下門鈴,無人應答。 她只好站在門口等周京澤,許隨在碰運氣,她希望能見到他。等了幾個小時后,許隨體力不支有點頭暈,于是蹲了下來,拿出手機不知道在搜索什么。 下午三點,寒風凜凜,院子里最后一朵荒蕪里開出的野花也被無情折斷。許隨正看著那朵鮮紅的花出神,忽地,身后“?!钡匾宦?,是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 許隨立刻想要起身,腿卻麻了一下,掙扎著站起來,一道身影頗具壓迫性地籠罩下來,她抬眼看過去。 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薄衛衣,黑色褲子,正準備出門扔垃圾,他的頭發有點長了,黑且硬,額前的碎發搭在眉前,黑漆漆的眼睫困倦明顯,神色懨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和前兩天兩人相處的氣場截然不同。 “你怎么來了?”周京澤低下脖頸看著她,聲音說不上來的冷淡。 許隨解釋起來語氣有些慌亂,說道:“我就聽大劉說你沒有去考試,人不見了,我就跑找你了……” 風聲在這一刻停止,“我就跑來看你,連飯也沒吃”這句帶點抱怨撒嬌的話,本要說出口,可對上周京澤帶著審視冷淡的眼神時,她有點說不下去了。 周京澤擋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現在好像是她不請自來。 許隨垂下眼睫,嘴角勉強抬起一個笑容:“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br> 說完她轉身就要身,不料一只長臂伸過來,直接將許隨拽進門,一霎那,冰冷隔絕。連風聲都消失了。因為太過用力,她的嘴唇磕到了他的鎖骨,也有點疼。 周京澤單手緊緊地擁著她,另一只手在墻壁的某個開關按了一下,“滴”一聲玻璃關上,屋內的暖氣襲來,四肢百骸都是放松,周京澤下頜抵在她頸窩,嘴唇蹭了蹭她脖頸白皙的軟rou,聲音低沉又嘶?。?/br>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