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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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善初獲得足夠安全感才可能做出的事情。 善初想了半天,不禁認可了游念的說法:“是的,我相信他?!?/br> “遺憾的是,”游念說,“他不相信你?!?/br> 在這段病態的感情關系里,善初以為自己是更焦慮的那一方。 其實不然。 格雷伯爵才是那個不敢相信自己被愛的人。 格雷伯爵有一個不幸的童年。格雷伯爵的父母貌合神離,彼此不忠。格雷伯爵幼年多次目擊父母在家出軌多人運動現場導致他當場變彎,直接轉基。 這也可能是格雷伯爵依戀焦慮的根源之一。 他不相信感情。 而他從家里也感受不到任何親情。 他從父母那兒學到的都是欺詐、算計以及其他一些必要的政治手段。 他第一次打開心扉喜歡一個人,是少年的唯一一次心動,對象是一個來自東方的渣渣綠茶。 在格雷伯爵淪陷之后,撕掉教養的包裝,直接逼問對方“我們到底算什么”的時候,對方云淡風輕地告訴他“我和你一起只是想練口語”。 格雷伯爵雖然年輕,但不愚蠢,他知道,他被玩弄了。 黑發雪膚的少年看著自己游刃有余的、故作無辜的眼神,就跟他母親戲弄男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格雷伯爵的內心崩潰了。 就在一個瞬間。 然而,在同一個瞬間,他又明白了什么。 他雖然不懂得什么叫綠茶、什么叫海王,但是他懂得他父母平時是怎么尋歡作樂的。 畢竟,他父母從來不在他面前避諱這一切。他們認為:“你早些知道這些事,也是對你有好處的?!?/br> 他現在回想,確實是有好處的。 格雷伯爵雖然從未參與過,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這些游戲是怎么玩的。 他明白,第一個露出迫切之色的人會被立即踢出局。 而他,不想被踢出局。 因此,他立即收斂了神色,云淡風輕地說:“我也想練練漢語口語?!?/br> 果然,原本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的善初,眼睛忽然又點燃了幾分興味。 “那就一起練練吧?!鄙瞥趸卮?。 于是,格雷伯爵和善初開啟了新的一局。 他們斗智斗勇,糾纏力敵,最終確定了親密關系。 但格雷伯爵從來不認為自己得到了善初。 善初的眼里從來不只有格雷伯爵一個人。 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善初也不帶格雷伯爵去見家人,更過分的是,善初還是會和別的男人見面,相當礙眼,尤其是那個俗不可耐的施簫奈,最讓格雷伯爵氣惱。 別的備胎,格雷伯爵都有本事讓對方敗走,但施簫奈……總是最棘手的一個。 從雅典學院開始,施簫奈就一直是善初養的魚。 期間,善初好幾次動過善念,將施簫奈這條魚放歸大海,卻不想施簫奈一次次的鯉魚打挺,自己跳回善初的魚塘里。 只有當善初依戀焦慮發作,為了格雷伯爵的一點疏忽而發脾氣的時候,格雷伯爵才能嘗到一點點被愛的滋味。 游念說得對,格雷伯爵安撫善初,不是“不厭其煩”,而是“樂在其中”。 甚至是“欲罷不能”。 他們二人就這樣病態的糾纏著,互相試探、互相傷害,又互相迷戀。 游念評估完畢后,說:這個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善初苦笑:“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和他的關系?” “能夠理解,”游念說,“你們又不是變態?!?/br> 按照游念的工作,他是真的接觸過真正的變態的。 游念說:“上次,我的一個客戶說他太愛他老婆了,請我將她的腦子活剖封存,養在缸里。這樣她就永遠屬于他了?!?/br> 聽到這樣的“愛情故事”,善初立即覺得自己和格雷伯爵的關系還挺健康的。 善初又問:“那你沒答應吧?” 游念說:“沒有?!?/br> 善初松了口氣:看來游念也不是啥子沒道德的科學怪人。 游念說:“我說不用那么麻煩,我的設備只需要接入神經回路就能辦到,不用開腦?!?/br> “……”善初目瞪口呆,“那最后客戶做了嗎?” “沒有?!庇文钫f。 善初問:“良心發現?” 游念說:“預算不夠?!?/br> 原來當變 態也是要財力的。 “……”善初看著一臉平靜的游念,打了個寒顫。 游念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善惡觀的人。 他不是惡人,他不會因為做了惡事而興奮,他也不是好人,他不會因為做了好事而高興。 善初問:“你這樣不違反法律嗎?” “我幫你重生, 本來就不合法?!庇文钫f。 善初一想:好像也是哦。 善初看著游念:“所以你是一個不尊重法律的人?” “我很尊重法律?!庇文钫f,“我從不闖紅燈?!?/br> “……”善初覺得自己還是不應該和游念探討法律道德的問題。 在那之后,善初將更多的關注放在了格雷伯爵身上。 他確實發現,格雷伯爵是一個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強的人,他只是一再壓抑自己。為了讓善初保持對自己的“興趣”,格雷伯爵總是扮演一個多情風流的冷靜派紳士角色。 除非是善初崩潰的時候,否則格雷伯爵不會輕易說愛他。 而格雷伯爵的隱忍給予了善初更多的安全感、以及——憐惜之心。 善初斬斷了和其他備胎的關系,不再刺激格雷伯爵吃醋。 他對格雷伯爵越來越耐心,每天都會說愛他,對他用心不少。 格雷伯爵察覺到這些變化,焦慮反而更嚴重了。 他怕這是另一個花招、陷阱。 格雷伯爵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善初十分擔心,但苦無良策。 他再一次找到了游念,請求他的幫忙。 游念分析說:“格雷伯爵習慣支配者的地位,又因為被傷害過,所以不肯輕易露怯?,F在問題不在于怎么樣干預他,而是怎么樣讓他肯接受干預?!?/br> 也就是說:格雷伯爵一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弱點,二不可能對外求助,三不可能接受治療…… 他們合議一番,商定了一個計劃。 善初假裝抑郁癥復發,并跟格雷伯爵坦誠了他重生之事,告訴格雷伯爵,上輩子的傷痕太深刻,他必須需要接受游念的催眠記憶回溯治療。 善初的故事太過匪夷所思,但格雷伯爵并沒有認為他在撒謊,因為格雷伯爵能看得出來善初和別人不一樣,如果說他是重生而來的,那么他的異狀就能解釋得通了。 格雷伯爵考察了游念很久,終于認可了游念的能力。 格雷伯爵在游念的引導下,進入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里,善初便躺在了里頭,精密的儀器檢測著他的腦電波。 格雷伯爵的眼神中浮現擔憂:“現在是在做什么?” “記憶回溯?!庇文罱榻B道,“讓他回到過去,改變過去,成就更好的自己?!?/br> 催眠療法和善初經歷的重生不一樣,重生是重生,而催眠只是通過腦機交互虛構一個擬真的腦內情景,風險比較低。 格雷伯爵說:“我要能和他一起嗎?” ——這其實就是游念需要格雷伯爵說的話。 游念需要格雷伯爵自愿參與催眠,否則,格雷伯爵的意識會有抵觸。 有什么辦法能讓格雷伯爵這樣謹慎的獨裁者自愿加入詭異又有風險的計劃呢? 只有善初能辦到。 于是,格雷伯爵也進入了催眠回溯之旅——要比善初晚進入一些。 因為格雷伯爵是一個敏感多疑的人,要說服格雷伯爵,讓格雷伯爵相信這次回溯是為了“治療善初”,那么善初就得表現得更弱勢、無助。 所以在一開始,游念用金鈴催眠了善初,封閉了善初的相關記憶,讓善初以第一次重生的狀態進入回溯。 看到善初種種表現,格雷伯爵徹底放下心防,認為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善初、喚醒善初。 事實上,需要被喚醒、被拯救的人——是格雷伯爵。 但進程到關鍵節點的時候,格雷伯爵會徹底卸下對游念的心防,十二點鐘聲敲響。 游念便用金鈴喚醒善初的記憶,讓善初想起自己的任務。 善初睜開眼,終于記起了這一切。 他看著自己還坐在中餐廳,桌子上擺著剛剛拿來送贈游念的花瓶。 游念將金鈴撥弄一番,手腕放下:“你想起來了嗎?” 善初看了看四周,有些驚愕:“這是擬真?而不是真正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