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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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那頭的青年男子聲音沙沙的,像晚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摩挲聲:“你好,善初,你還記得我嗎?” “是你?!鄙瞥跽f,“我記得,你是……游博士?” 是游念。 善初記得,他在面具舞會上遇見了游念,因為想著這段友誼能值五個億,所以他特地和游念交換了聯系方式。 不過,善初只是拿到了游念的名片,忘了把號碼存進手機里,所以游念打來的時候,電話顯示“未知來電”。 按照西方人的習慣,如果對方是個博士,你就不能叫他“先生”(mr.),得叫他“博士”(dr.)。 善初便尊稱他:“游博士……” “你叫我游念就好?!庇文钣弥形恼f。 善初沒想到游念的中文說得那么好,但仔細想來,游念是華裔,又是個天才兒童,能講好漢語應該不難。 游念突然打電話來,使善初感到有些意外。 善初便問:“好的,游念。我有什么能幫助你嗎?” “有?!庇文钫f,“昨晚你在舞會里拍下了一個花瓶,我也很喜歡,請問是否能割愛?當然,我愿意多付錢?!?/br> 善初想起來,他在晚會上確實代表格雷基金拍下了一件瓷器。要說善初自己拍的,他當然愿意轉讓給游念,而且是不收費的轉讓,但這件瓷器如今記在了格雷基金名下,就有些難辦了。 但細想來,也不難辦。 看格雷伯爵的意思,讓善初以格雷基金的名義買東西,也就是讓善初光明正大地花格雷伯爵的錢罷了。 想必格雷伯爵不會介意善初借花敬佛的。 但善初不想答應得太爽快。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喜歡的話,我當然愿意成人之美。但這個不是我個人買下的,我只是代表格雷基金……實際上,它的所有權現在是歸屬基金的?!?/br> “是這樣嗎?”游念聲音淡淡的,聽起來也不像是失落。 善初本想實施綠茶的“一推一拉”手法,在被求助的時候,先假裝說“這件事不好辦啊”,讓對方挫敗,再來一句“但我能幫你辦成”,讓對方感到驚喜。 然而,游念好像不太失落,就像是隨口一問一樣。 善初卻還是把這個策略演下去了:“不過,既然游念學長那么喜歡……” “也沒有那么喜歡,”游念說,“如果我真的喜歡,昨晚就拍了?!?/br> 善初:…… 游念聲音平平:“實在不行的話,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問問?!?/br> 善初:……日喲。 然而,游念現在在善初眼里是“實打實的五億,潛在的百億”。他對游念自然是無比友善、熱忱的。 善初聲音里滿帶笑意地說:“既然你喜歡,我想應該還是能辦到的。這樣吧,我幫你問問,也不知道辦不辦得成。如果辦成了,也不必你多付錢,你就請我吃頓飯,行么?” “應該的?!庇文钫f,“勞駕了?!?/br> 天氣漸漸轉熱了。 英國的天氣很少有這么熱的時候。 因此,大部分英國人的家里別說是空調了、連風扇都是沒有的。平時還好,今年是難得一見的炎夏(對英國而言),氣溫達到了30攝氏度,在英國相當罕見。 在沒有空調和風扇的民居里,更是讓人苦不堪言。 善初住的寄宿家庭,也是沒有空調風扇的。 白天,他還能出門走走,晚上就熱得睡不著。 善初從冰箱里拿出了冰淇淋,挖了一大勺,坐在床上吹了一口涼涼的氣體,嘴巴冰爽了,但身體還挺熱的。 平常那床柔軟的褥子也因為炎熱而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善初踢了踢腳下的床褥,把頭靠在窗邊。 這時候,手機就響起來了。 善初看了一眼,是格雷伯爵的來電。 他心里頓時有些意外,夾雜著微小的喜悅:這還是格雷伯爵第一次主動打給我吧? 昨晚在鐘樓上二人親吻的畫面,似乎又再度閃現眼前。 善初心里有些復雜:二人雖然接吻了,但之后又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善初不會主動問他:“這個吻是什么意思?” 這不符合綠茶的作風。綠茶是不會問“你是什么意思”的,綠茶從來都是讓對方問自己“你是什么意思”的那一個。 更有一件,善初在親密關系里容易焦慮遲疑,心里越是在意的問題,越問不出口。 他瞇瞇眼,接起電話:“你好,伊甸,找我有什么事?” 這是一次微妙的試探。 他不在稱呼格雷伯爵為格雷伯爵,他喊了對方的名字。 他還記得格雷伯爵的全名:伊甸·威廉·帝瓦爾。 格雷伯爵聽到“伊甸”后,默了一瞬。 善初不知如何解讀這一瞬的沉默,便說:“對不起,我該叫你伯爵,是嗎?” “不,”格雷伯爵說,“只有和我不熟又想套近乎的人才回叫我伊甸。他們不知道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的middle?name?!?/br> 善初哧的笑了:“恐怕我就是和你不熟又像套近乎的人了?!?/br> 說著,善初道:“你的middle?name是……威廉?對嗎?” “是,但威廉太見外了,親近的人都直接叫我威爾(will)?!备窭撞粽f,“你可以叫我威爾?!?/br> 善初想了想,問:“有誰叫你威爾?” “我mama?!备窭撞粽f。 “只有她嗎?”善初疑惑,“那你爺爺、你爸爸叫你什么?” 格雷伯爵說:“叫我威廉?!?/br> “那我還是叫你威廉吧?!鄙瞥跽f,“我可不想當你媽?!?/br> 格雷伯爵輕哧一笑:“那你要當我爺爺?爸爸?” “嘿,這還不錯?!鄙瞥跽{笑說。 實話說,當善初得知“威爾”是格雷伯爵母親專用的昵稱后,善初就嚇得立即倒退了一步。他心里對太親密的關系是很害怕的。 格雷伯爵似乎也意識到了,他頓了頓,說:“我可不想要你當我爸爸或者爺爺。算了,你還是依舊叫我伯爵吧?!?/br> 善初倒退一小步,格雷伯爵當即倒退一大步。 昨夜親吻帶來的那股旖旎瞬間被打破,剩下寂靜的空虛。 善初心里一淡,便說:“好,伯爵,我剛好有件事想拜托你?!?/br> “什么事?”格雷伯爵問,語氣還是很清朗的,像是沒有被剛剛那段小插曲影響到心情一樣。 善初說:“我用格雷基金名義拍的那個花瓶……我可以用個人名義買下來嗎?” “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吧?!备窭撞粽f。 要說直接拿格雷伯爵的禮物,善初倒有些不自在,說:“我會把錢轉給你的……” 但善初又立即想到,格雷伯爵恐怕會拒絕,說“不用給我錢了”。 然后,善初又得說“要的、要的”…… 在經歷剛剛昵稱的尷尬后,又來這一出,兩個人的關系會被拉得更遠。 因此,善初說完“我會把錢轉給你”后,就當即后悔了。 沒想到,格雷伯爵說:“嗯,你讓人把東西送到你那兒去,你簽收的時候把支票給他就行?!?/br> 善初反而懵了一瞬,但很快回過神來:“沒問題?!?/br> 后來,花瓶果然被送到善初家里,善初也寫了一張支票送回去。 而善初沒想到的是,格雷伯爵沒有兌那張支票。因為格雷伯爵一直沒有拿支票去兌錢,所以等于善初沒花錢就拿到了花瓶。 善初再一次佩服:悶sao老男人是套路就是這么深。 但這是后話了,現在的善初被暑氣折磨,大口吃冰淇淋,感嘆道:“天氣好熱啊?!?/br> 格雷伯爵說:“我家有空調?!?/br> “……”善初心中首次對有錢人產生了這么大的憤恨。 說實話,空調也不貴,而善初住的寄宿家庭收入也不低,是買得起空調的。 只是在英國大家沒這個習慣。 善初這個被空調慣壞的孩子只能忍。 要說,正常情況下,英國的夏天是不熱的,不需要空調。大部分人便不會花那個錢了。 但偏偏善初就碰到了百年一遇的炎夏,真是夠倒霉的。 格雷伯爵說:“要來我家嗎?” 善初想說:我呸,骯臟的有錢人! 善初說:“嗷,這么晚不好打車呢?!?/br> 格雷伯爵說:“我讓司機接你?!?/br> 大半夜的,善初要出門,自然要跟寄宿家庭的監護人報備。 監護人知道善初是格雷伯爵的朋友,聽說他要去格雷伯爵家里,也不感覺奇怪。 監護人是一個正直的老直男,完全不覺得男孩子去另一個男孩子家里過夜有什么問題。 他反而擔心說:“不會打擾到伯爵吧?” 善初說:“他讓我去的?!?/br> 監護人問:“你去那兒有什么要緊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