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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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記憶里,格雷伯爵是一個面目模糊的人。 當時,善初在學院里的地位太低了,每天掙扎在泥淖里,根本接觸不到像格雷伯爵。而在他零碎的記憶里,只知格雷伯爵出名的樂善好施、為人端正。 現在一看,格雷伯爵的好口碑也不是假的。 也不管格雷伯爵是不是真心好人,但表面功夫能做到家,已經很難得了。 善初對格雷伯爵說明了來意:“我從布萊頓那兒聽說了,您最近要做的慈善活動需要志愿者。不知道您需要怎么樣的志愿者呢?說起來,我從前也做過類似的活動,是有經驗的……” 善初故意開篇用“從布萊頓那兒聽說”,是為了比較自然地拿布萊頓給自己增加人情砝碼。 盡管格雷伯爵對自己很客氣,但善初不確定對方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如果是假的,那么他貿然提出要加入活動就是不知分寸。然而,他有布萊頓這個人情在,就能夠使自己更有底氣。 格雷伯爵聽善初說完之后,便點頭,露出微笑:“難得你有熱心當一名志愿者!很好,我待會兒讓人給你發一條鏈接,你登陸網站填寫申請表吧。如果通過了,會有人通知你的?!?/br> 格雷伯爵這番話說起來,等于沒有說什么。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語氣卻非常和軟友善,讓人聽著生不出一絲難堪或者不快。 但他起碼給了一個參加的渠道,這也算不錯了。 善初跟格雷伯爵道謝,二人便回到屋子里。 過了一會兒,布萊頓來問善初:“他怎么說?” 善初聳聳肩:“他說了一些話,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br> 布萊頓嘆了口氣,點頭說:“他就是這樣的人。他永遠不會正面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但你又無法跟他發火,因為他的態度總是那么好?!?/br> 善初心中微動:這個格雷伯爵才十六歲呢,就這么鬼精世故的。連我這個成熟的大人都搞不太懂他的想法。 不過,善初還是按照格雷伯爵的提示,在線上提交了申請。 當然,他不是什么聽天由命的人,申請交了之后,他還會繼續在格雷伯爵面前做工作。 然而,在他思考如何到格雷伯爵跟前優雅而自然地刷臉之前,麻煩就找上門了。 今天是周五,所以下午沒課,學生可以提前離?;丶?。 善初便在中午提著行李箱,離開了學校,準備去附近乘車離開。沒想到,在他去往車站的路上,兩個高大的男生擋住了他的去路。 善初眼神掃過對面,發現他們并沒有穿雅典學院的校服:不過,單憑這點也無法說明他們不是雅典學院的學生。 因為這是周五下午,又是在校外,所有學生都能穿便服。 善初察覺到來者不善,抿了抿唇,問道:“有什么事嘛?” “就是你讓艾米莉小姐不高興了,是嗎?”高大的男生氣勢洶洶地說。 善初一怔:艾米莉?我讓她不高興?哦?說的是我和她在格雷伯爵那兒彈鋼琴的事情嗎?都差點忘了這件事了。 不是吧? 艾米莉看起來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做壞事還留名呢? 善初有些懷疑對面不是艾米莉派來的,只是借著艾米莉的名頭做壞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鄙瞥跻圆蛔儜f變,“你們找錯人了?!?/br> “還裝呢!”男生冷笑,“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聽話的了!” “你是用哪只手彈鋼琴,導致艾米莉小姐不快的?”另一個男生惡狠狠地說。 善初懷疑對面是弱智:彈鋼琴用哪只手?當然是用雙手??! 兩人眼看著要揍人了,善初見解釋也無用,當然就是——跑啊。 善初在亞洲人里就已經是偏瘦的白斬雞,難道還能和歐美大種雞一抽二嗎?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絕不會以卵擊石。 他把腿就跑,倆人撒腿就追。 很可惜,他這只白斬雞連跑也跑不過大種雞。 就這樣,倆大種雞把白斬雞給拎起來了,兇巴巴地吼道:“你還跑不?” 善初說:“不跑了,我錯了。但你們真的認錯人了?!?/br> “還嘴硬?”其中一個男生舉起砂煲大的拳頭,在空中揮舞,氣勢洶洶。 善初心念數轉:明明是兩個小流氓,要打就打,怎么廢話那么多呢? 就在這時候,前世一些記憶從善初的腦子里猶如流水一樣滑過,拼湊起一個奇異的可能性。 善初想到了什么,心中閃過一絲厭惡,臉上卻反射性的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嗚嗚嗚……救救我啊……誰來救救我……” 這時候,就聽得一聲斷喝:“是誰?!” 善初心想:來了來了,自導自演英雄救美的傻逼玩意兒來了。 從轉角緩緩走來的是一個身穿棕色絨面單排扣外套、搭配一條同色系的燈芯絨長褲、腕間搭配tank?à?vis手表,身材高挑、面目俊秀,一雙灰色的眸子像是狼皮。 “哲夫?”善初假裝很意外。 哲夫,是他就沒錯了。 善初心想,應該是上回在格雷伯爵那兒彈鋼琴引起這家伙的注意了。當時,這家伙用自己學生會會長的身份來跟我搭訕,我沒理他,他還越挫越勇了,給我來這一套。 真不愧是他。 哲夫并不知道自己已被識破,仍一臉凜然正氣地指著兩名小流氓:“你們在干什么?” 那兩個小流氓立即很配合地認慫:“啊,是哲夫少爺!我們什么都沒做……”說著,兩個小流氓立即松開了善初的手。 在善初看來,這兩個小流氓的演技還是太差了,直接就慫了。情緒變化一點兒過渡都沒有,缺乏疑惑、震驚、恐懼等復雜情緒的渲染,過于簡單粗糙。如此拙劣,簡直就是侮辱了“演技”這一人類文明的瑰寶。 哲夫說:“誰讓你們欺負同學的?” 倆小流氓立即搖頭說:“沒有啊、沒有啊,我們只是鬧著玩兒的?!?/br> 哲夫說:“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同學,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眱蓚€小流氓很配合。 善初看著他們年紀輕輕的就要配合演戲,也是生活不易。 哲夫大義凜然地訓斥了二人幾句后,便讓他們離去。他倆便完成任務式的拔足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商量待會兒拿哲夫的錢去哪兒玩比較好。 哲夫一臉關心地說:“善初,你沒事吧?” 善初勢單力薄,自然不能當場撕破臉,便故作柔弱地搖搖頭:“我沒事,真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一定會被揍的?!?/br> 哲夫一臉痛心:“看起來,你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了,對嗎?” 善初神情恍惚了一瞬,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這次不是裝的。 埋藏在深處的灰暗記憶翻涌而出,隨之而來的也是深沉的痛苦。 盡管是前世,也是善初親身經歷的。 善初一開始遭遇的霸凌,是最輕度的——冷嘲熱諷、白眼排擠。而校霸泰坦對他也僅僅是沒事搶他的袖扣、逼他幫忙寫作業等等。一切都在善初的忍受范圍之內。 真正的痛苦是從哲夫看上了善初開始的。 當年,善初考慮到申請劍橋不是單單成績好就夠的,還需要有別的項目傍身才能更加穩妥。而沒有什么了不起特長的他選擇了加入學生會掙經驗。沒想到,他由此走進了哲夫的視野。 隨之而來的,就是升級的霸凌。 善初真正遭遇了被鎖在器材室、被推進人工湖、被誣陷盜竊等等的惡性事件。而每次事情發生到最后,善初幾乎要墜入深淵的時候,都是哲夫出面拉他一把,并幫他狠狠懲罰了所有霸凌他的人。 哲夫的舉動無疑是為了騙取善初盲目的愛。 可惜,他忽略了善初的心理狀況。 在來學校之前,善初就已經因為家庭原因而產生了心理問題,這些升級的霸凌行為漸漸將善初推入崩潰的深淵。 哲夫為了讓善初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給善初構造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環境——一個任何人都可能傷害善初、只有哲夫能保護他的環境。 在被英雄救美的套路打動之前,善初先被霸凌得精神崩潰了。 善初每天過得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白天無法集中精神,晚上又難以入睡,還不容易睡著了又噩夢連連。 最后,善初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連寄宿家庭那位惡劣的監護人李妮都感到擔憂,主動帶他去就醫,這才知道善初已經患上嚴重的抑郁癥。 李妮也嚇了一跳,立即通知善初的家人。 善初就此退學回國。 哲夫得知善初生病退學并離開了英國,也是感到一點兒遺憾的——但也是僅此而已。 哲夫很快找到了別的消遣,便將這個來自東方的小美人拋之腦后。 而對善初而言,不幸中的萬幸恐怕就是他不曾真正相信過哲夫,更沒有像哲夫設計的那樣迷戀上這個“英雄”。 當年的善初雖然軟弱,但并不愚蠢。 而現在的善初,則既不軟弱、也不愚蠢,而且還記著上一輩子的仇。 此刻,哲夫還假裝關懷地看著善初:“作為學生會主席,幫助和關懷每一個學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如果你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闭Z氣真誠,聲音動聽。 善初眼皮一跳: 哈,又玩兒這一套是吧? 來、來、來,看誰比誰牛逼。 第8章 校草登場 善初便假裝感激地看著哲夫。 他的眼眸長得多情,含著水光,脈脈不語的時候尤其動人。 被善初這么凝睇著,哲夫的心中立即騰起狂熱的情緒:太美了,這個小家伙真是太美了。我必須把他這樣的眼神全部占據。 善初緩緩挪開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哲夫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剛剛的人說他們是艾米莉小姐派來的?!鄙瞥醯f,“這讓我感到很奇怪?!?/br> “艾米莉小姐?”哲夫假裝不知情,“怎么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