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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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說:“剛剛聽你說,小初拿獎學金,不花幾個錢……按你的意思是,你沒給他打生活費?” 焦嬌臉色發青,用余光瞥了丁敏生一眼。 原來,焦嬌和丁敏生在這一點上是達成了共識的。 善初出國的時候和丁敏生鬧得很不愉快。丁敏生惱怒說“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有什么資格和老子耍脾氣?” 善初便摔下狠話說“我有獎學金,不用花你們的臭錢!”說完就將丁敏生和焦嬌拉黑了。 丁敏生氣得要死,焦嬌便在旁說:“這話原不是我這個后媽當說的,也不知該說不該說……” 丁敏生便問:“你有什么想法?你說吧,你嫁了我,就是他的媽。沒什么不能說的” 焦嬌就說:“這孩子怕是被慣壞了,也是太嬌縱了些,別的還好,就是目無尊長這一點還是得改改啊?!?/br> 這話完全說到丁敏生的心坎上了,他忙問:“你有什么辦法?” 焦嬌說:“他是少爺,過慣好日子的,真靠獎學金怎么熬得???我說呢,不如趁勢就斷了他的零花錢,他知道錯了,就會服軟低頭,這個時候你去教他,他才肯聽?!?/br> 丁敏生一聽這建議就心動了,但礙于情面又不能馬上答應,便假裝猶豫說:“這不好吧?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我們還不給他零花錢……?” “只是不給零花錢而已?!苯箣芍蓝∶羯男膽B,便趁勢說,“他的生活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學校的費用有獎學金支付,而寄宿家庭包吃包住的,他還能有什么用到錢的地方?一般人家的孩子誰不是這樣過的?” 丁敏生聽到之后便放心,說:“是??!也該讓他歷練歷練,不然,他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就是說,不給善初零花錢,是丁敏生和焦嬌的共同決策。 這也是焦嬌聰明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是后媽,不能做這個決定,只能攛掇老公下手。真被問起來,她也可以推鍋給丁敏生。 丁敏生確實也主動接過了這個鍋,垂眉對老太太說:“其實生活費是有的,怕孩子亂花,就是打給了寄宿家庭——” “就是那個不讓他吃飽的寄宿家庭嗎???”老太太聲如洪鐘。 丁敏生噎住了。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連桌上的剁椒魚頭都跟著顫抖了三回:“怪不得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 丁敏生也不敢分辯了,只是道歉。 焦嬌哭哭啼啼的,身邊兩個孩子也跟著哭起來,跑到老太太身邊,嚶嚶嚶的:“嗚嗚嗚……奶奶、奶奶……奶奶別罵爸爸mama了……” 不得不說,老一輩就是隔代親。 老太太心疼善初,同時也會心疼焦嬌生的兩個孩子,看著這兩孩子哭著求情,老太太就心軟了,最終還是將焦嬌輕輕放過,只警告道:“從今以后,我每周會和小初打一次電話,問他的情況,你們不疼孫子,我疼!” 焦嬌心下一緊,嘴上連連答應:“老太太這是什么話?我們怎么會不疼孩子?” 焦嬌和丁敏生總是以“被善初拉黑了”做借口,不去主動聯系善初。而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拉黑了又怎樣?賣假貨的騙子都知道可以換個號碼打!你們對孩子還不如騙子對賣假貨上心!” 丁敏生黑著臉用秘書的手機給善初打電話,主動提出給他零花錢。 在上輩子,善初堅決不要丁敏生的錢,硬撐著一口骨氣,結果差點被折騰死。 現在,善初倒是轉換思路了:這不是我問丁敏生要錢,是丁敏生欠我的。 “零花錢什么意思???”善初說,“我還得每個月伸手問您要錢唄?” 丁敏生聽善初這個語氣就特別不爽:“你孩子怎么說話呢?” 善初深諳綠茶之道,要讓他裝作溫柔可親,哄得丁敏生慷慨解囊,其實難度不大。但善初能對所有人溫柔,就是無法對丁敏生溫柔。 善母死后半年,丁敏生就領著小三過門,不僅如此,小三還帶了一個十三歲女孩和一個十歲男孩一起進門——什么意思?丁敏生和善母的婚齡才十七年! 從得知這一切開始,善初就從沒給過丁敏生任何好臉色。 “你也老是忙,跟你要錢還得找秘書預約。煩死了?!鄙瞥跤脣蓱T大少爺的口吻說,“這樣吧,你一次過把我一年的花費打過來吧,就打一百萬,應該夠了?!?/br> 丁敏生不太情愿地說:“你還小,一次拿著這么多錢怕你亂花?!?/br> 善初覺得好笑:這錢我不花,留著給小三和野崽子花? 雖然說,善初不可能對丁敏生有什么好臉色,但這并不妨礙他綠茶。 所謂綠茶之道,并非要全部服從。 用仁義道德、家庭倫理進行綁架,可以讓茶藝師保持高姿態—— 善初便用少年音氣哼哼地說:“我就知道!怪不得他們說,弟弟和meimei是姓丁的,比我這個姓善的要更親……” “誰跟你說這些狗屁倒灶的話!”丁敏生青筋都暴起了: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凈說些大實話! 善初不姓丁,姓善,隨母姓。 善家祖上闊過,現在也不差,可惜人丁單薄、子息凋敝,到上一代只剩善母這位獨女。因此,善家招贅了丁敏生,而善母生的孩子也自然姓善。 誰知道,一直對妻子溫柔體貼、百般順從的丁敏生其實是抱著“吃絕戶”的心情入贅的。善母的父母死后,丁敏生就更肆無忌憚了。 丁敏生一直很介意孩子不跟自己姓。更別說,善初的姓氏一直提醒著他,他是靠老婆發家的——這對于他這樣的“成功男士”而言是一種屈辱。 而且,丁敏生總是覺得對小女兒、小兒子比較虧欠——善初是千金萬金養大的少爺,而小女兒、小兒子只能養在外面,太過委屈。所以,丁敏生心里是偏疼小女兒、小兒子的。他甚至已經在心里確定了,這個十歲的小兒子如無意外就是他的繼承人。 但這種想法是不能說出來的。 丁敏生連連否認:“爸爸絕對沒有這么想,你這個傻孩子不要聽別人亂說?!?/br> 善初這稚嫩的殼子里裝著一個老油條的靈魂,自然能看穿丁敏生的心理活動,心中鄙夷:在狐貍面前玩兒聊齋呢?看我玩兒不死你個老傻逼。 第3章 紅茶vs綠茶 善初以婚生子的身份通過“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姓丁的”這樣的誅心之語,將丁敏生綁架到一個道德洼地里。 這就是綠茶之道。 只要丁敏生還要一點兒臉,就不能不喝下這杯綠茶。 而一百萬也不是一個過分的數字,因此,丁敏生就投降了。但是,他嘴上還是保持長輩的高姿態:“這個錢給你是讓你生活用的,你要是亂花,花沒了,再問我要可就沒有了!” “知道了?!鄙瞥趸卮?,“行了,就這樣吧?!?/br> 說完,善初就把電話掛了。 這可把丁敏生氣得夠嗆。 前世善初忍氣吞聲,不去打擾丁敏生,反而讓丁敏生逍遙自在。 而如今善初任意妄為、愛咋咋地,丁敏生反而對他無可奈何。 像丁敏生這種人,到底是將兒子放在心里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的。就算丁敏生平常疼惜焦嬌以及女兒,但丁敏生心里,善初的排名還是比焦嬌以及女兒靠前的,善初在丁敏生心中的地位僅次于姓丁的小兒子。 善初以前花太多力氣放在對抗焦嬌上面了,反而讓焦嬌占領了道德高地。 事實上,焦嬌算個屁。 焦嬌可是“后媽”,又是“小三上位”,是帶著“原罪”進入這個家庭的,只要善初賣個慘,那善初都不用自己出手,親戚的唾沫都能把焦嬌淹死。 善初翻出手機的備忘錄,指尖輕觸屏幕,記錄道: 【十六歲的遺憾1:讓那一家子太得意了】 “那一家子”,指的自然是丁敏生焦嬌一家子。 他本人不屬于那個家。 當年確實讓那一家子太得意了,自己在英國受苦,他們卻逍遙自在,揮金如土。 善初冷笑一下,這次可不能讓他們那么得意。 別說我身在英國,就算我身在火星,也能玩死你們。 隨后,善初又繼續輸入: 【十六歲的遺憾2:讓霸凌我的人太高興了】 這個仇也得報。 其實都是些未成年的小屁孩,不足為懼。 善初撇了撇嘴唇,繼續記錄: 【十六歲的遺憾3:沒考上劍橋】 他前世在16歲這年受到太多打擊,從而患上抑郁癥,中途退學,和“夢中情?!笔е槐?,這一直是他引以為憾的事情。 有機會重來一遍,自然要把這三個遺憾填好。 人生才能圓滿。 善初放下手機,從房間里出來,和寄宿家庭的主人打招呼。 他已經換了新的寄宿家庭了,這次是他親自考察的,自然沒有問題。 新監護人是一對退休的大學教職工夫婦,住在帶小花園的獨棟三層別墅,還養了一條金毛犬。 新監護人性情和順,聽說善初曾遭受前任監護人虐待后,還非常疼惜他,對他更加好了。 善初笑盈盈說好。 寄宿家庭的男主人說:“聽說你是‘雅典學院’的學生?”語氣里是十分的欣賞。 “是的?!鄙瞥躅D了頓,“不過我是16歲才轉進去的,才剛讀了一個學期?!?/br> 雅典學院和伊頓公學、哈羅公學等傳統貴族中學一樣,一般只有13歲入學的位置。16歲的學生轉進去直接讀高年級課程的是很少有的。 善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國外讀大學的,因為要讀國外本科,所以從小都是讀國際學校。 善初原本是打算在國內讀完國際高中,再申請出國念大學。然而,16歲那年的變故讓善初不得不16歲就轉學到英國。 圣誕假期結束,第二學期便開始了。 善初又得回學校寄宿、上課。 雅典學院的學長們經常說“我們不像伊頓公學還得穿燕尾服上學那么做作”。然而,事實上,雅典學院的校服雖然不是燕尾服,但也是花紋繁復的藏青小西裝,穿在身上一樣是挺做作的。 善初本來就比西方人要瘦小,還因為郁郁寡歡而清減許多,一套修身西裝穿在身上就顯得身材薄如紙片,藏青的棉綢襯得他膚色更加蒼白。 但又因為他長得漂亮,因此這份蒼白和瘦削賦予了一份脆弱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他。 善初有時候會自戀地想:是因為我太出色了才會被霸凌吧?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 他走到學院的石頭路上時,一個高頭大馬的男學生迎面擋住他。 他抬頭一看,但見這是一名身材魁梧、有著棕色卷翹頭發的少年,氣質有點兒像熊,好像有點兒憨兒,但隨時能化身殺氣騰騰的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