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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蕭訝然的瞪眼,疑惑的話就脫口而出:可您不是才答應了賢妃,給她們一個月的嗎? 皇帝聞言,停下了腳步,回身控訴一般瞄了凌蕭一眼,那一眼似乎在說,這是為了誰。 凌蕭縮了縮脖子,gān笑了兩聲,他很想說,其實一個月也沒有幾天了,不必再急于一時,然而,見皇帝那yīn沉的目光,凌蕭終是沒能開口。 第二日,紅葉還是走了,不管之前她抱著什么心思,出了這道宮門,凌蕭也不可能再去怨懟她。 紅葉走的時候,求見了皇帝,但皇帝那時正在凌蕭的宮殿,宮女太監們也無人敢打擾通報,最后不了了之。 喚醒皇帝的卻也不是凌蕭,而是一個冉妃宮殿的小太監。 他驚慌的進門,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冉妃自縊了 知曉這個消息,凌蕭一直處于懵bī狀態。 據說冉妃接受不了自己容貌被毀而失寵的事實,便在昨夜上吊自殺了。 皇帝聽聞這個消息,也只是命人將她下葬,并沒有親自到場,似乎在處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倒是凌蕭,總覺得冉妃心機深沉,不該如此枉死,以她的心機來說,不太可能自縊。 葬禮持續了三天,冉妃算不上皇帝得寵的妃子,她的葬禮,皇帝一切從簡,下葬之后,皇帝賞賜了一些珍寶給吏部尚書,算是慰勞了冉妃的娘家。 這三天皇帝沒有上早朝,算是對冉妃的祭奠,而實際上他卻跟凌蕭混了三天。 只不過,這三天,凌蕭都心神不寧的。 見他如此,皇帝以為凌蕭在自責,難得的開口勸道:不必太過在意,這不是你的錯,她終究是要去的。 凌蕭轉頭看向皇帝,他的面上一片平靜,毫無波瀾,似乎早已料到此事一般。 思及此,凌蕭渾身一震,琢磨般望著皇帝,皇帝那句終究要去的是什么意思? 凌蕭正想詢問皇帝,皇帝卻抬手揉了揉凌蕭的長發,起身道:起吧,上朝。 凌蕭一愣,這才想起,今天是第四天,皇帝要上早朝,而他也答應了,和皇帝一起去上早朝來著。 但這冉妃剛走,上朝怕是有人會發難 比如,那冉妃的父親吏部尚書――冉生酋 而他作為這件事的主要肇事者,恐怕會是被重點彈劾的對象。 思及此,凌蕭有些退怯:皇上,您說發生了這事,我是不是避避風頭為好? 你想避嗎?皇帝漫不經心的望了凌蕭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延伸出的含義在凌蕭心中打了一個轉兒,便覺得皇帝似乎暗含鄙夷。 不服氣一般,凌蕭心中就像憋了一口氣,那違反心意的話便脫口而出:凌蕭與皇上自是共同進退的,此番怎可獨自一人逃避。 很好?;实蹪M意的在凌蕭額前落下一吻,起身率先走出了屋。 凌蕭嘴角抽了抽。 上朝還是第一次,皇帝給自己準備了官服,凌蕭穿著站在大臣隊里,似乎也像模像樣。 只不過,他的到來,對這朝堂的某些人來說,當真是刺激太大。 吏部尚書首當其沖的朝著凌蕭發難。 皇上,臣要彈劾皇君凌蕭! 說完,他一臉憤恨的盯著凌蕭,那表qíng就像要將凌蕭吃拆入腹一般。 身為朝中工部尚書,不以身作則,數日不曾早朝,目無法紀,身為皇君,不起頭表率,反而為難冉妃,毀其容貌,致其身亡,可憐冉妃臣女枉死!皇上還請為老臣作主??! 吏部尚書冉生酋說著,老淚縱橫,一臉的悲痛,但眼中卻時不時露出絲絲算計。 他的女兒雖死,他卻可以再給皇帝進獻一個,但皇帝獨寵凌蕭,照這樣下去,他毫無機會,必須不能讓凌蕭再獨寵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借自己女兒之死,嫁禍到凌蕭的身上,讓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這般一來,即使不能拉下凌蕭,但起碼也能讓他失寵。 這般想著,吏部尚書冉生酋哭得更為真切。 凌蕭心頭一震,微微抬頭看皇帝,便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吏部尚書,他不曾反駁也不曾認同,緊抿的唇微微斜著,勾起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面上的漠然的神qíng,在那雙通透的眸子下,顯得無所不知一般,望得下方臣子各個心慌,不敢多言半句。 瞬間朝堂之中,出列的就只有吏部尚書一人。 吏部尚書微微皺眉,彎下的腰遮擋住皇帝的視線,眼神偷偷瞄過幾個官員,那幾人,身子一僵,在半響之后,便都出列,站在了吏部尚書的一邊。 看來,這是有計謀的彈劾。 凌蕭斂眸,在這種不知qíng況的前提下,多說多錯,凌蕭安靜的立在原處,想多看看qíng況。 你們都覺得這是皇君的錯?皇帝終于開了口,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夾著龍威,從四面八方傳進在場臣子的耳中,令所有人神qíng一凜,冷意便從腳底直升上發旋。 無一人敢出口說話。 皇帝冷笑了一聲,正要開口,一人出列行禮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皇君乃是xingqíng中人,定是冉妃不顧規矩在先,還望皇上明鑒。 這是為自己說話? 凌蕭一愣,微微抬頭瞧了瞧前面之人,豁然是一身宰相官服的皇叔牧修甯。 凌蕭詫異,這人不過與自己一面之緣,竟愿意相信自己 親王此言偏袒之意未免太明顯了,你說臣女不顧規矩在先,可有證據?光憑一句xingqíng中人,就能讓臣女枉死嗎! 事實如何,皇上自有定奪,冉大人,喪女悲切,本王深感同qíng,但這不是污蔑他人的理由。 呵臣想為臣女主持公道,就是在污蔑他人?臣女之死,說他凌蕭沒有錯,當臣等都是瞎的嗎! 冉生酋qíng緒激昂的指著凌蕭說道。 凌蕭斂眸,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當縮頭烏guī了。 思及此,凌蕭出列道:冉大人,冉妃之死,凌蕭也萬般遺憾,但確實她上門挑釁在先。 上門挑釁?臣女自幼知書達理,在你未進宮之前,可曾與其他妃子有半分摩擦,怎么一到你進宮,她就成了上門挑釁,忘了規矩的那一個了!冉生酋咄咄bī人。 凌蕭皺眉,目含不悅的道:怎么?冉大人是認定凌蕭之錯了? 說著,凌蕭不給冉生酋開口的機會,繼續道:那冉大人可知,皇上體諒凌蕭,那幾日,正是皇上讓后宮妃子勿擾凌蕭清修之日?冉妃能見到本君,難道不已經是忘了規矩么。 你冉生酋指著凌蕭咬牙切齒。 凌蕭坦然面對,qiáng調道:這個忘了規矩還是忘了皇上定的規矩,這可比凌蕭動手重得多了。 凌蕭!冉生酋望著凌蕭,似是要將凌蕭五馬分尸一般,怨恨得目光令凌蕭心底發寒。 你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動用私刑,竟還如此理直氣壯,你將皇帝放在哪里! 自是放在心里。凌蕭坦然說著,望向皇帝朗聲道:正是因為放在了心里,才會氣憤冉妃不顧皇上的命令,竟上門挑釁,凌蕭想替皇上分憂,便替皇上教訓了她幾分。 教訓了幾分?你明明是活活將她bī死了!冉生酋信口雌huáng。 冉大人,剛剛你所說的話,凌蕭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凌蕭說著,沉聲道:你若再這樣污蔑凌蕭,那凌蕭不介意說說冉妃所做秘事。 臣女自幼知書知禮,在宮里安分守己,一直以來,是皇上的好妃子,臣女如何,皇上親眼目睹,你休要在這里滿口胡言! 我看滿口胡言的是冉大人!凌蕭正色,冷聲道:凌蕭從未要過冉妃的xing命,你卻將冉妃之死推在了凌蕭的身上,那冉妃在宮中目無紀法,三番兩次無視皇上下的命令,甚至算計起皇上,給皇上下藥,心計如此深沉,你卻說她安分守己! 凌蕭嗤笑:冉大人不是信口開河是什么?眼瞎么? 凌蕭!你個混賬!冉生酋氣極,瞪圓了雙眼,竟不顧場合的上前來拉扯凌蕭,舉著拳頭要揍凌蕭。 凌蕭沒有料到冉生酋如此大膽,竟敢在皇帝面前動手,不由一愣,就錯過了躲開的最好時期,眼看著拳頭就要到砸在自己的臉上,凌蕭一陣慌亂,突而,旁邊出現了一只手,有力的握住了冉生酋的拳頭,及時挽救了凌蕭。 凌蕭重重的松了口氣,轉頭一看,才發現,是蘭蔚,一位老熟人。 凌蕭朝他笑了笑,蘭蔚微微抿了抿唇,拉著冉生酋遠離了凌蕭,冷聲道:冉大人,這可是在朝堂。 冉生酋猛然醒悟,驚出一身冷汗,回頭去看皇帝。 卻見皇帝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冉生酋頓時覺得渾身冰涼。 冉愛卿,當真是棟梁之才啊。 諷刺的話,刺的冉生酋面色由紅到白,他撲通一聲,跪伏在地,哀凄道:臣只是護女心切,還望皇上恕罪。 說著,冉生酋不忘拉凌蕭下水道是凌蕭污蔑臣女,才使得臣失控,他不僅目無紀律,還膽敢替皇上動刑,實屬大不敬,也是láng子野心,還望皇上明鑒。 凌蕭聞言,恨恨得瞪了冉生酋一眼,這人真會找切入點,就看準了自己越過皇帝對冉妃動了刑,便說自己大不敬,便說自己làng子野心,皇帝本就多疑,要是對自己的喜愛和信任不夠,說不定還真會懷疑到自己。 凌蕭也跟著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的跟前:凌蕭如何,皇上您都知道,凌蕭從未有過不該有的心思,還請皇上明鑒,還凌蕭清白。 皇帝冷著面,琢磨不透的坐在龍椅上,周圍靜得可怕,碩大的朝堂只余嘭、嘭、嘭的心跳聲。 一聲聲,帶著節奏的宣告著時間的流逝。 許久,皇帝終于開了口,望向的是冉生酋。 朕心知冉愛卿喪女悲痛,但凌蕭所言,并非胡說,冉妃在宮,目無紀法,向朕下藥之事,皆為屬實。 說著,皇帝朝身后的太監打了個眼色,太監將手中之物jiāo給了冉生酋。 這便是冉妃死后,找出的證據,你自己看看罷?;实垡宦暲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