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郭圣通意味深長的看了蕭哲一眼,頷首應道:既如此,我們就去大牢吧! 蕭哲頷首微笑,兩人身形一晃,靜悄悄的離開了馬家大宅。 信都大牢坐落在信都城的南部,離王奔大軍所駐扎的地方不過二里。如若有人劫獄的話,兵器撞擊或者人馬廝殺的聲音會立即傳到王奔的大營中?;蛟S正因如此,王奔并沒有刻意在大牢左右安排看守的將士。 此時已近夜半,萬籟俱寂,人馬勞頓。守衛大牢的衙役也都像往常一般,忽略了自己的職責,隨意尋了個地方困覺去了。因此整座大牢雖然也同白日一般的yīn森,但就像一只沒了犬牙的老虎,不堪一擊。 郭圣通收斂聲息,趁著夜色靠近大牢。月光傾灑一片銀輝,郭圣通可以清楚的看見大牢四周那些混吃等死的衙役們。她輕輕的抽出了腰間的寶刀,屏氣凝神的靠近每一個人 一炷香后,守護在牢房外頭的衙役全被郭圣通悄無聲息的放倒,然后所有的尸體都被拖到了不顯眼的角落里。 在蕭哲用一根鐵絲撬開了門上沉重的鐵索,又站在風口處倒了整整一瓶的迷藥之后,兩人便恍若無人的一路直行。yīn森幽暗的大牢里,時不時能見到趴在桌子上,或者gān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衙役,牢房中也躺著不少被迷翻的罪犯。 郭圣通打量著牢里的景象,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這么多人,也不知道誰才是漢軍的家眷。 蕭哲搖了搖紙扇,從懷中掏出幾張卷綢,打開之后,卻是一幅幅畫像。蕭哲一臉自然的將這些畫像遞給郭圣通,開口說道:來的時候叫任光找畫師畫的。也不知道這畫師的功底怎么樣,能不能和本人對上。 說話間,看著郭圣通淡然不語的看著他,立刻補充道:這畫像上的人物乃是右大將軍李忠的妻子和母親,還有后大將軍邳彤的父親和妻子等。我想著這幾人乃是重中之重,只要找到了他們,其余的都好辦了。 郭圣通了解的點了點頭,隨手拿過畫像,對照著牢房里的囚犯一一細看。 一直走到了大牢深處,方才找到一個和畫像看起來有五六分想象的人。 郭圣通一刀劈開了牢門走進去。蕭哲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之后放到那老者的鼻端輕輕晃動。不過片刻,老者眼皮輕顫,漸漸蘇醒過來。 蕭哲手持畫像蹲在老者面前,笑容可掬的問道:敢問老丈可是大將軍邳彤的家人? 那老丈眨了眨眼睛,一臉狐疑的看著蕭哲。 蕭哲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道:我們是大司馬麾下,前來救援信都的人馬。我們的首領乃是信都前太守任光。任大人老丈認得吧? 那老者恍然,立刻拱手說道:老朽正是邳彤的父親,這位是犬子邳丹。多謝兩位壯士援救之qíng。 說到這里,老者也不由得一臉狐疑的打量著牢房,目光來來回回檢查幾次,最終也只發現了郭圣通二人。 蕭哲并不在意老者的狐疑,反倒是一臉古怪的看著牢房內昏迷的另一個男子,居然叫皮蛋,呵呵! 郭圣通站在牢中,一臉淡然的問道:敢問老丈可知,其余的漢軍家眷都被關押在何處? 自然知曉。那老者點了點頭,有些踉蹌的站起身來。我給兩位壯士引路。 蕭哲見狀,順勢將那個皮蛋也救醒了。 信都王王奔果然是個粗魯傲慢的人,他奉王郎之命攻打信都,囚禁漢軍家眷以亂劉秀之心。這本是一招好棋。然而執行的人太過臭手,反而將這一樁好棋變成了臭棋。 歷史上的王奔就在長安漢軍馬武等人攻城的時候,將所有家眷押解到城下,大軍傾巢而出,威bī馬武等長安漢軍束手待斃。結果卻被馬武以雷霆般的速度斬于馬下。未及jiāo鋒,主帥先喪。這樣的軍隊自然也沒什么好果子吃。被馬武帶領的長安漢軍一個橫掃沖撞便潰敗而逃。馬武不但救下了被關押的漢軍家眷,還輕易而舉的收復了信都。 這樣一個主帥,在兵臨城下之時都不能有絲毫的警戒之心,如今,更是恣意輕忽。 因此郭圣通二人便在邳彤老夫和弟弟的帶領下,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所有的漢軍家眷。 而這時,郭圣通兩人卻有些為難的站在眾人之中。 事qíng進展的太過順利,反而叫人有些不知所措。 在蕭哲的計劃中,此番入城原本是想打探一下漢軍家眷被關押的地方。然后讓三百近衛以蕭家商隊的名義混入城中,暫且潛伏下來。屆時五千大軍入夜后佯作攻城,城內的部分親衛趁機解救家眷。最后里應外合,效仿馬寵之舉再次打開城門,放漢軍入城。 想法挺麻煩,可現實更骨感。 現下,僅憑他們二人便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家眷都救了出來。 蕭哲是真的沒有想到,囚禁漢軍家眷以作威脅之事如此重大,王奔竟然會輕忽至此。牢房內外除了少許值夜的衙役之外,竟然連半個看押的人影都沒有。 也許,是王奔太過自信。他從未想到,有人能突破信都城的嚴密防守,悄無聲息地進入城內。并且,還悄無聲息地救了人。 蕭哲抬頭透過狹窄的天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離天明還有一陣時候。他神qíng愜意的搖著折扇,歪著腦袋問向郭圣通道:要不我們直接殺上城門,將城外的漢軍放進來好了。 郭圣通一臉默然的看著周圍的家眷,挑眉問道:他們怎么辦? 蕭哲唇邊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看著周圍一臉激憤神qíng的家眷們,他十分愜意的拱了拱手,開口說道:煩勞各位家眷,再耐心等待一個時辰。 說著,從腰間摘下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邳彤的老父,柔聲說道:這荷包里頭,裝的是我保命的家伙雷霆霹靂彈。雖然一粒僅有彈丸大小,但殺傷力極大。扔在人群密集之處,一顆足以了斷百人xing命?,F如今我將這一包霹靂彈都jiāo給老丈。老丈慎用。 那老者將信將疑的接過了蕭哲手中的荷包。放在手里掂量兩下。又打開荷包拿出一粒把玩,感覺只是比尋常的鐵丸稍稍重了一些,倒也沒有別的異樣。 蕭哲看著老者的動作,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開口囑咐道:老丈慎重,這東西輕忽不得。否則,是要死人的。 不論心中是否相信,老者面上還是一臉鄭重的謝過蕭哲。然后安排眾家眷們回到了原來的大牢最深處的牢房中。有一點蕭哲說的絕對準確,正所謂燈下黑,無人問。即便是大軍攻城,匆忙之間,應該無人會想到牢房之內會有什么不對。 將眾位家眷安排好,蕭哲和郭圣通慢慢的走出了牢房。之前的迷藥夠這些衙役和罪犯呼呼睡上十二個時辰。因此蕭哲等人并不擔心會有人告密。在門口處又鼓搗了幾個越發yīn險毒辣的陷阱之后,蕭哲這才心滿意足的和郭圣通往城門口走去。 夜色,漸深。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蕭哲絕對不弱呦~~ 這家伙雖然武力值不必郭圣通,但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滴yīn險毒辣處遠超圣通 嘎嘎~~ 擅于用毒,擅長yīn謀詭計 嘎嘎~~ ☆、信都城破(下) 古人有句話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而如今皓月當空,銀輝如雪,夜色如詩,卻依然是個殺人放火的好日子。 在城中層層疊疊的高墻和起起伏伏的屋瓦的掩護下,兩道人影靜悄悄的bī近了城墻。體內真力悄然運轉,這兩道身影仿若逆風而起的秋葉一般,輕飄飄的登上城樓。兩雙材質上乘,做工jīng細的錦靴就這樣落在城樓的青色地磚上,沒有引起半點sao動。 月光瀲滟如秋水,清冷的月輝時不時反she出鐵甲和刀鋒的光芒??雌饋砩幻C殺,在郭圣通兩人的眼中,卻明顯的bào露了兵器主人的方位。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人說話,身形卻默契十足的靠近了城樓守衛的兵卒。然后一只手捂住了士卒的口鼻,另一只手手持利刃劃破了士卒的喉嚨,士卒傾倒的一瞬間,兩人還不忘記接住因為無人cao戈而在空中失重的兵器。然后將尸體悄悄的放了下來,做成因為貪睡而背靠城墻打盹兒的模樣。 城樓上戍衛的兵卒約有上百,相隔十步站著。蕭哲和郭圣通兩人便借著城墻yīn影的掩護,游刃有余的殺掉了城墻上守衛的所有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蕭哲神色淡然的檢查過了城樓的每一處角落,發現再無遺漏。這才示意郭圣通順著階梯走下城樓。 已過寅時,一陣夜風chuī過,chuī來一片烏云遮擋了皓月。天地間霎時變得漆黑一片。守在城門口的士卒們已經困頓的不行,一個個抱著兵器靠在城墻上小憩,竟然連郭圣通兩人從城樓上下來都未發覺。 蕭哲搖了搖頭,對于王奔麾下兵馬的懶散拖沓不以為然。 一夜的忙亂看到了曙光,郭圣通心qíng甚好的勾了勾嘴角,腳下加快了速度,毫不掩飾的走到士卒身邊,抽出寶刀一個橫掃千軍,十來個士卒同時被割破了喉嚨倒地而死。 郭圣通有些厭惡的瞪了一眼周圍的尸體,冷然說道:死不足惜。 蕭哲知道郭圣通生xing嚴謹,最討厭這種在執勤過程中態度懶散,行為糊弄的人。當下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輕笑道:別想他們,快點把城門打開吧! 郭圣通冷哼一聲,手持青霄站在城門前面,運起全身功力就要劈砍 且慢。蕭哲輕搖折扇一臉笑瞇瞇地打斷了郭圣通的動作,神態輕松的說道:我才想起來一件事。等會兒任光帶著大軍入城,這信都城就在我們的管轄之內。你要是把大門劈壞了,還不是我們修? 郭圣通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想怎么辦? 不若我們兩個將大門推開吧!蕭哲說著,將折扇cha到了腰間。露胳膊挽袖子的來到了城門之前,看著站在身旁一動不動的郭圣通,笑的賊兮兮的說道:沒關系。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有旁人看到我們丟臉的qíng形的。 郭圣通惡狠狠的瞪了蕭哲一眼。將青霄收回懷中,挽起袖子來到城門前,和蕭哲一起推門。 信都城門高二十丈,寬十丈,通體鐵打,厚度約有一尺。平常十來個粗壯男子才能推開的大門,現如今在郭圣通和蕭哲兩人的推搡下緩緩打開。 費力的將厚重的城門完全打開,郭圣通做的第一個動作便是飛身飄離城門近百丈的距離。蕭哲看著郭圣通夸張的動作,搖了搖頭,神qíng有些郁悶的嘀咕道:至于嘛!難道就不覺得月色之下兩人推門的舉動多么làng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