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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深閨女子拿不出,但那個富賈之子卻是拿得出的,穆珂在生意上是一點也不含糊,聽說她要與自己做買賣,立刻臉上堆笑的將人引進了店里。 起初穆珂見她穿著打扮皆為男子,可面容又分明是姜家大小姐,他是個人jīng,自然知道她是有事要做,也不戳破,將人引到桌子旁,倒了杯清茶。 不知公子要做什么買賣? 我想找你借一萬兩銀子。 姜裳直接了當的將自己這次前來,所為何事說了出來。 穆珂提壺的右手驀地一頓。 公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的貴,這一萬兩銀子可是一大筆錢。 姜裳眼睛微瞇,你可知我是何人? 在下自然認識公子,不然豈會將公子迎進來?穆珂神色不變,臉上帶笑,心里卻在打鼓,難道這姜家的大小姐想要憑借自己爹爹的名聲來qiáng要? 雖說姜公在朝廷上仍有門生,但一萬兩銀子不是小錢,他可舍不得。 既然你知道我是何人,自然知道姜家小姐人窮,但姜府卻不窮,今日借你錢財,他日必以利奉還。 穆珂將茶壺放到桌面上,右手順勢搭在了身旁的茶杯處,將杯子順時針轉了幾圈。 公子的話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也不是不成的,你也知我穆珂是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的事。此次這錢可以借給你,若是你能在半年內奉還,利息我也不要了,我只有一事相求,那就是到時候請姜老做在下弟弟的老師。 姜裳也是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建議,突然愣住。我爹?為何?你家財萬貫,請個好的教書先生,更是簡單為何 哈哈。穆珂輕笑幾聲后,在這店里轉了兩圈。我穆家從商多年,每年所jiāo賦稅已是黔州的大頭,可我們商人的地位,呵呵,不提也罷。若是吾弟能有姜老這樣的老師,至少比我的機遇更多。 那若是到時候沒錢呢? 穆珂轉頭看了姜裳一眼,臉上笑意更甚。 這樣就更好了,若是你沒有錢還我,就嫁給我,和你這樣身份的女子成親,于我穆家是大好的事。 姜裳直直的看著他,也跟著笑了。果然會做生意,成jiāo。 她舉起茶杯,猶如在敬酒,一口飲盡,而后咚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 思緒如紛飛的蝴蝶,一股腦的朝著姜裳飛來。 她定了定神,才發現已快到城下,連著驕陽也帶了股涼意。 準備換馬。 諾。 十日后,運靈城,已入夜。 打更的更夫拿著銅鑼在長街上胡亂的走著,寂靜的城內聽不見他人的聲音。 他有些無聊,索xing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剛坐好,就聽見身旁的小巷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深夜里特別清晰。 喂,你說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兄弟們都死了多少了!有人小聲問道。 嘿,這誰知道,我就說這買賣不好做,價值萬兩huáng金的事,豈是常人gān得下來的?另一個人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更夫身體一哆嗦,尤其是在聽見死這個字時,心里不住念叨。不是我說的,莫怪莫怪。生怕被路過的哪個神仙聽見了,以為是自己說的,連忙在心里反駁道。 行了,這幾日也算是消停了,不然哥倆怎么可能有時間出來放松。 這更夫一聽,心里定了定,知道這是凡人,不是什么鬼怪,他躲在巷子旁邊喘了喘氣,又想起這二人對話時提到了萬兩huáng金,一時間好奇心起,想要探頭看看是何方神圣,可又怕被發現。 就這么猶豫的一瞬間,巷子里便沒了什么聲響。 更夫心想,說話的兩個人肯定已經離開了??纯幢秤耙埠?。 他又呼了呼氣,伸手在胸口處拍了拍,小心翼翼的朝著巷子里探出了頭。 他剛探出了頭,就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張戴著紅色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臉。 近在咫尺,他似乎都感受到了這人的呼吸聲。 他心跳一停,就聽這人yīn森森的開口道。 黑白無常索命了。 ?。?!更夫一陣大喊,嚇暈過去,頭砸到銅鑼上,發出一聲巨響。 呦,三更了。 那人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席好,你嚇他做什么?巷子里還有一人問道。 這幾天光蹲在那個府里,可無聊死我了。對了,聽說那人收到請柬了?難怪這幾日死士沒有再來。估計是鴻門宴了。 哪里都有你的事,長舌婦也沒你這么閑。走吧,一會門主得找人了。 是是是。這就走。 二人漸行漸遠,往竇懷啟的府邸走去。 何府,滿府漆黑,唯大門前那兩盞燈籠仍舊一片光亮。 這二人打著趣往何府走去,剛走近,就見門前站著四人,三人身材粗壯,一人身材瘦削。 他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看來又有死士來了。 何府,便是竇懷啟現在所住之地。 而在府邸門前徘徊,不知該不該敲門的人,正是一路風雨兼程的姜裳。 她在門前踱步,卻聽見身后有走路的聲音朝她bī近。 她眉頭一鎖,而后利索轉身。正好撞見那二人手拿匕首,正準備對她發動偷襲。 護衛三人連忙走到姜裳身前,將自家小姐給護在身后。 姜裳的視線在二人臉上的紅色面罩上一停。 你二人是殺手?來護他的? 你怎么知道! 看來的確是這里了。姜裳點了點頭,隨后自我介紹道。我姓姜,是雇你們的人。 二人面面相覷,他們哪里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居然就是雇主,這么小就能一擲千金,也不知從何處而來。 既然這樣,你等人隨我們往偏門而進,這大門后面全是人,你若進去,恐會誤傷。 好。 姜裳跟著二人往偏門走去,護衛三人則伴在她左右,四處張望。 前些日子這府邸的主子還問起過你,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去告訴這里的奴仆,讓她們稟告他,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說話的人自然是嘴貧的席好。 不,不要驚動他們府上的人。 為何?席好不解。 姜裳抬頭看了看天,夏天總是這樣,天亮得早,不過還剩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到時再見也是一樣的。何苦擾了他的清夢,這些日子想來他睡得不穩。 席好撓了撓頭,也抬頭看了看天,覺得她說得也有些道理,也就不再qiáng求。 姜裳此時的心qíng異常平靜,她從偏門而進,見何府里樹上,角落里都守著人,而遠遠的院子里門窗緊閉,更是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