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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裳沒有說話,她只是聽話的跟在煙兒身后,等走到一個荒僻的地方時,那煙兒停了步子,她從懷里掏出根鞭子,轉過身來。 姜裳,我說過,總有一天會要你如數奉還,此刻我就是來向你討債的。 這煙兒右手持鞭,左手往自己臉上一摸,而后撕開,竟是張□□。 姜裳似乎并不意外,她只是冷靜的看著她。 姜煙煙,你終于露出你的真臉了。 沒錯這人就是姜煙煙,她本以為姜裳會大吃一驚,而后跪倒在她的腳下,懇求她放過自己,可見姜裳仍舊是一副冷靜,高傲得不將所有的事qíng放在眼中的模樣。 她氣得咬緊牙關,右手握鞭的手也越發使勁了,她猛地將鞭子朝著姜裳的方向甩去,目標則是她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姜裳往后一退,躲開姜煙煙的鞭子。 你怎么就選上了鞭子?不過也是,你一個奴婢,也帶不了什么刀劍,既然如此,那我便委身教你鞭法。 姜裳也從懷里掏出根鞭子,這鞭子細長,轉緊了也不過手掌大小。 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什么才叫鞭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是時,宴會處的刀劍之聲如金石聲鳴泣,隨著呵斥聲,腳步聲以及衣袖的颯颯聲,無一不體現出那塊地界正沸反盈天。 反之,這右側往上行的小道,猶如夜時的湖面,安靜得不生漣漪。 姜裳右手拿著長鞭,瞳孔里藏著冷淡,卻如朵舒展著身軀的芙蓉,笑得艷麗。 你來時,我便認出你了,你還道自己掩藏極深,光這雙帶著恨意的眼睛,便能bào露出你的身份。 長鞭在姜裳手中化作一條時而姿態優雅,時而豎著蛇頭,兇狠無比的黑蛇。 黑蛇朝著姜煙煙的方向,飛快撞去,姜煙煙也甩著鞭子擊向黑蛇,雙鞭一觸即分,姜裳收回黑蛇時,尚且留有余力,對面的姜煙煙卻有些láng狽的往后倒了幾步。 她沒料到這姜裳的力度如此qiáng勁。 與自己手中的鞭子相比,自己的不過是一條匍匐在地面上,爬行困難的老蛇,可她的黑蛇反而是威風凜凜的緊盯著自己。 這不可能,姜裳這人分明是不學無術,怎么武功突然這么厲害。 姜煙煙握緊右手中的鞭把,左手則順著紅色鞭身一撫,不知是在安撫自己心神,亦或是在安慰鞭子本身。 紅蛇在她手中溜出,朝著姜裳的方向又一次沖去,猶如大鵬展翅。姜裳輕聲一笑,黑蛇沖出,擊中紅鞭頭部,又趁著紅鞭軟弱無力之時,蛇頭微勾,gān凈利索的將落下的紅鞭卷了回來。 姜裳左手往上一抬,手挽作花狀,輕松的搭在紅蛇身上,打蛇打七寸,不過眨眼,這紅蛇便已無掙扎之力,認命的被姜裳握住。 姜煙煙臉上一皺,右手使力,yù將紅蛇召回,卻沒有任何反應,似泥入沙地,不見蹤影。 見她此刻落于下風,láng狽不堪。 姜裳瞇著眼,突兀的笑道。這可算是天大奇聞,你姜煙煙居然會敗到我的手上。 姜煙煙尚且不知這是何意,就見黑蛇又一次朝著她飛來,黑蛇的目標非常明確,是朝著她的臉頰而來。 姜煙煙身形抖索,她本就學得不夠jīng深,兩年而已,連下盤都不夠穩,她不知為何所有的事qíng,都與書中的脈絡全然不一。 她本以為自己學了兩年就已足夠,哪知道見到姜裳,才知自己全錯。 姜裳的氣勢壓得她額頭上汗漬飛濺,更慌亂的是那朝著她飛來的黑鞭。 眼見黑鞭快要觸到她的臉頰,姜煙煙咬緊牙關,愣是讓自己松開握鞭子的手,往后倒去,拼命躲開黑鞭的軌跡。 黑鞭沒了目標,擊打在姜煙煙身后的花叢中,花瓣殘落,余紅入土。 嘖嘖嘖。姜裳似乎有些不滿意,她左手一使勁,將紅鞭也奪了過來。連武器都被人奪了下來,你認為你還有幾分生機? 姜煙煙的心此刻才慌亂起來,她四周瞧去,一片黑暗,只有那少數的宮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又因為前面打斗聲太大,以至于無人注意到這個黑暗的角落。 姜裳,至少我也是你的meimei,你怎能這么對我,若是被爹娘知道了,姐妹鬩墻,還大打出手,她們會怎么想?! 呦,消失兩年,此刻想起爹娘了?姜裳將紅鞭往地上一扔,左鞋踩上鞭身,語氣似有緩和,就在姜煙煙以為有回旋的余地之時。 黑鞭突然刺來,她只覺右側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姜煙煙伸手往臉頰上摸去,剛碰到,就疼得她猛吸了一口氣。 若擱在以前,我或許會不屑于與你相爭,但現在的我,眼里可容不得你。 姜裳冷哼一聲,黑蛇又如約而至,抽在姜煙煙的左邊的身體上,姜煙煙掙扎著想要躲開,黑蛇卻如鬼影靠近著,怎么也逃不開。 一時間,姜煙煙的左側已有些許血跡,姜裳卻是眉頭也不見皺,她心里對她的恨意,從未衰減過。 上輩子被她害得滿門被滅,嘗遍所有的苦恨,無數個難熬的夜里,她都曾暗自告誡過自己,總有一日,她會替爹娘從姜煙煙的身上,討回一切。 可她此刻竟還能用爹娘來作擋箭牌,若不是曾有幸見過她的那副嘴臉,指不定自己還當真以為,她有多么愛著姜家。 細細一想,她消失了兩年,卻從未回去見二娘一面,任由二娘為她擔驚受怕,夜不能寐,這樣的人,又憑什么能以人來自稱。 這輩子姜裳她既然要當個惡人,就不要再留著些無用的善意,縱是有,那也得分人。 就這么思索一會兒,姜煙煙身上的婢女服已映上深深淺淺的血痕。 突然聽見從遠處傳來破風聲,姜裳眉頭微皺,而后下意識身形一躲,只聽叮的一聲,鋒利的刀刃已釘入了姜裳身后的大樹中。 待她回頭時,姜煙煙已不見人影,她所在的地方已是空空dàngdàng,或許身下的土壤里還留存著血跡,就連姜裳左側的地面上,那條紅鞭仍躺在原處,一動未動。 可姜煙煙卻已憑空消失。 姜裳自然知道這人決計不是突然消失的,畢竟那深入樹gān中的四角暗器,仍停留在原處。 她低頭冷哼一笑,將手中的黑鞭慢條斯理的整理好,不過巴掌大小,塞進懷里后,又彎腰將紅鞭拾起,回身將暗器取下,放進袖中。 看來姜煙煙身后有人替她撐腰,姜裳打了個哈欠,又抬頭看了眼天空,彎月星辰,困意綿綿。是個好眠的日子。 出宮時,婢女與守衛行事匆匆,姜裳望了望周圍,見早已沒有了姜宏朗的身影,道他定是已回府了。 從宮門處走出,姜裳才發現來時坐的轎子已經沒了影子,她嘆了聲氣,今日可把她累壞了,沒成想,這臨到末了,她還得走路走回去。 姜裳沒想著用輕功,原因很簡單,她是這汴丘最平凡的一個官家千金,她可不想明日,突然成了城中說書人的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