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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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樂國際機場,二號航站樓,劉子光一身西裝革履,手提公文包下了飛機,臉上他戴了一副金邊眼鏡,這副行頭都是他在地拉那機場免稅商店買的,這樣包裝起來,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經常游走于歐洲各地的亞裔商務人士。 他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手機,一連串的信息跳了出來,竟然都是趙輝發的,劉子光看了看內容,找了個投幣電話直接打給了趙輝。 “哥們,溜得挺快啊,上午還在杜拉斯呢,這會就到法國了,這回你惹大麻煩了,全歐洲的黑社會都在找你,現在你的人頭價值十萬歐元哩?!彪娫捘嵌?,趙輝大大咧咧的說道。 劉子光嗤之以鼻:“才十萬,庫克斯這小子純粹是門縫里看人啊,還懸賞緝拿我,我沒找他的麻煩就是好的,居然弄了一大堆破爛給我,給他一千八那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一毛錢都沒有?!?/br> 趙輝說:“你還不如一毛錢不給呢,給他一千八等于當眾打他的臉,人家可說了,不管你躲到哪里,這條命被他們預定了,你當心點,他們在法國很有勢力的,這話不是開玩笑?!?/br> 劉子光問道:“這事兒發生才幾個小時,怎么你就知道了?” 趙輝笑道:“這是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不光我知道,全歐洲的犯罪組織和治安情報機關也都知道了,事實上這個信息還是法國對外安全總局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我建議你出機場的時候買頂帽子戴上,說不定你的照片已經人盡皆知了?!?/br> 劉子光聳聳肩,掛了電話,徑直通關離開機場,在海關查驗護照的時候,海關人員并未多看他一眼就蓋了入境戳。 戴高樂機場是歐洲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想在這里堵截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而且在歐洲人眼里,亞洲人的長相都差不多,而且劉子光也并未前往巴黎,而是坐上了前往馬賽的火車。 在歐洲乘火車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情,在這個繁忙的時代,大部分出行選擇飛機或者自駕汽車,喜歡坐火車的都是一些有閑階級,比如退休老人、有錢的闊太太以及尋找靈感的藝術家們。 車廂里很空,衣冠楚楚的歐洲人們坐在一起閑聊著,穿著筆挺制服的列車長彬彬有禮的和旅客們打著招呼,餐車服務員將一杯杯濃香的咖啡放到了旅客們面前,坐在劉子光對面的是一個亞麻色頭發的法國女郎,從劉子光落座的時候就開始拿媚眼瞟他,當劉子光用嫻熟的法語和她搭訕的時候,女郎頓時興奮起來:“沒想到日本人的法語說的這么好,不過很遺憾,我是美國人?!?/br> “呵呵,我想我們都搞錯了,我是中國人?!眲⒆庸馕⑿χf,這回用的是地道的英語。 “我叫黛米.索普,在百老匯做舞蹈演員,兩個月前來法國學習舞蹈,現在想去馬賽散散心,你呢?”女郎向劉子光伸出了手說。 “我叫布魯斯.劉,中國商人,剛到法國,也是去馬賽散心?!眲⒆庸饽笞△烀诇剀浀男∈治樟宋照f。 “叫我黛米就行,為什么散心?因為失戀么?” “不,因為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幫東歐罪犯正在追殺我?!?/br> 黛米頓時笑的前仰后合:“沒想到中國人也這么幽默,聽我爸爸說,中國人都是些古板嚴肅的家伙呢?!?/br> “你爸爸一定經常和政府官員打交道,你知道,全世界的官員都是古板嚴肅的?!?/br> 兩人在這里有說有笑,旁邊戴著夾鼻眼鏡看巴黎時報的老先生不快起來,于是劉子光起身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共進晚餐?!?/br> “當然,太好了?!摈烀紫沧套痰恼酒饋?,隨著劉子光來到餐車,兩人點了兩份法式晚餐,一瓶廉價的紅酒吃喝起來,黛米的酒量并不好,但是卻很愛喝酒,半瓶下去就開始眉飛色舞起來,喋喋不休講了許多自己失戀的往事,聽的劉子光頭都大了。 火車依舊發出單調的節奏,窗外已經暮色漸濃,酒醉的黛米趴在桌子上昏睡起來,列車員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劉子光,他沒辦法只好補了兩張臥鋪。 列車很空,臥鋪車廂更是沒有幾個人,當劉子光扛著黛米進入一間臥鋪隔間的時候,列車員沖他擠擠眼睛,遞過來一個色彩斑斕的小盒子:“先生,只收您十歐元?!?/br> 劉子光只好掏出零錢買下這盒昂貴的安全套,權當是給列車員的小費了,長夜漫漫,燈火昏暗,歐洲大地漸漸進入了夢鄉,但是劉子光卻睡不著,他在黛米身上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武器,只是看到了一本美國護照,出生日期顯示黛米今年只有十八歲。 “大洋馬就是顯老啊?!眲⒆庸饽瑖@息了一聲,忽然想到小雪也是這個年齡,思緒不禁飛回了故鄉…… 列車長鳴著駛入了馬賽火車站,黛米揉著惺忪睡眼爬起來,發現和衣坐在對面的劉子光,不禁疑惑起來:“你……昨天……我們?” “你睡著了,我只好把你送到這里來,就這樣?!眲⒆庸饨忉尩?。 黛米摸摸全身上下,意識到昨夜確實沒發生什么故事,頓時變得冷漠起來:“謝謝先生,我想我該走了,認識您很高興?!?/br> “我也一樣?!眲⒆庸庹f。 黛米出了臥鋪車廂,拿了自己的行李也不和劉子光打招呼就下了火車,劉子光提著公文包隨著人流慢慢往前走,忽然他發現出站口外有個年輕小伙子主動和黛米搭訕,然后殷勤的幫黛米提了行李,兩人上了同一輛出租車。 劉子光心里惦記著貨船,也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港口而去,馬賽的港口有兩個,一新一舊,舊的已經變成游艇碼頭,而新的位于城市西面,是歐洲第二大貿易港。 從亞得里亞海到地中海的距離很近,那艘香港貨船將會在今天中午抵達馬賽港卸貨,然后再駛往西非沿岸,在這一刻劉子光忽然明白了庫克斯的如意算盤,他不但想坑自己十八萬美元,還想讓自己替他免費當一回蛇頭。 因為那第六個集裝箱里裝的可不是破爛,而是活人。 955 馬賽飆血記 馬賽是普洛旺斯省的首府,法國第二大城市,地中海區域最大的港口,幾千年來,東方的貨物就是從馬賽上岸,運抵歐洲各國,這里充斥著大量的北非人、穆斯林、猶太人,以及世界各地的游客,每個人都能在馬賽感受到陌生的異國情調。 出租車司機是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阿爾及利亞人,法語口音里帶著一股nongnong的北非味道,如同全世界的出租車司機一樣,他也很健談,喋喋不休的和劉子光講著他祖上參加二戰的英勇故事,并且建議劉子光沿著海邊走一走,欣賞一下馬賽的風光。 劉子光欣然同意,司機更加興奮,沿著海邊一邊開車一邊介紹著各個著名景點,馬賽的海水很藍,天也很藍,港灣中停泊著無數游艇,桅桿如林,海面上白帆點點,沙鷗翱翔,城市沒有什么高樓大廈,都是紅瓦石頭房子,典雅中透著歷史的韻味,怪不得能成為全世界小資們的向往之地呢。 出租車向位于馬賽西部的港口區駛去,劉子光注意到港口區很大,很多地方正在大興土木,司機注意到他的目光,便介紹道:“這些干活兒的都是外國人,巴基斯坦的,埃及的,東歐的都有,他們的工錢比法國工人便宜多了,而且就這點錢老板們也不放過,總會想方設法弄過來的?!?/br> “哦,怎么弄法?”劉子光不經意的問道。 “通常他們會從羅馬尼亞之類的地方偷運一些東歐女孩過來,給她們吸毒,讓她們為這些工人服務,你知道,二十歐元就能睡一次,比馬賽城里的妓院便宜多了,這樣一來,工人的工資就又被老板們收回去了?!?/br> 劉子光頓時明白集裝箱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他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么,港口業務都是被本地黑幫把持的了?” 司機賣弄起來:“不是這樣,從十年前開始本地黑手黨就不行了,來自東歐的黑幫比他們下手更狠,手段更殘忍,現在把持港口一帶的基本都是來自阿爾巴尼亞、克羅地亞、烏克蘭的一幫人?!?/br> “警察難道不管么?” “警察不管,憲兵不管,政府更不管,他們只知道收錢,反正這些人也鬧不出什么亂子,他們更關心的是來自非洲和阿拉伯的移民,你知道,那幫人比東歐人更能鬧騰?!?/br> 聽司機講了一路,劉子光對本地形勢有了大致的了解,到達目的地之后,他額外給了司機五十歐元的小費,信步來到港務局辦公室打聽貨船到港情況,得知那艘香港籍的貨輪將會在一個小時后抵達本港卸貨。 出了港務局,劉子光開始給東方恪打電話,兩人分別的時候他把衛星電話留給了東方恪,可是打過去對方竟然是無人接聽狀態,于是劉子光心中不免生出疑竇,他沒有直接到碼頭上去,而是爬上了卸貨港內的集裝箱。 馬賽港遠比杜拉斯的港口要大得多,集裝箱堆積如山,藏一個人綽綽有余,劉子光趴在高處,摸出從港務局順手牽羊來的望遠鏡,開始觀察現場。 照例是先看看有沒有埋伏狙擊手什么的,上次在馬尼拉港口就差點吃了這方面的虧,不過東歐黑幫顯然沒有這種素質,他們并未埋伏任何人手,港區一片太平,直到貨船進港前二十分鐘,才有三輛轎車,一輛卡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的是一群彪悍的黑衣年輕人,全世界的黑社會分子都喜歡穿黑色的衣服,戴黑色的墨鏡,這讓劉子光感到很奇怪,難道只有穿一身黑才能顯示自己的身份么。 這幫人明顯是帶著家伙來的,他們嚼著口香糖,絲毫也不掩飾藏在風衣下的槍械,貨輪慢慢的靠岸了,這艘六千噸的貨輪在遍地萬噸巨輪的馬賽港里顯得相當不起眼,海關和檢疫人員上船檢查了一番后就離開了。 開始卸貨了,劉子光用望遠鏡自己觀察著船上的動靜,忽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雙手被綁的東方恪,兩個船員一左一右架著他送下了船,交給了那些黑幫分子,然后又有十個蓬頭垢面的女孩慌里慌張從船上下來,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東歐人。 劉子光把望遠鏡一甩,如同猿猴般從數層集裝箱上飛速爬下來,來到馬路的電話亭裝作打電話的樣子,其實留意著背后的情況,三輛轎車呼嘯而過,跟在最后的是那輛卡車,趁著卡車減速轉彎的時候,劉子光飛身一躍而上。 那群東歐女孩發現有人跳上車來,并沒有驚慌失措的大叫,集裝箱里不分白天黑色的旅程已經耗盡了她們的精神,而且這里是法國,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她們只是漠然的看著劉子光,一言不發。 劉子光伸出食指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在車廂了踅摸了一會,找到一根兩尺長撬棍,拿在手里掂了掂,份量正好。 不大工夫,卡車駛入了港口附近的在建工地,隨著剎車聲響起,前面轎車里下來兩個人,用粗魯的東歐語言互相開著玩笑走了過來,當他們掀開卡車篷布的時候,一桿撬棍迎面刺來,正中當先一人的眼睛,登時將整個頭顱刺穿,另一人嚇呆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劉子光順手抄起他腰間別著的手槍,單手在腰帶上蹭了一下,子彈上膛。 慘叫聲驚動了前面的人,四五個人聞聲趕來,劉子光揪著那個嚇傻的家伙當rou盾,右手連續開槍,槍槍咬rou,頓時放倒了前面三人,每個人都是連中三槍,迅速喪失抵抗能力,后面倆人反應挺快,拽出腰間的沖鋒槍就開了火,子彈瓢潑一般掃過來,把劉子光的rou盾打成了馬蜂窩,劉子光從容退到卡車后面,丟下rou盾,退彈夾,上子彈,幾乎就是一眨眼間的事情。 卡車上的東歐女孩們嚇得尖叫起來,遭受突然打擊的黑幫分子們也大呼小叫著,劉子光的槍法太準了,他們不得不各自尋找掩體,有人藏在車門后面打電話呼叫援軍,有人趴在地上換著彈夾,而東方恪則嚇得面無人色,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劉子光躬身下來,從卡車底下開火,他的射擊方式和旁人不同,雖然用的是手槍,但卻能打出沖鋒槍的效果來,一彈夾十五發子彈是彈無虛發,趴在地上的,躲在車門后面的幾乎在一瞬間被他全部撂倒。 從卡車后面施施然走出來,劉子光吹了吹冒煙的槍口,輕蔑的掃視了一下面前橫七豎八的尸體,叱咤風云橫掃馬賽的東歐黑幫不過如此嘛,論起軍事素質還不如自己手下那幫民兵呢。 從車里爬出來兩個人,唯一的黑幫分子將東方恪擋在身前,手槍頂在他的太陽xue上,狠狠地瞪著劉子光,準備談條件了。 就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劉子光抬手一槍,正中眉心,子彈從前額穿入,在后腦勺形成一個拳頭大的創口,腦漿血液噴薄而出,煞是駭人。 劉子光丟下打空的手槍,在地上撿了兩把槍塞在腰帶上,又撿了把沖鋒槍丟給東方?。骸案谖液竺??!?/br> 東方恪早就嚇傻了,戰戰兢兢邁不動步子,劉子光走了兩步看他沒跟上來,只好說:“你呆在這兒吧,有情況就扣扳機,明白么?” 東方恪不說話,只是茫然的點點頭,劉子光也不理他,直接進了一旁的建筑物嗎,這是一座臨時搭建的二層工棚,里面烏煙瘴氣,用三合板隔成了一個個的單間,每個單間里都有一張床和一個精神萎靡衣不蔽體的女孩,很明顯,這就是東歐黑幫的工地廉價妓院。 由于是白天,所以妓院里沒有生意,打手們也全被劉子光放倒了,他持槍在里面搜索了一圈,沒發現殘存的黑幫分子,但是觸目驚心的現實卻讓他心頭怒火升騰,這些女孩分明都是吸了毒的,神智已經不清,有的骨瘦如柴,有的昏迷不醒,簡直不可想象這一幕竟然在發達的西歐國家出現。 正當劉子光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墻角蹲著一個女孩,一頭亞麻色的頭發低垂著,低低的抽泣聲隱約有些熟悉。 “黛米?”劉子光試探著喊了一聲。 女孩抬起頭來,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從恐懼到驚愕,再到狂喜,她果然是火車上遇到的黛米.索普,那個十八歲的美國舞蹈演員。 “布魯斯!”黛米一躍而起,緊緊摟住劉子光的脖子放聲大哭,眼淚如同泉水般肆意流淌著,想必這幾個小時里女孩經歷了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恐懼。 “沒事了,沒事了?!眲⒆庸廨p輕拍打著黛米的后背,安慰著可憐的女孩,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槍聲,劉子光拔足往外奔,就看到東方恪手里端著還在冒煙的mp5沖鋒槍,雙手緊張的還在發抖,在他面前,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人。 劉子光急忙上前按住東方恪的槍管:“小心走火?!?/br> “我打錯人了?!睎|方恪顫抖著說。 劉子光看了看地上的年輕人,小伙子一頭黑發,眉清目秀,手里沒拿槍,身上幾個彈洞汩汩的冒著血,他的嘴唇一張一翕,能看出是“救救我”的發音。 突然間,黛米沖了過來,狠狠地沖小伙子吐了吐唾沫,劉子光頓時就明白了,“你沒打錯?!彼纬鍪謽寷_年輕人的腦袋連發三槍,將一顆帥帥的頭顱打成了爛西瓜,毋庸置疑,這家伙就是在火車站和黛米拼車的那個小子,此時此地出現,只能說明他是黑幫的一份子。 黛米緊緊依偎在劉子光身旁再也不愿離開,劉子光拍拍她的后背說:“好了,趁警察沒來之前,我們要走了?!?/br> “等一下?!摈烀缀鋈幌肫鹆耸裁?,跑進了兩層小樓把自己的行李拖了出來,手里還端著一個大紙盒子,里面全是歐元現鈔,獻寶一樣說:“看我發現了什么?” “這錢留給她們吧?!眲⒆庸庵噶酥嘎陂T口聚集起來的東歐女孩們,她們形容枯槁的樣子差點把黛米嚇呆,放下了紙盒子又跑回到劉子光身邊。 現場的幾輛汽車全被打壞,劉子光在小樓的車庫里找到了一輛嶄新的奔馳轎車,車門沒鎖,但是找不到鑰匙,他翻開遮陽板,一枚折疊鑰匙落了下來。 “上車!”劉子光沖東方恪和黛米招呼了一聲,兩人坐進汽車,劉子光駕駛著奔馳絕塵而去。 如同出租車司機介紹的那樣,對于港區發生的黑幫火并事件,警察局采取了不聞不問的態度,總是等他們打完了再來收尸,這一次也不例外,在港區工地開妓院的阿爾巴尼亞黑幫被不明團伙一掃而空,除了在馬賽市內轉悠著拐騙外國無知女孩的幾個家伙僥幸逃生之外,團伙十一名成員全滅。 956 馬賽之春 奔馳車在馬賽市區的車流中徜徉著,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黛米看了劉子光一眼,不禁驚叫起來:“布魯斯,你中槍了!” 劉子光低頭一看,胸前兩處焦黑的痕跡,他微微一笑,從上衣下抽出一塊鋼板遞給了黛米,鋼板很重,黛米差點沒接住,只看到上面兩個凹坑里嵌著已經變形的彈頭,她頓時拍拍心口,心有余悸的說:“感謝上帝?!?/br> 忽然背后傳來東方恪的聲音:“看我發現了什么?”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東方恪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電腦,劉子光莞爾一笑:“或許這里面有些我們需要的東西,不過目前更重要的是找到一家安全的旅館?!?/br> 東方恪說:“我想旅館都不安全,兩年前我曾經在馬賽住過,那家房東人很好,我們不妨去找他?!?/br> 于是劉子光按照東方恪的指點,驅車來到位于海邊的一棟房子,石頭砌成的房子古樸雅致,不遠處就是碧藍的大海,海面上白帆點點,海鳥飛翔,景色令人心曠神怡。 東方恪上前又是按門鈴又是敲門,半天沒人開門,黛米靈機一動,掀開門口的擦腳墊拿出一串鑰匙,東方恪聳聳肩,接過鑰匙打開了門,屋里的家具上已經擠滿了灰塵,看來很久沒人住過了。 雖然不清楚主人去了哪里,他們還是決定在這里落腳,劉子光把奔馳車停進車庫,東方恪出門采購食品和衣物,黛米留在家里打掃衛生,傍晚的時候,這棟很久沒人住的房子已經有了一些生機。 為了防止被鄰居發現,他們沒有使用電燈,而是拉上厚厚的窗簾,在餐廳里點了幾根白蠟燭,三個人坐在長條餐桌旁準備用餐了。 晚餐是東方恪做的,在歐洲留學的時候為了不餓肚子,他被迫學會了很多廚藝,其中就包括馬賽地區最久負盛名的普羅旺斯魚湯,當然還有其他主食,煙熏豬腿、煎蛋、蔬菜沙拉、意大利面,以及一籃子生牡蠣和兩瓶葡萄酒。 沒有什么能比家庭的氛圍更能撫慰人心的了,剛剛經歷了人生最大的驚悚經歷之后,兩個劫后余生的人都敞開了心扉,一邊喝酒一邊侃侃而談。 東方恪告訴他們,自己出生于一個沒落的知識分子家庭,爺爺是大學校長,文革時期被迫害致死,父親在某研究所上班,一生唯唯諾諾,最后還是得罪了領導郁郁而終,自己高中畢業就去了德國留學,后來才發現那所大學是專門騙中國人錢的騙子學校,遂憤然離校,在歐洲各國邊打工邊學習,一直到半年前才回國就業,沒想到一身學識毫無用武之處,求職不是碰壁就是坐冷板凳,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還算滿意的新工作,沒想到差點把小命送了。 原來那艘香港籍貨輪上的希臘船廠和東歐犯罪集團早有聯系,東方恪一上船就被他們控制住,本想拿他要挾劉子光就范,沒想到風云突變,黑幫團伙反被劉子光干翻,東方恪逃生升天,還有了人生中第一次殺人的體驗。 而黛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驚險的場面,本以為馬賽是個無比浪漫的地方,沒想到在火車站邂逅的英俊少年卻是窮兇極惡的人販子,而火車上不解風情的亞洲大叔才是真正的孤單英雄。 “黛米,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訴你的家人么?”劉子光舀了一勺子魚湯品嘗著,隨口問道。 黛米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沒有家,我mama在百老匯跳舞,她十九歲的時候和一個花花公子生下了我,然后又嫁給了另一個人,我的童年是和祖母一起長大的,直到十五歲的時候,生父才把我接到澳大利亞去,但是在堪培拉只住了三個月我們就搬到了中國上海,和父親的一位同事住在同一所花園里,這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后來那個姓胡的先生因為商業罪案被當局抓了,我也就搬回了美國,找到mama開始學習舞蹈…… “那么你呢,特工先生,說說你的經歷好么?”黛米再抬起頭的時候,似乎已經將不快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