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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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政府三樓窗口,幾位副縣長正捧著茶杯好整以暇的看著西洋景,苦水井鄉是招商引資的主陣地,同時也是周文親自負責的鄉鎮,這個節骨眼上鬧出校舍被風吹垮,死傷累累的事情,最難受的自然是周縣長,以朱副縣長為首的副職們被這位年輕的新縣長壓制了很久,終于有機會揚眉吐氣了。 “這個影響相當惡劣啊,必須有人出來負責才行?!敝旄笨h長吹拂著茶杯上的熱氣,優哉游哉的說道。 “是啊,再窮不能窮教育啊,專項資金都撥下去了還能出事,可見……哼哼,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绷硪晃粌婶W斑白的副縣長冷笑著說道。 “咦,死的不過是幾個小學生,怎么這么多大人披麻戴孝啊,這不對勁啊?!庇腥颂岢隽艘蓡?。 朱副縣長解釋道:“死的三個學生中,有一個是下馬坡村的孩子,這孩子年齡小輩分大,村里不少人低他兩輩,村長梁大眾都是他的侄子輩呢?!?/br> 眾人恍然大悟,隨即深深佩服起朱副縣長來,到底是南泰縣的本土干部,連鄉一級干部的名字都說得出來。 此時周文剛從大河鄉慰問受災群眾回來,他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連續幾天的奔波cao勞,心理壓力又大,再年輕的體格也經不住這種折騰,疲憊至極的周文躺在桑塔納后座上漸漸打起了鼾,等到了縣政府門口才被汽車喇叭聲驚醒。 “小李,怎么回事?”周文一個激靈爬起來問道。 “上訪的,又把門堵了?!毙±钜姽植还值恼f道,他在南泰縣政府小車班已經當了五年司機,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以前張書記唐縣長當政的時候,這種事兒每年都要來幾回,不是啥新鮮事。 周文透過車窗望去,看到了白幡和黑紗,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推開車門就要下車,卻被坐在身旁的辦公室主任一把拉?。骸爸芸h長,別過去,這幫刁民正想找您呢?!?/br> “找我?拿我更要過去了?!敝芪膯柕?。 新的辦公室主任姓張,以前是個碌碌無為的科員,周文上任之后才提拔起來的,他自視為周文的嫡系人馬,懇切的說道:“周縣長,你現在不能過去,要不然這些刁民更會得寸進尺,提出無理要求,最妥善的辦法是冷處理,晾著他們,等他們疲了累了再派個干部去談,連嚇唬帶騙,先把他們哄回去,然后再讓公安抓人?!?/br> “你們以前就是這么處理的?”周文笑了笑,還是推開車門下去了,辦公室主任和司機小李趕緊下車跟在后面,可是很快就被洶涌的人群擋住了去路,只能看著周縣長奮力擠向前去,急得他倆捶胸頓足,卻又無計可施。 梁大眾很憤懣,他的本家叔叔今年才十一歲,在鄉中心小學教室里被活活壓死,那間教室早就是危房了,墻壁都裂了幾條縫,平時還拿木料撐著,誰都知道一刮大風就要出事,可就是沒人過問,結果釀成了惡果,死了三個娃娃,一個二十出頭的女教師。 這個本家小叔叔的爹八年前在城里干活時,樓房失火被燒死,是寡婦母親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到,哪知道竟然死在教室里,末了學校里只送來五千塊撫恤金,村里人咽不下這口氣,他這個當村長的主心骨更不能坐視不管,于是便抬著棺材去鄉里要說法了,另外兩家苦主就是鄰村人,也跟著抬了棺材合兵一處,人多膽氣更壯,鄉里沒人管就直接奔縣里來了。 一群人正在縣政府門口和警察對峙著,忽見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從人群中擠出來,來到遺像前站定,梁大眾大驚失色,煙蒂都從嘴里掉出來來。 “周縣長!” 然后他就看到周縣長拿了三炷香,從容的用打火機點燃,很自然的屈膝跪在了三塊遺像前。 一瞬間,縣政府門口鴉雀無聲。 942 一跪定乾坤 在南泰縣這個落后貧困的地區,最讓人的眼紅羨慕的職業不是公司白領,不是私企老板,而是捧著鐵飯碗的機關公務員、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想方設法削尖腦袋往機關里鉆,在縣里局機關當個辦事員就能傲視鄰里了,要是當個科長局長啥的,那就是人上人了。 而縣長,更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鄉下老百姓,在鄉長鎮長面前就戰戰兢兢不敢說話了,這次若不是死了三個學生娃,村民們長期以來的憋屈和憤怒抵達了臨界點,這些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是不會抬著棺材堵縣政府大門的。 梁大眾這回也是破釜沉舟了,念過高中當過兵的他,平時喜歡看新聞聯播,讀江北晚報,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南泰縣里上訪的事兒不少,哪回不是公安部門強力介入,牽頭的人不是被送進精神病院就是判個三年五載的,但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就算是拼了一條命,也要為無辜死難的娃娃討個說法。 萬沒想到,周縣長竟然出現了,而且什么話都沒說,先給娃娃們跪下了!那可是縣長??!九五至尊的一縣之長,竟然彎下了膝蓋,給三個苦水井鄉的學生娃娃跪下了! 周縣長穿的很樸素,依然是白襯衣夾克衫,西褲的褲管挽著,皮鞋上都是稀泥,一看就知道剛從鄉下視察回來,他雙膝跪地,手里拿著三炷香,表情嚴肅無比,在娃娃們的遺像前說道:“孩子們,我對不起你們?!?/br> 梁大眾就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死難學生的家長們更是號啕痛哭起來,不過氣氛已經和剛才大有不同了,剛才是憤怒壓抑悲壯的悲鳴,現在則純粹是傷心的哭泣。 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趕忙來攙扶周文:“周縣長,這可使不得?!?/br> 周文順勢站起,握住老人的手說:“老人家,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我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鄉親們?!?/br> 老人們眼淚汪汪的,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們抬著棺材來堵政府的大門,也是一時義憤,不過是想討個說法,給孩子們泉下之靈一個交代而已,縣長親自接待就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了,而周文竟然以一縣之尊身份屈膝向靈牌下跪,一時間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得到了釋放。 風聲嗚咽,似乎是誰在哭泣,縣政府門口白幡飄舞,紙錢漫天飛灑,但是公安人員們都松了一口氣,他們明白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周縣長一跪退千軍,這些鬧事民眾的銳氣已經散了。 縣政府三樓上,朱副縣長捧著茶杯,鄙夷的說了句:“他倒是會作秀?!逼渌甭殏円娍床坏街芪牡男υ捔?,頓覺無趣,也就各自散了。 …… 一場危機被周文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就連最刺頭的人都認為沒有理由再鬧下去,干部最看重什么?臉面啊,人家堂堂的縣長都給你跪下了,還想怎么著,死難學生的家長本來被憤怒和悲傷沖昏了頭腦,現在也清醒了,抬棺鬧事本來就是大忌諱,人家縣領導不但不追究,還給足了咱面子,還怕事情得不到解決,家里得不到賠償么,于是人群也就漸漸散了。 周文指示辦公室主任將死難學生的遺體送到縣殯儀館保管,苦主安排到縣招待所暫時住下,吃住費用全部報銷,隨即他親自來到招待所慰問了死難學生家長,向他們保證,一定嚴懲相關責任人,按照有關規定給予撫恤金以及賠償。 家長們垂淚不語,男人們低頭抽煙,女人們抽抽搭搭,沒見過世面的老百姓在縣長面前不會說話,也不敢說話,還是梁大眾站出來說道:“周縣長,您出面俺們就放心了,俺們也不是想鬧事,就是想讓縣里重視一下學校的安全問題,千萬不能再讓悲劇重演?!?/br> 村民們都跟著點頭,暗贊梁村長就是會說話,周文也沉重的點點頭說:“教訓很深刻,縣領導很痛心,我回去之后馬上安排人員落實這件事,先讓鄉政府讓出幾間辦公室來給學生臨時上課用,專項資金馬上到位,重建學校,決不讓悲劇再發生,另外,黃勁松已經被縣里就地免職,移送司法機關處理了,至于死難學生的撫恤金……” 說到這里周文略微沉吟,腦子里迅速盤算了一下,接著說:“縣里初步決定,按照每人十萬塊支付?!?/br> 大家對視一眼,心中都大感安慰,周縣長辦事就是有力度,這么快就把黃鄉長的帽子給摘了,人家都說什么官官相護,但是周縣長可不是那種人,十萬塊的撫恤金更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個娃娃從出生到養大,也用不了十萬塊那么多啊。 “周縣長,青天??!”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忽然顫微微的跪了下來,老淚縱橫,其余人也跟著要跪,周文趕緊攙扶,縣里干部們也慌忙將大家扶起來。 “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會親自盯著這件事的,你們就放心好了?!敝芪暮醚园矒崃艘环?,抽身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身沖梁大眾道:“你是下馬坡的梁村長吧?” “是我?!绷捍蟊娦闹幸粍?,趕緊跟了出來,在走廊一隅,周縣長和梁村長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對話。 “老梁,你是黨員,又是村干部,要起到一個好的帶頭作用啊?!敝芪恼f。 梁大眾第一次和這么高級別的官員對話,雖然是私下場合,但是心中依然狂跳不止,他語無倫次的答道:“周縣長,我……我……你處分我吧,我沒攔住大家,還起了不好的帶頭作用?!?/br> 周文擺擺手說:“我不是說這次,孩子是父母的心頭rou,突然就沒了,誰也接受不了,群眾訴苦無門,采取了過激的方式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說的是征地的事情,這次縣里征地,你們下馬坡村首當其沖,作為村干部,你一定要配合縣里的工作才行?!?/br> 梁大眾心中稍定,說話也不結巴了,對答道:“周縣長,我聽黃鄉長提過了,每畝賠償款只有兩千塊,俺們是農民,沒了地怎么活,兩千塊實在養不活人啊?!?/br> 周文說:“每畝兩千元是低了些,但是你要意識到,下馬坡村地處偏避,土地盡是鹽堿地和荒灘,即便風調雨順每年又能有多少產值,我做過調查,每畝地每年的產值不超過伍佰元,打機井,買化肥,大棚薄膜,這些物資的價格節節上漲,如果沒有縣里鄉里的補貼,你們買得起么?” 梁大眾無言以對,張口結舌,下意識的撓起了后腦勺,周縣長說的是實情,鹽堿地太貧瘠了,沒有水源,沒有化肥,不管種什么產量都很低,即便種出來也未必能賣得出去,辛辛苦苦拉到城里還要受城管交警工商的欺負,一年到頭,每畝地也就是鬧個五六百塊而已。 周文接著說:“你是明白人,我不妨給你交個底,每畝兩千塊都是經過艱苦的談判爭取下來的,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人家玄武集團憑什么巴巴地到咱們南泰縣投資?無非是看中咱們廉價的土地資源,將來工業園建好了,全縣經濟帶動起來,咱們就不是農民了,而是工人、白領,企業家,家家戶戶就能住的上洋樓,開得起汽車,那時候,咱縣的小學中學全都換鋼筋混凝土的教學樓,再也不讓今天這種慘劇重演,你說,這樣的前景不值得期待么?” “周縣長,我知道,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共產黨員眼中沒有困難,梁大眾同志,你是一村之長,要正確引領全村人民向前看,而不是鼠目寸光,著眼于眼前一點蠅頭小利,風物長宜放眼量嘛,你說對不對?” 梁大眾心亂如麻,周縣長如此坦誠不公的一番話,讓他感到了肩上的責任重大,心里一亂就想抽煙,可是摸摸口袋里,沒有煙也沒有火。 周縣長拿出煙盒來抖一抖,伸到了梁大眾面前,是二十塊一盒的好煙,梁大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周文拿出打火機要幫他點煙,嚇得梁大眾趕緊去搶:“可不敢,哪有縣長給村長點煙的道理?!?/br> “沒事?!敝芪膱桃鈳土捍蟊婞c著了香煙,又把半包煙塞給了他,不經意的說道:“黃勁松下去之后,苦水井鄉的鄉長人選是個問題,縣里一些領導的意思是從其他鄉鎮調人過來,我倒認為,從本地基層提拔有擔當的干部出任鄉長比較好,梁村長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提嘛?!?/br> 然后又拿出一張名片說:“這上面有我的電話,關于征地的事情,有不理解的問題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時候不早了,縣里還有個會,我先走了?!?/br> “周縣長,我送你?!?/br> “不用了,你回去照顧他們吧,記得有問題直接打電話給我?!?/br> 周文走遠了,梁大眾還在后面揮舞著手,此刻他心中壯懷激烈,百感交集,感到自己的人生之路到了抉擇的關頭。 何去何從啊…… 943 縣長的苦惱 回到縣政府辦公室,一份報銷單已經擺在了縣長的案頭,這是省里考察團兩天來的花銷清單,望著合計數字欄內的壹十萬兩千八百元整的字樣,周文覺得格外的刺眼,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死難學生家長悲慟的目光。 十萬塊,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不過就是這個價啊。 本來這些瑣碎的事情是不需要縣長親自過問的,但是周文和別人不同,他把財權和人事權緊緊抓在手里,哪怕一分錢的開支都要讓他知道,南泰縣財政緊張,再也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了。 報銷單上把所有開始列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金帆大酒店二十個標準間,五個高級套間,兩個總統套房,四十八小時的住宿費用就是兩萬五千塊,還是打折以后的價格,兩次午宴一次晚宴,酒水菜品都是最好的,光是喝掉的五糧液就不下兩件,還有臨別贈送的那些所謂“土特產”,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煙名酒品牌皮具啊,這還不算縣里各單位工作人員的補貼,以縣交警隊為例,全體人員上路執勤, 光是加班費就要上萬呢。 所以,十萬塊還真不多,為了讓玄武集團的客人體會到南泰縣人民的一腔真誠,這筆錢花的值! 在報銷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周文又給縣委徐書記打了個電話,召集常委一班人開會商議如何處理苦水井鄉學??逅氯怂劳鋈后w事件。 縣委小會議室里,常委們眉頭緊皺,一言不發,等著周文講話,周文見大家不愿發言,便笑笑說:“我的意思是縣財政出錢,給每個死難學生家屬十萬元撫恤金,其他方面,能照顧的盡量照顧吧?!?/br> 常委們交頭接耳一陣,縣政法委王書記說:“這個頭一開,以后的工作就難做了啊?!?/br> 眾人紛紛點頭,縣里對于這種群體事件歷來采取的都是鐵腕政策,如果這個賠錢消災的先例一開,以后賠錢的事兒就多了。 朱副縣長看看徐書記的臉色,老徐依然如同老僧入定般穩如泰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和王書記的看法一致,對于這幫刁民決不能姑息,抬著棺材圍堵政府大門,導致政府機關無法正常辦公,這已經觸犯了法律!如果不從嚴懲處,政府的威信何在,公檢法的威懾力何在,我建議,公安部門介入,抓幾個帶頭鬧事的,以儆效尤!” 周文知道朱副縣長向來和自己唱對臺戲,他針鋒相對質問道:“中央三令五申,在處置群體性事件中,要堅決防止因用警不當,處置不妥而激化矛盾,老百姓死了孩子,心里委屈,想討個說法罷了,而且這次事件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我們現在討論的只是善后問題,而不是秋后算賬,繼續激化矛盾,制造對立情緒?!?/br> 朱副縣長冷笑道:“用錢買來的和平不是真正的和平,綏靖主義要不得啊,當年英法就是采取綏靖政策,姑息縱容德國納粹,才釀成了巨大的惡果?!?/br> 周文鄙夷的一笑,答道:“看來朱副縣長也是博覽群書,熟讀歷史的,我想您一定知道綏靖這個詞的來歷,這個詞出自《三國志?吳志?陸遜傳》:“君其茂昭明德,修乃懿績,敬服王命,綏靖四方?!逼湟馑际恰鞍矒崞蕉ā?,政府和老百姓之間的關系,又怎么能和國與國之間的關系相提并論呢,自古刁民酷吏是一對孿生兄弟,政府怎么對待百姓,百姓就怎么對待政府,我想這個辯證關系,朱副縣長一定明白吧?!?/br> 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朱副縣長一點也不怵,他是市管干部,只要沒有小辮子被人抓住,就算是縣長也奈何不了他。 徐書記干咳一聲,制止了這場辯論,他是縣里的三朝元老,威信很高,見他要發言,會議室里立刻鴉雀無聲。 “大家意見不是很統一,我看還是舉手表決吧,我個人是不太贊同周文同志的意見的?!毙鞎浡龡l斯理的說道。 朱副縣長眼睛一亮,暗道徐書記真是深明大義,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毫不含糊啊。 哪知道徐書記接著說道:“十萬元撫恤金太少了些,老百姓養一個孩子不容易,我建議再增加五萬元,另外讓計劃生育部門給他們下個生育指標,別讓人家絕了后嘛?!?/br> 說完舉起了手,掃視會議室一周,道:“同意的請舉手?!?/br> 除了朱副縣長之外,常委們全都舉起了手,周文在舉手的時候,向徐書記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朱副縣長遲疑了一秒鐘,還是舉起了手,說:“我尊重集體的決定,但保留個人看法?!?/br> 會議結束,常委們散去,會議室里只剩下書記和縣長,徐書記語重心長的說:“小周啊,今天你處置的很好,如果干部們都能像你這樣看問題,咱們南泰縣也不至于如此啊?!?/br> 周文感動地說:“老書記,謝謝你的支持?!?/br> 徐書記擺擺手:“別謝,我這把老骨頭也就剩這點作用了,你放開了去干,后方我幫你坐鎮,工業園的事情是重中之重,一切問題都要為它讓路,就像這次學??逅录?,處置不當的話直接影響到征地進程,如果到了那一步,可就不是花幾十萬能解決的問題嘍?!?/br> “老書記,還是您看得長遠啊?!敝芪挠芍缘恼f道。 “好了,別拍馬屁了,明天去市里開會,幫我給秦書記胡市長帶個好?!毙鞎浳⑿χf。 …… 第二天,周文坐上自己的桑塔納,前往市里開會,以往從南泰縣城到江北市開車起碼要兩個半鐘頭,收費站多,交警多,維修路段多,是影響車速的三大原因,現在為了招商引資,收費站裁撤了一多半,縣里下文明令禁止交警部門為了罰款而罰款,至于這條總也修不好的公路,在交通局長被捕之后就立刻完工了,而且至今沒有再修過。 在市政府開會的時候,周文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在腦海里搜索了一番才想起來,這人是以前大開發的總裁聶萬龍,如今大開發已經被玄武集團兼并,聶萬龍也成了玄武集團江北開發公司的總經理。 會議過后,周文回到了濱河小區的家里,剛進門就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正是自己的小舅子劉曉錚。 見到姐夫回來,劉曉錚趕緊掐滅煙頭,站起來客客氣氣打招呼道:“姐夫,回來了?!?/br> “嗯,坐吧?!敝芪暮芾涞恼泻袅艘宦?,這個小舅子可不是省油的燈,開過公司,當過老板,后來因為濫賭敗光了家產,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和爹媽擠在一起住,他上門準沒好事。 果不其然,小舅子開門見山的說道:“姐夫,聽說你們縣要搞開發區,正好我有個哥們是干建筑的,能不能給點工程干干啊?!?/br> 周文冷冰冰的問道:“是你哥們還是你想干?” “嘻嘻,那不是一回事嘛,姐夫你放心,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眲藻P搓著手,訕笑著說道。 “那就參加競標吧,別老想著走后門?!?/br> “姐夫,到時候你給批個條子就是……”劉曉錚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