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內容和現實的差異，柳翩躚兩次覺醒能力的不同，她建立邪/教的根本目的，還有生命與死亡，時間與空間，史蒂爾…

    偶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必然，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眾多偶然事件中找到必然。

    呂慧看到導師表情嚴肅不敢多說，只好回去告訴王欽這個“噩耗”。

    空間就像一座寶山，任何研究員都會為之瘋狂，王欽也是這樣。這些天王欽和她說了很多對空間的構想，但導師對一切和空間有關的研究成果都很排斥，不許他運用，甚至不讓他發表。

    若不是知道導師的為人，還以為導師是想占有他的研究成果。

    王欽和團隊所有人都對空間萬般不舍，但無法違抗導師的命令，只能收拾東西離開。從此以后空間內只剩灌裝凈水的軍工廠工人。

    簡易很快完成工作交接，準備進行對柳翩躚生物組織的進一步研究，他這次要做的還是不被允許的禁忌實驗，需要經過上面的批準。

    王欽團隊對空間的不舍他看在眼里，正因為這樣他才要求所有人離開空間，所有和空間相關的研究無限期中止?？臻g可以解決現在遇到的絕大多數問題，如果通電擴展到足夠大的面積，甚至可以讓所有人搬入空間，看似從根本上解決所有問題。

    全人類的命運不能系在一顆小小的空間珠上，但如果不限制對空間珠的研究，必然會走上那條路，他也無法阻止。到了那天，一點小小的意外都能覆滅全人類。

    向上報告時，他隱瞞了空間珠種種神奇能力，并強調其風險，成功說服上層只利用凈水治療發熱，盡量避免其他方面的運用，除非是危急關頭。

    王欽的實驗申請是給部分出現失控征兆的實驗對象服用凈水，測試凈水對失控的治療，在他的實驗猜想中，可以治療異化的凈水應該對失控也有一定治療作用。

    凈水對失控的治療效果遠好于王欽的猜想，這一點他很清楚，正因如此才不能進行實驗。

    現在的凈水只能治療發熱，對普通人有奇效，還引起極大風波，多部門重拳出擊才遏止私下倒賣凈水的行為。如果證實凈水可以治療失控，必然會引起覺醒者，尤其是容易失控的覺醒者的注意。

    這樣一來凈水的存放和運輸都會面臨極大風險，瀕臨失控的覺醒者會用盡一切手段奪取凈水，涉及到自己的生命，他們可以毫無底線。

    況且防止失控的辦法不止服用凈水一種，另一種方式更有利于社會穩定和諧。

    大多數人都是不好不壞的普通人，社會規則引導人向善，他們就向善；社會規則引導人作惡，他們就作惡。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提前幫覺醒者排除作惡這個選項，所有人都要做好人，他們不得不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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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今天我們補充學習一些教材上沒有的內容, 《覺醒者概論》是半月前編寫的，簡易教授的團隊又有了新的研究成果，”《覺醒者概論》老師的ppt上是五個大字：覺醒者失控。

    在此之前教材上從沒出現“覺醒者失控”這一概念, 在黑衣人襲擊事件中，一部分同學親身經歷了覺醒者失控, 但那時他們還不知道這是失控，直到現在課上用那次事件舉例。

    “覺醒者失控，就是覺醒者在眾多原因的影響下, 出現類似異化的現象...極端情緒是導致失控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一世郁語知道的失控覺醒者只有那次遇到的黑衣人, 后續報道中也沒有提類似“失控”的字眼，只說發生一起恐怖襲擊事件，華國這么大的人口基數, 失控覺醒者應該不止黑衣人一個。

    “產生極端情緒時, 覺醒者會聽到一個未知來源的聲音，這個聲音會反過來加重情緒極端化, 極端情緒到達某種程度后，覺醒者就會失控...”

    “媽呀, 我聽到過老師說的那個未知來源的聲音, ”賀白扯著郁語的衣袖, 一臉后怕地說?！熬褪亲凡栋氡锓改谴?，一個聲音告訴我, 世上男人都該死?！?/br>
    “那你怎么擺脫這種情緒的？”

    “我爸和我哥就是好男人啊，再說我們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追捕罪犯生死不論, 才會對他下死手的?！?/br>
    “我也聽到類似的話，”林佳妍加入群聊，“強/jian殺人犯本來就該死,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其他人沒犯罪怎么能隨便動手?！?/br>
    “少數覺醒者的能力本身就很容易失控，比如那次襲擊醫院的黑衣人，對大多數覺醒者來說，避免產生極端情緒，遵守法律法規和道德標準是防止失控最好的辦法...”

    這些內容她和簡易交流過，結合她上一世的短暫經歷，還有那本書的內容，和簡易的實驗結果，得出“避免產生極端情緒，堅守法律和道德可以預防失控”這一結論。

    即便是上輩子的末世，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底線，只是那時的道德標準肯定與和平年代不同。在那次山姆國五級異化人的精神沖擊中，平時恣意妄為的覺醒者最容易失控，越是混亂沒有秩序的基地越快覆滅。

    “...在執行任務期間，難免產生極端情緒，今天開始同學們會增加一門鍛煉意志的課程，具體安排我會和班委溝通，下課?！?/br>
    華國特種部隊會定期進行“極限虐俘訓練”，超負荷的訓練讓士兵們精力耗盡后，再抓起來送入“戰俘營”?！皯鸱隣I”沒有食物和水，沒有自由和人權，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有的只是無休止的體罰和辱罵，目的是擊潰軍人的身體和心理防線，讓他們精神崩潰。

    進行“極限虐俘訓練”的目的，就是為了考驗軍人在身體的精神都到達極限的情況下，在被敵人俘虜受盡折磨之后，還能否保持軍人的氣節，還能否忠于自己的使命，還能否擁有堅強不屈的鋼鐵意志。

    學生們鍛煉意志當然不會到“極限虐俘訓練”這種程度，但對于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學生來說，鍛煉意志的課程也已經夠他們受了。

    “在正式開始課程之前，所有同學先填一份調查問卷，之后會按照問卷內容為每個同學定制專屬課程?！庇粽Z手里拿著一疊問卷，每一份都有十多頁，一共87道題。

    “這么高端啊，還根據每個人的情況安排專屬課程，”賀白翻開一份問卷，“以下哪方面的行為最容易引起你的憤怒（單選題）...都好生氣啊不能全選嗎？”

    “最后有一道排序題，按照憤怒程度對幾個選項進行排序，”郁語把問卷翻到最后一頁，“大家抓緊時間填問卷，填好交給我，我直接送上去?！?/br>
    人在憤怒的情況下最容易產生極端情緒，他們未來加入特異管理局，要處理很多涉及覺醒者的惡性案件，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憤怒情緒。

    這種憤怒出于對受害者的同情，出于人內心最樸素的正義感，在末世前不一定是壞事，但現在卻可能導致他們失控，是必須極力避免的事情。

    作為班長，郁語比其他同學知道得更多，看著激烈討論的同學們神色微黯。他們現在還因為憤怒行為排序爭論不休，甚至吵出不小的火氣，但很快他們就要學著壓制憤怒，學著剝離感情，一切按法律規定辦事。

    學校的動作很快，問卷交上去才過了兩天，就做好訓練準備，訓練地點在一棟很偏僻的教學樓，樓體被刷成黑色。不只是外表，地磚、墻壁、訓練室的們都是漆黑一片，教學樓附近沒有任何綠植，只有光禿禿的土坡裸/露在外。

    “好壓抑的感覺，”林佳妍緊緊抓著郁語的手臂，“我們上的這是什么課啊?！?/br>
    “鍛煉意志也不需要這樣把，”賀白搓搓胳膊，現在已經快三月了，天氣漸暖加上覺醒者強大的體魄，她很少感覺到冷，但現在只覺得涼颼颼的。

    “不會是讓我們看鬼片吧，練膽，”陶濤摸了摸臉，“我從小就怕鬼，讓我追捕罪犯都別讓我看鬼片啊?！?/br>
    “我之前聽說過崩潰療法，也叫沖擊療法，把人放到他非?？謶值沫h境中，讓人自行克服強烈的恐懼，直到恐懼減輕或消除?！闭f話的是一個戴眼睛的男生，班里的學習委員胡曉陽，他平時內向害羞一和女生說話就臉紅，年齡也比其他同學小兩歲，學生們大規模退出覺醒者學院時，他卻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一直堅持下來。

    “我們要鍛煉意志力，應該也是類似的辦法，之前的問卷就是為了摸清每個人最憤怒的點，然后用最憤怒的點刺激我們，讓我們自行克服憤怒?！?/br>
    “啊，這么狗嗎，故意讓我們生氣？”

    “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故意惹我們生氣，那不就能控制自己不生氣了嗎？”

    “說得容易，真到那個時候你能忍住嗎？我現在已經開始生氣了?！?/br>
    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中，二十多個學生走入漆黑的教學樓，剛一進去教學樓的大門就自動關上。樓內亮著昏黃的燈，兩側的教室緊閉著房門，只有走廊盡頭的墻壁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所有人都感受到極大的壓抑感，心情莫名的焦躁起來。

    “一共有16間教室，大家按照之前排好的順序依次進教室，其他人暫時在大廳內等待，不要離開教學樓?！?/br>
    郁語推門進入101教室，室內開著投影儀，教室空蕩蕩的，只有最中間放著一把無法移動的黑色木椅。

    教室內唯一的光源就是投影儀，也讓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投影布上那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面具上只畫著一張巨大的嘴巴，不知是不是錯覺，嘴巴揚起的角度總讓她覺得面具人在嘲諷她。

    “郁語，聽說你的同學們都很喜歡你，他們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

    “你偏愛出風頭，還愛裝出一副低調的模樣，真低調你怎么會接受采訪，虛偽至極...”

    “拉練的時候故意讓張弘博出丑好擠走他，要不怎么當上班長，你的朋友知道你心機這么深嗎...”

    “那么多人參與追捕行動，你不過是運氣好撿了個漏，反而成了大明星，搶走所有功勞，你配嗎...”

    她剛入座，音響中就傳來經過處理的聲音，聲音經過處理尤其尖酸刻薄，配合白色面具上那個嘲諷的笑容，很快就激起她內心的憤怒。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想一拳打在說話的人臉上。

    她不愛出風頭，她沒有故意讓張弘博出丑，也沒有為當班長擠走他，更沒有搶走所有功勞，面具人的每一句話都是對她的誤解，都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的行為。

    那份問卷的第一個問題，哪方面行為最容易引起她的憤怒，她的選擇是被人誤解。上輩子飽嘗被人誤解的痛苦，一旦別人認定她是壞人，不管她做什么都會被當作是壞事。

    她把柳翩躚給自己的食物分給同伴，被說是故意炫耀秀優越，就算送出去隊長也會給她更多的；她主動提出幫他們守夜，被說是故作姿態的綠茶，明知道隊長不會讓她守夜還做出這副樣子；她盡自己的能力照顧傷員，被說是收買人心，只做了一點事情就迫不及待地讓別人看見。

    腦內又響起那個聲音，“懂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會誤解你，他們都該死...”

    “不、不...我父母沒有誤解我，從小到大我說的話他們都相信。還有簡易也很信任我，即便一開始隱瞞了一些事情，也不會因此對我有什么成見，他一直在鼓勵我...”

    “還有張雅和關夢涵，我給她們的水她們都喝了，林佳妍喝賀白，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們的關系很好，她們也不會誤解我?！?/br>
    “內心陰暗的人才會總是以惡意揣測別人，我沒有做錯，錯的是他們...”

    任何聲音，任何行為都有可能被人誤解，就算是這輩子也有人攻擊她，尤其是自己“出名”后，雖然大多數人都站在自己這邊，但難免有挑刺的人。

    說她們三個搶功勞，說她是因為長得漂亮才獲得出鏡的機會，說那么多人都在默默奉獻，做出的貢獻比她大得多，她沒資格獲得這么高的熱度。

    她不需要獲得所有人的理解，總有理解她的人，甚至就算沒有人理解也沒關系，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遵循自己的本心。

    她又一次說服自己，戰勝腦內的聲音，面具人的聲音還在不斷攻擊她，可她心中的怒火卻慢慢消散了。

    第38章

    “這幾天可把我氣死了,”賀白惡狠狠地把一整盤羊rou卷倒入銅火鍋，不只是她，最近一段時間,覺醒者學院的所有學生心理壓力都很大,學校特意放兩天假,讓他們放松一下。

    覺醒學生的學習和訓練任務很重，平時一周只有半天的假，大多數人也不會離開學校，只在宿舍刷刷手機追追劇，假期就過去了。

    這段時間上午學習法律知識，其中不少典型案例都能激發人內心的樸素正義感,這么兇殘的罪犯怎么就沒判死刑呢？他就應該被當場打死，卻只判了十幾年有期徒刑。

    下午除了日常體能和槍/械訓練，每兩天還要進行一次意志力鍛煉，不斷的刺激讓每個人的精神都處于受過刺激的應激狀態,心情極為壓抑。

    為了學生的心理健康，以及更好的克服憤怒情緒,每人都要定期接受心理輔導，還專門給他們放假，讓緊繃的精神稍稍放松一下。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重男輕女，因為小時候我爸的朋友說,爸媽只喜歡哥哥不喜歡我，等我長大就不要我了,爸爸mama哥哥才是一家人。結果那個面具人一個勁兒地提這茬，真想一拳砸爛那張面具臉，”賀白咬牙切齒道。

    “就是，我最討厭那些麻煩的親戚,什么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什么女孩子最好在家附近上學工作方便照顧家里…一見面就打著為你好的名義教育你，還不能反駁，否則就是不尊重長輩，每次聽到他們這么說我都很生氣?！?/br>
    林佳妍涮了一筷子毛肚，接著說：“不過鍛煉意志的課程也挺有用的，前幾天一個親戚看到我上了央視還聯系我，想托我幫他找找關系，讓他三十多歲還沒有正經工作的兒子進特異管理局。我一個普通學生自己都不一定能進去，哪有那個本事幫他辦，如果是從前我肯定很生氣，但這次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奔潰療法管用了，”郁語煮進去一盤豆腐，豆腐要早點下，這樣才能燉入味，“你猜以后會不會加重劑量？”

    “別了吧，”賀白一臉后怕，“我寧可拉練500公里，也不想再進行崩潰治療?！?/br>
    “說起拉練，我倒是聽教官說，我們不久之后要進行野外…”

    “啊　幣簧尖叫打斷了郁語的話，她們三個放下筷子直沖向傳來尖叫聲的地方。最近一段時間暴力傷害事件頻發，晚到幾步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一拐角，她們就看到持刀行兇的現場，傷者是兩個年輕女生，年輕男人連捅穿著米白色毛衣的女生數刀，另一個試圖阻止卻被歹徒劃傷雙手。周圍食客畏懼歹徒手里的刀，不敢上前阻攔，還有人尖叫著逃出火鍋店。

    林佳妍控制氣流推動自己，最先沖過去，耳邊似乎又響起面具男的話。

    你號稱想當女俠，可你什么時候做過符合俠義精神的事情？

    看著同學被一幫混混校園霸凌你阻止了嗎？看到同車的乘客被人sao擾你阻止了嗎？看到社會上不公正的現象你阻止了嗎？

    什么女俠，你不過是現在變強之后欺壓弱者罷了，如果你還和以前一樣是個普通人，你敢做這些事情嗎？

    ……她覺醒前確實沒做過稱得上女俠的事情，但那不一樣，弱則明哲保身，強則守護天下。以前沒做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做不到，現在有了這個能力，一定會維護自己心中的正義！

    林佳妍半空中飛起一腳對準年輕男人的頭，隨即想起法律課上老師說過的話，改變方向踹向歹徒握刀的那條手臂，并有意控制力道，能阻止歹徒行兇又不會踹斷他的手臂。

    覺醒者的身體素質得到極大加強，不只體現在力量、速度和反應力上，還有對身體的控制。尤其是她們這樣受過專業訓練的覺醒者，能精準控制自己的力度。

    法律課上老師提過見義勇為的注意事項，對付普通人一定要注意下手的力度，下手太重打死人會帶來不小的麻煩，重傷他也會浪費醫療資源，還會延誤審判效率。最好的結果就是制服歹徒，將其押送至派出所，抓捕審判坐牢一條龍。

    賀白看到這一幕，腦內又響起那個聲音，“世上男人都該死…”，她的雙眼逐漸迷茫起來。從前對男性的厭惡來源于一部分人重男輕女的行為，今天她親眼目睹一個男人持刀殺害女人，他是真的該死…

    “冷靜！”郁語發現賀白的不對勁，第一時間制止她，“不要因為他增加自己失控的風險！”林佳妍已經制服歹徒，現在再動手違反法律。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賀白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手中已經凝聚出火焰刀，附近的桌椅也有被灼燒的痕跡，周圍的食客一臉懼怕地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