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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在云錦書碗里挑一塊兒jīròu,一會兒從韓江的杯子里喝一口牛奶,吃的嘴上一圈奶邊,小手還抓著兩只jī翅膀吃的不亦樂乎。 趁著韓江去廚房刷碗的時候,云錦書摸著兒子的腦袋,輕聲問他,豆子,你告訴爸爸,想不想三個人一起生活? 蕓豆眨了眨大眼睛,用力點了點頭,想啊。 跟爸爸和叔叔在一起,豆子想了很久了。 云錦書的表qíng變得有些奇怪,繼續問他,那如果爸爸給你找個mama,你會開心嗎? 蕓豆瞪大了眼睛,激動地也不啃jī翅膀了,嗯嗯,豆子早就想叫mama了! 叔叔那么疼豆子,肯定是豆子的mama。 兒子的話無疑對云錦書的打擊很大,他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反復的看了很久,才對兒子扯出一抹笑容,等過了今天,爸爸給你找個mama。 蕓豆開心的點了點頭,云錦書卻一直發呆,直到韓江擦著手走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回過神來。 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喂,愣什么神呢? 云錦書回過神來,敷衍的搖了搖頭,沒事兒,我的送蕓豆去幼兒園了,你也走吧。 韓江點了點頭,半響才試探xing的問道,今天我去接你下班吧? 云錦書的臉色特別的古怪,像是有心事,支支吾吾的說,不用了,今天我有事兒。 晚一點也沒關系的,我可以 云錦書打斷了他的話,真的不用,蕓豆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qíng以后再說。 說著他匆忙的穿上衣服,帶著蕓豆出了門,甚至連落下手機都沒有發現。 那樣子不像是去上班,而像是極力在掩飾著什么事qíng一般落荒而逃,只留下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韓江。 韓江總覺得云錦書瞞著他做了什么事qíng,可是他又沒有立場去追問,如果只是因為早上無意中聽到的那通電話,就隨便的質問云錦書,那就顯得太小心眼了。 雖然他明白讓云錦書再次接受自己需要時間,在這期間不能給他那么多壓力,但是腦袋里卻像是瘋長出一堆雜糙,bī著他不停地胡思亂想。 如果云錦書真的不給他一丁點機會,轉身就找了別人,他沒有任何身份地位能職責他。 更何況如果這個人還是個女人,自己就更沒有贏的把握了,畢竟跟正常人的生活相比,誰愿意一輩子當個同xing戀,受整個社會的唾棄? 想到這些,韓江的心越來越亂了,以前無論做什么事qíng他都能夠gān脆利落,絕對不拖泥帶水,可是在愛qíng面前他就是像個找不到路的傻子,只能硬著頭皮橫沖直撞,即使頭破血流也不能夠回頭。 他抽光一整盒煙,喉嚨里痛的厲害,屋里又停了水,口gān舌燥心虛難安之下,他gān脆拿著錢包下了樓,沒想到正好碰見買菜回來的李嬸。 李嬸遠遠的看見他就熱qíng的迎了上來,笑呵呵的打招呼,喲呵,這不是小金他表哥嘛,房子住的還習慣吧?有什么要求記得給大娘說。 韓江禮貌的點了點頭,房子很舒服,我很喜歡,謝謝您了。 哎呦客氣什么啊,你是小金的親戚也就是我的親戚,等以后說不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 李嬸慡朗的笑了笑,小眼睛都被臉上胖乎乎的ròu遮住了。 韓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李嬸,您剛才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是什么意思? 唉?你不知道?李嬸很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接著又笑瞇瞇的說,今天小金跟我家侄女相親去了,你這個表弟那叫一個害羞啊,哈哈哈,之前我給他介紹了這么多閨女他都不動心,結果這一次竟然答應見面了,肯定是他倆私下聯絡過,小金動心了,哈哈哈 韓江的臉刷一下蒼白了幾分,喉嚨痛的更加厲害,他穩了穩心神,擠出一抹笑容說,這樣啊,我這表弟口風嚴,連我都被蒙在鼓里了,您知道他倆在哪里見面嗎? 李嬸笑的喜氣洋洋,壓根沒有注意到韓江深沉的眸子,順著馬路指了指南邊說,就在山頭那邊最好的和平飯店,昨天我侄女給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我親自定的呢。我是真喜歡小金和豆子,希望我家閨女本事一點,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能錯過了,你說是不是??? 韓江此時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心口窒的難受,隨便應付了幾句轉身就往和平飯店的方向走,李嬸在后面嚷嚷著,小伙子你也得加油啊,弟弟都有孩子了,你也得趕快找個媳婦??! 韓江沒回頭,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這不就是去追媳婦嗎? 一路上他的腦袋亂的厲害,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小鎮上沒有公jiāo車,他只能跑著過去,結果跑到半路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該死的! 韓江咒罵了一句,急的額頭都冒出一層汗珠,這時候到底是誰打電話! 喂? 他喘著粗氣接起了電話,那頭卻傳來焦急的聲音,喂,你好,你是蕓豆的叔叔嗎?我是幼兒園的老師,咱們見過的,我打孩子爸爸的電話總是沒人接,不得已只能找您了,您能不能馬上來縣醫院一趟? 韓江猛地頓下腳步,心口不安的跳了幾下,蕓豆他怎么了? 蕓豆跟幾個幼兒園的小朋友打起來了,而且還受了傷,對不起,我們很抱歉沒想到事qíng會變成這樣 幼兒園老師愧疚的不住的道歉,但是韓江已經聽不清楚了,他現在心里亂成一團,一邊是云錦書一邊是蕓豆,不知道該如何取舍。 最后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跑去了相反的方向。 錦書那邊或許還能夠挽回,但是蕓豆這邊卻不允許他有任何的遲疑。 好不容易趕到縣醫院,幾個受傷的小孩還在急診室里包扎傷口,韓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問站在旁邊膽戰心驚的幼兒園老師說,到底怎么回事?孩子怎么樣了? 幼兒園老師也只是個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女學生,孩子受了傷她難逃其咎,此時已經害怕的快要哭了,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其他孩子叫我去的時候,蕓豆已經跟其他孩子打起來了,據說還是他先動的手,我還沒來記得問原因,就先把他們都送醫院了。 韓江腦袋里一團亂麻,使勁抓了抓頭發,也不愿意再職責老師什么,但是心里卻很疑惑,蕓豆從來都很乖很懂事,絕對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孩子,怎么會先動手打小伙伴? 正在這時候,急診室里急匆匆的跑出來一個大夫,掃了一圈之后說,那個叫蕓豆的孩子家長來了沒有? 韓江倏地走過去,我就是,孩子到底傷在哪里了?重不重? 醫生摘下口罩說,小家伙的胳膊破了得fèng針,傷的倒是不是很重輸點血就沒事兒,但是他的血型太特殊了,我們縣醫院沒有RHyīnxing血,現在有點麻煩,既然你是他的家長就去抽血驗一下。 韓江腦袋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速度快的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醫生,不用驗了,我就是RHyīnxing血,以前跟這孩子做過配型,你直接抽我的就行。 又是抽血,又是fèng針,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完事。 幼兒園老師帶著其他幾個傷不重的孩子先回家了,韓江留在醫院里陪蕓豆。 小家伙胳膊上fèng了四針,一張小臉白乎乎的,眼角還掛著淚珠,可憐兮兮的坐在g上,小短腿懸空的垂著,委屈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韓江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說,豆子,告訴叔叔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動手打小朋友? 他們都是壞蛋!一提到這個蕓豆有些激動,眼眶仍舊通紅一圈。 嗯,為什么他們是壞蛋???豆子不是很乖孩子嗎,平時在爸爸和叔叔身邊那么乖,還會折小兔子送給爸爸,今天是怎么了,嗯? 韓江溫柔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臉蛋,非常耐心的問道。 蕓豆起先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抽噎起來,小淚珠啪啦啪啦的砸下來,他抬手抹了抹眼淚,把一張包子臉都弄花了。 他們罵我有爹生沒娘養,還說只有壞孩子才被mama扔掉,豆子不是壞孩子,豆子也有mama! 小家伙越說越傷心,最后竟然嗚嗚的大哭起來,我給他們說我有mama,他們不信非要我把mama叫到幼兒園,可是爸爸說過了今天才會有mama,豆子沒辦法把mama叫來,他們就笑話我,還拿玩具丟我,嗚嗚嗚 韓江有些心酸,把蕓豆小小的身體抱在懷里,不斷撫摸著他抽噎的后背,突然明白了云錦書今天會答應見那個女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