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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的極其冷酷,一張英俊的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猙厲,黑色目光仿佛一只被激怒的豹子,時刻準備著發起攻擊。 少爺我們不敢。男人遲疑的皺起了眉毛,他不能對韓江來硬的,可是韓仲天的命令還擺在那里,一會兒董旭說不定就要追來,如今簡直是四面楚歌。 韓江上前一步,拿手戳著那人的胸口,厲聲道,不敢就乖乖的聽話,去把車里的人送到醫院,等到他平安無事,我會考慮跟你們走。 男人咬著牙不退讓,臉上的表qíng刻板的像一塊木頭,老爺只讓我們救您一個人,其他人的死活與我們無關。 韓江怒極反笑,抬手給了這人一個耳光,神色yīn冷到了極致,我再說一次,去把車上的人送去醫院。 男人默默地忍下來,對身后人使了個眼色,少爺,對不起了,我們讓步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條,云錦書我們救不了。 韓江聽到這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回頭望了一眼車里仍舊沒有完全清醒的云錦書,心里漸漸地沉了下去。 他明白這些說的不假,如果救了云錦書,韓仲天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在自己的生命安危面前,別人的死活又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們現在就滾,回去告訴韓仲天就說沒有見到我,至于阿澤你們也帶走。 韓江的話讓旁邊被綁成粽子的阿澤急了,少爺你發什么瘋?!我怎么能把一個人扔在這里! 你閉嘴!韓江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旁邊面色為難的幾十個人說,你要還把我當少爺就趕緊給我滾回去,這里我應付的了,否則被韓仲天知道你擅自動用那些火藥絕對沒有好下場,跟他們走! 阿澤噎住了,他的確明白如果留下來保護韓江和云錦書,也許回去一家人都要被滅口,這時候跟所有人回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時候為首的男人也沉默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韓江突然對他出手,動作飛快下手極其利落,一拳頭過去瞬間擊中他的肚子,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男人一個過肩摔竟然已經倒在了地上,韓江的手里卻多出了一把摸來的手槍。 他拿著手槍對準了男人的腦袋,周圍人下意識的也掏出了槍,韓江微微一笑掃視一圈,你們是要對我動手? 所有人害怕了,沒一個人敢傷了韓江。 退后! 韓江拿著槍又湊近了幾分,倒地的男人也僵住了,他沒想到平時總是一副溫文爾雅做派的韓江竟然身手這么好,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有這么qiáng的爆發力! 韓江腿上的傷痛的厲害,他卻死死地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露出一丁點痛苦的神qíng,拿著手槍拍了拍男人的臉,我只給你們兩條路,要不現在帶著這一群人滾,就當從來沒有見到我,要不我現在就崩了你的腦袋,看看你的這些手下敢不敢給你報仇! yīn厲嘶啞的聲音從他喉嚨里冒了出來,直接嚇退了周圍的人,他們從來不想也不敢與韓江為敵,今天執行任務也是被bī無奈,如果這時候再惹怒了他,也許大家都要在這里喪命也說不定。 男人的臉色全白了,這時候再不知道如何選擇就是傻瓜了,他沉默了半響最終點了點頭,韓江踢了他一腳,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既然想保命就他媽給我滾! 男人被韓江bī得走投無路,他也懂得跟韓家父子硬碰硬只能是死路一條,既然兩邊都不能得罪還是保命要緊。 想通了這一層,他最終把手槍留給了韓江防身,帶著所有人和死活不肯走被敲暈了的阿澤上了車子,直到四輛吉普車消失在茫茫雨夜的時候,韓江才支撐不住身體摔倒在地,受傷的腿疼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他仰躺在泥水里,雨點打在臉上,扯了扯嘴角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往越野車上爬。 董旭也許很快就會追來了,他要快點帶云錦書走,車里有他全部的希望,還有他最愛的人 云錦書醒的時候,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疼得厲害。 這里是一個不算大的天然石dòng,dòng外嘩啦啦的下著傾盆大雨,dòng口處被些許gān枯的樹枝遮擋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聽到嘩嘩的cháo水聲,似乎證明離大海不遠。 他搖晃著身體艱難的想要坐起來,手指無意中卻碰到了一個guntang的東西,驚得他下意識的縮回了手指。 誰? 此時當然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云錦書揉了揉眼睛仍然看不清dòng里的qíng況,腦袋里也亂的厲害,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壓下心頭的恐懼,他伸出手試探xing的又靠近了幾分,摸到了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他身體的溫度高的簡直要燃起來,仔細分辨還能聽見微弱卻粗重的呼吸聲。 云錦書抓住他的手,湊進幾分仔細的辨認,模糊中終于看清了這個人的臉,這張他兩輩子都沒忘記的臉。 韓韓江? 他下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腦袋里有些混亂,眼前一片花白,腦袋里有什么東西飛快的一閃而過。 醫院被綁架、假身份bào露、中蒙汗藥還有韓江的到來 他最后的記憶停留在韓江出現在自己被綁架的那個大倉庫里,至于怎么脫險,韓江為什么跟他在一起,兩個人是怎么來到這個樹dòng的他全都一無所知。 韓江,你醒醒,醒一醒。 伸手推了推韓江的身體,韓江的臉色煞白,額頭上不斷地往外冒著汗水,恍惚中有了些意識,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云錦書的臉。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抬手碰碰他的臉,結果手臂抬到一般就無力的垂了下來,呵錦書,你醒了真好。 韓江的嘴唇全都gān的破了皮,聲音虛弱的像是馬上就要斷氣,卻執拗的要握住他的手,云錦書心里很慌亂,他不知道眼下的qíng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受傷了? 韓江嗯了一聲,低低的從喉嚨里滑出一聲輕淺的笑意,放心吧,不礙事,一點皮外傷,一會兒就好。 云錦書知道他在逞qiáng,可是這里太昏暗了他根本就看不清韓江的傷qíng,望了望dòng口說,不管怎么樣先從這里出去再說,你現在燒得厲害。 別走。韓江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僅僅這一個動作幾乎就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我就是淋了雨受了點風寒,這里暫時很安全,董董旭咳咳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如果出去就危險了。 云錦書也不是傻子,看到韓江虛弱的樣子也知道是他把自己救了出來,心里一時復雜的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這里是哪里? 韓江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勉qiáng撐著身體靠在石壁上,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當時我帶著你走的急,你昏迷不醒,我又呵,總之只能先躲在這里了,再遠的地方我們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 云錦書敏銳的捕捉到韓江話里的漏dòng,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你剛才說你又怎么樣了? 沒什么。韓江躲避開云錦書的視線,努力扯開自己的嘴角,可是虛弱的神色卻出賣了他。 云錦書越想越不對,閉上眼睛努力在腦袋里搜索殘留的記憶碎片,接著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記得自己在昏迷之時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聲刺耳的槍聲,還有董旭張狂的笑聲,那么這一槍到底打中了誰???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都變了,伸手扯住韓江的衣領湊過來,韓江,你說謊!你是不是中槍了! 嘶 云錦書的動作壓到了韓江的傷口,即便是他拼命地忍耐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云錦書當即僵住了,伸手去摸韓江的右腿,觸手一片粘膩濕滑,有什么東西正一點點的往外滲著,仔細的嗅一嗅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道。 你的腿真的被槍打傷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不穩了,韓江卻拉著他的手,不讓他低頭看自己的傷口。 不礙事 你在流血!云錦書簡直不敢想象韓江究竟這樣不停地流著血堅持了多久。 你必須去醫院,這樣肯定不行! 咳咳我上了點云南白藥,很快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相信我咳咳韓江咳嗽的越來越厲害,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可是臉上還是帶著無所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