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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澤云從來沒見過這樣神色冷峻的韓江,一時也有些心里沒底,聲音也不自覺抬高了,不是他還能有誰?王川對他下的手,又不是我的責任,你憑什么不相信我? 韓江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才緩緩的睜開,瞳孔里溢滿了失望,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這件事跟王川有關,你要真是對那天晚上的事qíng一無所知,現在怎么會這么問? 溫澤云一聽這個臉色當即就變了,下意識的抓了抓衣角,仍然死鴨子嘴硬,當晚我帶著劇組的人走了之后,就剩下云錦書和王川的人,我當然能猜到是王川下的手! 韓江,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非要一口咬定是我害了云錦書,你和他親眼看見我往玻璃杯里放致幻劑了?呵,真是太可笑了! 韓江的眼睛瞇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他望著溫澤云久久不說話,最后突然臉色沉了下來,死死地抓住了溫澤云的手腕: 澤云,你說謊的時候就喜歡不自覺地抬高聲音,緊張的時候會qíng不自禁拽衣角。 溫澤云猛然松開抓住衣角的右手,視線卻和韓江撞了個正著。 韓江步步緊bī,把他bī到墻角,臉色的表qíng既難過又憤怒,我應該謝謝你告訴我那晚下藥用的是玻璃杯,俱樂部的監控我已經全都看過了,你們吃飯的那桌酒席用的是瓷杯子,根本就沒有玻璃杯,如果你沒有拿過去怎么會出現在哪里?難道到現在你還想狡辯嗎? 溫澤云的臉色一片慘白,襯上那張娃娃臉顯得更是楚楚可憐,但是這也只是一剎那的事qíng,轉瞬間他的表qíng就變得猙獰了,狠狠的推開韓江說,呵,原來你根本就是設計好的,之所以叫我來醫院根本就是要套我話!韓江你好卑鄙??!虧我一直這么喜歡你! 韓江此時臉色也變得鐵青一片,襯著濃重的黑眼圈和胡渣顯得更加憔悴,他抹了一把臉,自嘲的笑了起來,你喜歡我?澤云,你不是喜歡我,而是喜歡有人護著的感覺吧? 其實我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可我真的不信你看不出我對你是什么意思,十年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卻總給我這樣曖昧不清的答案有意思嗎?我知道你貪戀這種被人追逐的感覺,最好跟你親近的人都圍著你轉才好,但抱歉我真的累了,以后也只想找一個安穩的人定下來,不再晃dàng下去了。 溫澤云冷笑,所以你為了跟云錦書在一起,就一腳把我踹開,拿著我的失敗向他邀功嗎?韓江你變了,小時候我弄壞了你們家的電視機,你一聲不吭,寧愿被你爸爸打的屁股開花也不把我供出來,可現在呢?你早就不是那個寵著我的江子哥哥了。 這不一樣!韓江只覺得胸口憋悶的厲害,像是被泡過水的海綿塞住一樣讓人窒息,電視機壞了可以修,修不好可以再買,可人沒了就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澤云,你這是犯罪,王川已經被捕了,如果牽出這事,至少販毒同伙這項罪名你就逃不掉。 溫澤云嗤笑一聲,一把扯住韓江的衣領,神色憤怒到了極致,是犯罪又怎么樣?我們溫家還沒有弱的連自己的兒子還保護不了!反正你現在已經扳倒了王川,他的資產全充公了,我的電影也拍不成了,你滿意了! 這不是電影問題! 韓江也急了,剛想繼續說下去,結果這時候走過來兩個護士,一看見兩個人在這里吵架,當即就跑了過來。 gān什么呢gān什么呢,不知道醫院不能大聲喧嘩???要吵架去外邊吵,別在這里影響病人治療。 兩個人這才不得不閉口,溫澤云氣的冷哼一聲,繞過護士走了出去,留下韓江一個人疲憊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揉著發痛的額角。 聽夠了墻角的云錦書把剛才一邊聽一邊吃,剝下來的橘子皮扔進垃圾箱里,勾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回到g上,掀開被子躺下繼續睡覺,神色一如既往的平穩淡然。 臨睡前還想起一句最近特別火的臺詞賤人就是矯qíng。 這一覺睡了足足有一整天,等到了晚上暮色四合的時候,云錦書才醒了過來,VIP病房的燈光灑在屋里讓他看清了g邊趴著的男人。 他的眼睛顫了顫,第一反應是幫這人蓋上件衣服,別這樣趴著受了涼,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轉而推了推他的肩膀。 哎,哎,醒一醒。 唔韓江悶哼幾聲,過了好久才抬起頭來,眼睛還惺忪的半睜著,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才徹底清醒,錦書你醒了?怎么樣,心口難不難受? 云錦書看著他眼下濃重的黑眼圈,沉了片刻才搖了搖頭,多謝韓老板了,我沒事。 韓江就當沒聽見他嘴里生硬的稱呼,拉著他的手說:你睡了三天三夜了,肚子餓了沒有?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海鮮粥怎么樣? 不用了。云錦書抽回自己的手腕,沒打算告訴韓江自己其實早就醒了,上午還一邊聽墻角一邊吃了半斤桔子。 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望著韓江說:我一會兒自己去醫院的食堂吃點東西,就不麻煩韓老板了,你大概還有工作要忙,就別在我這里耽誤時間了。 韓江被他噎了一下也沒有生氣,笑了笑才開口說,我最近都沒有什么事qíng,可以一直在這里陪你,你要是不喜歡海鮮粥,那就換別的,挑你喜歡的吃。 云錦書看著這樣的韓江,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到底還想怎么樣呢?不就是上了一次g嗎,何必做出這樣一副深qíng款款的樣子。 被溫澤云耍的團團轉,累了倦了,就跑到自己這里來尋找安慰,和著他云錦書還能跟治愈系靠的上邊。 在心里嘆了口氣,他重新掛上了笑容,韓老板,收起你的溫柔款款吧,你是不是忘了咱倆還在冷戰期? 韓江挑了挑眉毛,是嗎?我只知道自家的孩子淘氣溜出去玩了很多天,現在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 可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回去。云錦書沒有絲毫猶豫的說了出來,目光定定的看著他,韓江,我說過很多次了,咱們就這樣算了吧,不管我欠了你多少qíng分,哪怕我賣血賣腎,還給你都可以,但其他的我給不了。 可是三天前我們還上了g。韓江的臉色有些復雜,卻固執的拉著云錦書的手不放開。 那又怎么樣呢?云錦書笑了,眼睛里卻沒有笑意,跟你上過g的人多的是,沈念、我,還有很多可能我連知道都不知道的人,難道你都要對著他們說一遍我是認真的嗎?那韓老板你的認真也太廉價了!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畢竟韓江揉了揉發痛的額角,頓了一下才接著說,畢竟我們從一開始的關系就畸形了,可是我沒有騙你,否則也不會天天晚上去你家樓下等你。 你什么意思?云錦書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他。 韓江抿了抿嘴角,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似乎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去做這種初中生連都不屑的事qíng有些可笑,但他還是抬起頭看著云錦書說,之前我問趙先生要你的住址,他說什么也不松口,我只好用了點非常手段,弄到了你的住址,然后每天去找你。 看著你每天晚上工作完回家,第二天再早早的起g去趕通告,雖然很無趣,但我卻忍不住,我一開始是生氣,心想你竟然這么大膽敢不來找我,可后來就成了習慣,一天看不到就挺難受,每天等到你房間的燈滅了,我就回車里坐著,這樣一坐就是一晚上,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想gān什么。 云錦書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心里說不震驚是假的,他認識韓江五年多了,等今年的除夕過了之后就是六年了,可是卻從不知道他會做出偷窺狂的事qíng。 你看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看。韓江笑了笑,雙手jiāo叉著撐著下巴,以前翡翠山莊就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好,可是等你來又走了之后,我才覺得那里空的厲害,雖然什么都一應俱全卻怎么都不像個家,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住下去的,呵。 韓江說到最后自己就qíng不自禁笑了起來,這笑容多少還帶著點尷尬。 以前對那些g伴什么樣的qíng話都是信手拈來,可是如今卻嘴巴笨的什么都說不清了,就只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氣氛既不煽qíng也不làng漫,但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云錦書垂下眸子久久的沒有說話,病房里的氣氛一時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