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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來聽聽! 此時,一直默默坐在旁桌上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忽然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你說你是江湖百事通? 絡腮胡子回過頭一看,見那紅衣女子長相貌美,看上去有幾分江湖兒女的颯慡英姿,再看紅衣女子手邊的一根軟鞭,便知這女子應該是個江湖中人。 只是那紅衣女子不知為何,年紀約莫十六七的樣子,眉眼里卻滿是滄桑,看上去頗為憔悴。 在下陸過,不知這位女俠有何指教?陸過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紅衣女子,恭恭敬敬道。 紅衣女子定定的看著陸過,片刻,她開口道:我想知道你們剛才說的那件事九大門派圍攻魔教。 陸過撫了撫絡腮胡子,道:這件事你問我就對了!三日前九大門派圍攻魔教總壇,將魔教余孽清了個片甲不留,那可是大快人心??!自從二十年前魔教覆滅后,這卷土重來的魔教簡直無惡不作,暗地里將其他門派的秘籍武器搶奪走,甚至滅了幾個門派,那可是整個門派上下幾百條命一個不留,真是造孽??! 最讓人沒想到是那魔教頭子,竟然是武林四大世家慕容世家的慕容麟,他在江湖之中頗有威嚴聲望,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無惡不作的魔教頭子! 陸過說著,長嘆了一聲。 第79章 紅衣女子聽著陸過的話,秀麗的臉上露出了怔怔然的表qíng。 不過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慕容麟壞事做絕總有報應的,陸過似乎沒有看到紅衣女子臉上的表qíng,繼續道,聽說他在那一戰中被驚風劍溫如玉一劍刺死,但是那些被他害慘了的人怎么肯這樣輕易放過他,聽說他死后被百人鞭尸,大卸八塊,挫骨揚灰,連個全尸也無! 紅衣女子聞言,臉上露出泫然yù泣的表qíng,整個人搖搖yù墜。 隨后,她慢慢道:驚風劍溫如玉他怎么了? 陸過撫了撫絡腮胡子,笑道:溫如玉,果真是少年有為,在此一戰中可謂一劍成名,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不出十年,不,不出三年,他絕對是武林第一人了! 他的驚風劍可謂是一劍驚風雨,招成泣鬼神,連慕容麟武功如此之高的人也被他斬于劍下,真是長江后làng推前làng啊,不止是他,還有桃花扇沈碧水,九尺鞭桃之華,還有那凌寒劍蕭枕寒,他們可都是少年英杰啊,以后必成大器。 紅衣女子靜靜的聽完,最后她抬頭看向陸過,緩緩道:慕容麟死之后,骨灰撒在哪里? 陸過搖了搖頭,道:武林之中痛恨他的人那么多,怎么會讓他好生安息,好像只隨便找了個荒野林子就將他的尸體燒了,哪里還會有什么骨灰在。 紅衣女子臉色一白,嘴唇顫了顫,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 她慢慢站了起來,一甩鞭子將一塊碎銀子扔到了陸過的桌面上,轉身走了。 那名叫庖輝的大漢看著陸過桌子上的碎銀子,驚叫道:那女人什么來頭,出手這么大方。 陸過將那塊碎銀子收了起來,喝了一口酒,慢慢道:慕容麟有四房夫人,有一房夫人早早去了,慕容麟叛出正道后,他那剩下的三房夫人都走的走,死的死死的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大夫人,聽說在慕容府之變后,他大夫人就瘋了,后來自己投水死了。大夫人生了兩個孩子,大兒子也算年少有為,可惜攤上了這么一個爹,現在也不知所蹤了,還有一個姑娘,似乎名叫慕容舞,算是個有點名氣的女俠。 方才那紅衣女子,應該就是慕容舞了。 庖輝還在唏噓,聽到陸過后面一句話頓時跳了起來道:你還不追!她說不定是慕容麟殘黨呢! 追什么追,陸過翻了個白眼,道,人家小姑娘夠可憐的了,本來是個世家大小姐,誰知道爹竟然是魔教頭子,現在也不知道活得多潦倒,光別人的白眼就夠她抬不起頭了,何況她以前應該也不知道自己爹竟然是個大壞蛋。說完,他喝了一口酒,又唏噓了一番。 傅驚鴻在一旁聽著,也忍不住為了紅衣女子唏噓了一番。 他看得出來,那紅衣女子似乎傾慕著那驚風劍溫如玉,可是那人偏偏卻是她的殺父仇人。 只是魔教是何時卷土重來的? 傅驚鴻有些疑惑的伸手摸了摸下巴,而且,前幾日才舉行了武林盟會,怎么一眨眼又九大門派圍攻魔教去了? 他喝醉之后,一耍酒瘋就幾個月過去了? 傅驚鴻正疑惑著,此時恰逢小二上菜,他便暫且放下疑惑,開始夾菜吃飯了。 吃了幾口糖醋排骨,周圍似乎忽然安靜了下來。 傅驚鴻抬起去看,便看見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人,懷抱素琴而來。 傅驚鴻皺了皺眉,心里隱隱有種熟悉之感,不過也只是一剎那的事,待他回過神來之時,那白衣人竟然徑直走到他面前,緩緩坐下。 傅驚鴻頓了頓,不著痕跡的環視四周,這客棧之中,似乎有很多空的位子。 他夾著排骨的筷子一頓,抬頭打量了一下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長相絲毫不遜于他的小師弟,眉眼之間一片淡然之色,頗有種游離于世俗之外的超脫感。 白衣人將琴橫放于膝上,抬手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動作悠然。 隨后,他喝了一口茶,面色也并無不適之色。 他喝完一杯之后,又抬手倒了一杯,悠然又喝了一杯。 傅驚鴻頓了頓,開口道:這位公子,這茶,好喝么? 白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眸漆黑如墨。 傅驚鴻頓了頓,又道:這茶,似乎及不上外頭的茶香。 白衣人看著他,眼眸里閃過一抹流光,轉瞬即逝。 傅驚鴻見這白衣人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便低頭吃菜。 良久,那白衣人在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后,忽然開口道:傅驚鴻。 傅驚鴻一頓,抬頭看那白衣人,有些不解。 他似乎,未曾出名,此人如何得知他的名字? 我是誰?白衣人看著傅驚鴻,淡淡道。 傅驚鴻頓了頓,眼前之人,是失憶了? 你若不知道你是誰,我又如何知道你是誰?傅驚鴻頗感莫名道。 白衣人看著傅驚鴻,不再說什么,卻是抬手又喝了一杯茶。 傅驚鴻看著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心里覺得莫名,但是他很快又被眼前的美食轉移了注意力,低下頭來慢慢吃菜。 白衣人也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只是一杯一杯復一杯的喝著難以下咽的粗茶。 旁邊幾桌的人仍然在高談闊論。 我看當今武林盟主非驚風劍溫如玉莫屬了!在魔教里他可是大展身手??!據說他以一人之力將大魔頭慕容麟斬于劍下! 一個穿著黑衣短打的大漢一邊喝著酒一邊拍著桌子大聲道。 傅驚鴻頓了頓,從剛才開始,那些人便一遍又一遍的提到了溫如玉的名字。 他也記得在清城武林盟會上,溫如玉那一劍傾城的風姿,只是為何那些人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心里總有一種莫名之感,似是惆悵,似是 那天下第一美人桃之華也不錯!雖然長相跟個娘們似的,但是他那九尺軟鞭可不是吃素的! 桃之華此人,傅驚鴻也有印象,一襲紅衣卻絲毫不顯yīn柔之色。 桃之華他皺了皺眉,為何有種莫名的感覺襲上心頭? 那些人還在說什么,傅驚鴻卻已經無心再聽。 他抬起手又喝了一杯茶,茶味很澀,入口很苦也不知道那白衣人如何下口。 傅驚鴻抬眼看了一眼那白衣人,白衣人仍然端坐著喝茶,眼眸半斂。 傅驚鴻起身,走向他剛才訂好的客房,準備休息去了。 到了客房門口,傅驚鴻推門而入。 他剛才已經叫了小二幫他準備好了洗澡水,見浴桶已經擺好,熱水也備好了,便開始脫衣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一醒來便躺在野外小河邊,他直覺有哪些地方被他疏忽了 但是到底是哪里,他卻說不出來。 明明之前還和兩位師弟在一間客棧里歇腳準備返程回斷袖谷的,卻不知道為何一覺醒來竟在這里了。 而且聽剛才那幾個人的話,溫如玉竟還不是武林盟主?他明明記得清城武林盟會后溫如玉已經是武林盟主了啊,而且哪里又冒出了個魔教來?慕容麟又是誰? 他還不至于一朝宿醉,醒來半生已過吧? 傅驚鴻萬分不解,但是未找到兩位師弟之前他也不能貿貿然隨便找人問,便gān脆先放下這些疑惑,待好好休整一番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