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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與華清流只有一面之緣,但是華清流那般美人留給他的印象自然是十分深刻的,那個總是一臉冰霜的美人,何曾露出過這樣微微一笑的表qíng。 你是華清流,也是魔教神醫?傅驚鴻皺著眉道。 難道華清流便是魔教安cha在正道武林盟里的jian細? 但是華清流在眾人傳言里頗為清高冷傲,一般的jian細應該這樣么? 我是華清流,但華清流不是我。華清流道。 傅驚鴻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華清流,糾結了。 什么叫他是華清流,但華清流不是他? 如果鬼手神醫和魔教邪醫壓根就是一個人,那之前根據那些正道武林盟里的弟子說,魔教邪醫前手下毒,鬼手神醫后手就會來解毒他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華清流笑了笑,道:我知道我是他,但是他卻不知道我是他。 傅驚鴻皺眉看他。 我們是一個人,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華清流淡淡說道。 他知道有魔教邪醫這個人,卻不知道我就是他。 天下人皆道,魔教邪醫狠毒之極下毒無數,鬼手神醫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卻不知道這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個人。 華清流淡淡笑道。 傅驚鴻皺了皺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華清流就是魔教邪醫,魔教邪醫就是華清流,但是華清流卻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魔教邪醫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就是華清流的呢? 華清流斂了斂容,道:我們一族是世世代代為魔教所使,我自出生起便以身養毒,十分痛苦,然而我心中,卻不想成為只會用毒的殺器,相反,我只想成為懸壺濟世的神醫。 傅驚鴻看了華清流一眼,沒想到魔門之人也會有這種宏大之愿。 然而身出魔教生不由己,我被bī著成為心狠手辣的魔教邪醫,但是我內心卻十分抗拒于是華清流便出現了。我是心狠手辣的魔教邪醫,他是清高孤傲的第一神醫。 華清流微微一笑。 傅驚鴻看著他,華清流沒有停,繼續道:老教主命我制成鎮魂毒以牽制魔教中人,卻設計也讓我服下了,解藥唯有他有,連我自己也制不出來。 老教主,慕容麟? 我在老教主的bī迫下做了許多狠毒之事此時,教主卻出現了,他雖是老教主和上任圣子之子,老教主卻十分不喜他,因為若不是教主,圣子也不會死。后來教主教我如何克制那鎮魂毒,條件是與他攜手,等老教主與那些正道武林大門派對上之時,奪位。 這些年他暗地里籠絡了不少魔教中人,奪位之日指日可待。 傅驚鴻皺了皺眉,所以說這其實是一個一環扣一環的yīn謀?慕容麟在正道武林潛伏數十年就是為了這一刻奪走那些大門派的秘籍至寶,而他的兒子卻一直huáng雀在后準備等慕容麟和各大門派耗上時奪位? 那他在這其中又充當著什么作用呢? 一顆棋子? 那huáng衣人和慕容商若有若無的引導,就是為了讓他做那個揭開慕容麟秘密的人,從而展開這個yīn謀的迷局? 但是,等等 圣子?佛心琉璃是個男人?傅驚鴻頓了頓。 第48章 華清流表qíng頗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圣子,自然是男人。 是不是哪里有點奇怪? 傅驚鴻沉默了一下,道:那慕容商是誰生的? 他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一眼華清流,莫非華清流這個天下第一神醫果真醫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連男男生子也不對,華清流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左右,即使他的醫術再怎么神奇,也應該與他無關。 華清流低頭,笑了笑道:自然是圣子。 傅驚鴻挑了挑眉毛,莫非是特殊體質? 華清流正了正色,道: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秘辛,此事魔教之人皆知,當然,你們那些所謂的正道武林大門派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不過你們太沒眼色,連圣子竟然也誤當做女人。 傅驚鴻回想了一下記憶中佛心琉璃的模樣,心里默默想也無怪那些正道人會將他誤作女人,不過魔教之人也好生豁達,連自家的圣子被當做圣女傳言也不跳出來澄清。 我們魔教歷代圣子皆習驅蠱之術,華清流頓了頓,繼續道,而圣子他,用自己的本命蠱,輔之以自己的jīng血ròu,為教主塑了身。 傅驚鴻愣了愣,這么說的話,難道慕容商根本不是人? 這本是百蠱錄中記載的禁忌之蠱,沒有人知道塑了身之后到底是人還是怪物。華清流頓了頓之后,居然笑了起來,但是,就像噬母蠱一樣噬母蠱是一種母蟲生下子蟲之后就會被子蟲吞食吸收的蠱蟲,圣子在為教主塑身之后就被教主吞食了所有jīng氣,如果不是老教主用百煉毒蟲蠱暫時鎖住圣子身上最后一絲生氣,早在十八年前,圣子就化為腐朽了。 傅驚鴻看著華清流,呆住了許久。 且不說華清流到底如何知道這種事qíng,雖然方才他說了這件事qíng魔教中人皆知,但是他不覺得這種事qíng不像能夠能夠大肆張揚,光說華清流云淡風輕說出來的這番說辭,就夠他呆愣好久了。 沒想到,天下之大不僅有令死人返生蠱,竟還有能令男人生子的蠱。 雖然不一定是佛心琉璃用那處生出來的,不過還是令傅驚鴻非常不可思議,即使是他從前看過的那些神鬼志異的話本也不曾寫過這般荒謬的東西。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傅驚鴻神qíng微妙的看了華清流一眼,道:所以說,慕容商,他不是人? 怪不得之前他探查慕容商脈象的時候毫無內力,但是實則慕容商明明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至少在他之上許多。 這樣說來,之前慕容商的種種異相也說得通了,很有可能,他就是之前的huáng衣人。 聞言,華清流看著傅驚鴻頗為深沉的笑了笑。 傅驚鴻想了想,覺得華清流應該是默認了,畢竟他不可能親口說是啊教主的確不是人,那么慕容思,是你扮的?傅驚鴻終于想起了那股子熟悉感是哪里來的了,之前華清流雖然戴著面具,但是眼睛卻是露出來的,而他三番四次看著傅驚鴻時候的眼神卻讓傅驚鴻分外熟悉,之前傅驚鴻一直沒想起來,這會卻是想起來了。 那日在慕容府上,慕容思對他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現在想想,那時慕容思的表qíng分明和此時華清流的一模一樣。 華清流看著傅驚鴻又笑了笑,秀氣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又來了,這樣的微笑。 傅驚鴻頓了頓,總覺得這樣的微笑,太令他驚心動魄,讓他感覺到危險。 仿佛帶有一種勝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孤高,與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憫,仿佛是在看著棋局之中一顆對方擺放錯了的棋子般。 既然你會易容,為什么還要戴面具。傅驚鴻語氣平平的問。 華清流戴面具自然是為了不讓傅驚鴻知道他是誰,但是易容不是比戴面具更容易隔絕后患嗎? 有這個必要嗎?華清流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是誰,我自然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讓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是誰。 傅驚鴻頓了頓,道:所以,是你故意的?故意讓他摘下華清流的面具。 華清流看著傅驚鴻又笑了笑,才道:教主不讓我告訴你,但沒說不讓你自己發現。 傅驚鴻冷下臉。 這么說,華清流一開始那些驚慌失措的反應都是裝出來的?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事qíng的目的是什么?傅驚鴻看著華清流,慢慢道。 之前他便一直奇怪為何華清流戴著面具的時候還要遮遮掩掩,而被他摘下面具之后便將什么事qíng都告訴了他。 華清流笑著,伸出一根手指,在傅驚鴻臉上蹭了蹭,道:你猜? 傅驚鴻面無表qíng的看著他。 華清流的手指纖長白皙,指腹無繭子,這是一雙從未握過兵器的手。 但是傅驚鴻可以肯定,一旦他有所動作,這雙手可以在瞬間結果掉他。 華清流輕笑著,手從傅驚鴻的臉慢慢往下滑動,指尖撫上了傅驚鴻的喉嚨處。 傅驚鴻依然面無表qíng的看著他。 就像人有時候會和小動物說話一樣吧,雖然明明知道它們聽不懂。 華清流的手指慢慢用力,按壓在傅驚鴻的喉間致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