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待福管家離開之后,江逸揚進入里間,發現寬敞的房間里擺著一個很大的木桶,熱氣裊裊,水中撒著花瓣和藥草,旁邊立著一位妙齡少女,正將毛巾,干凈衣衫掛在旁邊的木架上。 江逸揚眼睛頓時亮了,這可是哥穿越過來遇到的第一個軟妹子!看那窈窕的身姿,柔順的黑發,老天果然還是待我不薄的??! 想當年特別喜歡幻想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爺,家有良田千頃,終日不學無術,沒事領著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調戲一下良家少女…… 于是江逸揚立刻亢奮了,把之前滿腹疑惑忘到了九霄云外,義父啥的都是浮云,只有妹子才是永恒的。 這時少女轉過身來看到江逸揚閃閃發亮的狼眼,趕緊行禮:“奴婢小鸞,福管家派來服侍公子沐浴的?!?/br> 江逸揚僵硬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認識不到一分鐘難道就要在美女面前脫衣服么,好羞澀。 可轉念一想,如果妹子見識到哥健美的身材,卓越的風姿,哭著喊著非自己不嫁,自己還能勉為其難納她為妾,在遇到哥的夢中情人之前還能跟她纏綿悱惻打情罵俏一番。 不過為什么想到夢中情人的時候,腦中浮現的是江遙魅惑的身姿。江逸揚納悶了一下立刻拋在腦后了,妹子當前如何表現? 風流狀:靠近少女,一手脫掉上衣露出性感的胸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曖昧哈氣道“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與在下鴛鴦同浴呢?”說罷蜻蜓點水般吻一下她小巧的耳垂,然后少女羞澀扭捏,投入自己的懷抱; 儒雅狀:拱手謙恭道:“小生惶恐,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不敢勞姑娘大駕。還請姑娘回避則個。待小生沐浴完畢,再與姑娘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闭f罷再風輕云淡的一笑,多么高尚的君子風度,要的就是那種表面親近實則距人千里的誘惑。然后少女對自己一見傾心,羞澀扭捏,投入自己的懷抱; 無賴狀:驚喜道:“姑娘你好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一定是張三開的戲園子,我們一起看了牡丹亭(曖昧的眨眼),不是么?那一定是李四的綢緞店門口了,姑娘一身粉紅的新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是么?那必然是王二麻子家后的小橋上了,擦肩而過后姑娘的倩影一直留在我的心中……不管怎么說,姑娘與我是有緣人那?!比缓笊倥钣型?,羞澀扭捏,投入自己的懷抱。 小鸞一頭霧水的瞧著少年明顯一副不在狀況的樣子,試探著問:“公子,奴婢來為你寬衣吧?!闭f著便去解江逸揚的腰帶。 沒想到江逸揚嗷的一聲,往后急退幾步,爪子交叉捂住胸部,瑟瑟發抖。 小鸞= =,老子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好吧,再說你那瘦得跟人形雞翅一樣的有毛好看的,老子上輩子閱gv無數,誰稀罕你這號的。 江逸揚羞憤欲死,為毛啊為毛,好不容易遇到軟妹子一枚,為毛老子在把妹的道路總是施工ing!萬能的主宰行為的神經中樞,你如此嬌羞為哪般。 江逸揚含淚望蒼天:“我還是自己洗吧,不勞煩姑娘了?!?/br> 小鸞恭敬行禮:“那小鸞先去廚房給公子準備幾味點心?!彪S后便離開了,還體貼了掩上了門。 少女表面波瀾不驚,心里卻在叉腰大笑,哈哈本姑娘不用給這發育不良的瘦弱小身板兒洗澡了,有更多時間尋找美男了! 江逸揚化悲憤為力量,野蠻的扯掉自己的遮羞布,撲通一聲跳進木桶,拽過毛巾和皂角,把自己從頭到腳狠狠地揉搓清洗了一遍,好不容易覺得身上干凈只余下沐浴香味后才爬出浴桶。 其間換了幾次水,他都故作鎮定心中飆淚的面對小鸞笑意盈盈的眼睛。 換上了干凈衣衫,江逸揚才想起福伯說會告訴他義父的身世。于是暫時把自己的窘事拋到腦后,帶著大問號去找福伯了。 東轉西轉了半天才找到福伯,他正指揮著一群小廝搬運貨物,花白胡子一翹一翹的,頗為威嚴。 江逸揚暗自咂舌,沒想到福伯也有如此威嚴的一面。這時福管家也看到江逸揚了,連忙迎上來:“揚少爺,這后院堆積雜物的地方,可不是您來的地方啊?!?/br> 江逸揚提醒道:“福伯,你不是說會告訴我義父的身世嘛,所以我就來找你了?!?/br> 福管家淚飚,這孩子咋這么有禮貌吶。一拍腦袋:“哎看我這記性?!鞭D頭對小廝吩咐:“這剩下的搬到西邊的儲物間,可別搞混了?!?/br> 接著給江逸揚引路:“揚少爺往這兒走,等回了流云居,老仆再細細說與你聽?!?/br> 江逸揚乖乖的跟著走了,一路上好奇地張望。他發現江府里的布置大多精巧華麗卻不顯俗,顯得無比自然,如同天生就該如此布局一般。 就像是江遙本人,風華無雙卻也不刻意遮掩,就算引得天下注目,他也兀自逍遙。 不過江逸揚想起,自己居住的流云居似乎有些特別,簡單不張揚,不像是義父手下的布局,加上之前福伯驚訝的樣子,江逸揚小心問道:“福伯,我住的流云居好像跟別的不大一樣,是義父布置的嗎?” 福管家停下來,嘆了口氣:“唉有一位公子曾經住在那,少爺便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了一處幽靜的住處。不過這是舊事了?!?/br> 說著便到了流云居,福管家引著江逸揚在流水邊上的石凳上坐下,吩咐小鸞端了糕點和茶水上來。 江逸揚一看到小鸞就渾身不對勁兒,避開小姑娘的目光,趕緊追問福管家:“那公子是誰呀?” 福管家又嘆了口氣,搖頭道:“這人不說也罷,揚少爺若想知道還是問少爺的好?!?/br> 江逸揚見福管家無意多說,便轉移話題:“對了福伯,你還沒告訴我義父為什么不姓吳呢?!?/br> 福伯皺眉想了一會兒,慢悠悠道:“說來話長啊?;噬吓c少爺的娘家是江南最有名的世家,以做綢緞生意發家的江家,如今已經是全國最大的綢緞莊了。當年大小姐嫁入皇宮做了妃子,而先帝是一代有名的風流圣上,后宮佳麗何止三千。因此日子過得并不舒心,直到皇上出生,先帝無比寵愛皇上,大小姐才得以專寵。不過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先帝又南巡去了蘇州,在酒樓遇到了與老爺賭氣偷跑離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少爺的娘親。由于當時先帝隱瞞了身份,二小姐并不知道那是先帝,而二小姐怕被老爺尋到,也隱瞞了自己的姓名,陰差陽錯的……”福伯咳了一聲,喝了口茶水。 江逸揚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嘛,哥們兒懂的。 福伯清了清嗓子續道:“結果后來二小姐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唉這傳出去是多大的丑聞吶,老爺氣壞了,命二小姐在祖宗祠堂思過,并要她說出孩子的父親。二小姐性子倔,跪了很久都不說。夫人心疼小姐,哭著求了老爺很久才把二小姐保出來,好好調養。后來生下少爺,對外宣稱是收養的。老爺那時又急著把二小姐嫁出去,二小姐抵死不從,老爺也并不理會,只說等生了孩子就要把小姐嫁出去。唉也不能怪老爺,這大家閨秀有了身子,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喜事啊。后來小姐不反抗了,老爺夫人都以為小姐想通了,誰知生下少爺后沒幾天,小姐留下一塊詩帕便自盡了。唉多水靈的姑娘,就這么沒了……幸好還留下了少爺,唉這眉目,這性子,簡直跟二小姐一模一樣?!?/br> 第六章 香散風花逐馬蹄 福伯沉浸在往事中,江逸揚在一邊心不在焉的喝著茶,心想,江遙他媽簡直是活生生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這二小姐跟自己姐夫生了孩子,這不是傳說中的**嗎?不過說起來兩姐妹共侍一夫,還其樂融融,這事情并不少見啊,至少趙合德跟趙飛燕就是嘛,江遙媽為什么不直接進宮呢。江逸揚百思不得其解。 這娃完全忘記了,古代女子并不是只要進宮就能當上妃子受到寵幸的。更別說一個懷孕的女子,說不定還走不到皇帝面前就被其他心懷鬼胎的后宮女人害死了。 再說,看江遙就知道,他娘這樣的性子,哪會把自己兒子放到皇宮這充滿危險和刺激的地方,每天上演含淚揮別生死離別的悲情劇啊,雖說劇情跌宕起伏,那也是對于圍觀群眾而言。 就算是、筆下冤魂無數的瓊瑤奶奶,若是讓她穿越進自己小說里充當主角,她也會把自己設定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既能扮演御姐,又能充當蘿莉,外帶iq800,運勢奇好,非武林盟主不嫁,非太皇太后不當的奇葩角色啊。 所以說啊江小揚,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你這腦子沒有小鸞的幫助,等吃掉小妖孽的時候,他跟別人生下的娃都老死了…… 江逸揚看福伯專心致志的悲傷著,覺得自己也不好在這呆著當他跟他回憶的電燈泡。 至于后來義父又怎么被皇帝老兒發現并封為王爺,現在的皇帝又對義父態度如何,就只有等下一次,福伯情緒恢復后再問了。 江逸揚開口,“福伯,我想出去逛逛?!?/br> 福伯眼睛瞪圓了:“出府嗎?” 江逸揚見福伯如此緊張,笑道:“當然不是了,就在花園里轉轉?!?/br> 福伯這才舒口氣。 隨后江逸揚臉不紅心不跳的溜出江府逛街去了,畢竟穿越過來這么幾天還不大了解這個架空的世界,剛好上街打聽下,說不定還能把到軟妹子。 畢竟像哥這樣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劍眉星目,虎背熊腰,風華絕代,不羈倜儻,還有一身古銅的膚色,健壯的體魄,強有力的臂膀,外剛內柔的性格,野性中帶著溫順,憂郁中帶著放蕩,簡直就是男性的典范,妹子的恩物。 想到妹子,之前福伯講的悲傷往事又被他選擇性暫時遺忘了。江小揚你真不是個合格的年下啊掩面。 這娃又忘記了,他現在是一個被禁錮在目測看來雖已十四,其實不如十二的小身板兒里的大叔靈魂。請不要懷抱如此猥瑣的夢,如此么囂張的跑上街,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堅決貫徹防火防盜防變態的政策啊。 江逸揚叼著塊糕點懷里還揣著幾個,典型一副小流氓樣兒往熱鬧的地方擠。 他一邊挑邊兒上的小路走,一邊嘀咕,待會兒一出巷子就撒丫子跑路,別撞上義父或錦兒,不然自己就得乖乖被抓回去了。 正琢磨著,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大嗓門:“咦揚少爺你去哪兒?” 江逸揚:哈哈果然神經太緊張,都出現幻聽了哈哈。 繼續跑路,任錦兒在后面“揚少爺,揚少爺”地大呼小叫。 錦兒見這小子鐵了心不理他,心下奇怪,索性躍下馬車,一把抓住江逸揚的袖子。 江逸揚心知跑不掉了,干脆轉頭作驚喜狀:“喲,這不是錦兒嘛!” 錦兒嘴角抽搐,大哥你能再假點么? 江逸揚依然笑容可掬:“錦兒這么早就回來了啊,面圣好玩嗎?” 錦兒瞪了他一眼,“面圣有什么好玩的,我第一次進宮緊張死了,不過御膳房的吃食倒是很美味啦?!碧兆淼叵胫?。 江逸揚笑道:“義父對你真好,自己有rou吃還不忘給你一口骨頭啃?!?/br> 錦兒點頭,“就是就是?!边^一會兒反應過來,呸呸,什么跟什么啊。 趁錦兒走神之時,江逸揚決定跟江遙負荊請罪,畢竟自己偷跑出來玩也有不對,最主要的是,忘記帶錢了,有必要找江遙要點活動經費不是。 磨磨蹭蹭地走到馬車前,江逸揚正苦思冥想地打著腹稿,便聽到里面傳來懶洋洋的嗓音:“揚兒在發什么呆,放心,我又不會責罰你?!?/br> 江逸揚:早說嘛真是的。 掀開簾子,只見江遙懶懶的一手支頤,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柳眉微蹙,羽睫半垂,正午剛過,稍微柔和的陽光透過小小的車窗,在他玉瓷般的臉上投下大片陰影。被發冠束起墨色長發順著柔美的脖頸溫順的垂下,在陽光照射下泛著微微的金色,一只纖纖素手把玩著玲瓏茶盞,馬車里都被渲染上了慵懶的味道。 江逸揚小驚艷了一把,不過看到眼前人微蹙的柳眉,只怕這煩心事與皇帝的什么陰謀有關。 想起義父的身世,江逸揚心下黯然,若是皇帝想要除掉這個眼中釘,不管是明的暗的,他一定會幫義父擺平所有的麻煩! 事實總是殘酷的,江小攻難得霸氣一把,只是江遙煩心的事情剛好相反。 當今小皇帝吳天賜是小妖孽的親表哥,兩人交情極好(江小攻豎起耳朵:情敵么?某鼠瑟瑟發抖:不是……),好到繼承了自家爹優良傳統:風流成性的小皇帝一直死纏爛打的時不時需要小妖孽幫忙監國,自己則時不時跑出去跟美人互相深入了解一下。 江遙前一晚收到暗衛的信件便是皇上所寫,大意是:朕要南巡,西巡,東巡,蘭陵王幫忙料理一段時間的朝中事務。 小妖孽進宮面圣也是為了此事,監國這出力不討好的破事兒,干好了小皇帝要打著傳位給自己的主意,干差了,小皇帝要打著讓自己多鍛煉的主意。 至于為毛要多鍛煉,小皇帝理直氣壯,萬一朕活不到那天,你作為朕兒子的長輩,總得起到輔佐的作用吧。 方才席間,小皇帝又搬出此事,說哪哪的青樓有個長相極美的小倌兒,心向往之,適當的表達出想勾搭一下的想法。 小妖孽灌了兩杯黃湯下去,有些微醉。丹鳳眼亮晶晶,對著小皇帝風情萬種的拋媚眼,小爪子也不安分的搭上小皇帝的肩膀,兩眼睛一只寫著:“天賜哥哥天賜哥哥?!绷硪恢粚懼骸肮创钗野晒创钗野??!?/br> 小皇帝也順手摟住小妖孽的纖腰,吃了幾口豆腐才長嘆一口氣,極其誠懇道,其實吧朕對皇弟也是一往情深,只是朕活了二十多年,沒能為祖國為人民做點什么,每思及此,傷心欲絕。 因此朕下定決心為蒼生謀福祉,而這個“蒼生”,要從妹子抓起。 小妖孽勾搭不成功,無比郁悴,撓了小皇帝幾爪子,又灌了兩杯黃湯,順口問道,皇上打算如何為天下女子謀福祉。 而吳天賜小皇帝無比誠懇地供出了回答,逛遍天下青樓,見到順眼的女子便為他們贖身,納入宮內;不順眼的呢,就從長計議。畢竟國庫也不富裕,不計劃著用,怎能拯救更多的漂亮妹子。 要先讓漂亮妹子過上富裕的生活(安頓在自己宮中),再讓不咋漂亮的妹子過上富裕的生活(安頓在別人家中),最后才能達到共同富裕。(我對不起你鄧爺爺……) 小妖孽糾結了,對于監國這個看似美好的苦差,他一直本著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的核心原則敬而遠之。 但看著皇帝哥哥殷切熱烈的眼神,心知這次不好跑路了,忽然想到自家兒子,表面無比為難,內心無比嗨皮地回絕道,不行啊皇兄,皇弟家還有一只年方十四的兒子,實在是照顧不過來啊。 小皇帝這下囧了,你啥時候有兒子了。小妖孽淡然道,這次回娘家的時候撿的。 小皇帝立馬忘記了監國的大事,扒著小妖孽開始八卦,你兒子姓啥叫啥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里幾頭牛田里幾畝地有沒有身份證結婚證房產證,長的咋樣身材如何,啥時候帶進宮給皇兄調戲,咳不對,寵愛,咳不對,見識下唄。 可憐這小皇帝的詞典中木有正常的動詞。 小妖孽鳳眼微瞇,唔揚兒之前家里貧寒,身板兒確實瘦弱了點,不過倒是俊俏非凡,等以后喂胖點應該會更養眼。下次帶進宮給皇兄調戲,咳不對,寵愛,咳不對,見識下。 可憐小妖孽微醉后智商急速下降。 就這樣,兩人就此話題達成共識,小皇帝忘記了讓小妖孽幫忙的事情,小妖孽也假裝忘記了小皇帝讓自己幫忙的事情。兩人大吃大喝一番后,小妖孽盡興而歸。 所以事實上,這才是江小妖孽無比苦惱和郁悶的根源所在。 第七章 世間尤物意中人 江逸揚霸氣完后,忽然想起自己比臉還要干凈的錢包,頓時蔫兒了。 這年頭不是人視金錢如糞土,而是金錢視人為糞土,作為一只想泡妞兒的禽獸,江逸揚感到壓力很大。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開口:“義父,我想出去逛逛,府里沒人陪我玩?!眰z大眼睛水靈靈的瞅著江遙,努力眨巴眨巴,作委屈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