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

    “當初nǎinǎi也跟你一樣，生活不能自理?！?/br>
    霍時安被一口牙膏沫嗆到，連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他的眼角有點生理xing的發紅，抬頭看我的時候，像是要為我流兩滴眼淚。

    “nǎinǎi她老人家在地底下睡的好好的，咱能不念她了嗎？”

    我嘆息，“人事無常?！?/br>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知道就好?！?/br>
    我沒注意到，只是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面，“當初nǎinǎi身體挺好的，就是在菜地里摘辣椒，突然一個跟頭栽下去，人就起不來了?！?/br>
    “活著的時候好好珍惜，人說沒就沒了?！?/br>
    他說，“你看我，今天早上去劇組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半個多小時后會被架子砸到?！?/br>
    完了強調一邊，“好好珍惜?！?/br>
    我這回注意到了，匆匆結束話題，“快刷牙吧，刷完了……”

    他打斷我，“怎么？”

    我一臉奇怪，“什么怎么，刷完了洗臉睡覺啊?！?/br>
    他不知道哪根筋錯位，神經病的發火，“媽的，這牙刷的毛怎么這么硬，刷的嘴疼，還有這牙膏，清新個鬼，味兒沖嗓子眼……”

    從牙刷到牙膏，再到盆，都莫名其妙被火燒了一遍。

    我左耳進右耳出，“你要養傷，劇組怎么辦？”

    “涼拌?！?/br>
    霍時安說完那兩字，良心發現的補充了句，“他們會盡快調整場次順序，先拍別人的，我的放在最后，等我傷好了回去再拍?！?/br>
    我不是混這行的，也就是聽個熱鬧，“不會臨時換人？”

    他刷完牙，咕嚕咕嚕的對著盆子漱口，聲音模糊，“換不了，就指著我帶新人飛升?！?/br>
    “……”

    我記得他說接這部戲是為了還人情，“你們這個戲要拍多久？”

    他漱口漱很多次，習慣的后仰頭咕嚕幾下再把嘴里的水吐掉，“四五個月吧?！?/br>
    我詫異的說，“一個現代戲要拍這么長時間？”

    他嗯了聲，“是啊，國內國外的拍?！?/br>
    我說，“我以為就一個月左右?！?/br>
    “也有那樣的，集數比較少，十幾二十集左右，”他聳聳肩，“反正電視劇的拍攝周期普遍比電影要長?！?/br>
    接下來我又問了幾個問題，他沒嫌我煩，我問什么，他都跟我說了。

    這態度蠻好的，我給他打水洗臉，苦口婆心的說，“明天你別耍脾氣，多配合護工，人是專業的，不會讓你遭罪?！?/br>
    他沉默著洗臉。

    我知道他聽進去了，就沒再說。

    .

    一個多小時后，我收拾好自己躺到旁邊的小床上面。

    平時這個時間，我手上要是沒接項目，差不多已經睡覺了。

    現在我沒有什么睡意。

    腦子里走馬燈的晃著過去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沒完沒了。

    走廊上亮著燈，那點光無孔不入的想要往病房里鉆。

    我翻了個身，對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嚇我一跳。

    霍時安也嚇到了，他低吼著先發制人，“你怎么還沒睡？”

    我說我認床。

    “你跟我講世紀大笑話？”他不假思索的嘲笑，“誰以前在我家閣樓上睡的跟死豬一樣？”

    話音剛落，他就跟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懵了。

    我比他更懵。

    甄女士就是這時候打來的電話。

    我找著借口一樣，立馬跳下床，拿著手機進了衛生間，壓低聲音跟我媽說話。

    甄女士開門見山的問我現在人在哪兒。

    我嗓子里模糊的咕噥了幾個音，湊不完整。

    甄女士一個企業家，說的非常粗俗，“是在醫院端屎端尿吧？”

    我輕咳，還沒說話，就聽到她說，“你要還覺得我是你媽，就別扯謊?！?/br>
    “……”

    我單手掐眉心，“昂，是在醫院?！?/br>
    甄女士一副“我就知道”的口吻，唉聲嘆氣著說，“媽都不知道怎么說你?！?/br>
    我沒出聲。

    “媽來國外出差，剛開完會，聽小劉說了霍小子的事?！?/br>
    甄女士很無奈，“兒子，你跑了五六年，還是倒退著回來，掉進了同一個坑里，你就這么點出息?！?/br>
    我說，“我沒倒退?！?/br>
    甄女士說，